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疑惑

宣帝昏迷了那么久还不忘派使臣前来替太子求亲，居然还指名要言帝嫡出的长公主。“秋儿何时迷住了那宣国太子，父皇怎么从未听闻。”

        听着这略有些调侃的话，言允秋皱眉。“儿臣从未与宣国太子见过，又怎会知道原因。”声音轻灵十分好听。

        只见她梨花淡面，肌如白雪。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娴静以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只眉宇间带着几分冷淡之色，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看来是因为自家女儿美名在外，才会让他们闻风而来。欣赏了一会自家女儿的美貌，言帝有些得意地想着。“那宣国太子也算个人物，朕替你应下了。”

        “一切全凭父皇做主。”言允秋淡然道。那模样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婚事，而是今天午膳吃什么。

        听到言允秋的回答，言帝那抹玩味的笑容更甚。“秋儿如此懂事，朕心甚慰。只是秋儿可别忘了嫁给宣时睿的目的。”以自家女儿的姿色，把那宣时睿迷得团团转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那件事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无论何时言帝都要提醒她，别让她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言允秋依旧是冷淡的神色，但却衬得愈发明眸皓齿，风华绝代。真是应了那一句‘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其实彩礼单子一事也不怪言帝那样想，还四处找宣帝印章。若宣帝还醒着，也是定然不会同意用十座城来娶一个敌国（对宣帝而言）嫡长公主。

        这是太子宣时睿趁着宣帝昏迷时偷了他的印章盖在彩礼单子上。又在宣帝醒来头脑不太清醒的时候，让他以为自己只是想娶闻家嫡女。随后将使臣唤入宫内，让使臣以为宣帝说的是言国嫡女，也就是言允秋。

        之后又让宣帝昏迷。告诉使臣宣帝要用十座城为自己求娶言国嫡女言允秋，并把彩礼单子交给他。

        再用温和的语气告诉他，这是宣帝非常看重的事，若是失败的话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直把使臣吓得两股战战冷汗连连，不停说着定不辱命。

        只有那样美丽又高贵的女子才配成为本王的太子妃。宣时睿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传闻言国嫡长公主艳若桃李，色若春花。堪称仙女仙凡，人间绝色。而这样的女子自然是属于本王的。

        至于烟儿，不过是清丽之姿。因为有闻家权势，所以抬举她做个侧妃倒是绰绰有余。只是她那样不识抬举，本王自然没有兴趣再与她纠缠不清。

        “言允秋”本王真的很期待见到你的模样，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绝色。

        冬去春来，烟雨霏霏。府里种的兰花早早地开了，闻婍烟在书房内细细地画着庭院的兰花。

        春雨配着春花。此情此景，真是应了那一句‘湿花春雨如珠泣，泣珠如雨春花湿’。

        春桃见她似有些心不在焉，便有些小心道：“小姐，今日是太子殿下迎娶太子妃的日子。”

        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顿，闻婍烟平淡地说：“我知道。”可是微微颤抖的画笔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没想到那日的签文竟成了真，元苏哥哥真的另娶她人了。只是自己没有成为他的妾室，怕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变数吧。

        “禀小姐，司殷公子来了。”一名婢女前来通报。

        话音刚落，便见司殷进来了。春桃见状，非常识趣地退出房内。整个书房只剩闻婍烟和司殷两人。

        “蓁儿。”看着迟迟未动笔的闻婍烟，司殷走上前去。却看到一滴眼泪落在了画纸上，画中的兰花被晕出了一块黑团。

        “啪嗒、啪嗒”。越来越多的泪珠掉落在画纸上，闻婍烟终于有些承受不住，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和我来。”抓住她的手，司殷将她带离了闻国公府。路上府里的下人们神色各异，机灵些的则偷偷去禀告了闻国公。

        就是有些看不得她落泪的模样。司殷有些神游地想着。她为什么总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

        出了国公府刚好雨停了。司殷忽然将闻婍烟拦腰抱起，吓得她马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要带我去哪儿。”闻婍烟还有些抽噎的问道。

        司殷露出一丝狡黠的笑。“等会你就知道了。抱紧些，小心摔了。”话音刚落便是一个腾空。他竟直接来了个飞檐走壁。

        难怪要我抱紧些。闻婍烟闭着眼，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耳边是风呼呼的声音，风中还隐约夹着一丝轻笑。而底下似乎还有侍卫在喊着“大白天的禁止在房顶跳来跳去。”还有爹爹的声音“快把那小子逮回来。”

        又过了一会，便听到司殷的声音说道：“蓁儿，睁开眼看看。”兀的落地，闻婍烟睁开了眼。

        眼前竟是一片桃花林，而满园的花儿已经开了。此刻远远望去，这片桃花林就像天边飘落的云霞。桃花香沁人心脾，让闻婍烟略显低沉的心情好了起来。

        “真美。”闻婍烟不禁仰头看着，清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司殷，谢谢你。”

        许是桃花太美，或是她笑得太动人。‘真是人美花娇。’司殷不由地有些愣神。

        “蓁儿别动，你头上落了花瓣。”抬手在闻婍烟头上拿下一片花瓣，司殷偷偷舒了一口气。这样蓁儿应该不会发现自己的失态了。

        “其实我知道，他不可能会娶我做正妻。”闻婍烟轻叹了一口气。

        “曾经，我也觉得自己一定会嫁给元苏哥哥。”闻婍烟看着满园桃花，像是陷入了回忆。

        “幼时我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一名游方道士说我要去隔壁的灈城静养。只要在那里呆满半年就会恢复正常。”

        停顿了一会，她继续说道：“爹爹和娘亲都不相信。但是我的身体实在太差，他们便死马当作活马医，送我去了灈城卜家。也就是嫂嫂嫁到闻家之前的家。”

        没有看司殷略显诧异的脸，闻婍烟接着道：“闻家与卜家世代交好。把我安置在卜家，爹爹和娘亲很放心。而我来到灈城以后，身体真的开始好了起来。而且，我也是在灈城第一次遇见元苏哥哥。”

        “元苏哥哥给我带了许多点心，还带我去捉兔子和小鸟。只是当时元苏哥哥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没告诉他实话，只说了我是卜家的小姐。”

        想到这里，闻婍烟又笑了。“幸好回了晏城后元苏哥哥认出了我，他那时还牵着我的手说以后会娶我为妻。”

        末了又叹了一口气，似有些感慨一般。“没想到时过境迁，他最后却是娶了别人。”

        司殷的俊脸有些崩坏，“你是说，你曾经在灈城呆了半年，还说自己是卜家的小姐？”

        “是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闻婍烟绞着手指，低声地说：“因为卜姐姐和哥哥有婚约，我一开始怕他是坏人，才说自己是卜家小姐。”

        “那你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你元苏哥哥长什么样子吗？”

        “幼时身体差，记性也不太好。回到晏城时，已经记不清他的脸了。”闻婍烟摇了摇头。

        “但是元苏哥哥还记得我，他还拿出了那半边玉佩。虽然玉佩碎了，但确实是我这枚玉佩的另一半。”

        说罢，闻婍烟小心地从怀中掏出半块鸳鸯玉佩，而这时司殷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忍了半晌，司殷终于有些爆发。“你瞧瞧，可是这半块？”

        于是闻婍烟睁大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另外一半鸳鸯玉佩。

        两半玉佩纹丝合缝，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闻婍烟震惊地无以复加，“你怎么也有这半块鸳鸯佩？”

        “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宣时睿会有那半块。”司殷不禁冷笑。宣时睿这个西贝货竟然敢冒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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