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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见故人


三年后

        龙潜交代了尘儿一件事情,命她去临川城协助一人,具体是何事、何人均未言明;只道去了便知道。

        尘儿自然是乐意的,被困天绝门三年,一天到晚除了练功、下毒、避免被人弄死,那真是相当无聊。偶尔听到一些外面的消息,还得尘儿给出一部分的利益勾搭别人换得。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单独的任务,那尘儿自然是欣然前往、只怕乐不思蜀。

        结果龙潜只补了一句,“洛水城,南宫府一切安好。”

        尘儿的心情直接降到了最低点,恢复了平常淡然,“门主教训得是,尘不,幻月必不辱使命。”

        七天后,尘儿终于在中秋节前夕到了临川城,城内好不热闹;尘儿本是开心的,后来竟有些落寞。自己如今这容貌纵使出现在熟人面前也断然是认不出的,但是考虑到这脸跟自家早亡的父母长得有几分像,索性离开天绝门前易了容,更是戴上了一个笑脸木质面具,显得有些怪异,尘儿并不在意。

        原本,尘儿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哪里;只是城门前告示前,说是秦王府的夜王妃因孕身体不适,广求良医。

        夜王妃是谁,尘儿自然是知道的;飞鸾得偿所愿,嫁得良人,如今怀有身孕,可喜可贺。尘儿理应前往。

        至秦王府门前,道了原因,仆人欣喜地领着尘儿入了府;却让尘儿心中疑惑更甚,照理说飞鸾身份特殊,入了秦王府那就是拥有独天得厚之势;怎样的御医请不到?怎样的良药得不了?可如今,却久病未愈不说,甚至还请江湖大夫?

        可是当尘儿见到飞鸾后,心中除了震惊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只见软塌之上一脸病容的女子,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那个刁蛮任性的临川一霸的蛮横样子。尘儿在袖中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抱着眼前人大哭一场,质问缘由。

        尘儿稳了稳心神,准备行了礼;

        身旁的婢女倒是比较心急,只道免了虚礼,急忙推着尘儿把脉问诊。

        尘儿未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相认怕连累她,不认怕她伤心;“王妃身处高位,又觅得良人,如今身孕,可喜可贺之事,何苦为难自己。”

        原本望着窗外的飞鸾听此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欣喜,转瞬却又满是低落,“姑娘可否把面具摘了给我看看”

        尘儿心中叹息了声,当着众人的面摘下了面具,露出的是普通带些婴儿肥的女子模样,因常年游历还带有些许雀斑,神色淡然,并无异常;“在下游历江湖惯了,带些面具会方便些。”

        飞鸾并未言语,听闻“江湖”二字倒是有了些许兴趣,“那姑娘替我把了脉,可否讲讲江湖的故事?我这身子,想来以后也不能去了。当初约定好的,竟也都失约了。”话还未完,竟又有些忧伤起来。

        尘儿又带上了面具,隔着锦布把了脉、问了些日常情况;以为是飞鸾心病,不想竟是中毒!

        尘儿心中满是荒唐,这秦王府、这院中居然有想害飞鸾之人,竟然还都没有人发现!不过,飞鸾身中之毒确实很罕见,这毒是天绝门木永修的毒;只是会让人心情低落、食欲不振,可是飞鸾孕妇,长此以往自然伤身。

        尘儿也顾不得身份特殊,给了些解药让飞鸾服下,只道是寻常开胃的。好在王府众人因飞鸾久病未愈,又见自己并无恶意,倒也宽容、信任。所幸也就留下来陪着飞鸾讲些江湖趣事。

        在天绝门内听到的故事可比江湖流传的有趣,什么几代人的恩怨情仇,江湖正派人士的趣事,有时候连朝堂的是是非非都会有;尘儿讲得有趣,飞鸾听得开心,索性就安排尘儿在飞鸾的别院住了下来;眼见飞鸾病情好转,王府的仆人自然是对尘儿尊敬有加。

        尘儿起初并不想留下,即使想留也并不想留下多久;只是飞鸾已怀孕九月有余、临产在即,尘儿心中担忧,并还是留了下来。想等她临产无碍再走。

        过了三日,尘儿因年龄相仿、性情相投,又挂了浪迹江湖的名号,深受本就活泼好动的飞鸾喜欢,时常招她在左右相陪。自然见过很多次夜王枫若叶,枫若叶容貌盛世无双、温润如玉,待飞鸾也是疼爱有加,因挂了朝堂职位,未能时常陪着飞鸾。但是,其衣食住行均是安排妥当,就连尘儿的吃住也处处合人心意。只是,飞鸾的态度却让尘儿有些意外,意外的冷淡;府中众人却是见怪不怪,就连食宿不在一起也无人言论。

        尘儿曾问过仆人,仆人却未置一词,只是一笑带过;仿佛并不想议论自家主人。后来只是听人说尘儿入府前三个月,他们两人还恩爱有加,后来不知为何在书房中吵了一架,就成如今这样了。

        尘儿扶额无奈,不想自己居然还有想成和事佬的一天;夫妻难道不应该床头吵架床尾和吗?自己也不懂该怎么劝呀。

        好在尘儿的照顾下,飞鸾的身体日渐恢复,性格也越加活络起来。

        那日早上,尘儿早起出府、想寻些交接人的线索,转头又寻了些小孩子的物品;正午回秦王府的时候,却见府前围了官兵,入府领头的竟是临川守将雷霆将军;尘儿心中不适之感加深,提着东西便要入府,官兵拦道:“闲人勿进。”

        尘儿还未解释,门前的福伯急忙跑了过来,带着些许焦急,拉着尘儿便进了门,“月姑娘,王妃丢了”

        尘儿只觉得脑子一懵,手上的东西抱得更紧了;急忙往六安阁跑去。后来跌到了、东西洒了,尘儿也只顾着去看飞鸾,只道不会有事。

        可是,六安阁那里,除了将士和婢女、仆人,哪里还见得到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

        因飞鸾一夜之间在王府中失踪,府中所有人均被询问了那晚的行程;尘儿住得离飞鸾最近、独居,又身份不明,那日清晨还不在府中,自然是怀疑的重点;当天就要被请到了狱中。可是,不想夜王一力担保非尘儿所为,又加上查了尘儿的行程,排除了她的嫌疑。

        当天下午,尘儿去了飞鸾房内,并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盗窃的痕迹;不是为了钱财,不是为了复仇,为何要花费力气掳走飞鸾?若是天绝门所为,自然不会只是掳走这么简单;其次,府中有内应,是谁?最后,为什么夜王如此信任自己?照理说自己是最大的嫌疑人,却被排除的最快。

        感觉身后有动静,尘儿习惯性地防卫起来;这才听到暗卫轻声道:“月姑娘,夜王有请,速至书房。”

        尘儿急忙往书房去,夜王从未使用过暗卫,更未单独见过自己,除非

        等尘儿至书房,看见夜王在书桌前临摹着什么,身旁还摆着一封打开的信,以及一个清秀的香囊;

        尘儿急忙关上了房门,急忙问道:“他说了什么!要怎么做。”话还未完,急忙快步走去想拿信。

        “南宫小姐,”枫若叶淡淡道:“你觉得这幅画好看吗?”

        尘儿一愣,看了一眼桌上已完成的画,那是一幅天若园两人并坐在树上、看烟花的画,烟花易逝、而美景长留;飞鸾说过那天、那时惊艳了她,原是如此。更幸运的,那人也是一样啊,飞鸾;得之,幸之。

        尘儿未答,静默地抓起了那个香囊看了一眼、闻了闻,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因为那个香囊她见过;那是她的香囊,应该说是南宫尘儿的香囊,绣着的是尘儿最喜欢的竹子。那香囊里面有一种驱虫草,因飞鸾并不喜欢这味道,但是功效甚好才会记忆深刻;而且,这香囊仅尘儿十岁前使用过,而时间点正好卡在大皇子叛乱那一年。可是绑匪递了这个来是何用意?

        尘儿又拿起了那封信,看了一眼,那信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字:时间已经不多了,落款:南宫尘儿;心下了然,“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阿鸾,在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了;”枫若叶仍旧淡淡道:“觅得良人,世人从未觉得我配得上阿鸾;她应该只跟你说过,对吗?”

        尘儿沉默不语

        “阿鸾,她与我争吵,是因为她知道了那件事情;”枫若叶仍旧淡淡的,只是,尘儿仿佛可以感受到他的无奈;

        “什么事情!”尘儿问道。

        “你已经猜到了或者说,你已经知道了。秦王府为了救阿晚,把你换给了天绝门。”枫若叶看着尘儿,淡淡笑道,似乎有些解脱。

        尘儿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是的,她知道,当初天涯说“拿你的命来换秦王世子的命,你觉得谁会阻止?”尘儿只觉得心寒,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突然间明了。这临川城,能够只手遮天的只有他。

        “飞鸾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尘儿急忙问道,照理说飞鸾怀有身孕,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没有人会突然提起,除非有人

        “不知,只是她有一天出去,回来后便质问我;我无言以对,阿鸾生气摔了不少东西。我怕她伤了胎气,便顺着她、躲着她;谁知她的身体愈差,纵使请了朝堂御医均未治愈,不得已才贴了告示。”枫若叶仍旧是淡淡地,“你来后,阿鸾仿佛回到了以前,她本该如此。南宫小姐,千错万错,与阿鸾无关。你若要恨,便恨我。”

        尘儿沉默了片刻,只觉得可笑,只觉得自己命该至此,“我从未恨过任何人,即使恨,也谈不上恨飞鸾。枫林晚,当初我为了保命伤了他一次,如今算是还了”

        枫若叶还未回复,门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不一会,门便被踹开了。

        尘儿呆在了原地,因为踹门的是一身将服的雷霆将军,只见他急忙走到尘儿面前,对着枫若叶行礼;“夜王,匪徒递了信件给您!请给在下。”

        尘儿将信和香囊直接递给了带着怒气的雷霆,只见他一眼信,神色未变,可是看到手中的香囊的时候,脸色竟变得凝重了起来。

        “递交这封信的人,我有安排暗卫跟踪,但是只是一个普通人,未见到信件递交的人。”枫若叶淡淡道,“跟阿鸾一起不见的还有一个侍女阿梅,这个人无父无母,是三年前阿鸾无意中救下的,一直带在身边。”

        雷霆仍旧并未言语,只是越皱越紧,叹息了声,递给了身旁的人,那人看了一眼,脸上也些许凝重,“这件事情恐怕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这香囊,我在三年前也见过,一次是燕王府,一次是南宫府。”

        尘儿这才打量了那人,那人一身便服,长相清秀,面容温和,一眼望去只让人觉得舒服;可是,这人,身份?

        雷霆瞥了一眼尘儿,又看了眼身旁的人,解释道:“这位是吏部侍郎林莫心,这三年临川城的重案几乎都有经过他手。”

        尘儿听到燕王府和南宫府,心中已了然应该找谁询问清楚;可是,如今自己这身份,泄露出去就害人害己。急忙行礼,告辞而去。

        雷霆并未言语,使了眼色,让亲信跟踪尘儿。

        尘儿甩开了跟踪的人,直奔燕王府去,递了夜王的令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闫叁思;摒开众人,说明了来意。

        闫叁思看了眼尘儿,叹息道:“你走吧,我曾允诺过秋娘,不得泄露。”

        “他欺谁、杀谁都可以,唯独只有她!她不行!”尘儿抓住了将走的闫叁思,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和许久以来的压抑,眼睛微红,“闫叁思,我只剩下飞鸾了。”

        闫叁思从未料想过,曾经那个在梨园中没心没肺、对什么都不曾上过心的女子会红着眼睛哀求着自己;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林子钦,是林子钦,秋娘的弟弟。当时太黑,我并未看到他的容貌,只是听秋娘唤了声阿弟便晕了过去。我并非不想找到上官,我已经跟我爹说过,定要配合雷霆将军,完好无损地找到上官。林子钦,我也曾让我爹去找过,可是林府已经死绝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林府死绝,”尘儿心中一慌,急忙问道,“是什么意思?”

        闫叁思开始说起了林府的事情,那是尘儿从未了解过的世界——

        秋娘,林子晴,原是礼部侍郎林玉涵的嫡女,其母在三岁、生林子钦的时候难产而死;林玉涵因此伤心欲绝、重病了一场,后被官场中人落井下石、家道中落;两年后林玉涵续弦,娶了一个富商庶女,为人刁蛮任性泼辣,更是对子晴姐弟时常虐待。

        就这样过了三年,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子晴好不容易到了梨园读书,仍旧带着自家小弟;虽时常被人嘲讽,但是子晴却甚是开心,待人诚恳、乐于助人

        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好报,在梨园才过了两年,碰到了那位夫子,时常以教学为由轻薄子晴。子晴无依无靠,父亲因新添了一儿一女,何尝把子晴姐弟放在眼中、心上,子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却仍旧未曾怨恨,只是护着自家小弟长大。

        后来,大皇子枫若茗叛乱逃走,临川城更是腥风血雨,林玉涵不知为何牵扯其中、被判入狱,更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狱中;后林府着火,满门尽亡,林子晴入了天绝门,林子钦下落不明。

        接下来就是林子晴出现在临川城中,与闫叁思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尘儿回临川城后而亡。

        尘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欣兰会死,因为当初在梨园欺负过、事事找茬林子晴的便是她;尘儿间接害死了林子晴,所以林子钦要尘儿生不如死。可是,尘儿的行踪他怎么会了解?难道接头人是他?尘儿忍不住踉跄了一下,所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在他的掌握下。自己当初好意入秦王府,却是间接害了飞鸾。

        尘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燕王府,不知不觉走到了当初回临川后与飞鸾聊天的河边,树仍旧是那颗树,流淌的河水仿佛从未变动过,正发着呆,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中带有一些温柔,“月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尘儿转头,对上的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和俊秀的脸庞,警惕、皱眉问道:“林侍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姑娘莫不是以为在下跟踪你?”林莫心淡笑了一声,“我家就在这附近,月姑娘要去喝一杯茶吗?”

        尘儿本想拒绝,却听闻那人补了句:“此次涉及的卷宗我都誊抄了一份带了回去,正准备回家好好看看,心想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那恭敬不如从命!”尘儿心念飞鸾,自然只得应下。

        林莫心颇为书生气,带着尘儿往林府而去。

        尘儿心中一念,试探一二,不禁问道:“你认识林子钦吗?”

        林莫心原本在前面带路,与尘儿隔了几步路,听此愣了一下,叹息了一声:“自然是认识的。”放慢脚步与尘儿并立而行,慢慢说道,带着些许惋惜:“我当初在梨园学习,与他姐姐林子晴同班,有幸曾见过他几面,林子晴原本是梨园才女,林子钦由他姐姐带着,自然也不会差;只可惜,出了灭门之事。”

        尘儿听此也不禁低了头,后又抬头问道:“你在梨园学习?”

        林莫心看了一眼尘儿,淡笑道:“自然,我当时只是个无名之辈,自然也入不了别人的眼睛。”

        尘儿怎么回忆都找不到相同的面容,可是,当时梨园之大分了多个年龄层班级,尘儿不记得也情有可原。当时的梨园

        “当时的梨园可比现在的好多了,才子佳人,王子皇孙,应有尽有;只可惜出了那件事情,不然,这临渊国只怕会比现在还要强盛。”林莫心仿佛心有灵犀,说出了尘儿的心声。“月姑娘为何突然问起他?”

        尘儿低了头,袖中的手紧握着,“无事,随便问问。”

        突然,林莫心拉了一把发呆的尘儿,几枚暗器擦身而过;尘儿急忙警惕起来,看向四周,情不自禁地将林莫心护在身后。只见墙头有一蒙脸男子,见暗器未中,急忙离开;尘儿起身追去,追了半里路发现不妥,急忙回去看到林莫心与三名蒙面男子周旋,尘儿发狠伤了两人,三人间见状扶持逃走。

        尘儿这次不敢去追,急忙看了看林莫心,只见他衣服划开了好几道口,索性闪躲及时,左手手臂一剑伤,不深,却流了不少血;尘儿不敢怠慢,急忙喂了解毒丸,止了血,缝了伤口、包扎了伤口。

        林莫心出了一身冷汗,靠在墙头,看着尘儿的举动竟笑出了声;尘儿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却见他笑得更开心了,“你身上怎么什么都有?倒也方便。”

        尘儿愣了一下,见他无事,倒了放下心来,也学着他靠在墙头,看着天,“我已经连累那么多人了,不想再连累你。”

        这下轮到林莫心愣住了;

        觉得话有不妥,尘儿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蹲着想扶起林莫心,“你现在能走吗?我先送回去。”

        林莫心笑道,“你看,前面就是。”

        尘儿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那是一个普通房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住;林莫心陡地握住了尘儿的手,借力起了身。

        微凉的触感让尘儿回了神,“天也黑了,我家也就我一人;月姑娘要是不嫌弃,可住一夜。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看了姑娘刚刚的功夫,算是不敢轻薄。”

        尘儿忍不住笑了下,“哪有这么说姑娘家的,我刚刚是心急手狠,可断然不会对你如此。不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林侍郎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我就孤家寡人一个,被谁说闲话?倒是你,一个姑娘家的,天天在外面荡。”林莫心也顺口怼了尘儿,气氛却暧昧了起来。好在已经到了林府,所谓的林府不过就是一个小房子,外面颇为简陋,但是屋内陈设别致;尘儿扶着林莫心坐下,便去了厨房准备写吃食。半天未吃饭,饿得慌。

        其实,尘儿并不想走,一是想要看卷宗,找些关于林子钦、飞鸾的线索;二是怕那些歹徒重新过来,对他不利。好在尘儿手艺还行,小半个时辰做了些家常菜。

        林莫心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菜和香喷喷的米饭,尝了一下,竟有些美味,“不想月姑娘的手艺如此好。”

        “我手艺当然可以,做了这么多年饭,不好吃还不被木老头唠叨死。”尘儿大口地吃了起来,随意说道,也许是两人都饿了许久,竟然都吃完了。

        等吃饱喝足,尘儿收拾了碗筷,看到林莫心在灯下看起来卷宗,急忙擦了手过去。

        林莫心以为她会问些什么,不想听那人道:“你怎么还在看卷宗,今天早点休息。你都流了那么多血,再不好好休息,对伤口恢复不利。”话还未完,急忙查看了下伤口,换了药,又喂了他几个药丸。推推嚷嚷地让他回房休息。

        林莫心无奈、只得回房。

        尘儿看起来卷宗,看了半宿未能看出个所以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是却被噩梦惊醒。醒来对上的是林莫心颇为担忧的神情,“月姑娘”

        尘儿有些恍惚,扶了下额头,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又看到天亮了,抬头问道:“伤口可好些了?你是不是要去吏部了”

        “伤口好多了,我今日正好休沐;早上,我去买了些包子,刚回来看到你颇为惊慌”林莫心解释道。

        尘儿拿了一瓶药出来,嘱咐道:“这个药每天一颗,手臂上的药记得去找大夫更换;今日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收拾了下自己看的卷宗,便准备走。

        林莫心递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包子,笑道:“这包子很好吃,月姑娘留着路上吃。”

        尘儿未接,反而看到了摊开卷宗上面的一个线索,当初南宫尘儿被秋娘掳走的地方是忘尘山旁隐蔽的燕王别院。情不自禁拿起来看了一眼,心中陡然清醒了,急忙道:“我先走了,林侍郎好好休息。”话完急忙离开。

        林莫心递包子的手在半空中停着,叹息了声,收了回来,神色不明;刚要转身,却见刚刚风风火火离开的尘儿跑了回来,“我去忘尘山燕王别院看看,如果傍晚还未回来,劳请侍郎通知下雷将军和夜王。”又递了一个玉佩给他,“这玉佩可以证明。”话完,拿了两个包子又跑走了。

        林莫心似乎有心想要叫住她,可是终究还是未说出口。

        尘儿买了一匹商人的马,赶早出了城门。临川城在上官府、秦王府的威逼下,算是把能搜的地方都搜了个遍,至今未得到任何线索。那可能飞鸾就不在临川城,尘儿只是想着瞎猫碰到死耗子,有一点事情让自己动起来、不会瞎想。

        可是,等傍晚到那里的时候,尘儿确实发现别院有人,而且并非燕王府打扮的人,府内府外保卫严密;尘儿正好抓住换班的时候潜入,却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正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青凌王枫林晚。

        可能是尘儿的震惊过于明显,所以,枫林晚出剑相当之快,若不是躲闪快、差点就命丧他之手。我去,古有谋杀亲夫被万人唾弃,现有

        尘儿摆脱思绪、二话不说,直接往林中跑去,枫林晚自然是追。

        一个是年轻力壮、常年奔走杀敌的人,一个是手脚不协调、常年懒得动的人,半刻钟不到,尘儿就被他一脚踹倒、撞在树上,真疼。

        一剑抵在眉前,“说,你是谁?”枫林晚冷冽的的声音,让尘儿打了个寒战。可是,同时,也让尘儿眼中的无奈再次变成了震惊。

        这声音,分明就是师兄林柯。

        “哈哈哈哈哈”尘儿渐渐笑出了声,当初林柯的种种行为,现如今总算是想通了。

        “去别院干什么?”枫林晚继续问道,“你跟丠国是什么关系?”

        尘儿二话不说直接亮了夜王的令牌,“青凌王饶命,我受夜王所托、追查王妃失踪之事。”

        枫林晚将信将疑,颇为戒备地收了剑,“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兄长应该不知道这里。”

        尘儿松了口气,刚准备坐在了树旁,却被枫林晚一扯、一扔,一道利箭已经钉在了刚刚尘儿呆着的地方。

        枫林晚本能地觉得有人想要杀人灭口,自顾自地护住了尘儿,躲避着利箭;拉着尘儿往更隐蔽的地方逃去。

        逃了半刻钟,枫林晚半点粗气都不喘,反倒是被拉着的尘儿险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半点都不敢拖后腿。

        枫林晚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你既然是江湖中人,为何会认识兄长?”

        “我是前几日入府诊治王妃的医女,因念王妃几日照顾便找江湖的朋友查了些。这别院别有洞天,怎地跟丠国扯上关系?”尘儿气喘吁吁地说道。

        枫林晚警惕地环顾周围,“医女?”

        尘儿点了点头,“王爷可是有什么不治之症,需要我看看?”

        枫林晚冷笑了声,“天绝门的毒,想来你也不会。”

        “这个我会!想我小月走东闯西的,什么毒没见过;尤其是天绝门那个天杀的门派,人人得而诛之。我家师傅专攻这个的,那解毒之术没得说。”尘儿半假半真,心中所想却是如何讹上他,啊呸,跟着他。他既然在临川城外,说明已经回来多时,为何回来?跟上官之事是否有关?

        枫林晚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跟上我。”话完,又轻功走起。尘儿无奈跟上。

        等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到营地,原来,从千里之外回来的并非只有枫林晚,还有他手下的几百名将士。

        等进了帐篷,尘儿有些意外的是他们有些人受伤,轻伤无非就是箭伤,可是有些确实中了毒。这毒,还真是天绝门的!

        尘儿急忙联系人配药,只见配药人赶紧把配方递给了一个年纪轻轻、长相轻浮的男子,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看着配方,逐渐收了扇子、皱了眉,“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个药!赶紧配药赶紧配药。”

        而后,那个男子急忙拜了拜尘儿,“姑娘的配方甚好,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专攻天绝门毒的。不知怎么称呼?”

        “叫我小月,小月就好。”尘儿不露痕迹地退了一步,又打岔说要去处理其他人便赶紧要走。谁知那人一直跟着尘儿,看着尘儿的举动倒是颇为欣赏。

        尘儿无心其他,等忙完已不见他人。

        傍晚,尘儿升了升懒腰,准备打水、洗漱一下便休息。

        谁知又碰到了枫林晚和那男子,偷偷摸摸地在聊天。

        不好奇是狗,尘儿急忙趴在树旁偷听。

        “那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我看她手脚很干净利落,确实是经常医治别人。夜王那边,我也专门安排人去询问了,夜王只是说:可信,无恙,还说让我们好生招待、莫要粗鲁了。”那男子一边喝酒一边说道,“你是没见她那狠劲,骨头断了,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接着。还莫要粗鲁,我明儿就去跟你兄长好生叨叨。”

        枫林晚只是说:“别院的事情查得如何?夜柒出了什么条件?”

        “没提条件。哎~~当初他也算是临川一杰,现在做起偷鸡摸狗之事,让我不禁叹息啊。”那男子调侃道,“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好歹当初还有好多人记得他是临川城大皇子。”

        尘儿愣了一下,思考着:难道是枫若茗绑了飞鸾??为什么?

        等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刀又抵在了咽喉处,四目相对,甚是尴尬。

        “我说我就是想打个水洗漱一下,不小心看到你们在聊天,我就好奇心作祟听了听。”尘儿踢了踢声旁的水桶,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那男子笑了笑,“呵,大哥,你真是捡了宝回来。”

        枫林晚撤了剑、白了他一眼,回营地去了,那男子急忙跟了过去。

        尘儿看着离去的二人沉思了片刻,转身往打水的河边去。结果迎面对上了一人,许久未见的天绝门少主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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