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徐馨妤没能反应，木头似的僵在原地不动，待她惊醒，丢魂似的，跌跌撞撞跑去池边。

        此时，一道身影从她身边掠过，未待看清来人，就见扬起的水花伴随着落水声传入耳畔。

        徐馨妤心底一凉，转身大喊救人。

        在冰凉的池水包围下，万安没有挣扎，任凭自己向更深处坠落。

        眼前，是同他一起深坠，被池水层层过滤后的的斑驳光影。

        直至透过水面的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不见，池水争先抢后地涌入鼻腔，窒息和黑暗所带来的恐惧开始侵蚀他。

        万安坚持不住，他游向水面。在决定以这种方式反击徐馨妤时，他听闻到渐渐逼近的稳健脚步，他知晓，是叶子宸来了。

        所以他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朦胧中，有人游向自己，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接下他，寒意被驱逐，鼻间是对方携带的栀子花香。

        将军…

        叶子宸拖着人游向池边，家仆也正因徐馨妤的呼救陆续赶来，惊慌失色的冲向池边去拉扶泡在池水里的叶子宸。

        “先扶他上去！”

        叶子宸奋力将怀里的人儿向前一推，岸上的人紧护着接过万安，余下两个去拉叶子宸。

        “咳咳咳！！！！”

        上了岸，万安便开始狂咳，赌在胸腔里的积水止不住上反，全部咳了出来，周围的家仆忙跪在一旁，拍打他的脊背帮他顺气。

        徐馨妤茫然失措地站在一旁，两只眼愣愣地看着慌作一团的仆人和苍白脆弱的万安，直到叶子宸用阴冷的目光看向她。

        她像是失了音，半晌才断断续续道：“不、不是我…”徐馨妤像是要哭了，指向万安的手不断颤抖，许是害怕，许是气的，“是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她想害我！”

        “……”

        叶子宸脸色黑沉，没有任何表示，他走向万安。

        万安浑身湿淋淋地坐在地上，头上的金饰不翼而飞，水珠顺垂落的墨发下滑滴落，湿透的裙装紧贴在皮肤上，湿热难受。

        他仰头，目光落在叶子宸阴森可怖的面容，略感发怵。

        叶子宸扬手，周围的或立或跪的一众家仆，立即风流云散，他横抱起万安，无视一旁委屈惊慌的徐馨妤，径直离开。

        梧桐苑，门外的禛南站的端正，另一侧的白生不安地扣弄手指，不时扭头向屋内眺望。

        “你们两个，去寻两件干净的衣物送进来！”屋内一声低喝。

        禛南领命，瞟眼旁边低头专注摆弄手指的白生，扬手一揽，拽起满脸忧心忡忡的万安边走边道，“小主落水事儿在我，是我没看顾好…”

        万安抽手，“自是在你！平常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就不肯放，今日怎的就这样听话，叫你走便走了！”他将对自己没能照顾好殿下的怨火统统撒在了禛南身上。

        就此事，禛南的确心存愧意，自认是他没能克尽厥职，这才想着安慰两句。

        二人主仆情深，禛南是看在眼里，也明白，白生所言，不过气话，并非是真在怪他。

        抬头，眼里不知何时蓄满泪珠，“殿下自小就由我照顾，虽时常会使些小性子，可从未凶过我恼过我，视我如亲如友，若是在这儿真生个好歹的，那我也不活了…”

        说着，泪珠子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禛南彻底慌了，也不知该如何，他哪里会哄人，只得笨拙道，“你、你别哭啊！你说你好歹堂堂七尺男儿，你哭个啥！”

        他无奈，“这事儿怨我，是我错还不成？这样，实在不成你打我一顿，出出气！”

        白生哭的更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哎呦，祖宗！”禛南急得手忙脚乱，这要让旁人看去，还以为他怎么着他了，他可不想成府里上上下下的饭后谈资，“你小声点，别哭了，我以后都听你的，我赔罪，你说啥是啥，再不和你顶嘴，求你可别哭了成不！！”

        哭声戛然而止，白生抽噎问道：“真的？”

        禛南：“……”

        房内，叶子宸扯过被，胡乱蒙在万安头上，万安盘腿坐在榻上，他拨开锦被，抬眸偷偷去查叶子宸是何脸色。

        脸色依旧骇人。

        房门震响，叶子宸开门接过禛南带回的衣物又嘱咐了两句什么，又才关门。

        他把干净的衣物放置在床边的矮椅上，抬眼看向万安，后又收回视线，没说话也没动作，他在生气。

        “将军，我冷…”

        身上的衣物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万安不舒服的扯了扯衣领，可怜巴巴地望向叶子宸。

        叶子宸抿唇，去到床边落座，毫无预兆的拉过万安，冰凉的指腹擦过颈处的皮肤，寒意透过肌肤传布身上每一处，万安忍不住打个冷颤。

        领口被打开，万安心惊，一把扣住叶子宸摸在衣领处的手，他紧张，更多的是羞，“将军…”

        看出叶子宸的不悦，万安解释道：“我自己可以。”

        叶子宸没动，静静的与他对望，没有放弃的意思，万安无奈只好放手，任叶子宸帮他。

        潮湿的衣裙褪下，白皙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闯进房内的灿阳与万安皮肤上滚落的莹润水珠珠璧交辉，闪耀出迷人的光泽。

        叶子宸动作一顿，目光停留在万安白滑的颈，点点向下，扫过他每一寸粉嫩透白的肌肤。

        他的目光太过露骨，万安被瞧的浑身发热，他垂下头轻扯叶子宸的衣袖，提醒，“将军，衣服。”

        叶子宸懊恼一瞬，竟看迷了神，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拿过帕子，从容不迫地为万安擦拭身上的水渍。

        白色的棉帕抚过，既轻柔也暧昧，万安紧张的连呼吸都是颤抖的。擦完，叶子宸放下帕子，又伸手去扯万安的亵裤。

        “将军！”万安惊呼打断叶子宸，说话也磕绊起来，“我、我自己，来，不用、用你…”从耳尖开始，红成一片，像只被煮熟的虾。

        叶子宸收手，万安稍稍抬起头，瞄了眼，叶子宸坐在床边，像个石雕似的，一动不动地看他。万安拉起锦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闭上眼，咬着牙道，“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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