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学校那边儿解迟本是不想放弃的，可集团里的事物繁多，他不得不做出抉择。
解氏正是需要人的关键时刻，他该在这时“镇守”住。
五月中旬，快临近毕业季了。
姜之燃回京已有好几天，医院那边儿的事儿不多，院长就安排他去附属大学带着学生多实践。
解迟抬头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站起身活动着筋骨。
该到姜之燃下班的点儿了。
他从抽屉里摸出钥匙，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车钥匙环就套在他的食指上，他一边吹着流氓哨一边往停车场走去。
解迟开上车，就往xx附属大学去。
刚刚还是艳阳高照天，他一坐进车里外面就密布起了乌云，黑云压盖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盖住整个北京上空。
一瞬间，天好像到了晚间六七点黑一样。
解迟迅速拨通了姜之燃的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
“教学楼。”
“下雨了，正好顺路回家，我去接你。”
“不顺路。”
“什么？”解迟眉头一皱，问道。
“这雨只是看着下得猛，要不了多久应该就停了，我还要去医院一趟，不顺路，你路上开慢点，赶紧回家。”
豆大的雨滴迅猛地砸在车身与玻璃上，雨刮器刚扫过风窗，那边就立马被雨水滴得模糊起来。
“我已经往你那儿去了。”
姜之燃从来都拿他这种一意孤行的性子没办法，“那你慢点开，注意安全。”
“放心。”
解迟挂掉电话，跑车在暴雨中稳速飞驰。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开到了xx附属大学。
解迟将车径直开到了教学楼旁的道路边，此时大雨瓢泼一般，路上只能零星看见几个撑伞的学生。
他给姜之燃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就在楼下等他。
解迟坐在车内，轻缓的音乐让他身心放松。
不一会儿，他就见身穿白褂的姜之燃从楼道上走了出来，只见他两手空空插在口袋，半天都踌躇在走道檐下。
解迟见他那样儿，想也知道是忘带伞了。他看了眼车外的大雨，心下一狠推开车门。冰凉的雨水瞬间往他身上砸去，原本打理好的发型也被雨滴打的湿趴下来。
他跑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拿上黑伞，一把撑开就往姜之燃那儿去。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解迟身上已然被打湿不少，他伸手将额前掉落的碎发往后捋去，抹了把脸上的水，有些急冲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带伞？！今天要不是我来接你，你怎么回去？！”
姜之燃从白褂里摸出纸巾，面色从容地递给他，“这是雷阵雨，本来也不会下太久。我计划着是等半个小时后打车离开。”
解迟哀怨地看着他，状似撒娇般的在嘴中咕哝着“出门也不知道带伞，我身上都淋湿了……”
“是你自己偏要来，我说了让你早点回家。”
“那我来接你，还接出错来了？”
这混种真是跟他哥一样，到底讲不讲理？！
姜之燃抬眼看他，一见解迟那副跟小狗儿一样巴巴的表情他就受不了，就像他欠这浑小子千把万似的，“行了，没说你错赶紧走吧”说着他就要从解迟手中拿过黑伞。
解迟将伞重新撑开一把举过头顶，他垂眸看了眼，哼道“我来吧，打得高一点。”
姜之燃点点头，对此无话反驳。他躲进解迟伞下，两人尽可能地靠在一起，在有限的空间下遮蔽大雨。
明明不过五十米的路程，姜之燃却觉得格外的长。他被解迟一把搂住肩膀，整个人近贴在他的臂弯和胸旁。
伞身几乎是倾罩在姜之燃那边，除了鞋子与裤腿沾染点泥水，其他地方干松如往。
姜之燃也发觉了奇怪，他偏头一看，只见解迟的大半个身子都裸露在雨地中，他连忙想将伞推拥点过去，却被解迟一把抓牢了五指！
“老实点！”解迟的口吻不容置喙，“没多远。”
细白的五指被人紧攥着，也不知一时间解迟是怎么生出这么大的力道，姜之燃的手面被他握得绛皓驳色。
“解迟！！！”
解迟怔住了，立马停下脚步。
“你他妈踩到我了！”
解迟低头一看，姜之燃的白鞋上留下一记显眼的黑水鞋印，他尴尬地冲他一笑，“不好意思……走太急了，回去给你刷成吧？”
“赶紧走吧，身上都快淋湿了。”
解迟乐了，呲出一口白牙，“你是关心我？”
“傻不傻啊你？！”该是解迟粲然的笑容太有感染，姜之燃也跟着笑了出来，“这话题回车上聊不行？非得在雨地？”
“成”解迟的嘴角上扬着，他伸手自然地搂过姜之燃的肩。那股儿清冽的味道瞬间钻入鼻孔，开始无限萦绕在他脑中。解迟此刻多想埋头在他颈窝，汲取他身上的温香软玉，只可惜时景不候，人也更是时机未到。
姜之燃被他护在臂弯中，暴烈的大雨几乎是未触及到他。解迟有力的臂膀和宽厚的胸膛给了他足够的安全。
一种难言的感受涌上姜之燃的心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就好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抓包。
心脏慌乱地跳动着，解迟温热的大手还握在自己的肩头处，他轻轻偏头看了一眼，眼神在氤氲的雨天中有些迷离。
两人一路小跑很快就回到了车上。
解迟拿过一包抽纸扔给姜之燃，“擦擦。”
“我没淋多少，倒是你身上湿透了。”
“这点小雨没事。”
姜之燃道，“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医院那边明天去也行，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真没有要紧事儿？”解迟挑眉问道。
“没有，赶紧回家洗把热水澡，淋雨容易生病。”
解迟手握方向盘，调转着车头，“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
姜之燃有些佯怒了，他正大光明地关心，解迟从嘴中说出总好像带着点见不得人的意味，“我关心你就是在关心你，以往你哪次生病遇事没关心过？你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不管怎么说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拿你当亲人”
姜之燃不知道这最后一句是解释给谁听的，可能是现在被桎梏住的自己，也可能是早已春心涌动的解迟。
解迟似乎已经习惯了姜之燃这么说，他垂眸笑笑便很快专注起来开车了。
姜之燃仰靠在座位里，车窗外的雨水声就如催眠曲一般，车内里的舒怡让他微眯起眼睛。他看着这离家越走越远的路，精神陡然来了，“去哪儿？”
“带你去吃饭。”
“一身泥水不回家？”
解迟偏头看了看他，目光柔和“放心，后备箱里有几套衣服。”
姜之燃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解迟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还是没变。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一家西餐厅，两人轮流在内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姜之燃没有解迟那般骨架，不贴身的西服穿在他身上稍许显大，但若不细究，看着倒也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解迟从未见过他穿西装，平日里见惯了他衬衫白褂，一时间有些看愣了眼。
姜之燃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有点不合身。”
解迟走到他身边，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处，“等哪天儿有空，带你去定制一套。”
姜之燃移开与解迟对视的目光，轻拍掉他放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还是穿我的白褂舒服。”
“这件是我的版型，等你穿上量身定制的也会舒服”解迟对他暧昧一笑。
姜之燃翻他一记白眼，推开解迟便径直往前走。
解迟在他身后喊了两声，见人不停下来便小跑着追赶上去。
姜之燃蓦地回过首，说出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藏在心中不敢问的话，“你对我太好了。”
“什么？”解迟脸上的粲然顿住了，他没明白姜之燃的意思。
“从你哥走后你就…就对我太好了，解迟，你不觉得这种好有点过头了……？”向来古井不波的姜之燃眉宇微蹙。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快止住了，开始心中惴惴。
他有些害怕听到某个答案。
解迟就静看着他说，待他说完才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姜之燃你还讲不讲理？你有没有良心？你都说我哥走了，家里现在只剩你一个人，我再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姜之燃被他堵得一时无法还嘴，解迟说得是没错，可……可他与自己种种的肢体接触、那些不能深究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我……”
不管怎么说，姜之燃得到解迟这样的答案心中还是松了口气，他接着道，“你不用太在意我，像以前那样就行，现在…我不习惯。”
“这又什么不习惯？”解迟笑了，“别人对你好，你还需要习惯？”
很多话姜之燃说不出口，只能硬生生憋回去。无论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这层窗户纸都不该由他来捅破。
解迟睁着眼睛，半真半假的瞎话就放了出来，“你知道我哥走了，我对你殷勤是怕你也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姜之燃气得无法了，崩溃地笑了出来，“解迟你不是三岁，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
“这个我当然知道！”解迟急着说，“这个我知道……”他的语气弱了不少，“我想得你永远不会知道。”
“你不说，我没有义务非得去揣摩你的心思”说完，姜之燃就往外走去。
解迟忙不迭地两步上前拉住他，“姜之燃别闹了成吗？咱们就去好好吃炖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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