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对不起，我们剧组已经满了，不需要招人了。”
“不好意思，你的长相气质和我们这边的要求不一致，有机会再合作吧。”
“不了不了，我们这儿不缺人，您另寻高就吧。”
第n次被拒之门外，乔伊忍不住陷入沉思，现在找工作都这么难吗？她再也不嫌弃前公司接到的业务了，这年头哪行哪业的乙方都不容易啊。
她照着原身记忆里留下的门路一个一个问过去，没想到会被全部拒绝。即使面试官对她的外形满意，但当听到她的名字后，便个个脸上浮起微妙的表情，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就是拒绝。
而当乔伊离开后，几个面试官拿着乔伊的简历，刻意压低声音八卦：
“她就是那个吸毒滥交的小明星？”
“岂止吸毒，我听说她可是x独！”
“不至于吧，我看她长得还挺正常的，就是太瘦了……”
“这哪是正常？你看看戒毒所的宣传，哪个吸毒的人不瘦得跟骷髅似的。”
“你说得也是，怪不得刚刚我看她就觉得瘆得慌，那眼神，跟刀子一样……”
“这种事，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我朋友告诉我，我也猜不到。”
在乔伊不知道的时候，关于她吸毒滥交x独的小道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般四处流传，于是剧组都拒绝了她。
——虽然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但大家都这么做了，再说反正做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是真的，也算是给剧组避雷。
连着几天跑下来都没结果，乔伊抱着微小的希望，最后见了一个群头。
“姑娘啊，你说你这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位大佬，这现在哪个剧组敢要你啊？”
酒店房间，群头的头发油腻稀疏，浑浊眼球死死黏在乔伊身上，眼神贪婪。
乔伊面无表情看着他表演，没开口。
“不过哥最是怜香惜玉，看在咱们交情的份儿上，哥哥为你冒个险。“
他腆着脸，往乔伊身边挤了挤，被烟熏黄了的手指往乔伊的手上摸去。
乔伊把手挪开，让他摸了个空。
群头脸上浮起不快。他加重声音，言语中有施压之意：
“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什么样的吗？圈内都已经传遍了，你还装什么清高？我告诉你，想当明星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人家要找你？这个圈里都是凭关系的，没有关系谁会搭理你？你想跑龙套人家都不要你！”
见乔伊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群头以为自己说的被她听进去了，心下暗喜。他又放软了声音，整个人朝着乔伊的方向压过去：
“哥有关系，人脉广，今天晚上你陪陪哥，明天哥就带你进组……啊疼疼疼！你放手，放手！“
乔伊出手如电，将群头反锁双臂摁在地上，任由他哀哀叫痛。乔伊手上用力，对方梗了一瞬，随即叫的更加惨烈，好像一只被杀的猪猡。
“有关系，有人脉，晚上陪陪你——你用这招骗了多少小姑娘，嗯？“
心情不爽，正好这个群头撞了上来，乔伊索性痛痛快快揍了他一顿出气，专朝着那些痛的要死，表面又看不出的位置下手。群头被打得满地乱滚，哭得凄惨极了，鼻涕都流到了嘴里。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群头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糊在一起。
乔伊收回拳头，她最近实力还没有恢复，看起来是拳拳到肉，实际上她对自己下的手清楚得很，只是一时疼痛，连淤青伤痕都不会留下来。
“你最好是真的不敢了。”乔伊的气息平缓，完全听不出她刚刚暴揍了一个成年男性，“对了，你刚刚说‘圈内都已经传遍了’，是什么已经传遍了？”
乔伊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面试过的所有剧组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了。
吸毒，滥交，x独，这可招招都是往艺人的死穴上戳，好一招杀人不见血。
谣言如凌迟，将人用大网束缚，刀刀片肉，不给对方一丝反抗的机会。即使努力辟谣挣脱这张大网，也已经是满身伤痕。
看来对方是真的很不想让她好过。
对这谣言辟谣并不难，但人言可畏，即使她列出的证据每一项都证明力十足，但也耐不住有人来一句“毕竟是xxx说的，万一是真的呢”。
辟谣比的不是证明力，而是信源，是时间。
无名之辈如祥林嫂一般时时刻刻把真理挂在嘴边，也不如有名望之人随口一句的谬论。
乔伊一个十八线小透明，就算她随身带着体检报告和入党申请去面试，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真的是清白无辜的。
乔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破开这僵局。她是个战士，不是谋士。
而更惨的是，她快要没钱了。
原身的积蓄本来就不多，又将大部分的钱交了整容手术费。虽然最后手术没做成，但这个钱也是要不回来了。
乔伊一时间没找到工作，坐吃山空，眼见着剩下这点积蓄就要见底。
她倒是在做雇佣兵时攒下不少家底，但这些钱都存在一个海外账户，如果她动了这笔钱，公司里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而阿瑟也就知道了。
她最不想和阿瑟再有任何联系。
眼见着要山穷水尽，乔伊翻出了之前随手塞进兜里的名片，盯着看了半天，还是按着上面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你好。请问你还需要女演员吗？“
许家兴是一名富二代。
他从小喜欢艺术，家里也有条件让他去折腾这些，美术摄影音乐都有所涉猎。他高考时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选某著名电影学院的导演系。
他是家中独子，三代单传，两家老人把他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别说只是去电影学院上学，只要他不做伤害自身的事，无论做什么都纵容着他。
父母拗不过他，更拗不过给孙子撑腰的老人们，加之搞艺术虽然也挺不务正业，但总好过那些吃喝嫖赌抽、天天让家里人擦屁股的败家子，最后只得同意让他去学导演。
但父母也和许家兴说好了，大学的时候可以随便他玩，等毕业了，他必须回自家集团接班。就算现在有职业经理人，集团里必须得有自家人坐镇。
而许家兴进了电影学院后简直如鱼入海，每天过得不亦乐乎，早就把和父母的这个约定抛在脑后。
许家兴在导演一行上颇有几分天赋，勤奋肯努力，加上兜里有钱，他在大学期间和几个朋友一起拍了好几部短片，还拿了好几个奖，被圈内人盛赞有灵气有前途，几家大公司也派人和他接触。
四年时间转瞬即逝，许家兴正是踌躇满志要向娱乐圈大举进军时，许家父母要他毕业后回自家公司上班。
许家兴自然是十分不愿意。
又一次和家里人爆发争吵时，许家兴口无遮拦冲着父母嚷嚷：“就咱们家这小生意，谁会看在眼里？人家随随便便一个电影就投资几个亿，也就你们还把家里这点钱当回事儿，庸俗，一股铜臭味儿！”
许父气得血压升高，拿手直指他：“好好好，你既然看不上我们家这点生意，那你就不要用家里的钱！”
许家兴年轻气盛，想也不想就顶嘴：“不用就不用，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行，这是你说的！以后家里的钱你一分都不要用！”
许父说到做到，真把许家兴的经济来源给断了，也不许家里其他人给他钱。
老人们虽然心疼孙子，但也觉得他闹得实在太过，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拍电影玩玩也就算了，哪能真的当什么事业。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一路走来太顺风顺水，得让他吃个教训，知道赚钱不易。
被切断经济来源后，许家兴的生活很快一落千丈。他倒是还有一些积蓄，但习惯了花钱如流水，这点钱不计算着花，根本撑不过几个月。
许家兴心里也有一股劲，宁肯顿顿馒头就凉水，也不肯向家里低头。他要让父母知道，他不是只能靠爹妈的啃老族，也不是花着父母的钱拍电影玩儿的败家子，就算不继承家里的公司，他也有能力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许家兴交游广泛，很快就拉起一个剧组的大概框架。他东拼西凑的制作经费加起来都没有人家大制作一个明星的片酬多。经费缺少，剧组看着就有些磕碜，大部分成员都是看在朋友份上无偿帮忙。
许家兴一人身兼制片人导演编剧场务数职，他女朋友陈菲菲也是一个富二代，在投资之余负责服化。她动手能力极强，眼睛看了手就会了，秒杀一众手残。而剧组的摄影由他在大学期间的死党张磊负责。
眼见着万事俱备，而东风却迟迟不至——许家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主演。
在他精心打磨的剧本中，女主角是他精巧设计的一环，是全剧最重要的“东风”，也是剧本脱颖而出的关键。
然而无论是亲自面试，还是托人寻找，许家兴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女主演。几乎都要绝望之时，他在街头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女主角。
他激动万分，热切冲上去自我介绍，却被泼了一大盆凉水——对方当他是骗子，还威胁如果他继续跟着的话就要揍他。
万般无奈之下，许家兴只好把自己的名片留给了对方，眼巴巴希望着对方会联系他。等待回电的这几天，他连诈骗电话都不敢挂断，夜里也睡不踏实，但凡手机振动一下，他一个猛子从床上蹿起来，生怕漏接了哪通来电。
但连着几天都没有消息，许家兴朝着失望的深渊滑落。几乎都要放弃之时，他突然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请问你还需要女演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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