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太太的富贵病不是太难治。

张家的门比府衙的大门小不了多少，朱红色的大门，旁边还有两只威武的大石狮子，门头上写着大大的“张府”两个字。
  看到马车回来，门房马上打开了旁边的侧门下了门槛，马车直接就赶了进去。
  过了中门车夫才把马车停下，又有下人搬出下马凳把如秀几个扶了下来。
  谭家强还好，如秀和两个孩子都非常的不习惯，下了马车都有点尴尬。
  管家领着他们走过宽宽的长廊，长廊两边都种着长长的蔓藤。这季节蔓藤上还开着紫色的小花但是叶子基本都掉光了，太漂亮了，歌儿和诗姐都看花了眼。
  如秀看惯了后世的仿制品，倒也觉得还不错。
  来到中庭，张管事让下人上了茶和糕点。
  “你们稍加休息片刻，我去向老爷禀告一下。”
  孩子们也有些饿了，喝了一盏茶，也在如秀的默许下拿起点心慢慢地啃，桃城真的太好了，连点心都比清河镇的好吃得多，而且做得非常好看都是花的形状，甜而不腻。
  “张老爷家在桃城是数一数二的富户，这是他们的老家。子孙辈大多都在上杭郡和京城。”谭家强把知道的都告诉妹妹。
  “侄子侄女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张老爷也就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非常讨喜，脸上的肥肉一层一层的，笑起来有点像活佛。
  “张老爷见外了，还是叫侄子家强吧，小妹叫如秀，还是我们叨扰了。”
  秀才家的公子挺会说话，如秀见了礼，孩子也站起来照着如秀的样子施礼，还叫了声爷爷。
  “一路过来那么远辛苦了，还是先安排你们住下吧。”
  “张老爷不必客气，先安排我大哥和两个孩子过去就好，我还是先去看看老太太。”如秀还是理解张老爷焦急的心情的，知道只是看她刚到不敢太激进。
  “那自然是好。”张老爷舒了一口气。
  “你爹和你娘今天说是去会会夫子和老友，可能要晚点才回来，不如你们和她（他）们一起住一个院子吧，想来也比较方便，那个院子里的房子还是挺多的。”
  “那自然最好了，我也很久没有见到爹娘了，那就劳烦管事给他（她）们带路了。”
  如秀跟着张老爷绕着花园又走进了第三道门，想来这就是后院了。
  前院的花草比较多。后院里的树木更加碧绿青翠，百年老树都有两棵，夏天一定非常的凉爽。
  穿过一道写着“玉仙居”的拱门，一个穿着深色缎子的婆子迎了上来。
  “老爷这是到了吗？老太太今天也就吃了几口粥，不怎么肯吃东西，想是腿脚又不舒服了。”
  “这会清醒着吗？醒着的话如秀马上给她看看。”
  “自然是醒着的，身子不舒坦老太太觉也少了，晚上更是少不得人。”
  “走过围廊进入到一个大大的迎客厅，再往里走才是正房。正房里面又有分隔，东西两边的小阁间应该是近身侍候的下人住的，拨开中间正房厚厚的门帘，又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丫鬟，把老爷和如秀带了进去。
  房间里的门窗都关着空气有点闷，浓浓的草药味又残杂着熏香的味道实在有点难闻，如秀感觉喉咙都痒了。
  “母亲，这就是谭秀才家的小女名叫如秀的，今天就让她给您看看。”张老爷对母亲是恭恭敬敬的。
  床上的老太太侧躺着，白白净净的有点微胖，和张老爷有点相似，痛苦地扯了一下嘴角笑笑，看来并不抱什么希望。
  “这孩子样貌和秀才娘子倒是相似得很，一看就知道是母女，以前就听说嫁得挺远，应是一路来不容易吧？”一听就知道和谭秀才家是有渊源的。
  “老太太，还是贴您的福，才能到府城来逛逛呢，两个孩子坐上马车都不舍得下车了。”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有必要藏藏掖掖。
  “还带了孩子来吗？明天领过来让我看看，我家那些孙辈啊，都离得远，回来一次不容易。”老太太叹了口气。
  “不过还是算了，看我这身体，不得让孩子过了病气。”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又说。
  “老太太您见笑了，您这是富贵病，没有什么病气可过的，容我给您看看。”
  路上如秀听说老太太只是跌了一跤，并没有摔伤，也没有骨折，就一直站不起来了，想来应该也不是骨病。
  再看到张老爷的身材和老夫人的面相一样红光满面，但是有点过度肥胖的，如秀就想到应该是“三高“”引发的脑血管的病症，古代和现代应该都叫富贵病。
  轻轻地把手搭在老太太的脉搏上，如秀并不会把脉，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古代的中医都是望闻问切这道程序是少不了的。
  “老太太没有跌倒之前，是不是经常会有眩晕的病症？还有走路经常喘不上气，出恭也不顺畅，手偶尔会有颤抖。”
  “是呢，是呢，这个经常有。其他大夫都说是气血两虚都开有滋补的药方，药是喝了不少了也不见好，反而是头重脚轻的。”张老爷和婆子丫鬟都点头称是，老太太也微微晗首，想着孩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跌倒后几个大夫都说是腰和臀骨有损伤，可是并不见疼，敷了不少药。”
  看来这些大夫都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了，难怪没有效果。
  “平时老太太吃的都是什么膳食？能告诉如秀吗？”
  “老太太牙口不好，都是小厨房专门给老太太做的精细的吃食，每天鸡粥、骨头粥、鸽子粥是少不了的，晚上喝的也是补汤，昨天晚上还吃了几口鳝鱼粥。”
  “平时青菜、鱼、豆腐和水果都有搭配着吃吗？”
  “大夫们都说老太太肠胃寒凉，这些东西吃得都很少，大夫开的都是补血补气的好药，从京城带回来的人参、灵芝、燕窝也没少炖。”
  这么一说和如秀的诊断，就没有太大出入了。
  “老太太这是热补过度了，肝胆燥热、血液浓稠引起了血管堵塞。如果老太太和张老爷相信我的话，我就先开个清凉解热利便的方子，你们差人马上去捡回来我亲自煎药，先吃下去看看，明日我再请脉看看如何下药，但是其他大夫开的药是断断不能再用了。”
  这样的说法倒是没有听过，但是刚才的诊断都说中了，不得不让人相信，接过如秀开的药方，张老爷马上差人去了药房，也表示如秀治疗期间不会再用其他药。
  “如果信得过如秀的话，今晚的饭食由我来给老太太煮，张老爷最好也一起陪着吃。”光吃药不把饮食的习惯改过来，是治标不治本的。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还有就是老太太的房间要经常通风，现在暂且把门窗打开吧，空气不流通容易胸闷。”
  “平日里外面的厅堂可以放几盆万年青或者气味清香的花草，里间也可以放一盆薄荷和水仙。”
  “门窗打开会不会遭风？”张婆婆有意的提醒一下。
  “不会，对着床的窗不要开就好了，打开的时间也不用太久，一天可以开个两次，一次开个一盏茶的功夫就好了，天气冷的时候开个缝透气就行。”
  “开了窗，您是不是感觉好了一点？”
  如秀俯下头问老太太。
  “确实如此呢，天天都是那个药味，都把我熏坏了，闷得慌。”
  “老太太您别急，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秀手上还是有点老药方，这两天就给你亲自熬药。”
  “但是您这个富贵病啊，也是吃出来的，自然是要吃了才会去，也是急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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