第10章 锁门
零十
沈如言只好坐上车，这是父母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车里，林淮视线紧紧盯着前方，外面川流不息的景象在他操控的速度之下全部化成一条细长光澜的彩线。
沈如言把视线转向窗外，托起下巴看原本都看不太清的风景。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林淮这样傲娇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沈如言见林淮这个样子，当然也选择沉默。
半晌，林淮才出声：“为什么去工作？”
显然是对她在京民任职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
听到这样的问题，沈如言很明显停顿了下。但为了保持傲娇的性格，四个字一如既往地说出来，面不改色：“不用你管。”
行，不用他管。
华梦是京城颇受欢迎的中式餐厅。
还没到地方，大概五百米远，沈如言一眼就看到一排排垃圾桶被正在倒车的兰博基尼弄倒。
里面的固体垃圾一下子全部布满地面之上。旁边一位捡垃圾的老奶奶不知所措，路人就此路过，不愿意多管任何一件闲事。
大概扫下去，居多都是瓶子。
见此情景，沈如言联想到和前几天差不多的场景，她还记得那只橘猫，不能再措施良好时机了。
“停下。”沈如言说的坚持。
骨节在方向盘上没动，稍稍弯曲不知用意是何。
沈如言再一次，“停下，我要下车。”
速度逐渐变缓，直至停止。沈如言打开车门，小跑到事发地点，看见男车主还在指责捡垃圾的老奶奶，老奶奶一脸歉意，生怕惹到他，处处做出让步。
但沈如言一来，男车主瞬间安静了。
她挡在老奶奶身前，毫不惧怕：“道歉！”
男车主不怀好意，见到如此美人动了坏心思，循循善诱：“哎呦，小美人生那么大气干吗？我就是说她两句而已，监控可都看见了，是她自己把垃圾桶弄到这边，我的车还被蹭了，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不让她赔钱。”
老奶奶知道男车主说的是假话，怕沈如言被别人骗了，急的两眼泪汪汪的，“小姑娘，你别听他瞎说，不是他说的那样，我就站在这没动。看你是老实人，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啊。”
去餐厅之前，沈如言去家里换了套衣服，自知和两家家长见面吃饭，穿着自然大方得体一些。
一身白色雪纺纱裙露出纤细的脚跟，踝骨凸显，两根细腿笔直挺立。长卷发散下来，镶钻的饰品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精致的耳骨，身材高挑的她很容易被流氓盯上。
见状，沈如言温声安慰：“奶奶，您别怕，我都看见了。”
“那好，既然你说的是真的，就让警察赶到现场调出监控，人证物证俱全，看你还怎么抵赖。”她作势要拿出电话。
男车主怕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想做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于是打着商量的语气，“我们这样行吗？我可以不找她的麻烦，但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声音很小，像是做贼。
说话就说话，还拉拉扯扯的。沈如言皱眉躲开，脸上写满嫌弃与厌恶。
有人驻足在一边对男车主指指点点，“这人什么素质，就这一点小事还招惹人家小姑娘，真是不要脸。”
“就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没人上去解围啊。”
“上去干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看热闹就好，到时候麻烦大了，跑不过的还是我们。”有人小声附和。
“是啊，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其他人赶忙扯起说话的人离开现场。
说得多了，男车主耳朵里也听进去不少，或许是自身脾气暴躁，一个女人居然让他在公共场合上丢了脸面，当然不可饶恕。
“小姑娘，我给你脸你还顺着往上爬是吗？”男车主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警告沈如言。
他穿了件白色背心，左臂上的青龙刺青显而易见，只不过少了个尾巴，应该是洗掉了。
汗衣不知多少天没有换洗过，他一靠近，身上的汗馊味隐隐飘过来，让沈如言想吐。
她有轻微洁癖，不想染上脏东西。
看沈如言不说话，男车主脸上露出殷切的笑容，发黑的指关节蠢蠢欲动。沈如言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不巧，身后还有老奶奶，她无路可退。
“你费这么大劲干吗？老老实实的多好。”
我老实你大爷。
男车主走上前，发红的眼睛像是逮捕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她，正当想把手放在沈如言的肩头。关键时刻，一只手腾空握住，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身上的烟草气息。
薄荷的清凉与烟草的醇香相互交融，难舍难分，宛若初春新雪覆上心坎。
她不喜欢男人抽烟，但这种味道，好像只要闻过一次就会上瘾。
力道似乎加重了些，以至于男车主的五官疼痛的扭曲在一起。男车主破口大骂了一句：“你谁啊！我和她的事用的着你管？”
林淮甩开男车主的手，顺势把沈如言拉在身后。
浓密的长睫缓缓抬起，眼神中充满蔑视，像是看待什么脏物一般。
沈如言反应过来，带老奶奶离开场地。
一边，林淮和男车主因为这件事争论不休，相对于争论，更像是男车主一个人单方面的语言输出。
林淮没有说几句，只是挑了下眉不打算跟他废话。
让沈如言印象深刻的是男人口中清冷不予理会的那一个字：“滚。”
男车主不想把事情闹大，抽出空闲时间偷瞄了眼林淮那辆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知道他不是简单人物，避免给自己找麻烦，还是选择隐忍。
最后，也不知道林淮说了什么，那个惹事的人骂骂咧咧的开车走了。
另一边，沈如言帮老奶奶捡了些垃圾，基本上都是瓶瓶罐罐之类的固体垃圾。老奶奶不想脏了她的手，欲想止住：“闺女，还是让我一个人捡吧，你这小手白净的，我不忍心。”
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
“奶奶，别这样说。”沈如言只好说：“我也不想看见你一个人在这里捡东西。”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老人泪水直直流下，“真是懂事的好孩子，长得漂亮，心地又好。”
老人往林淮的方向看了看，伸手抹掉了眼泪，欣慰道：“闺女，你们真的很般配。”
“？”
这时，林淮走过来，老人热泪盈盈，“小伙子，真的很谢谢你。”
林淮微微颔首道：“没有的事。”
想起了什么，老人恍然大悟：“耽误你们事情了吧，快，快去吧，耽误了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那我们就先走了。”
-
吃饭中途，沈如言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洗手间。
正洗手，系统突然出现：【恭喜宿主，提前十五分钟完成任务。】
沈如言有些无语：你确定不是在嘲讽我？
系统：【当前显示你的武力值：+】
沈如言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倏然间陷入沉思。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完成任务，更不知道要接受应有的什么惩罚。
“说真的，我还要感谢那位奶奶。”
系统：【宿主在说什么，请原谅系统版本过低，听不太懂。】
沈如言想要抒情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冰凉，能不能给她个机会，亏她还是心理医生呢，最了解人间烟火。
“没什么。”沈如言拿出粉饼补妆。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补好妆，确认无瑕疵后，她才拿出手机看了眼。
林坏：【好了吗？】
沈如言想也没想，伸手打字：【没有。】
把粉饼装进包里，刚走出洗手间，余光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本能反应把沈如言吓了一跳。
“你在这干吗？看清楚，这是女厕所。”
林淮自动略过她的问题，只在意沈如言刚刚回复了他那句没有。
“撒谎可不好。”他意有所指。
沈如言不知道说什么，一时语噎，转移话题：“你走不走？不走就在这里站着，当个变态吧。”
-
吃完饭已是晚上十点钟。
双方父母为了留给他们足够的独处时间，约好要去逛街美容，临走前，顾宛往沈如言的口袋里塞了几颗葡萄口味的糖。
沈如言说好让助理送，所以坚持让助理来。
林淮也没说什么，他打开车门，故意停顿了下：“真要等？”
“嗯。”沈如言拿起手机开始刷微博，对林淮的反应根本不以为然。
让她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太安全。
而且沈如言长相妖艳勾人，不知道会让多少男人看上。想到这，林淮揉了下太阳穴，告诉她真相：“我没通知助理。”
这狗男人，明明几个小时前说好的，还出尔反尔？
“喂。”沈如言立马拨了个电话，“是的，在远瞻路。”
“好的，尽快。”
“你干什么？”男人质问。
“打车。”
林淮拿她没辙，但知道沈如言的弱点所在，他也拨了个电话。
肯定又是打给顾宛。
沈如言想到林淮同样的事情是可以做到两次的那种人，当机立断抢过他的手机，气鼓鼓地点了取消通话，然后又打开自己的手机取消订单。
转身走到另一侧车门前，双手抱胸，“开门。”
这不叫怂，这叫能屈能伸。
现在的时间点已经超过了平是沈如言睡觉的生物钟，耐不住困意，沈如言双眼合上，不知过了多久进入梦乡。
反正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还不如睡觉打发时间。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如言懵懵懂懂地摇了下头，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林淮车里。
本想打开车门下去，盖在身体上面的衣物不经意间滑落，沈如言伸手拿过来查看，是林淮的西装外套。
转过头看，男人单手撑住侧脸，双眼闭上，黑夜之中，他的肤色更是无尽中的一抹光亮。呼吸声平稳，难以辨别是真的睡着还是伪装。
长得那么好看，但偏偏是个渣男。沈如言没有思考太多，把外套放在林淮右侧转身打开车门。
打不开。我去，这男人把车门锁上了。
沈如言不得不打开手电筒寻找车门钥匙，但摸索了大半天也没看到钥匙在哪儿。
他不会把钥匙拔了吧。
沈如言又打着光来回看，果真是她想的那样，一个破钥匙还生怕她偷了还是怎么样。
翻了西装外套也没有。
倏然，男人左侧西装裤袋里的银质钥匙掉落半分，被灯光折射的明亮瞬间吸引了沈如言的注意力。
为了不吵醒林淮，沈如言倾身，手放在椅子上方当做支撑。两人距离很近，一呼一吸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骨节攥得用力，甚至抓出褶皱。
偏在这时，沈如言的长发随角度倾斜，正好落在男人侧脸，她看到对方长睫轻轻抖动，还好没醒。
好像无处可躲，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状态。
这样的情况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成功找到目标，捏起一角正想拉起，却不料，动静吵醒了林淮。男人睁开眼，纯黑的眸光镀上浅薄惺忪，沈如言受到惊吓，手一滑，控制不住倒在男人怀里。
柔软的胸脯和坚硬的胸膛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恍然间，右手找不到支撑点，囫囵中摸到了林淮的腹肌。
好像有六块。
这时候是数数的时候吗？！
下一秒，沈如言脸部温度急速上升，白净的皮肤被粉嫩替代，被吃了豆腐，当机立断反手拉起林淮的手腕上去就是一口。
林淮眉目微皱，把人扳过来正对自己，然后一只手轻松扣住她的双腕往后压。
这姿势有点羞耻。
两人力量悬殊，沈如言的身体只能被他支配，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属于男性禁欲的荷尔蒙气息好似无处不在，攀升至最高点，一点一点的，浸入燥热沉闷的夏季空气里。
她别过脸，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声线因为姿势的别扭带了些娇软：“放开我，渣男！”
但男人想法并不是这样。
林淮俯身，带有目的性地凑到沈如言的耳边，距离仅剩毫厘，每一个字都仿佛充满情/欲，低沉喑哑，“咬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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