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我
看着徐意婉忧心的样子，不知怎么，林沐忽然想到了五年前，那个，逼迫她去成长的一年……
林沐其实是一个自我认识很透彻的人，她很了解自己，也不会刻意的去逃避什么，她对自己一直都有一个很明确的认知。
她不好强，不追逐什么力量、利益、权利，换个说法就是“佛”。她一直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不去想自己的人生会有多久，自己会走到多高，就是追求及时行乐的那种。
她从来不想要去奢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会做出一切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心情进行取舍。
从懂事开始她就一直很理智，理智到恐怖。
她不喜欢麻烦，她讨厌麻烦，她讨厌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然而她却并没有对那个打破她平静生活的人产生什么讨厌之类的情绪。
那个人，就是江肆。
林沐第一次见到江肆，是在地铁站，在漫漫人潮中，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当时的少年，眉目间写满了倦懒散漫，一举一动却又有着掩不住的少年意气和独属于少年的不羁与狂傲。
那一年，江肆15岁，林沐14岁。
第一次见面，林沐对江肆没什么感觉，瞟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然后带上耳机等地铁。
可能是跟顾妄待久了，第一次见面她并没有感觉江肆特别的惊艳，只是觉得，那个人有点好看。
而江肆，压根就没注意到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林沐。
林沐第一次对江肆感兴趣，是因为顾妄。
是因为江肆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可以和顾妄两败俱伤的同龄人。
顾妄对于林沐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他是哥哥，又不仅仅是哥哥。可以说，顾妄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被林沐划为“自己人”的人。
对于当时的林沐来说，顾妄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小的时候，顾云沁对林沐很是冷淡，冷淡到就好像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小林沐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一度
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自己都是错的。
所以那个时候的她很敏感，很自卑，对一直陪伴，照顾自己的顾妄也产生了一定的依赖。
后来，她意外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打消了想要一个母亲的念头，但对于顾妄的那份依赖，到现在都还在。
这也是为什么，江肆见林沐一碰到顾妄就酸的不得了。
江肆和顾妄，真的都很对得起他们的名字，肆意妄为，两个人都是骨子里压不住的邪劲儿。
可是气场太像的人，也就容易发生冲突。一山不容二虎，也是实践得来的道理。
所以说，在顾妄得知自己养的小白菜被对家的猪拱了之后，对江肆再也没有过好脸色，下手也更不留情。
明明过了很久，林沐还是能清晰地记起，她第一次见他们打架的样子。
少年人身上总有一种怎么都掩不下的热血和不服输的尽头，因为是在世俗界，不方便使用古武，所以他们只是单纯的肉搏。
可是，却并没有分出胜负。
两个人同时倒下，都伤的挺重。
那时候林沐和江肆真的不熟，但她知道，顾妄的伤，养了一个月才好的彻底。
而当时，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
就是这样，林沐关注到了江肆这个人。
高二那年，他们在一起了。
高三那年，江肆不告而别。
他转学了。江肆、唐子深、贺许、许佳佳，这些突然闯进他们世界的的人，又突然的，消失了……
一个月之后，林沐出国。
五年，毫无音讯，就连顾妄她都没有联系过。
其实没有人知道，江肆回来过的，之后，他们见过一面的。
就在学校附近的岔路口，很寻常的街边，他们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林沐看到江肆无声开口，他说：“等我”
她也是这么回的。
“阿稚，下去准备点水果。”徐意婉柔声对江稚言。
她在支开江稚。
江稚也很听话的离开。
“沐沐，可以告诉阿姨，你真的，非啊肆不可吗？”
林沐看着徐意婉，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说：“非他不可。”
徐意婉：“那如果这条路布满了荆棘呢？”
“阿姨，我认为，最难走的那一段路，我们已经走过来了。而且阿姨，我似乎也不能算做是世俗界的人。”
徐意婉猛然抬头看向林沐，眸中有掩不住的惊愕。
“你是，那些隐世家族的人？”
“是也不是。”
徐意婉知道自己不便过问太多，便将满心的疑惑压了下来，不再多问。“只要不走我和江霖的老路就好。”
“不会的。”
这边的谈话还算平静，那边就有点针尖对麦芒了。
江战擎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跟他隔了一个书桌的，站着的江肆，“江肆，你想好了吗？”
江肆：“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江战擎并没有因为江肆这不太尊敬的态度而有丝毫恼怒的神色。“我想知道你能为那个女孩做到哪种地步？”
江肆垂眸，轻笑：“你们知道的，亲情于我，本就淡薄，而她？在我的世界里，她就是我的世界。”
江战擎：“也就是说为了她，你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江家？”
“是”江肆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见他这般，江战擎终于动了怒。“江肆！”
“在呢”
“你别忘了，你是江家人”
“如果您想的话，我随时可以不是。”
见江战擎气极了，江霖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江战擎面前，又转身看向江肆，“江肆，注意你的态度。”
这是江霖第一次在江肆面前使用“父亲”的权利，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威严的语气来说教江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江肆，不吃这招。
“江先生，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放养，那么现在就别拿父亲的身份来压我，没有用的。”
“爷爷，我的观点很明确，我这一生，非她不可。”
“而且如果我发起疯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希望你们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其实江肆从未用过这种语气和家人讲话，用这种略带威胁的语气，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去做一个忤逆长辈的存在，第一次，把自己的疯狂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可他不后悔，只要能护着她，他怎么都不后悔。
老爷子刚刚的确是被江肆那完全不将家族放在心上的态度气住了，但怎样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中再气，面上也很快调至平静。
江肆：“刚刚态度不好，言辞不当的地方，爷爷见谅。”
收起那份锋芒，他好像真的是一位谦逊的晚辈。只是说出的话却明显是：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改。
就，很气人。
直到江肆和林沐离开，任萱都没有出面。
归程，车上依旧只有江肆和林沐两个人。
江肆看着眉目间染了些倦意的女孩，开口：“要不要睡一会儿？”
“嗯。”
江肆将副驾驶的座椅稍放开些，又伸出左手，下一瞬，他在左手之上出现一块黑色的薄毯。
江肆将薄毯轻覆在林沐身上，却刚好对上林沐似笑非笑的眸子。女孩儿眼睛眯着，有些快睁不开的意思。
嗓音有些喑哑，语气中也略带□□，“肆哥，人家空间里面装药材、古玩、秘籍、再不济也是珠宝，您用来，装毛毯？”
江肆调了下车载空调，“那怎么办，这个我家宝贝用的到啊。”
从前的林沐特别嗜睡，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能睡着，江肆怕她感冒，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在背包中装个薄毯或多个外套。
后来得到空间，哪怕和林沐已经分开，他还是放进去一块薄毯。
“您是车不够大吗？”林沐已经闭上了眼睛，声音也很低。
“这个方便一点。”江肆伸手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发，眸中是将要溢出来的宠溺，嗓音也是无尽的耐心和温柔，他开口，说：“乖，睡吧。”
“嗯。”许是太过困倦，女孩不在开口。
江肆启动车子，听着身爱女孩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唇角也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惊鸿无比。
或许是为了不吵醒林沐，又或许是想让这条路走的更久一点，江肆的车开的很稳，也很慢。
但即便再慢，也总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清苑的门卫穿着黑色西服，不苟言笑，站的笔直，没有任何人闭谈，偷懒，更像是守卫，或者没有感情的机器。
江肆并没有喊醒林沐，而是轻轻走到副驾驶门前，打开车门，将酣睡的女孩抱入怀中，那一刻，江肆觉得胸腔胀胀的，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冰冷如机器般的门卫见到林沐后毫无情绪的眸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敬畏和……震惊。
他们狂拽炸的少主此时正窝在一个男人怀里，脑袋埋在人家胸前，看上去恬静又乖巧。
还，睡着了？
这真的是他们那防备心重到令人发指的少主吗？
两个门卫一度陷入自我人生怀疑之中。
江肆他们早上是见过的，再加上他怀中的林沐，门卫自然不敢阻拦，很利落的开了门。
江肆像他们点头示意，然后将林沐抱去了那栋黑色别墅。路上也碰到了零零散散几个人，但没有一个敢出声，怕吵醒林沐。
江肆还未走到别墅前，便见别墅的门自动打开。
江肆直接将林沐送进了她的卧室。
女孩儿的卧室和其他女孩不一样，没有温馨，没有可爱，没有那些温柔的装饰，只有扑面而来的一股冷寂。
像冬日的寒风，空寂又幽寒。
江肆将林沐轻放在床上，却见女孩儿已经朦胧睁开了双眼，刚睡醒的女孩，眉目间少了些清冷，有莫名的有一种少有的呆萌，可爱的紧。
她拉住江肆的衣角，用因刚睡醒而又些哑，有些糯的声音道：“阿肆，我想亲亲你。”
江肆垂眸，笑，然后弯下腰，一副任女孩作为的样子。
“好。”
林沐坐起身，双手环在江肆的脖颈处，抬头便吻了上去，女孩儿的吻很青涩，也很……要命。
起初，她只是贴上他的唇，没什么别的动作。
正在江肆犹豫要不要主动时，女孩儿却动了。
江肆只感觉身形一转，然后，就被女孩压在了身下。
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江肆不禁失笑。
他还没开始说什么，女孩儿的唇便又贴了过来，和上次不同，这次女孩试探般的伸出了舌尖，像是在描摹他的唇形。
江肆浑身一颤，刚想反客为主，却见女孩隐约开口，“你不许动。”
语气还……凶巴巴的。
江肆却真的没动作了，只是轻揽着女孩的腰身，任由女孩探进他的唇齿间，与之交缠。
女孩离开的时候，呼吸有些不畅，面色潮红，唇有些肿。
她并没有起身，反而靠在江肆的胸膛之上，伸出指尖在他唇角抹了一下指尖便沾染了猩红的血迹。
“这里破了。”女孩嗓音有些哑，也表现出一副很单纯的样子。
江肆不在意的笑。“那，林沐大人还要继续宠幸在下么？”
林沐低头，在江肆唇瓣上落下轻轻一吻，林沐唇上立马染上了那些血迹。本就艳丽的红唇又沾染了鲜血，鲜血并不均匀，所以这时的林沐美则美矣，也有一些诡异，像妖精一样。
但江肆，却爱极了这时的她，不，可以说他爱极了任何时候的她。
林沐伸手将唇上的血迹抹平，又俯下身去，在江肆耳边轻轻吐气，“不要！”然后很干脆的起身，特别无情。
江肆也半撑着起身，墨眸中氤氲着些许无奈和压不住的宠溺。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比平时更低沉一些，绝对音控的福利。
“宝贝，你这是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么？”
林沐面上刚下去的红晕，又因为江肆这句话而爬了出来。
面色酡红的女孩，紧绷着精致的小脸，表情严肃又认真。
她开口，“我可以帮你叫119。”
江肆没忍住，笑出了声。那种闷在胸腔里的笑声喑哑，低沉有磁性十足，勾人的很。
只是不知道他这是笑，是被林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给逗笑的，还是气笑的。
江肆长臂一伸，将林沐揽入怀中，头靠在她的颈窝，语气似是无奈，又像是感慨，夹杂着低笑：“沐宝，帮我叫个899吧。”
林沐愣了一瞬，随即耳边泛上绯红。
899，lmm,林沐沐，26英语字母排序。
您可真会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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