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偷偷试探
“那个人是你吧？”
“什么？”
“昨天晚上加我□□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他问得直截了当，眼神里有一种坚定。
我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心里第一个想法是：他也太聪明了吧！
我根本就没说几句话……
我低头盯着眼前的习题册，只觉得他的目光像一把火，在燃烧我的全身。
我的脸颊像是被烧着了似的，滚烫滚烫的。
我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怎么可能是我，我每天都在拼命学习，哪有时间玩手机，你想多了……”
说完，我低头假装在做题，只是手抖的都快握不住笔了。
我很怕他知道那个人是我，很怕很怕。
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再继续喜欢他了。
喜欢他是我心底的秘密，秘密被揭穿就不再是秘密了，我一直那么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生怕他知道，生怕别人知道。
少女的心思谁能懂呢？
还好教室里的灯光不是白炽灯，让他看不清我此刻通红的脸，不然丢人就丢大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在我头顶轻声说了句：“原来不是你啊……”
他起身离开了。
我抬头看向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他有些失落。
他不是喜欢张洁吗……
为什么……会失落……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当天晚上，我回到宿舍，打开手机，看到了他的消息，他说：“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回道：“我是谁啊？”
“哈哈，就是暗恋我的人呗！”
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你也太自恋了。”
“不是你自己昨晚亲口承认的吗？”
“我那是打错字了！”
“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有聊天记录。”他说完，发了张昨天的截图给我。又发了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包。“这下还不承认？”
他的语气很轻松，似乎并不反感有人喜欢他，甚至以此为荣，我的心里多了份安心。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呗！”
我思索一下，打出一串字。
“如果有个人默默喜欢你，关注你，但是不会打扰你影响你的学习和生活，你会开心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我的心跳又加速了。
“当然会，被人喜欢本身就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就好！”
我满足地笑了，这时，身旁的张洁一副老父亲看女儿的慈祥面容，对我说道：“小默，看你每天这么开心，为父真的甚感欣慰啊！”
我的笑容凝固了，放下手机，扑向她，“你找死！”
那天晚上，我跟李凡辰通过□□聊到了深夜，说了很多心里话，也对他有了更多地了解。
原来，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阳光开朗，没心没肺，他幼年便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把他从小拉扯到大，至今未嫁，在外面打工赚钱供他读书上学，所以他立志一定要考上一所好学校，摆脱贫困，挣大钱，让他姐姐过上好日子。
在那一刻，我眼前浮现的李凡辰不仅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大男孩，还是一个孝顺善良充满温暖的好弟弟。
那一天，我抱着手机幸福地进入了梦乡。殊不知第二天有噩梦在等着我。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洁照旧去吃早餐，吃完早餐上早读，早读还没结束，班主任走进教室，点名叫我出去，我随她走进了办公室。
“许默，你可知我今天叫你来办公室是因为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一脸不解：“不知道。”
班主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马上就要中考了，你应该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以为你知道，现在全校老师都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为我们学校争光，可是在这最关键的时期，你怎么能玩物丧志呢？！”
“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不说实话！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宿舍玩手机？”
突然间，好像晴天霹雳，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如同冰块一般。
老师怎么会知道……我才玩了两天啊……
“你也别太紧张，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关键时期千万不要懈怠了，这三年，你一直很努力，很认真地学习，老师都看在眼里，也以你为荣，老师是不希望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明白吗？”
“明白！”
“以后手机就丢家里吧，或者交给我保管，总之不要再玩了，等中考结束以后随便你怎么玩都行，老师是真心为你好！”
“嗯！”
“回教室学习吧！”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只觉得每一个脚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格外的沉重，我不知道是谁偷偷向老师告的状，但我知道张洁绝对不会出卖我，那出卖我的人，就只有另外四个住宿的女同学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好人就有坏人，有希望你好的，就有希望你不好的，嫉妒能毁掉一个人的良知。
有些人表面上笑脸相迎，刻意讨好，背后却捅刀子，这种人最为可怕了。
我不想知道是谁在监视我，是谁告的状，我只知道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冷掉了。
同窗情谊不复存在。
我看着讲台上的黑板，一如往常地认真抄写笔记，只是不再对这间教室充满温暖了。
以前把学校当成另一个家，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个学习的场所，人心无常，冷暖自知。
晚自习结束后，张洁走过来一脸担忧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早上去了一趟办公室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什么，你别多想。”
“是不是班主任跟你说啥了？不对啊，你不是她的掌中宝心头肉吗？整天挂在嘴边，每天除了夸你还能说什么。”张洁想不通。
听张洁这样说，我鼻子一酸，视线模糊了，班主任的确对我很好，甚至达到特殊待遇，她是第一次那么严格的批评我。
“班主任说我玩物丧志，不过这也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关键时期动其他的心思。”
“啊不会吧，因为啥啊？”
“她知道我晚上偷偷玩手机了。”
张洁一脸震惊：“怎么可能，你玩手机除了我还能有谁知道……等等，不会是她们几个干的好事吧！”
说着，张洁一脸怒气的瞪向那几个女生，没成想她们也在偷偷观望这边，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怎么能这样呢……都是同班同学，还偷偷监视你！不行，我要去找她们问清楚！”
张洁性子太急了，脾气一点就炸，眼看着要冲过去，我连忙拉住她，将她拖拽出教室，来到无人的角落里。
“你想让全班同学都知道我因为偷玩手机被训了吗？这件事情不要去问了，我不想让他知道。”
“你平时对她们那么好，她们居然恩将仇报！偷偷跟老师告你状，不行，我不问清楚，咽不下这口气！”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后多长个心眼就好了。”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张洁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我努力扯出一抹微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好啦好啦，我已经没事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啦，可是比起找她们理论，我更害怕被他知道，你知道的，我自尊心太强了，如果让他知道我暗恋他，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
“唉，你这个傻丫头！别人就是看你好欺负才这样对你，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明明是你受委屈，现在还反过来安慰我，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张洁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哭成了小花猫。
我伸手给她抹眼泪，突然感觉所有的委屈都消失不见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受欺负，她替我出气，替我流泪，因为我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我露出软弱的一面，我活成了男孩子，而她是另一个我。
“你知道的，我就是心疼你，你这种性格，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什么委屈都往心里咽，如果没有我在，她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欺负你呢！”
听到这话，我鼻子一酸，喉咙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想哭。”
“那我们一起哭。”
“我才不要，丢死人了！”
……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和张洁早早就回了宿舍，把门锁好，把窗户用东西遮挡住，上床休息。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我应该上交手机，彻底断了与他的联系，专心投入学习中。但是我的心没有一刻不想着他，哪怕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像吸烟一样令人上瘾，无法自拔。
现实中的他高高在上，众星捧月，有着不属于我的朋友圈，像一颗太阳，光芒四射，离我那么遥远，可是网络中的他平易近人，善良温暖，虽隔着手机屏幕，却仿佛近在咫尺。
思索再三，我还是从被窝掏出手机，看到他发过来的消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原来他比我还早。
“嗨在干嘛呢？傻妞同学，我今天提前下晚自习了，怕你看不到我的消息会想我，嘻嘻，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嗯！”
“傻妞同学，昨天跟你聊天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了，谢谢你能倾听我的故事，当然，我也想知道你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话。”
“我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父母长年不在身边，爷爷在城里干活，奶奶带大的。”
“好吧，那我们真是同病相怜！”
“对啊，所以我能理解你的不容易。”
“傻妞同学，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这周末，我想去市里买几本复习资料，缺个同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说完，他发送了一个露牙笑的表情。接着说道：“我知道有家饭馆菜很好吃，想带你去品尝一下人间美味！”
说完，他又发送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而我的内心开始翻江倒海。
这是要单独出去的意思？
要是被老师发现，又会怎么说我呢？
而且，如果见面，我的秘密不就守不住了……
秘密被公开就不叫秘密了，秘密应该永远藏在心里。
我扭头看向张洁，脸颊有些发烫。
“小洁，他约我周末出去，我该怎么办？”
张洁露出一丝坏笑，“这是摆明要奔现的意思啊！你想去吗？”
我摇头，然后又点头，然后又摇头。
张洁噗嗤一声笑了，“姐姐，你这是在干嘛呢？想去就去呗！这样他也就明白你的心意了，以后再碰到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多好。”
“我不想早恋。”
“那就拒绝。”
“可我不想让他失望。”
“那就同意。”
“可……”
正在我犹豫着不知如何回复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我吓得慌忙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张洁起身去开门，语气有些不耐烦：“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敲门干嘛？”
门打开，是另外两个住宿的女生，她们探头往我的方向看了看笑眯眯地说道：“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有几道不太懂的数学题，想请教一下班长，不知她睡了没有。”
张洁面无表情地说道：“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白天烦她就算了，晚上还来打扰她，怎么着，她是你们花钱请的私教啊？得一天24小时贴身伺候吗？”
“话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好歹是同班同学，我们也是想在最后阶段好好复习，考个好成绩不是嘛！张洁，你能让我们进去一下吗？”
“不能，不好意思她已经睡下了，有啥问题明天再问吧！”
说着张洁要关门送客，谁知她们人多力气大，一使劲，直接推开门闯了进来，就像宿管阿姨检查房间似得四处查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哎，你们进来干嘛？都说了睡下了，你们有毛病啊！”
张洁在后面推她们，想把她们推出去，可是寡不敌众，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和两个人抗衡呢。
我躲在被窝里紧闭双眼，祈祷着她们快离开。
只是不知怎得，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们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来到了我的床头。
“班长睡了吗？”
我不出声，屏住呼吸，她们见状，更加肆意妄为，直接伸手在我被子里摸来摸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了一下，我眼疾手快，迅速拿出手机，一把按住关机键。
那两人见状，笑开了花。
“张洁，你刚刚不是说班长睡着了吗？那手机怎么会响？”
张洁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走过来护在我身前，一脸怒火说道：“我说，你们也管得太宽了吧！那是我的手机，手机震动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吗？它想震动就震动！快点出去！我们要休息了！”
“跟我们有没有关系，把手机交给班主任不就知道了，班主任今天开会可专门说了玩手机的危害，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班长好。”
说完，她们作势要去抢手机。我紧紧攥着不撒手，她们就开始用力掰开我的手，两个人扑在我身上，一人拽着我一条胳膊，想分开我紧握的手，我将手机死命护在胸前，她们作势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气死我了，你们欺人太甚了！”张洁怒火冲天，一把拽住她们的头发，和她们扭打起来。
我不会打架，插不上手，在旁边急得不行。
场面十分混乱，把隔壁那六个男生都吸引过来了。
我看到李凡辰的那一刻，委屈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可是他的目光，却紧盯着张洁。
“住手！快停下！停下来！”
李凡辰上前扯开那两个女生，将张洁扶起来，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此时的张洁披头散发，凌乱不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冲着李凡辰吼道：“要你管！这事你也参与了吧？”
李凡辰一脸不解：“什么事？”
张洁正要说出缘由，我连忙上前制止：“没什么事，就是女生之间闹了点不愉快，打扰到大家休息了，不好意思！”
李凡辰上下打量我，表情有些严峻：“现在来充好人了，刚刚两个女生欺负一个女生，为什么你不帮忙？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好朋友被人欺负吗？”
那一刻，我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从心脏的位置开始结冰，直到全身僵住。
他的眼神真的可以杀死我。
我低下头，视线有些模糊，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在保护手机啊……
我在守护我们之间的秘密啊……
张洁看到他吼我，立马挡在我身前，冲他吼道：“你干嘛怪她！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是那两个女生欺负她，我看不惯才……”
“张洁！”
我紧握双拳，浑身害怕得发抖，我怕她不小心说出来，手机是我的，是我偷偷加李凡辰□□跟他表白，是我偷玩手机被班主任批评，这样李凡辰甚至一屋子人都知道我喜欢他了，那明天，全校人都会知道了。
到那时候，我就是所有人的笑柄，一个天大的笑话。
喜欢我的人会说：“原来我一直崇拜学习的偶像居然是这样的，偷玩手机，早恋，太令人失望了！”
不喜欢我的人会说：“这就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乖乖女，原来她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的自尊心不允许发生那种事。
“求你别说了……”我用恳求的语气对她说。
“都走吧，我要休息了！”
转身，我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身体蜷缩成一团，可是不管我怎么蜷缩，都感觉寒冷，彻骨的寒冷。
众人离开后，张洁也钻进被窝里，抱住我的身体。
“傻默默，为什么你这么傻，要喜欢上这种人，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你，你喜欢他干嘛呢？”
我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可我就是喜欢他啊！哪怕他从来不对我笑，哪怕他总是对我冷言冷语的，可我还是喜欢他！就像你喜欢赵俊峰一样。”
“小默，你没救了！”
“答应我，不要告诉他手机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好吗？”
“你就不怕他哪天知道你骗他会讨厌你？”
“我不管，我宁愿他讨厌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我就像做了一场美梦，只是醒得太快了。
我还记得曾经在□□上问过他一句话：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我也不确定。”
“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谁。”
“为什么要确定我是谁？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我确定，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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