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南有鲛人

“城主，今日还是跟昨日一样。”侍卫长恭敬地呈上一个托盘。

        “那些怪鱼还在追逐出海之人？”白衣男子收剑入鞘，接过毛巾擦掉额头细汗又扔回去。

        侍卫长低头，羞惭道：“是的，我们至今查不出缘由。”

        白衣人的步伐顿了顿，没再继续为难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卫长，转而问起其他。

        “城中居民安抚情况如何？”

        提到自己擅长的，侍卫长来了精神，自豪道：“昨个刚出事就派兄弟们去了，大家一听是城主府下的命令，都没有异议。”

        全城百姓对于自家城主都是无条件地信服，包括侍卫长，那是他们敬若神明的人。

        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上，没有城主办不到的事情。

        这次也一样，只要城主出马。

        白衣人，也就是飞仙岛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他对着侍卫长犹如在发亮的眼神略微感到头疼，脚下步伐加快，跟他拉开三个身位的距离。

        从昨日上午起，只要是出海的渔民船只，无论大小都会受到一群黑白二色的怪鱼骚扰。

        渔民们接二连三受伤，不少渔民不仅毫无所获还差点把人折进去，闹得人心惶惶。

        即使有城主府下令，事情一天不解决，渔民们一天不敢出海。

        渔业是白云城一大经济来源，他必须得亲自去海边看看具体情况。

        “备船。”清凌凌的话语砸进侍卫长耳里。

        训练有素的侍卫长一秒从狂热粉丝切换到精英模式，“是！”

        城主出行的专用座驾自是跟常人不同，长约百米，宽约五十米。

        然而，如此船只在平时可傲视鱼群，今日却被鱼群团团包围。

        “天哪，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乌贼。”

        “鲨鱼，好多鲨鱼！这得有七八十数了。”

        “等等，这两种鱼平常见面都会打架，今个怎的和平相处起来了？”

        船只刚航行不过几里，就被尾随而来的各类鱼儿阻了前路。

        一大堆常见的不常见的大型鱼类纷纷露头。

        在水手交头接耳的喧闹声中，叶孤城一身白衣越众而出。

        众人热烈的讨论声同时停止，个个都望向船头甲板处的人影，那是给了他们安宁富足生活的人，那是他们的城主。

        子民们殷切目光的聚焦点，叶孤城此时却已顾不上身边动静。

        从他踏上船头起，耳边若隐若现的空灵歌声渐渐清晰。

        随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大海，歌声若近在耳边。

        脑中一种玄之又玄的念头在环绕，似有人在呼唤他，诱他去追寻。

        叶孤城提起的脚停住了，他以绝对剑客坚定不移的剑心从迷魂中挣脱了出来。

        双目失神不过片刻复又清明，脑中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歌声还在继续，但已经无法再对他产生丝毫影响。

        停住的脚步落下，叶孤城还在往前。

        这次不是受到任何东西的干扰，而是他自己的想法。

        剑心澄明，无物可扰。

        他有种预感，这两日怪象的源头就是他脑海中歌声的由来。

        船只旁陡然安静的鱼群也在告诉他，他内心想法是正确的。

        终于，叶孤城到了船头栏杆旁，入目全是蔚蓝的海水。

        低头间，聚集在船头处的鱼群向两边船身游去，露出空无一物的水面。

        不那是！

        叶孤城如剑般锋锐的视线凝住了，双眼瞠大，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虽说，他先前就隐隐有个推断呼之欲出，但是，现在判断正确他并没有感到高兴。

        他的理智和感情正在天人交战。

        最终，叶孤城的双目恢复了古井无波，下意识握紧剑柄的五指也松了开来。

        薄唇轻启，对着水下墨发披散，长款轻纱也盖不住鱼尾的人影吐出四个字。

        “南有鲛人。”

        水下的人影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鱼尾轻摆，隐入深处不见踪影。

        四周的鱼群也紧跟着人影的消失，下潜。

        片刻间，海面上再找不见一条鱼。

        叶孤城没有理会水手们激动狂热的夸赞，径自入了船舱休憩。

        他不认为，这件事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结果，自他们返航回岛过去了月余，海边再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现象。

        他担忧的鲛人卷土重来事件后续并未发生，岛上的渔民们观望了几天，试探性地出海，安全地返回。

        不仅满载而归，还捕到了好几条平日不常见的稀有高价深海鱼。

        渔业恢复了正常，就好似那件事情就真的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但岛上的居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安然宁静是他们的城主出卖色相和苦劳力换来的。

        叶孤城屏退了伺候的丫鬟，独自一人前往岛后专属于他的练剑沙滩。

        那是岛上的居民们为防止打扰他练剑，自觉清场空出来的。

        他每日都会在同一个时间点去练剑，风雨无阻，从不间断。

        他在海浪波涛声中磨砺着自己的剑道，享受着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转过礁岩林，一抹海蓝色映入眼帘。

        今天，海边也有人，不，有鱼在等着他。

        那条鱼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浅海处礁石上出现，目不转睛地看他练剑。

        此情形持续了半月之久。

        起先，他警惕地靠近，那条鱼转身就跃入海中不见身影。

        后来，看出他没有恶意，他也就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叶孤城觉得，怎么最近那条鱼的视线越来越专注了。

        简直是恨不得在他身上烧个洞出来。

        想着这几日来观察到的情况和他回府后翻阅过的古籍，叶孤城猜想着那条鱼是不是多日未进食，饿了？

        鲛人吃什么？生活在海里的话，鱼吃吗？

        心里默默给各类食物打上叉，考虑太多反而想不出来的城主，破天荒地开口问话了。

        “你吃什么？”

        不知是不是距离太远，鲛人没听清，还是鱼的听力都不好。

        城主贴心地靠近了海岸边，谨慎地停留在陆地上的安全范围内驻足不动，再次开口：

        “你需要吃些什么？”

        云渊：“？？？”你要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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