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女友粉
因为收视率相当出彩，《入世》的出品方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庆功宴，戚守真也受到邀请。他并不想去，但后来陈安和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这就容不得他再拒绝了。张蕾也支持他去参加，哪怕戚守真不喜欢这种交际场合。
这世上不喜欢工作的人多着呢，可还不是得忍耐着干下去。只要在这个圈子里待着，戚守真就得注意维持自己与导演，与其他演员，与剧组工作人员，与各种投资方的关系。等到哪天他坐上视帝影帝的宝座，实力无人能再置疑，地位无人再能动摇，到那时他才拥有拒绝的资格。
庆功宴的地点在一家高级酒店，出品方的几位高层都到场，个个喜气洋洋。陶嘉和汤若诚自然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笑靥如花的两个人被一众人员簇拥在正中间，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戚守真和导演陈安和站起一起。他风头正盛，没人敢怠慢他，想要凑上来亲近他的人也不少。戚守真听着出品方的一位高层和他说话，他态度温和，哪怕不怎么回话对方也说得起劲。好不容易有人过来把他拉走，戚守真还未松口气就又被包围了。
留下来应付了一会儿，他借口不胜酒力想去宴厅的休息间醒神摆脱了这些同样年轻的男女演员。有人似乎不甘心想要继续追过去，但瞥见另一道人影后便不敢出头。
“很无聊吧。”
戚守真回头，只见陶嘉就站在自己身后，然后走上前，主动推开他面前的门走进休息间。他犹豫几秒后才进去，但没有关门，嘴上说：“没有。”
陶嘉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从休息间的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城市，这个夜晚城市依旧喧闹，霓虹灯绚丽多彩，渲染着一种不肯安歇的躁动。从二十楼的高度往下望去，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像一串串闪光的珠子。“其实我不喜欢《入世》。隐世修行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入世历练？”陶嘉靠着窗户旁边的墙，“入世……多辛苦啊。”
戚守真想了想，说：“她们本就活在世间，哪有真正的隐世入世。”
陶嘉闻言笑了一下。
静静地站着沉默很久，陶嘉突然问道：“戚哥，你和许晟关系很好吗？”
戚守真低声说：“嗯。”
陶嘉说：“我想也是。听说，去年许晟带你见过赵煜他们。”她在椅子上坐下，用一种回忆的口吻说：“我呢，是在中学的时候认识许晟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赵煜的生日，我们都在他家里玩。大家在后院烧烤，我和朋友回屋里给大家拿饮料，正好撞见有人在客厅和赵煜说话，那就是许晟。他只是过来给赵煜送礼物，看到我们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很不礼貌是吧？”陶嘉笑了笑，“但我却记住了他。”
“除了赵煜，我和许晟没有任何联系，所以赵煜一直在帮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他似乎在关注娱乐圈，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签约了——很傻很冲动，我知道，因为进圈后我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变得更遥远。说不上后悔，毕竟我对自己现在的成果还算满意，有时候也会想：没什么大不了的，那都是少女时期的幻想，该放下了。慢慢的，时间久了好像真的就没那么在意。”
“因为有共同的朋友，有时候我能获知一些关于他的消息。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怎么改变，我行我素的，连朋友都还是只有赵煜一个。因此当初他们在群里说许晟和戚星一起去了俱乐部时，我很惊讶。”陶嘉缓缓说道，“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注意你的。”
戚守真神情平静，只是稳坐着聆听，对她的言语不发表任何意见。
陶嘉继续说：“看得出华天很看好你，把你从乐果挖走，又下功夫精心培养。以前说过的吧？我差点签到华天。还是爸爸劝我，说华天艺人太多难出头；我的好朋友也说去华天她能帮我的地方有限，所以我才选择和深海签约。我看过你的所有作品，你是很优秀没错，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有交集，甚至关系好到许晟来剧组探班。”她探究地看向戚守真。
戚守真和她对视：“我想这属于我的隐私。”
陶嘉张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汤若诚在门外探出头：“你们在这里干嘛？要去切蛋糕了。”
陶嘉笑着应了一声，站起来就走。戚守真叫住她：“今天的事，我会当做没听过。”
“无所谓。”陶嘉说。
切蛋糕的时候出品方的高层宣布《入世》的bd预售已经破50万，众人又是一阵欢闹。戚守真下意识看了一眼陶嘉，她和汤若诚拥抱在一起，笑容灿烂。
许晟新学期开学后忙碌了一段时间，等学业步入正轨已经又过去一周的时间。下午的课结束后他和戚守真联系，戚守真说自己在和朋友聚会，许晟只好怏怏不乐地挂掉电话。他回到白水公馆没多久企鹅窗口就发来视频请求，被他果断拒绝。
我就是个弟弟：别装死
我就是个弟弟：iagyou
我就是个弟弟：/狗头
人间不值得：……
我就是个弟弟：你醒啦jpg
我就是个弟弟：太太不会真的要脱粉了吧？/挠头
我就是个弟弟：大家都这么说
许晟一时语塞。他当初混进戚守真的粉丝圈别有目的，但同时，剪视频修图他倒也兴致勃勃，乐在其中。只是后来察觉到自己的感情，这些东西就让他感觉很微妙。不是厌倦，而是其他复杂的情感。比如说以前他不会在意，现在看到戚守真粉丝在自己评论区里狂刷的一排排“老公”，他就很不爽。结果就是“xs炭烤白鸟”这个账号全面掉线，无论是微博、k站还是轻歌都不再更新，诸多粉丝各种敲盆要福利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千岁是唯一能联系上他的人，她之前被许晟糊弄过去。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依旧没有重新活动的迹象，她也急了。
我就是个弟弟：横文那边现在都叫你x太监
我就是个弟弟：因为下面没有了
横文是华国一家知名文学网站，和“笔星文库”一起被称作行业翘楚。相对笔星文库，横文的风气更散漫，好处是作者们无拘无束，时常脑洞大开，很多新奇的题材和写作手法都是从横文开始的。许晟和横文本来毫无关系，但是他允许了千岁把自己在轻歌写的那篇《末世之王》搬到横文。
许晟打开电脑，看着安静躺在自己文件夹里的几十个文档。其实他一直在码字，只不过都没有发出去而已。同样的，整理好的生图、剪好的新视频在旁边的文件夹里，能欣赏的人只有他自己。
人间不值得：没有脱粉
我就是个弟弟：我就知道！太太可是七星头号唯粉！
人间不值得：文明天会继续更新
我就是个弟弟：视频呢？美美的图呢？我的手机壁纸已经饥渴难耐
人间不值得：我再想想
我就是个弟弟：？想什么
我就是个弟弟：太太是不是三次元遇到烦心事了？
我就是个弟弟：失恋了？
人间不值得：没有
我就是个弟弟：回答得这么快……真可疑
我就是个弟弟：[企鹅红包]
我就是个弟弟：我很穷哒，赞助你一块钱，去吃点好的吧
我就是个弟弟：早点振作，努力产粮啊太太
人间不值得：【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我就是个弟弟：卧槽好多新鲜七星
我就是个弟弟：你到底存了多少好货？
人间不值得：我男朋友
我就是个弟弟：？？？
人间不值得：没有失恋
我就是个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是个弟弟：我懂我懂
我就是个弟弟：你终于也变成女友粉了
人间不值得：【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人间不值得：他给我做的饭
我就是个弟弟：设定是厨艺好吗？不错，我喜欢
她根本没有当真。许晟心里清楚，但这不妨碍他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莫名愉悦的情绪。他从来没想过刻意去隐瞒自己和戚守真的关系，显然，现实让他不能不顾一切随心所欲，他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可他依旧想做些什么，并且决定顺从自己的意愿。
许晟登录上自己的微博账号，整理了两张照片放上去，斟酌片刻，又添上几个字才点击发送。
“xs炭烤白鸟：今日份的帅气男朋友。[图片][图片]”
随便刷新几下，评论点赞数正在飞快地增加。
“她活了！她活了！”
“帅气，实在是太帅气了。”
“x太太是不是被盗号了？”
“好明显的水印”
“你男朋友为什么和我男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和千岁一样，没有人会把他的话当真。不过许晟不在乎，只要他自己知道就足够。
他心情愉快地打开文档，继续码字。《末日之王》这篇文他断断续续地更新着，已经持续了半年多，字数相当可观。按照许晟的思路这文马上就接近尾声，他打算尽快完结。
九点多的时候戚守真才打来电话，视频那边他似乎刚进家门，一边换鞋一边说：“不好意思让你等我，陈楠难得来京城一趟，我们很久不见了。”
陈楠是戚守真还在乐果时候认识的艺人，比他早进圈两年，一直不温不火，合约到期后就和公司解约离开了娱乐圈。他家里有自己的生意，陈楠回去后就在父母那里帮忙，这次是来京城出差的。陈楠退圈后还和戚守真保持联系，过年的时候戚守真收到了他寄来的包裹，都是他家那边的特产。
戚守真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然后坐在沙发上看许晟：“你在看什么？”
许晟把镜头调转方向说：“入世。”
电视里正放着田园犬围着山神打转的画面，这是花妖千秋的回忆。戚守真笑了：“唔，这只狗很听话。”
许晟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要不要考虑……搬回来住？”
戚守真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马上拒绝，他问道：“你希望我过去住？”
“当然。”许晟说，“不过搬不搬由你决定。”
戚守真犹豫不决。他最近几天比较闲，不过等一段时间《枪与剑》进入宣传期他就要忙起来，新剧本也差不多要决定下来。许晟还在上学，课业繁重，他们能够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只是搬过去同居……他又有些顾虑。
“给我点时间想想。”戚守真说。
许晟说：“好吧。”他想了想，又说：“住白水公馆很安全，隐私性强，不会有记者偷拍，风景也好，你不是很喜欢那个露台吗？而且水电费用一概全免，包吃包住……”
他话还没说完，戚守真已经在那边大笑起来：“你是中介吗？”而且还是那种急着坑人，满嘴花言巧语的黑心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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