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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奇怪


第六十六章

        萧静眼疾手快,反应更快过动作一筹,庆慈提醒的呼喊声传至耳畔之时,他已飞速后撤,偏转了身子,耳尖与那把锋利木扇堪堪擦身而过。

        如此良机,那“水神”见竟未能一击即中,当下恼羞成怒,反手高抬,朝萧静方向狠狠撞去。萧静缓过刚刚那一刻来不及思索的刺杀,心中沉定下来,这下不仅不躲,反而迎势上前,在两人快要撞在一起之时,又倏忽错身,顺势拽住了那人肩膀,往后斜方狠重一拽。

        只听“咔”一声,那“水神”的胳膊立刻耷拉了下来。

        这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但庆慈看得分明,萧静竟然将那人胳膊生生卸了下来。瞧那胳膊的状况,骨头应该是严重错位了。

        那人痛得目眦尽裂,托着半条胳膊又与萧静缠斗起来。萧静不愧是战场上打过仗的,姿势并不花哨,但招招狠厉。

        几个凌厉来回,连庆慈都看得出来那人逐渐支撑不住。燕然也终于奋力绕过逆行的百姓,奔到了高台之下。

        萧静有了燕然帮助,庆慈心中安定更甚。

        她扭头去看远处炸开了一道口子的河道,金鳞甲和无数士兵已经飞快将存放在河堤旁的沙袋搬了过来,没一会便挡了个一人来高。

        万幸河道当初为了分段修缮,筑起高台拦截了上下游的水,而筠州这段恰巧刚修得差不多,内里的河水被抽走了大半,还未与上游水段通水,只待今日节庆后,正式通水通船。

        再加上连月无雨,河道里水本来就留存不多。除去最开始爆炸那一下,大量江水扑出河道外,随着沙袋的叠高,渐渐地,外溢的水势便被挡住了。

        有两位金鳞甲跳下河道,去寻刚刚一头扎进江水里的老百姓。

        另有几位金鳞甲,见河道这边已经安妥,转而奔至高台上,辅助萧静,同那“水神”缠斗起来。

        郑辽辉在最初慌乱时候手足无措了会,也渐渐安下神来,他指挥着身后下属,疏导人群,安抚伤者。

        大量人流奔涌散去,庆慈发现地上躺着好多百姓,连忙跑过去查看。

        刚刚人群拥挤过甚,这些都是被挤倒在脚步之下,遭到众人踩踏的百姓。

        郑辽辉着人将伤者抬到一处地势高些的地方,庆慈蹲下逐一查看过,表情难看起来。

        这些人都死了。

        她抬头去看高台,那“水神”不知何时已经逃窜,萧静和燕然二人,正朝这边走来。

        “这些人如何了,庆姑娘?”郑辽辉问。

        庆慈慢慢站起身,轻轻摇摇头。

        萧静已经走至近前,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两个幼童,大多七窍流了血,有的已经踩得面目全非,一个个好像没有了呼吸的布袋子,瘫软在地上。

        “王爷……”

        庆慈叫了他一声,心中有些难过,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谁也想不到眼皮子底下就出了这样的意外,十几人就这样活活被人踩踏而死了,可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府也根本又抓不得行凶的百姓们。

        水中寻人的金鳞甲已经替换了两拨,却也只捞出三人尸体。

        “都说筠州河段下方有旋涡河洞,能将人生生吸了下去。”郑辽辉身后一位年纪稍长的官员小声道。

        其他官员闻言,忍不住交头称是。

        萧静目光锐利,始终一言不发。

        烈日当空,众人心中冷寂。庆慈看萧静这幅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金鳞甲留下盘查善后,复原河道,搜查刚刚假扮水神那人。另外,派人通知这些死者的家属来衙门认人,”沉默半晌,萧静终于发话,“其余事项回衙门再说。”

        原本应该充满希冀的水神节,却成了流血事件。一行人还没走到城中,这消息就像长了腿似的,不到半天功夫已经在满筠州百姓之间传开了。一时间,酒楼食肆、街头巷陌,百姓全在讨论此事——

        “听说了吗?城外水神节的事儿?”

        “哎呦,又被行刺?王爷年初在京城不是被刺杀过一次了吗?”

        “哟,王爷真是福大命大啊!”

        “这是哪个天杀的,竟然能想出炸河道?这不是拿在咱们整个筠州城百姓的性命在开玩笑吗?”

        “恐怕是针对王爷啊,都说今年的水神是歹人所扮,就是来害王爷的!”

        “王爷是好人啊,万幸王爷无事!”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

        有人道:“王爷是好人,可怜那十几个人谁不是好人呢,好端端地遭此无妄之灾。”

        “是啊,还有两个孩子呢。”

        “可这谁能想得到呢?”

        “若是王爷不争着当今年水神节祭祀的主理人,说不定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喽。不过,王爷治理河道有功,想要有个露脸称功的机会也很正常,哎,总之呢,大人物之间斗法,死的往往都是咱们这些小角色……”一个男子阴阳怪气道,“反正贱命一条,死了官府也赔银子哩。”

        一位老者怒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给再多银子这些人也活不过来了啊!”

        那男子歪嘴一笑:“这位老人家生什么气呢,我也没说什么瞎话么不是?您不爱听别听不就行了呗。”说完,晃着散漫的身子,慢悠悠走远了。

        这边萧静一行人午时回到衙门。

        萧静只点了燕然、庆慈、郑辽辉和甲一进屋。

        “金鳞甲去查河道被炸一事,”萧静沉吟片刻,道,“河道那处本王刚刚看到了,选的位置颇为精巧。若是再往上一些,便很有可能炸断与上一截水道的阻拦,那样一来,水势便不是今日这样虎头蛇尾了。”

        庆慈很快领略萧静的意思,她转了转眼珠子,忽然道:“将事情闹起来,但也不至于无法收场——能精心选这样的位置,可以尝试推测对方的作案动机。”

        萧静颔首:“最大的动机,便是同烧死四位前知州一样,企图在本王身上做文章。”

        郑辽辉十分愧疚,道:“上任几日,筠州就屡屡捅下篓子,一切都是下官思虑不周,防护不力,请王爷重重责罚!”

        萧静道:“你我在明,敌在暗,出篓子是正常的,郑大人无需自责,但你是本王和皇上一致挑选出的人才,日后定要吸取教训,严谨行事。”

        郑辽辉被萧静说得脸色臊红,连忙称是。

        “等那些百姓的家属们前来认尸时,抚恤银子要给够给足,”萧静道,“这些百姓算起来也是因着本王惨死,王府也会出一份抚恤银子,届时燕然记得帮着处理。”

        燕然称是,郑辽辉忙致谢:“王爷仁善,下官代那些百姓家属先谢过王爷了。”

        萧静垂下眼睫,微不可查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郑辽辉和甲一离开,屋内只剩庆慈和燕然。

        “去通知芦州刘启高,他又有新折子往上递了,”萧静手指点着桌案,声音冰冷,“北疆王此行江南,防护不逮,滥用职权,私用刑罚,狂妄表功无度,致使朝臣命丧牢狱,牵连无辜百姓死伤……”他自嘲道,“这几点随意组合一番,够刘启高发挥了。”

        燕然和庆慈对视一眼。

        这真是够无奈的。

        今日之事摆明了就是连环计,萧静刚把四位前知州命丧火海的折子递上去,筠州河道这儿立马又给萧静添了第二桩堵。添堵便罢,还害了这么多无辜性命。谁不知北疆王此次下江南,本就是为了河道和百姓之事而来。

        燕然领命出去,只剩庆慈一人。她站在一旁,踟蹰着不知要不要开口。

        萧静抬手捏了捏眉心,忽然道:“关于刚刚所说的推测对方作案动机一事,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庆慈轻声道:“今日这种场合,王爷您公然出现,定是身边护卫众多——金鳞甲名声大,燕侍卫武功高,王爷您自己也不是不懂武——这几个情况在咱们全大魏都不是秘密,对方不可能不了解。所以,若是想要行刺您,难道不应该找个武功高强些的人来么?再不济多些人,也可以保证行刺成功率啊。可是今天从头到尾,除了炸河道,也只出现了伪装成水神的那一个人与您打斗了几番便逃了。”

        今日与自己对战那人,确实算不上什么高明武功,不然也不会一把就被自己卸掉了胳膊。萧静若有所思,道:“你继续说。”

        “站在王爷您的立场看,只会觉得今日定然是有人在给王爷您下绊子,因为王爷一声不吭就摘走了四位知州的帽子,必然损害很多人的利益。有人不想王爷那么得意,便想昏招来给您添堵,”庆慈话锋一转,“但是就像王爷您说的,这爆炸选择的地点实在有些微妙了。”

        庆慈慢慢分析道:“若是真想下绊子,让王爷丢丢脸面和声誉,而选择炸河道的话,那人为何不选在更严重的地方安放炸药呢?同样的量,不同的位置,造成的效果那可是却完全不同的。我想,会选择炸河道的人难道不会知道此举一定会害到无辜百姓吗?不,他一定知道。可他知道还这样做,那么便证明无辜人的性命在他眼里毫无意义。反过来,对于见不得王爷好的这人来说,今日河道损毁越严重,王爷先前的功劳就越显得白做功了,今日百姓死得越多,王爷您罪过越大,声誉损毁就愈发严重,京城那边触动就会更厉害——这些难道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吗?”

        “他一定知道河道损毁越重,死的人越多,事情闹得越大,王爷您声誉就毁得愈厉害。可他选择在一个意义不大的地方安放炸药……”庆慈抿抿唇,“真的很奇怪。”

        萧静浓眉深深蹙起,慢慢思索庆慈的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日这人行刺不痛不痒,除了给本王下绊子,更有其他目的。”

        “我只是推测,我又没看过河道具体情况,不太了解若是想要安置炸药在那,到底是容易还是困难,”庆慈歪歪脑袋,道,“不过我猜应该是困难的吧,毕竟河道边上每日人来货往,河工也都是受过基本训练的士兵,且又不是寻常人可以随便过去,想要提前安置炸药在那,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是。”

        这人选择炸河道的位置,让庆慈觉得迷惑不解——总给她一种想闹起来又不想闹大的感觉,似乎这河道对这人自己也是很有用处的存在。若是真的炸得厉害了,会损害到他的利益似的。

        对自己也是很有用处的存在……

        河道的用处……

        庆慈琢磨一阵,忽然眼前一亮:“王爷,筠州河道这一段修好后,准备发出的货船提前登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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