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叫莫言

她看我没说话，打量了我半天，突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太爱说话啊？”
  这都被你发现了，还真是棒棒，不过有你这么直接的么？
  “……嗯。”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因为早熟加性情冷淡，跟不熟的人，我还真不想多说什么。
  “这样啊……”她看了我一眼，眼珠一转带着些狡黠“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吧？”然后也不管我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讲起来
  “从前，有个乌龟受伤，让蜗牛去买药。过了两个小时，蜗牛还没回来。乌龟急了，喊道：“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死啦！”这时门外传来了蜗牛的声音：“你再说，我不去了！”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啊！”她说完看到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好笑？那我再给你说一个。”
  “从前，有一个糖在北极它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它好冷，你猜它后来变成了什么？”她一脸神秘的模样
  “冰糖……”我无语了一下还是配合回答，这种冷笑话，我几岁的时候就听过了。
  “你知道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些笑话还是她借她同学的一本笑话书上看到的，那里面还有好多好多类似的笑话，可有趣了，还以为能把这家伙逗笑呢！
  逗笑失败，她有些尴尬也就没再说什么了，眼神飘忽的打量着四周，还时不时的偷看我一眼，不过都被我发现了，只不过我都装作没看到而已。
  她不说话，我也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人，这样沉默了一分钟后，她转过头，突然一脸好奇“诶，对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等人。”
  我盯着树边的山路，也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么久，去镇上办事也就最多一个小时，我在这边已经等了接近两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谁啊？”
  “我师，我爷爷……”我下意识的差点说是师父，想了一下，我和师父这种关系也不能随便告诉外人，就连忙改口。
  她还想再问，我没等她说话，连忙开口反问“你呢？”主要是我怕照她这么问下去没完没了，到时候恐怕就要编故事了。
  “我……”她突然沉默了下来，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黯淡了些，我一想，这不就是回归原来的问题了吗？她一开始就在这哭，至于为啥哭，她不想说，不过我猜测是被抛弃来着，那这样的话，说的太直接好像确实不太好。
  “不……”
  “其实，我是和家里人吵架跑出来的……”她一脸垂头丧气
  我脸上的表情一僵，原本还想说不想说就算了，结果真相居然是这样，心里有些自嘲的想着，也对，哪有这么残忍的父母把一女孩子扔在这荒郊野外的，还刚好被我遇到，还以为同病相怜，原来可怜的只有我自己而已，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我也不好放由一个小妹妹在这荒郊野外的。
  “哦。”我点点头，真好，还能和父母吵架，我一年才能见爸妈一次，甚至有时候还见不了。
  “我也不想跟他们吵架，今天是我生日……”她满脸失落
  “你生日……跑到这？”听她这么说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生日一个人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哭的稀里哗啦？
  “明明……”说到这儿她眼眶又开始泛红
  ……明明？我静静的看着她，等待下文……
  “爸爸说好了的……说好的这次一定回来陪我过生日……”说着说着她眼里泛起泪光
  就这？这有什么好哭的？那我这几年爸爸妈妈还都没怎么陪我过生日，那我是不是要哭死？我纳闷的想着
  “可是，可是他这次，却骗了我……”她吸吸鼻子，有些哽咽
  我沉默了半天，说“可能是太忙了吧……”
  “嗯……他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还是很难过，毕竟他之前都答应得好好的……”
  “……”
  “谢谢你了，陪我说了会儿话，我心情好多了。”她紧咬着下唇，抬头将眼泪收了回去，转过头挤出一丝笑，眼眶红红的还有些肿了，估计是之前哭太久了吧……
  “不客气。”我想了想，好像我也没怎么说话。
  “呀，都这么晚了，我出来这么久，妈妈会担心我的，任性了这么久，我得回家了。”她看了眼天色惊慌的说
  “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因为生日生气吵架乱跑掉任性了一把，不过总的来说倒是个挺孝顺的小妹妹
  “啊，我这怎么下去呀？”她低头看了看树枝干到地下的距离，苦着一张脸转头看向我
  “……”
  “你把我弄上来的，你得负责把我弄下去呀！”她看我半天没动作，有些急了，语气都带了些哭腔
  我被吓了一跳，还真怕这家伙直接哭出来了，连忙从树枝干跳下去，估摸了一下这个高度，我应该可以接住她的，就朝她招了招手“跳下来。”
  “不，我不敢……”她两只手直接抱住了树干，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
  “诶，你怎么走了？”
  “你快回来啊！”

  “我跳，我跳还不行么？”
  ……
  将一脸跟跳崖一样准备赴死表情的她接住之后，我无语的将手松开“抱够了？”
  “下来了？”她睁开眼睛，有种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的表情，然后抬头看了看，真的不在那上面了呢，她激动的搂着我脖子，看到我那满脸不自然的神色，连忙松开我，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脸甜甜的笑“谢谢你啊！”
  这小妹妹虽然长得一般，不过笑起来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挺特别，特别的……嗯，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种让人一看就不容易忘记的感觉，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家哪”
  “隔壁鸣山村。”她疑惑的看着我，不懂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走吧。”我呼出一口气，无奈的朝一个方向走去，鸣山村离这也快半个多小时的路，这家伙居然跑这么远？
  “诶？你也跟我住一个村子的？……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啊？”她看着我的背影满脸惊讶
  “……”走在前面的我板着的脸差点没崩坏，这货是白痴吗？
  闷头往前走着，一路无话，当然我一边走一边还是有关注这家伙有没有跟上来。
  “不行了，歇会儿。”走了一段山路，她在后面呻吟着
  我无语的转过头，不是吧？这是下山又不是上山，有这么累么？这小身板确实太不行了。
  看到她走到山坡旁，扯掉压在一块大石头的红布就准备坐下
  “别动！”我连忙止住她的举动，迅速的走到她身边一把将红布抢了过来，用小石头压住放好在石头上。
  她看着我的举动，呆了一下“你干什么啊？”
  我没理会她，从黑布袋掏出一叠黄纸和火柴，将黄纸点燃在石头前面，作了个揖“小孩子不懂事，望多包涵。”侧着身子，另一只手则悄悄夹着一张黄符。
  “……你这？”她一脸惊疑
  “走吧。”
  看到黄纸燃烧成灰，我松了口气，将手里的黄符塞回兜里，拉着人连忙离开，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刚走没多久，石头面前突然掀起一股黑风将未烧尽的黄纸吹散，散落的到处都是。
  将人拉着下了山，松开手，我冷着脸说“不该问的，别问。”
  “哦……”她有些被我严肃的样子吓到，一缩脖子点点头
  看她那副怂样，我脸上的表情缓了缓，她年纪小不知道这是什么，不代表我也不知道，好歹跟师父学了几年道术，加上经常跟着到处走动，这种东西，我还是很清楚的。
  像这样山上出现的怪石头，还用小石头压着红布镇压，乡下人都把它们当做山神拜。其实也就是一种山精妖怪。可能是妖怪附在石头上，也有可能是石头修炼成精，都是精怪的一种。
  这种东西，有好有坏，遇到好的，或许真的会像山神一样庇佑这座山，遇到不好的，一个运气不好，整座山都可能会寸草不生。不过大多精怪不会主动去招惹事端的，大多都是像动物冬眠一样沉睡，吸收日月精华修炼，只有被冒犯到了才会出来作乱。像刚刚那家伙的举动，就跟想要坐在别人头顶差不多，别说山精妖怪了，是个人都受不了。
  所以后面我先礼后兵，烧了黄纸表示歉意，毕竟我阻止及时没有酿出大祸，要真的坐下去了估计烧纸都没用，精怪才不会管人类是小孩子还是大人。听师父说过，精怪大多都是很记仇的，冒犯了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甚至严重的会牵连到后代子孙。所以为了避免它不听我劝说，我也亮出了符咒，表示我也不是好惹的，不过，看到黄纸安稳的烧完就表示那只精怪接受我的道歉，所以后面我也就放心的走了。
  当然，这些事只是在我心里想想，我才不会告诉这家伙的，一是因为说出来可能会吓到她，二当然是因为我的身份不能随便暴露。
  “到了。”我看着远处的村庄对着身旁的人说
  “嗯嗯。”她点点头，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可算是到了，等会儿请她一起回家吃饭吧？想着就一马当先的走到最前面，看到我还在原地不动，冲着我招招手一脸兴奋“愣着干嘛？走啊！”
  “白白。”我潇洒的转身就走
  “……”
  她呆呆的看着我背影，等我走了好一截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来，一把拉住我“你怎么走了？”
  我抽出手退开到一边，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不住这，不放心你小孩子自己回家，送你回来的。”
  “说的你好像不是小孩子似的……”她听我这么说，嘟囔着反驳，随即脸上的笑容扩大了朝我靠近了些“嘿嘿，你话变多了诶~！”
  “……”看她那一脸揶揄，我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去，想了想，还真是，怎么莫名的就跟她亲近了？
  “诶，不逗你了。走啦！”她嘻嘻笑了一下，刚准备走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我“对了，我叫莫言，你呢？”
  “……”
  “不是吧？名字都不能说吗？”她一脸可怜兮兮

  “……林诺。”我有些无奈，因为还没有被更换户口还有身份证，所以目前我都还是叫这个名字
  “林诺，林诺……”她念叨了几声，突然问“是承诺的那个诺么？”
  我点点头，然后就看到她眼睛一亮“那我们名字很搭配诶，组合起来就是诺言啊！”
  搭配？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啦，那我回家了，你自己回去可以么？要不干脆去我家住一晚上吧？”她看了我一眼有些担心的说
  “不用了……”我无语的看着她，你以为我是你么？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拜拜！”她受不了我这种总是一种小看她的眼神，有些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等等。”
  她停下来转头疑惑的看着我，我从布袋里掏出一颗透明的弹珠，其实就是我施了护身咒的弹珠，有一定的辟邪作用，主要是想到她这家伙有点冒失，要是撞到什么还挺麻烦的，就递到她面前“送你。”
  “弹珠？”她有点茫然“你送我弹珠干嘛？”她又不是男孩子，不会打弹珠啊！
  “……”
  我想了想，说“生日快乐。”
  还说不是男孩子，哪有送弹珠给女孩子当生日礼物的？
  “不要？”看到她那一脸奇怪的神色，还以为她是在嫌弃，就解释了一下“我身上没带别的，就这个了，不喜欢算了。”
  “没有，不是！我喜欢！”她看我准备收回手，连忙一把抢过来，宝贝的捧在手心，冲着我开心的说“这是我这么多年过生日以来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了！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天天带在身上！”
  “行了，快回去吧。”看到她一脸感动模样的看着我，都给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偏过头去
  “嗯嗯，好，再见！”
  听到有女人的呼唤声，我和她都朝着那边望过去，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清面容，不过听她喊的好像是这家伙的名字。
  果然，看到远处的人影，莫言有些着急的大声回应了一声，然后对着我说“我真的要回去了，有时间一定要来找我玩啊！”说完她朝着朝那女人一路小跑过去。
  唔，我也该回去了……糟了！忘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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