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chapter02
失忆之后，她其实和柯白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
柯白工作很忙，住院的时候，都直接派身边的助理来照顾她，偶然抽空过来看过她几回，但也只是问了几句身体状况之类的话，再其他的关怀，就没有了。
身边所有的人都默认，她是柯白的女朋友。
可直觉和这两个月来的经历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
或许根本没到女朋友的地步，她只不过是柯白豢养的一只金丝雀。
是她闲暇之时才会想得起来的乐趣，一旦忙起来，就抛之脑后了。
孟词这样想着，所以心有不甘地给柯白打了电话，还撒了谎说身体不舒服，就为着看看柯白会不会为了她回来？
可大概自己确实没有那么重要。
柯白声音冷冷从电话那头传来：“我让医生回去一趟，你有什么不舒服都和他说。”
孟词默了一默，有些不甘心，在挂断电话之前还是问了一句：“你呢？你不回来看看我吗？”
办公室里的柯白有片刻的愣怔，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漠然说：“有些忙，过两天吧。”
没有等孟词再开口，电话就直接挂断了。
孟词坐在床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觉得有些好笑。
柯氏集团办公室里，刚开完一场三个小时的会议，柯白面上难得露出疲惫之色。处理完手上要签署的文件，办公室外秘书敲门。
“进来。”声音有些力不从心，却依旧保持着冷漠。
像是她一贯的作风。
赵媛进来汇报：“老板，许医生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慧山苑别墅那边孟小姐让他回去，不用过去了。”
柯白没有抬头，脑子里想起刚刚孟词对她说的话，意图再明显不过，哪里是看医生，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知道了。”柯白淡声道。
赵媛还没来得及转身出去，身后沈曼映突然进来。赵媛怔了下，低声喊她：“沈小姐。”
沈曼映出入柯白办公室从来如此，她们是多年挚友，赵媛早已见怪不怪了。
沈曼映长得温婉美丽，性格也很温和，对她们这些柯白的近身秘书很客气。
“半个月不见，赵媛又漂亮了。”
赵媛笑了笑，知道沈曼映一贯如此，客气道：“谢谢沈小姐。”
说完，转身出了办公室，关上门。
柯白从办公桌上抬头瞥了她一眼，“有事？”
沈曼映自顾自坐在了沙发里，翘起二郎腿靠在茶几上，懒散倚靠，笑着说：“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老相好么？”
沈曼映一贯油嘴滑舌，整个办公室都知道她不正经。
柯白也没有多和她废话，开了一天的会，此刻脑子里涨涨得发昏，“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
沈曼映笑了下，“真是无情啊。”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站起身朝办公桌走过去，将文件甩在了柯白面前，淡声道：“英国医院的死亡通知书。”
柯白拿着笔的手微顿了下，她垂眸看着眼前桌上那份冷冰冰的文件，一瞬有些怅然，但更多的是如愿以偿的痛快。
她翻开来看了两眼，死亡时间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
“她还留了一份遗书。要看看吗？”沈曼映说。
柯白合上文件，随手放在一边，冷冰冰地说：“不用了。”
“那要给那位孟小姐看看吗？”沈曼映又问，“哦，刚刚听见赵媛，说她似乎生病了。”
柯白默了片刻，忽然笑道：“我倒是想让她看看，可偏偏她倒是好运，竟然失忆了。”语气一如带着些许嘲讽。
沈曼映站在桌旁，静静她说了这句话，倒是没有应答。她噙着眸子打量着眼前的人，一个冷血冷酷到极致的人，有那么一刻，她忽然想痛快地知道，这个世上，有没有一个能让她失控的人。
沈曼映背过身，朝落地窗走了两步，看着窗外城市霓虹光影，曼声呢喃：“忘了，也好。”
这世上的悲剧，有一代就够了，再多下去，总归没完没了。
沈曼映转过身来，看向柯白，问她：“那你是什么打算，这样养着她？还是折磨她？”
柯白垂下长睫，乌黑的睫毛鸦翅一样盖在那儿，遮住她所有的情绪。
半晌，才终于撑开双目，她勾起一抹笑容，道：“你说，她待在我的身旁，倘若有一天恢复了记忆，知晓孟婉宴的死，会是什么情形？”
沈曼映站在窗旁，不知是不是空调冷气开得太足，还是已经是秋日的缘故，她只觉周遭寒意逼近，冷得她一瞬无法呼吸。
“你真残忍。”沈曼映淡淡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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