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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天雄会近几年才出现兴起,但发展极快,到真玉亲政之时,分会已经遍布全国各州。

        朝廷留意到此事,恐生变故,决意铁腕铲除。这也是当时温谨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拼死进谏的原因。真玉了解过事实之后,否决了三位代政大臣将天雄会定性为谋逆、全国范围内严查剿灭之策,改为温和的处置方案。只追查几个手上沾过血的恶徒,其余从众并不论罪,由各地官吏加以训诫教化。

        这条政令下发之后,毁誉参半。有人觉得她宽仁,有人觉得她懦弱。真玉原也不在意。

        但是万没想到,事隔多日,黧州传来消息,天雄会居然纠合会众,突袭橘山县衙,公然竖起反旗。

        随信报一起送来的还有黧州知府展鹏举的上书,说自己会率府兵前往镇压,十日内定会还黧州百姓一个清净云云。

        众臣议论纷纷,倒并不担心。毕竟只涉一州一县,起事的乱民也仅有百人之数。既然黧州知府已经要率府兵过去平叛,自然会马到功成。

        但事情不大,性质很严重。叫停诛灭天雄会一事是真玉独断,于是朝堂上扬起了一片劝谏之声。

        真玉态度诚恳,把劝谏照单全收,等众人再说不出新的花样,她问了一句:“叛民为什么要在橘山县起事?”

        顾名思义,橘山县既有橘子又有山。这个县人口不多,也不富裕,只有正面一条大路与外界相通,另外三面不是靠山就是临水。说起来地形倒算是易守难攻。但是正面那条大路一旦堵上,里面的人就难以逃脱。

        自古乱民起事,都要挑个四通八达、仓廪丰足的地方,以期发展壮大。从橘山县起事,不知道叛民图的是什么。

        群臣被她问住,不过很快就有人说:“男子天性冲动愚蠢,可能脑内空空,做不出什么长远之计。”

        真玉见众人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橘山县沦陷,起事契机无从追查,只能等黧州知府展鹏举平叛之后再具书上报。

        没想到等来等去也没等到捷报传来。起初展鹏举还在遮掩粉饰,一会儿说要迂回成合围之态,一会儿说要以退为进,但很快十日之期到了,府兵并无寸进,事情再也掩盖不住。

        在这短短数日中,乱民们占据县衙,沐猴而冠,行起了裁决断案之事,专门为一众男子伸冤做主。此举令他们颇获人心,从开始的一百余人,迅速壮大到近千人。附近州府也发现有男子离乡奔赴此地,自愿为匪。

        真玉见黧州当地已经指望不上,就令兵部平叛。兵部调了军队过去,乱民把俘获官员和众多平民赶到路口为盾。军队向真玉请命,说无法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开进橘山县。真玉爱惜人命,只得命人围而不攻。于是渐成僵持之势。很是烦恼。

        这日休沐。真玉仍是早早就去了御书房,温谨见真玉过来,没有像平日默默行个常礼,而是跪下行了大礼,说:“臣愿以一死平物议。”

        真玉说:“又怎么了,起来。”

        温谨说:“请陛下先看书案上的那摞奏章。”

        真玉拿起一份,一目十行看完,又拿起一份,看了几眼就放下,说:“敢情是专等休沐时上这种奏章。”

        这些都是众臣上书指摘真玉之过的。虽然指摘的角度不同,但说的是同一件事,就是真玉宠信奸佞小人,轻纵了天雄会,招致今日之祸。

        奸佞小人指的自然就是温谨了。怪不得温谨又揽罪上身。

        真玉说:“把你抛出去,也解不了黧州叛乱。不如尽心做事,为朕分忧。起来吧。”

        温谨不起来:“确实是臣谏言陛下不要对天雄会采用雷霆手段。陛下不该偏袒臣。”

        真玉说:“臣子谏言,君王决断。每件政事都会有好几种不同意见,采纳哪一个是朕的事。后果自然也由朕来承担。再说了,叛乱之举在民间居然被称为义举,还有男人从各地主动奔赴汇聚。显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当时在全国范围清剿天雄会,说不定现在各州都竖起反旗。岂不更加可畏?”

        她走到温谨面前,弯腰扶住他的胳膊:“起来吧,朕已经很头痛了,你就不要让朕更头痛了。”

        温谨被她扶起来,心中感动,问她:“那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办?”

        真玉说:“当务之急是先平叛。同时再对症下药,出台一些消解民怨的举措进行安抚。”她说,“你当日谏言说天雄会乃是民怨所结。若强力压制,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不若宽容其罪行,检省朝廷律法不公不正之处,方能从根上化解民怨。朕只听了第一条,宽容了众人罪行,却没有及时检省,所以才有今日之祸。”

        温谨说:“臣是男人,也看过天雄会发出的告男书,最知道他们的诉求和煽动的核心是什么。臣现在立刻草拟出一个简单的章程出来给陛下参详。”

        果然,温谨很快就列了数条安男之策给真玉。他运笔如飞,几乎不用思考。显然这些话已经在他心中翻来覆去滚过多遍。

        真玉接过来,只看了前两条,就摇摇头,放在一边:“不行。”

        前两条分别是废除廿五婚令和男子可独立成户,名下可拥有财产。

        温谨说:“臣写的这些,都是天下男子最渴求之事。若男子可以独立,可以拥有财产,可以自由决定自己是否婚配,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不平之事。陛下为何只看一眼就直接否决?”

        真玉说:“世上皇帝最大,但是比皇帝更大的是先帝,比先帝更大的是祖宗。你现在让朕改的是祖宗成法,这如何使得?”

        温谨说:“祖宗成法若是恶法,就该废除。”

        真玉说:“你太放肆了。这种话若非朕仁慈,可以直接要了你的命。”

        温谨说:“陛下不废恶法,又谈何仁慈?”

        真玉把茶杯重重往案上一顿:“温谨,你是笃定朕不会杀你吗?”茶水飞溅,真玉动了气。

        真玉瞪着温谨,温谨也不肯认错。眼看两人冲突无法收场,这时曾和睿敲门回禀,打断了他们的争执:“陛下,阿阮求见。”

        真玉说:“宣。”对温谨说,“滚出去。”

        温谨袍袖一挥,行了个礼,大步跨了出去。

        阮正文进来,先问安:“陛下安好。”然后笑嘻嘻说,“陛下,你身边这男子真好看。走起路来还带风。陛下眼光真是好。”

        真玉“哼”了一声说:“要不是看他好看,早就杀了。”

        阮正文吐了吐舌头:“陛下今天好凶。”

        真玉笑了,说:“阿阮坐,你今天怎么跑来宫里?是来找朕吃吃喝喝,还是来看灵翰雁来?”

        阮正文说:“陛下怎么只觉得臣进宫就是贪玩?臣啊,今天是来复命的。”

        “复命?”

        阮正文撅起嘴:“陛下自己吩咐臣去做的事情,自己都忘了?亏臣还认真打探了好久。又请客又送礼,终于打探了些消息出来。”

        真玉终于想了起来,她之前曾因为期钰的一番话让阮正文去打听招钰和盼钰的现状。后来朝堂上事情良多,她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忙说:“跟你开玩笑呢,快讲讲,打听到什么了吗?”

        阮正文郑重地点点头。收起刚才的嬉笑样子,说:“陛下姑且一听,因为臣说的都是些流言,不见得是真事。”

        真玉问:“什么流言?”

        阮正文说:“坊间传说,大长皇子的女儿不是他的。”

        真玉问:“大皇兄的女儿不是大皇兄的?”她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阮正文说:“意思是,大长皇子的女儿是大长皇子妃与别人生的。”

        真玉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有点难以置信:“有证据吗?”

        阮正文连忙说:“臣刚才说了,这只是个流言。流言嘛,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别人瞎说的。那些人无非是说,那孩子不像大长皇子,反而极像大长皇子妃身边的一个男侍。大长皇子妃经常带着那个男侍出入茶楼酒肆,言笑无忌。很多人见过,所以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

        真玉点了点头,不予置评,又问:“那二皇兄呢?”

        阮正文说:“二长皇子深居简出,臣没打听到什么。”

        阮正文走后,真玉想了一会儿。阿阮虽口口声声说只是流言,但是回禀自己的话,不仔细斟酌查证过,没人会乱说的。恐怕阿阮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才会来自己面前说。

        两位皇子都是由礼部先挑出数个候选,然后自己从中选妃。招钰比真玉大十岁,今年二十八,成婚已有六年,大长皇子妃是黛州许家的幼女,许乐景。黛州许家世代书香,许家这一代还有许乐景的两个姐姐,一个叫许乐山,一个叫许乐水,都经科举出身,现在朝中做官。说起来许乐景简直是皇家选妃的样板:出身于体面的高门世家,无须担负振兴家族重担的幼女,不修学业,样貌体面。盼钰比真玉大七岁,今年二十五,成婚两年。二长皇子妃高飞是武人,门楣不高,其母曾参过椿国之战。

        真玉突然发现,自己对几位皇兄未免关心太少。尤其招钰和盼钰成婚之后,彼此连几句体己话也没说过。

        真玉反省了一下,命人召招钰和盼钰入宫叙话。还特意交代一句,让招钰带女儿过来。

        雁来问她:“陛下怎么突然想起要召见两位皇子?”

        真玉没有提起期钰的意有所指,只说:“前阵子见了三皇兄,想起也有好久都没跟大皇兄和二皇兄说过话了。总该多走动些。”

        但来的只有招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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