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梁娜点开了《睁开你的眼》第一集，吸取了《天黑请闭眼》的教训，她没有跳过片头，但充斥着粉红氛围的片头让她怀疑自己点开的真的是悬疑推理剧，而不是什么偶像言情剧吗？
梁娜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段瑜饰演的男主角是从国外归来的破案专家，英俊多金的冰山美男；而女主则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笨手笨脚但可爱善良，阴差阳错成为男主的助手。
当有难以侦破的案件时，警方就会请出男主，而他在看过一遍案件现场后就能立刻还原案发情况，还能从蛛丝马迹中确定嫌疑人。
在充满粉红色的氛围中，男主和女主专注打情骂俏，捎带手侦查案件，间或穿插着男主的前女友、红颜知己以及女主的暧昧对象等等配角。
坚持了一集的谈情说爱后，梁娜心如死灰地退出香蕉视频，颤抖着手在网上发了一条微博【重金收购一双没有看过《睁开你的眼》的眼睛】。
【不要点开《睁开你的眼》，警告，不要点开，不要点开，不要点开！】
像梁娜一样好奇打开《睁开你的眼》的人，除了段瑜的粉丝外，大多是因为《睁开你的眼》和《天黑请闭眼》两个剧名的有趣对应而来的。
本来以为是另一部国产悬疑剧，没想到只是披着推理皮的偶像言情剧，观众们都大呼受骗。加之剧中演员的演技辣眼，网上一片吐嘈声。
【我靠睁眼真是心里没点数，拍成这哔样还有脸拉踩天黑，您可要点脸吧】
【睁眼唯一比天黑强的就是经费多[滑稽][滑稽][滑稽]】
【潮退时才能发现谁还在沙滩上裸奔——收钱恰饭的博主们，你们闭眼吹睁眼时，不觉得心虚吗？】
【神特么闭眼吹睁眼，我们天黑闭眼吊打睁眼】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天黑的话，睁眼也算及格，但同样是国产悬疑推理剧，对比也太惨烈。一家专注推理，一家专注恋爱，比不了比不了】
段瑜的粉丝不甘示弱，在网上组织反击。
【抱走睁眼，我们不约。大家都不要给拉踩的人眼神，我们家不扶贫】
【睁眼超好看，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国产剧了，段瑜加油，未来可期！】
【接受中肯评价，演员段瑜会在演艺道路上继续努力】
有小粉丝弱弱说一句“可是确实不太好看啊……“，立刻被大粉谆谆教导：”现在不是好不好看的时候，鱼鱼第一次担纲男主的电视剧上映，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支持，给制作方看到他的号召力。”
小粉丝不确定地问道：“是这样吗？”
大粉语气坚定：“就是这样的。把你手边所有的播放设备都用起来，电脑手机平板，全天候播放睁眼。这样播放量上去了，鱼鱼才会有更好的资源”
小粉丝被说得晕晕乎乎，好像确实是这样。她翻出很久没用的旧电脑，开始循环播放《睁开你的眼》。
而大粉则偷偷打开橘子视频，点开《天黑请闭眼》最新一集，打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旗帜，愉快地看了起来。
一集终了，她打开微博，熟练登上小号，发了一串微博：
“啊啊啊啊啊乔伊为什么会这么帅我爱她妈妈你听我说我爱她！”
“天黑吊打闭眼段瑜这个傻逼都拍得什么狗逼样老娘真是看他一眼都要吐”
“吹什么睁眼好看的自己心里没点哔数吗”
《天黑请闭眼》一夜大爆，街头巷尾都能听到关于这部剧的讨论。但这和乔伊却没什么关系，她依旧接不到什么工作，各个影视公司虽然表现出对她的兴趣，但也暗示让她先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
有人甚至表示可以牵线搭桥，让乔伊和某著名经纪人合作，把身上的事儿都平了。他们暗示的这些传闻，乔伊或多或少都有听说过，也猜得出是谁的手笔。
乔伊心知肚明，除非她换一张脸或者干脆毁容，否则盛彤不会给她出头的机会——一张相似的，却更年轻更美貌的脸，一旦给她成长的机会，等她成名之时就是盛彤没落之日。
暂时无戏可接，乔伊索性根据盛彤工作室发出的艺人最近行程，打算做一回私生饭，亲眼看看这位大明星。
盛彤最近正在竖店的影视基地拍戏。乔伊从黄牛那里买到工作人员证件，她挂在脖子上，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不引人注意地走进拍摄现场。
乔伊来得有些早，盛彤还没有到片场。趁还有时间，她按以前的习惯，先绕着片场附近走了一圈，将周围的地形摸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乔伊走到偏僻处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仔细一听，这话还挺耳熟：
“不是我吹，我在这儿这么多年，有关系人脉广，跟哪个导演没有点交情？别说一个段瑜，你想见天王天后都没问题。”
一个女声怯怯地问：“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男声大包大揽道：“我骗你干嘛？今天晚上你和哥一起走，明天哥带你去见明星，想见谁就见谁……”
乔伊翻白眼，这种话都能被骗到，她看那边的两个人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正准备走时，女声忽然惊呼：“你别碰我！我不想跟你走，放开我！救命啊！”
闻声，乔伊重重地叹口气，转身板着脸朝着两人的位置走去。
大概是性别使然，她平生最看不得女性受到欺辱。那些只敢对着弱者逞凶的畜生，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被强者□□的滋味。
前世作为joyce，她的枪下不知死去多少亡魂——如果在战时人性被兽性代替，那她不介意送他们去上帝那儿，或者让佛祖再超度一遍。
阿瑟对她这样的行为从来都不制止，只是饶有兴趣地旁观，像是想要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或者说，什么时候她会被体内滥杀的野兽吞噬，会和他们一起堕落到地狱的深渊。
乔伊走到说话的地方时，发现上次见过的群头正拉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往怀里拽，女孩子一脸惊恐，想跑又跑不了，脸上都是绝望惊惶。
看到有人来，她的眼中先是涌起希望，发现来人是个瘦削单薄的女生，她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只挣扎着喊道：“你快跑，离他远点，叫其他人来！”
乔伊没有理会，而是双手抱臂站在原地，凉凉看着群头：“怎么又是你，反复用这几句话来骗这些蠢小孩，有意思吗？”
群头见是乔伊，脸上泛起惧色，但还是两手拽着试图逃跑的女孩子，怯懦又舍不得嘴边的肉，“这次不一样，她是我女朋友，就是小女生闹脾气。和你没关系，你别管了……”
闻言，生怕乔伊真的走了，女孩子急得大喊：“你别信他，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
乔伊对着群头轻嘲：“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这种话也敢拿来骗我。我数三声，如果你再不放开她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群头松手连连向后退，慌道：“你不能打我！你现在这么出名，你要是打我的话你就完了，以后没有导演会来找你拍戏，你会被封杀的！”
乔伊最烦有人提到拍戏的事了，说的她好像有戏可拍似的。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附近有监控探头的踪影，很好。
乔伊活动下身体，把脖子上的工作证扯下来丢在一旁，对着群头笑了一下。
群头被她笑得全身警铃大作。他一把将女孩子推向乔伊的方向，转身就要跑。
还没跑出两步，他被身后的重击猛地打倒在地。乔伊压在他的身上，专朝肉厚的地方下手，拳拳到肉。她最近锻炼卓有成效，劲力比之前不知大了多少，耐力也有十足长进。这一记记打下去，群头只剩下惨叫的份儿。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姑奶奶呜呜……”群头抱头哭得涕泪横流，“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强迫女孩子了……”
女孩子目瞪口呆地围观乔伊暴打群头，脸上只剩敬佩之情，还追什么星，去他妈的段瑜，她要学搏击。
随手把这件小事解决了后，乔伊回到拍摄现场，却发现剧组已经换了一组人，正在拍摄配角戏份。
乔伊不解皱眉，她记得这个时间段剧组明明是要拍摄盛彤的戏份。
这时，几个剧组工作人员从乔伊身边走过。虽然乔伊是个生面孔，但因为颜值颇高，被他们当作是没名气的配角小演员，并不在意。
他们坐在乔伊附近的椅子上，其中一人语气很差地抱怨道：“大明星就是有架子，说不来就不来，害我们白忙活半天。”
“盛彤的经纪人不是说她生病了吗？”年轻些的工作人员问道。
另一人嗤之以鼻：“什么生病，我看是赶着去伺候金主吧。”
年轻工作人员一副打开新世界的震惊表情：“什么，她还有金主？不是说她是什么独立自强新时代女性吗？”
“呵，信她的鬼话……”
确定盛彤今天不会来片场，乔伊离开了影视基地。
而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有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对身边人吩咐道：“去，打听打听她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有段瑜的庞大粉丝群撑着，《睁开你的眼》虽然口碑不佳，但播放量并没有太难看，仅从数据上看，《睁开你的眼》也算是最近热剧。
但是不久，网上眼尖的吃瓜群众发现《睁开你的眼》和几部推理小说之间的高度相似之处。得知此事后，很快书迷做出调色盘，一条条列举出《睁眼》已播出部分和小说的“撞梗”之处。
因为带上了段瑜大名，睁开你的眼抄袭很快上了热搜。尽管剧方动作迅速，花钱把这条热搜压了下去，但这部剧的口碑还是变得更差了。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媒体发了一篇《国产剧之光与国产剧之耻之间差的不是投资和明星》的文章，在网上广为传播，一时间，《睁开你的眼》成为烂剧代表，而《天黑请闭眼》则是优秀的反面例子。
朗彦林很是不爽，他想要的是从头到尾的碾压，是吊打许家兴，让他灰溜溜滚出娱乐圈，再不敢有什么傲气。而不是现在己方的剧被狂嘲，而对方被狂夸。
他打了几个电话。
“喂，是刘伯伯吗？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得了根百年老参，想要给您补补身体……这段时间有一部剧，叫做《天黑请闭眼》，您知道吗……”
“……彭总，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是这样的，有一部叫《天黑请闭眼》的剧正在你们平台播出，这部剧有点问题……”
“小李，上次合作的那家技术公司，你和他们家联系一下，我们最近有一单业务要交给他们做……”
一夜之间，网上的风向悄悄发生了变化。
“为什么《天黑请闭眼》这么血腥暴力的剧都可以播出？我家孩子不小心看到，吓得哭了好几天”
【《天黑请闭眼》这种负能量的剧怎么能播出？警察不能解决的事情要靠一个独立记者，这是抹黑国家吧】
【影审署出来干活，像《天黑请闭眼》这样该禁的剧不禁，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天黑太假了吧，国内哪有这种盗卖尸体的事】
网上一时满是针对《天黑请闭眼》的各种攻击，甚至有人给影审署写了实名举报信。正是一片喧嚣时，忽然有人发图爆料：
【《天黑请闭眼》女主演乔伊人品低劣，无故随意殴打他人，这种人的剧你们还要看？[配图十八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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