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烦躁

林清惠一怔，旋即挣扎着要爬起来：“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你不是要跟我说话吗？”季惊蛰低头望着她，“那你就躺下来说。”
林清惠咬了咬牙，最终妥协，乖乖地躺下来。
季惊蛰在她耳畔轻轻吹了口气，林清惠浑身颤抖，双颊绯红，羞恼不已：“你、你快放开！你、你这样还叫专情吗？”
季惊蛰却不理会，含住她的耳垂细细舔舐：“我是认真的。”
“混蛋！”林清惠怒骂，用力捶打他，“你快点放开！”
季惊蛰依旧不肯撒手，林清惠只能软着嗓子求饶：“好啦，我错了，你快放开我好不好？”
季惊蛰松开她的耳垂，转而吻向她的脖颈，林清惠连忙偏头躲开：“别闹了……”
“你刚才说什么？”季惊蛰抬起头，神色严肃地看着她，“你刚才说‘好啦，我错了’，我没听错吧？”
林清惠瞪圆了美目，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居然偷听我说话！”
“我只是恰巧经过。”季惊蛰说着，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想听你说‘好啦，我错了，你快放开我’，我听着特别舒服。”
林清惠呆愣片刻，猛地尖叫一声，捂着胸口往后退去：“你这个登徒浪子，你快点离我远点！我可是你大嫂，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孟浪之举！”
季惊蛰看着她涨红的脸，忍不住扑哧一笑：“大嫂，我是认真的。”
“胡说八道！”林清惠气急败坏道，“谁准许你乱叫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
“你是我的长辈？”季惊蛰疑惑道。
林清惠顿时语塞。
林惊珏的确比季惊蛰年纪大，按照礼仪来算，她应该称林清惠一声婶婶，但是林惊珏与季惊蛰是同龄人，所以两人差距不是很大。
林清惠的确不好意思承认她是林惊珏的嫂嫂，她尴尬道：“你先起来好吗？”
季惊蛰站了起来，看着她：“大嫂，我是认真的。”
林清惠：“……你先冷静一下！”
“大嫂，我们成亲吧。”季惊蛰说。
林清惠：“……”
季惊蛰道：“反正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
林清惠：“……”
季惊蛰道：“我们可以生一堆孩子。”
林清惠：“……”
“大嫂。”季惊蛰握着她的手，“我们成亲吧。”
“你、你别闹了。”林清惠甩掉他的手，“我已经嫁给你哥了，我们怎么能……不行！你休想！”
“我知道了。”季惊蛰垂眸。
“……你明白就好。”林清惠松了口气，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别伤心，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季惊蛰看了看她，点点头：“我知道。”
“好了，你早点睡。”林清惠推了推他，“我今晚陪我娘睡。”
季惊蛰嗯了一声，又补充了句：“晚安。”
林清惠微微一笑：“晚安。”
等她走进内室，林惊蛰便从床尾绕过来，坐到桌旁的椅子上。
林清芙正靠在墙角看书，闻言抬起头来，皱眉道：“你干嘛？”
“大哥，”季惊蛰看着她，“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怎么选择。”
林清芙沉默片刻，慢慢道：“大哥想娶大嫂？”
“是。”
“我知道了。”林清芙说，“你们聊吧。”
“嗯。”季惊蛰应了一声。
林清芙收拾东西，背对着林清惠，低声道：“大哥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们回去？”
林清惠道：“你想多了。”
“大哥不肯跟我们一块儿走？”林清芙停下动作，转过头，“那大哥打算去哪儿？”
林清惠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告诉你的。”
林清芙哼了一声：“不说拉倒，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林清惠笑道：“你猜到了什么？”
“你肯定是带着你丈夫和孩子私奔了。”林清芙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又不是外人。”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林清惠失笑，“我可是你大哥，带着丈夫跑了，留下你这个拖油瓶？”
“我才不会拖油瓶呢。”林清芙道，“我有爹娘。”
“你爹娘不要你了呀。”林清惠笑嘻嘻地逗弄她，“你爹娘抛弃你了啊！”
“你胡说！”林清芙生气地鼓着腮帮子，“他们才不是不要我！他们是因为爱我，才舍不得我的！”
林清惠哈哈大笑：“你就吹吧。”
林清芙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懒得跟你吵，我困了，睡觉了。”
林清惠见状叹息一声，也爬上床，闭上眼睛。她其实并不喜欢和林清芙待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她现在身体虚弱，不适合搬动，否则又要折腾几天才能恢复，所以暂时只能委屈她一段时间了。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林清惠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件事，于是决定把它丢到脑后。
她侧过身子，轻轻呼吸了一口。
这间房是林清惠和林清芙共用的。
林惊珏的房间在另外一边，隔壁是季惊蛰和季惊蛰的两个弟弟。
他们住的院子里没有仆人伺候，所以平日里就由季惊蛰亲力亲为，他的厨艺还不错，每次下厨都会煮一大锅鸡蛋羹，放了各种香料调味，连林清芙吃了都觉得特别好吃。
林清芙很喜欢他煮的鸡蛋羹，每次吃完都会抱怨林惊珏偏心。
季惊蛰总是揉揉她的头发道：“大哥疼你，你多吃点。”
然后林清芙就更加黏糊季惊珏了，恨不得整天赖在他怀里撒娇，让他每天都喂她吃饭，季惊珏只好尽量多抽时间陪伴她，免得她孤单寂寞。
这天夜里，林惊珏哄她入眠，却突然发现林清芙似乎有点心神不宁，于是问她是不是有话想和自己说。
林清芙咬唇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闷闷道：“大哥，我想睡了。”
“好，睡吧。”林惊珏吻了吻她的额头，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关灯离开。
林清芙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向漆黑的屋顶，她心里非常烦躁，，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般。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家的确有一桩隐秘，是林家人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当年大公主和驸马之间的事，林清惠是知道的，她也不会瞒着林清芙。
可惜林清芙年纪尚幼，不太记事，所以林清惠只能先简略地告诉她一些，并没有详细说明。
如果是以前，林清芙或许并不知道，毕竟她对自己父母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在遇到沈嘉后，她偶尔听沈嘉提起了一些往事，对于林家的一些事情也有了些印象。比如说林家曾经的那场大火，烧毁了林家大宅和林家众人，也烧光了沈嘉的父母。
林清芙至今仍旧记得那场大火，记得那场大火烧死了多少人。
但是林清芙并没有怪林家。她只是不理解，为什么林清惠会在这种时候带着自己离开？林清惠是林家长女，又是林家唯一的女儿，她的婚姻大事，按照规矩是必须经过林家所有人商议的，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谁也不敢贸贸然答应这件事，于是便拖延了下来。
林清芙知道林家的一切。
林家的祖训，林清惠是绝对遵从的，即使她再怎么喜欢季惊蛰，也不会违背祖训。可是如今……
林清芙想不通，她忍不住翻身坐了起来，盯着窗户上映出的模糊影子看了片刻，忽然掀开锦被跳下床去。
季惊蛰刚洗漱完毕准备休息，就看到林清芙推门走进来，吓了一跳。
“芙儿，怎么还不睡？”季惊蛰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脸颊。
林清芙站在原地，仰起头看着他，表情认真地说：“大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季惊蛰微微一愣，随后蹲下身：“嗯，你说。”
林清芙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很爱很爱另外一个姑娘，那你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吗？”
季惊蛰沉默片刻，笑道：“傻丫头，你又在瞎想什么呢？你忘了吗？你和我从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咱们早已约定好彼此是一辈子的伙伴和依靠。我永远不会抛下你不管。”
林清芙闻言，低下头去，双手揪紧衣角：“可是……我听说林家有一个很可怕的诅咒，如果不幸中招了，就会被诅咒缠身。”
“胡闹！”季惊蛰皱眉道，“那是谣传，你别乱想。”
林清芙抬眸望他一眼，欲言又止。
季惊蛰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芙儿乖，你快去睡吧，明日大哥送你出门。”
林清芙抿了抿嘴巴，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季惊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林清芙其实也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是有些强词夺理的，林家人都是忠贞不渝的，她这样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绪难平。
这段时间林清芙也知道，季惊蛰对她非常温柔体贴，除了她偶尔会做噩梦之外，其余的倒没什么不妥。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心慌意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悄无声息地朝他们靠近。
第二天林清芙早早醒了，她打算给季惊蛰准备一碗汤水送过去，顺便试探一下他昨晚上说的话，如果季惊蛰愿意娶她，那她就嫁给他。
林清芙穿戴整齐后，便端着装了热汤的食盒去找季惊蛰，敲响他的卧室门后，却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正打算回去，却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动静。
林清芙赶忙跑过去查看，就见季惊蛰浑身浴血，倒在了地上，季惊珏抱着季惊蛰哭喊：“四弟、四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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