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

吃完宵夜，几人将厨具收回车厢，燃尽的木枝被关君泽踢到路边杂草处。

        王姐和杨华光去驾驶舱站岗，其余人回车厢休息。车厢不算大，唐森尧缩在角落，尽力给关君泽腾出休息的位置。

        陈观星和李蓓伊已经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在封闭的车厢内很明显。

        唐森尧翻个身酝酿睡意，不晓得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依稀感到有人在揪他的袖口，开始以为是做梦，只觉梦境真实却未给予理会。结果未料袖口力度变大许多，唐森尧心底一个激灵，忙睁开眼睛低头望去，是关君泽。

        他松口气捏了捏鼻梁，彻底清醒过来。也不知道大晚上的关君泽非但不睡觉还来将自己叫醒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发生什么了？一瞬间，唐森尧脑袋里闪过很多念头，他张口正准备询问，却看见关君泽手里似乎握着个什么圆乎乎的东西。

        “小唐，把这个吃了。”

        关君泽可不知道唐森尧方才想的那些有的没的，他似乎是怕吵醒其他两人，见到唐森尧开口，忙“嘘”了一声，而后悄悄把手里握着的东西塞入对方掌心。

        唐森尧满脸疑惑，借腕表的光才看清，那是个不算大、但熟得正好的杏子。果身的热感传到他手心中，看来被藏了许久，以至于已经被关君泽的体温捂热乎了。

        “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唐森尧握着那枚杏子缓慢坐起来，心情很是复杂。默然半晌倒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索性将水果在衣服上蹭干净，捏着中间的缝用力一捏，熟的正好的杏子很轻易就被分成两半，唐森尧将有核的一边留给自己。

        “关哥，你也吃。”

        他举着另外半颗杏送到关君泽嘴边，关君泽抿着嘴没接，抬手又给推回到唐森尧身前。

        “就捡了一个，你吃吧。”

        唐森尧没动，一副他不接就不肯吃的样子，皱着眉头直直盯着关君泽，看得人心里发怵。二人对峙良久，终是关君泽落了下风，叹了口气乖乖接过杏子。

        二人缩在昏暗的车厢里，默默分食了在末世中显得格外珍贵的一枚不大的杏子。

        甜蜜果汁爆在舌尖，点燃味蕾，鼻腔里都萦绕着水果独有的清爽香甜，确实是很久没有吃过的鲜美滋味。等看着唐森尧嗦净手指，关君泽才满意的点头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好好休息，晚安。”

        “嗯，关哥晚安。”

        ————

        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唐森尧翻了个身从梦中醒来。

        车厢里静悄悄的，其余三人还沉浸在梦乡中。他躺在原地让意识慢慢回笼，身下的车板颤动着。

        唐森尧揉了揉眼睛撑身坐起来，消防车应该开了有一段时间了。躺在旁边的关君泽被他起床的动作晃醒，眼睁条缝见是唐森尧，才迷迷糊糊携鼻音沉声询问，嗓子经过一夜还略带沙哑。

        “…小唐，几点了？”

        车厢内很是昏暗，由此倒恰巧展现出其内里密封十分完好，几乎没有缝隙可让阳光趁虚而入。唐森尧掐亮表，手腕抬到面前，眯着眼才看清指针。

        “已经七点十五了,咱们睡过头了。…”

        唐森尧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原定的六点他们就该和杨华光换岗。但昨晚实在太累，他们一头栽下去就睡到大天亮。估计是杨华光来看他俩睡得香沉，顾及着二人太累也就没叫醒来换班。

        关君泽抹了把脸屈指敲响隔板。

        “老杨，换班了。”

        驾驶舱的杨华光愣了愣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意识到是关君泽，忙应声回了他一句。

        “诶、该吃早饭了！”

        两个小孩在杨华光带着疲惫的吆喝中悠悠转醒，陈观星揉揉眼睛迷茫的坐起来。

        “什么？吃饭了？”

        “…你就知道吃。”

        李蓓伊有点起床气，闻言眉头一皱没忍住白他一眼。

        驾驶舱内，王姐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对杨华光点头示意。

        “确认过了，这片地方暂时安全，可以停车。”

        “得嘞，下班儿咯。”

        消防车缓缓停在路边，自此向前方放眼望去遥遥能看到收费站的关口。

        李蓓伊已经从箱子里翻出了袋装面包。

        “等等！”关君泽突然出声阻止，“咱们两人分一个吧，不然上了高速再弄吃的可就麻烦了。”

        “说得也是，早饭塞一口就行，一觉睡醒也该吃中午饭了。”

        杨华光抻直脖子看了眼车厢附和着。

        在这个清晨，有人打起精神，为后面的路线默默规划，有人腹中空空，面对着三块巴掌大的面包开始对未来产生了质疑。

        他们真的能或者找到安全中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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