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九月初终于迎来了高中最后生涯的一年——高三。

        不知道为什么天气已然变凉，但一回到学校的班级还是觉得不甚凉爽。可能是因为教室长时间不通风，加上班级四十多人聚集。

        温热的空气像是汗蒸房一样又湿又闷，此时教室里一阵阵煽动的书声，哗啦哗啦

        离晚自习还有一个小时，赶到教室的学生都在整理书桌，打扫卫生，互相交谈着整个暑假的趣事

        他们是住宿生，所以需要开学前一天下午返校上晚自习，第二天正式上课。

        许翊到班级早，苏禾带着行李回宿舍整理了一番才匆匆忙忙奔向教室。她经过七班后门，不自觉看进去，许翊正靠在椅背上看书。

        她不敢想象现在这个男生已经成为他的男朋友了，上个学期她还每天都在门口偷看他，像做梦一样。

        刚好许翊也看向后门，苏禾被抓了个现行脸蹭的通红。

        许翊则把书放到桌上，一手撑着头直直的看着她，她连忙扭头跑回班里。

        苏禾坐下的时候，张若心在整理书桌。满桌子的灰尘她在不停的嫌弃。

        “好久不见啊阿禾！”张若心笑的跟朵花一样。

        苏禾还沉浸在自己的既甜蜜又紧张的情绪里。

        “好久不见若心。”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想要抑制心脏猛跳。

        “你怎么了阿禾脸红什么。”

        “没事没事！”苏禾嘿嘿一笑。

        她和许翊这件事只有赵沁和李子木还有叶星河知道。

        张若心凑近她耳边悄悄的说：

        “阿禾你看见你的许翊没他来的真早！”

        苏禾不自然的笑笑。

        “看见了。”

        苏禾突然想起来，暑假有两张数学卷子没有带回去。连忙在桌兜翻找。

        “若心那两张额外的数学卷子你写了没借我抄抄！”

        “你觉得我可能写了吗？哪有时间写呀，数学所有的作业我都没写，我还想抄抄你的呢！”张若心哈哈大笑。

        “你暑假又去哪玩了，那么多你都没写呀！”

        “这个暑假，跟着我舅舅去了申城。”

        正在找卷子的苏禾突然直起身子，看着张若心。

        “你去申城啦！”

        “对呀可大了。袄对！许翊是申城的是吧！跟你说有时间你一定去玩玩，好繁华呀！快你的作业给我。”

        苏禾把自己的作业递过去。

        张若心翻了翻。

        “行啊！阿禾你这都写完了，满满当当的，看着还挺认真。”

        苏禾自是满脸笑意，因为都是抄许翊的。

        还有两张卷子没写，她又问了班里同学但没有写完的。上次抄作业许翊教育了她一番，说现在不认真学高考怎么办，怎么考进理想的大学，自那她发誓她以后会好好学习。

        但现在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许翊借卷子。

        苏禾走到七班后门，拦住一个即将进班的女生。

        “同学，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许翊吗？”

        女同学走到许翊的位置，跟他说了什么。许翊正在看书他听完女生的话，便转头看向后门，向门口走去。

        苏禾看他走出来，她缩回门口的墙边。

        “怎么了？”他问。

        她满脸笑意：“那个我数学有两张卷子忘带了没写，我想抄一下你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后两字都挺不清了。

        但许翊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他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进班拿了卷子，递给她。

        “抄可以”许翊下半段话还没说出来，苏禾就抢先说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抄完会把题再看一遍的下次不会再忘拿作业了！”许翊这才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的黑框眼镜还没摘俨然一副学霸的样子。

        谁知苏禾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被他听见了。

        “就算忘拿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你嘛！”

        许翊轻轻弹了一下苏禾的额头“什么”

        苏禾捂着额头“啊！”吃痛。

        许翊的嘴角却挂着不可微查的笑意。

        许翊看着苏禾进班后也打算回去，就在他回班的一刻忽的一阵头晕，不是连忙扶住旁边的墙险些摔倒。

        他站在原地，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大口喘着气，压制着恶心的感觉。足足有四五分钟才缓过来，只是脸色依旧惨白，嘴唇也泛着青紫。

        他慢慢走回座位，趴在上面休息。

        江路来得晚，临近上课才到，他把书包往桌上一放。

        声音惊醒许翊，他眯了一会好多了，脸色也逐渐红润。

        “哎许翊你怎么来了，平时放假开学的晚自习你都不来的。”江路没察觉出他的异样。

        “在家太无聊了”许翊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嘶哑。

        江路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苏禾用了一节课把作业抄完，把卷子还给了许翊。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许翊要回家，苏禾坚持送许翊到校门口。一路上苏禾保持安全距离，怕被同学和老师发现什么端倪。

        许翊笑她：“胆这么小，还敢谈恋爱。”

        她也只是浅浅的笑没有说什么。

        到门口后，苏禾看着走出大门的许翊，背影越来越远，心也跟着飘远。她转身看到眼前高大的教学楼时，忽然觉得偌大的校园变得无聊，曾经嬉笑打闹的地方变得空落落的

        许翊不在的夜晚变得格外漫长

        苏禾知道许翊在学校的的午饭晚饭都是桂姨做好送来，以前每次看到他一个人吃饭，她总心疼他。

        现在好了，她终于有借口陪着他。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苏禾像风一样奔向食堂。成功买到了第一个卷饼，然后快步往班级走去，路上擦肩而过的都是刚去食堂的同学。

        她已经跟赵沁、李子木打好招呼。中午她会陪许翊吃饭，所以碰上的时候不出意外两人调侃她。

        许翊看到苏禾出现在班级门口时，是意外的。

        他看到苏禾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卷饼，说是来陪他吃饭的。苏禾满是笑意的眼眸让他一瞬的晃神。

        许翊让出自己靠窗的位置让苏禾坐下，他则坐在同桌江路的位置。他看着苏禾慢悠悠的吃着那小的可怜的卷饼把饭往她那边推了推：

        “一起吃！”

        苏禾有些不好意思，她怕许翊吃不饱，毕竟桂姨只做了一个人的量。

        “我吃这个就能吃饱。”

        说着许翊夹起虾仁喂给她。“来张嘴”

        苏禾乖乖的配合他吃掉那口菜，筷子划过唇边，微痒。很好吃，这是她惦记已久的桂姨做的那盘百合虾仁。

        “味道怎么样，记得你之前说很喜欢这道菜。”许翊边吃边说。

        “好吃很好吃”

        苏禾觉得自己饭量真的大了不少，她吃完卷饼后又吃了一半许翊的饭。饭后还有一段午休的时间，老师、同学基本不会来班里。

        午饭许翊吃的很少，苏禾怕许翊会饿，课间操跑完后她约着李子木去了超市，打算买点零食带给他，并且她也不想白吃他的饭。

        苏禾看着货架上各色零食一时不知道选什么，又看到大部分男生拿了辣条、薯片、之类的。她想许翊肯定不喜欢吃这些，但也没见过他吃过什么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翻来翻去最终选了一袋奶香港式小饼干，她知道他喜欢吃清淡的。又拿了一瓶茶π。这两样算是比较当时比较贵的东西。港式饼干十块一袋，苏禾从没有买过更没有吃过，但是给许翊她想要最好的包括茶π。

        她看到进店的男生都会拿一瓶，当时这饮料很火。是权志龙的代言的，虽然她不追星但还很喜欢权志龙所以印象深刻。饮料刚出的时候，整个超市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的都是茶π，包括超市入口的楼梯走廊处贴满了宣传海报，因为价格对她来说有些偏贵，所以她只买过一次。

        苏禾原本回班想直接给许翊的，谁知耽误时间太长，她和李子木刚走到教学楼下时上课铃就响了。两人一路狂奔到三楼，她都来不及看七班的许翊一眼，直接冲进班里。

        还好这节课是自习，没有老师盯课。

        前半节课还算认真，苏禾和张若心在写作业。后半节课俩人开始偷偷吃张若心买的辣条。

        正吃的不亦乐乎，一旁的孟阳唬她们，老师来了。吓了俩人赶紧收起来，抬头才发现是在唬人。

        孟阳笑的合不拢嘴，张若心被辣椒呛到了，不停的咳嗽眼泪直流。下一秒张若心的拳头就挥上去，结结实实的给孟阳来了一拳。苏禾也在旁边帮着张若心，这一幕正好被许翊看到。

        他是去办公室回来的路上，经过八班前门，潜意识寻找苏禾身影就看到她和张若心跟孟阳闹着玩。

        他只摇头笑了笑就进了自己班级，没有什么感觉，和同学打打闹闹很正常。

        下课后苏禾还惦记着许翊，顾忌着人多她把买来的东西给了叶星河，让她转交给许翊。

        许翊接到东西后，发现瓶身贴着小纸条。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中午吃了你的饭怕你饿，先垫垫吧。

        许翊看着这两样东西有些犯难，因为他从来不吃零食也不喝饮料。

        晚饭后，苏禾提前到了班里。

        许翊也吃完饭正在座位看书，苏禾喊他出来。俩人去了操场散步。

        学校操场很特殊，是情侣约会、玩手机的好地方。因为坞蒙镇中学分两部分，一部分教学楼、食堂、宿舍、升旗广场是一个区域。另一部分是操场外带一小片花园。

        两部分是分开的中间隔着一条公路因为是小镇，车不是很多，课间跑操的时候两个区域相对的大门会打开，老师负责拦截过往路人，等学生全部跑进操场后才放行，苏禾也很奇怪这样的方式能一直延续很多年。

        平时，体育课、课间、包括洗澡的时候学生都是从架在两个区域中间的天桥通行。其实也别有一番新意。

        在学校关久了，站在天桥看看外面世界的花草也是放松的。

        天色渐晚，远处人影模糊。

        苏禾现在大着胆子靠近许翊，现在不会有老师发现。他们走上天桥到另一边，刚好进入小花园，苏禾记得高一第一次来这边的时候，很惊艳。像是热带雨林的树木。

        高低起伏的小山坡，满是花草一人高，大树也遮天蔽日。其中还有弯曲的石砖路。

        很多情侣会直接躲进花草中的空地，亲昵。

        还有好心的学生三五成群在外边玩，会帮忙放哨。

        一条石砖路连接着操场大门的小超市，健身器材区、乒乓球区、篮球场、跑道。因为平时操场对外开放，所以很少有老师过来突查。

        俩人没有牵手，但苏禾紧紧贴许翊左手，俩人慢慢走着。

        “你平时是不是没来过这边。”苏禾歪头问。

        “除了跑操和体育课很少来”许翊看了看眼前疯乱的草丛，嘴角带着些笑意，“但还挺有感觉的难得的放松的好地方。”

        苏禾笑了笑：“是吧。”

        “哎，你看那边，”苏禾指向乒乓球区，一群人正打的不亦乐乎，“我高二上学期还参加过年级女生赛。”有些自豪。

        许翊有些意外，“你会打乒乓球？”

        “对啊~，”苏禾笑得开心，“很简单的，你会吗？”

        “我不会。”许翊摇了摇头。

        “你会篮球就好了啊，很帅的。”苏禾说。

        “你怎么知道我会打篮球？”许翊很长时间不打了，也从没说过这事。

        “周凯鑫告诉我的，”苏禾说，“他给我发了好多你之前打球的照片。”她踮起脚尖，又贴近许翊的耳朵，“好帅的！”说完低下头笑了。

        许翊看着她低下的头，有种异样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很真诚的说了句。

        “谢谢。”

        “那有机会让我目睹一下吧。”苏禾满怀期待。

        许翊看着她没说话，苏禾仿佛不甚在意他的沉默。

        “哎，走，”下一秒她拉起许翊的手腕，拽着他大步往兵乓球区走，“我们去那边看会吧。”

        许翊任苏禾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此时，太阳正在地平线的边缘，眼前的整个景象交界于昏暗与光亮之间。苏禾的短发随着步伐颤动。一半乌黑一半灿烂。

        草丛中隐秘的蟋蟀吱吱吱的不停，草叶也染上湿意。

        从和苏禾在一起那天，一直到现在许翊感觉像做梦一样。直到刚刚他才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他是真的在和眼前的这个女生谈恋爱。

        不止他一个包括苏禾，她也觉得暑期那段时间像梦一样模糊又梦幻，她没想到很顺利的就和许翊在一起。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是那么体贴温柔，她想他们的路还很长就算最后散场，也还有高三一整年的时间，足够她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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