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线索

燕归的出租屋当中。
  张傲凡四处打量了燕归此时的住处，说不上简陋，但是有一种压抑逼仄的感觉，一个不足五十平米的空间之中，放着一张巨大的硬板床，床上铺着厚厚的几床被子，应该是老太太身体不好，为老太太准备的。
  这张大床占据了很大一片面积，平时是燕归、小欣和老太太三个人一起住的。
  剩余的空间就很小了，燕归摆放了一个衣柜，一个冰箱，在放着一个小欣平时用来写作业的桌子之后，空间就没有留下多少了。
  张傲凡有点疑惑，自己这真的有住的地方吗？
  那阳台位置倒是有点空间，不过被燕归改成了厨房了。
  张傲凡四处打量了一下，似乎只有那个地方，才能让自己勉强容身。
  “你先洗个澡。”
  燕归捏着鼻子，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当中，张傲凡身上的味道更重了。
  平时一家人都是就着厨房的水洗澡的。
  燕归将张傲凡赶到厨房，而后拉上窗帘。
  张傲凡站在这个简易的厨房当中，微微苦笑，自己还真的没有在这种条件之下洗过澡呢。
  微微犹豫了一下，便是弯腰脱了衣服，打开洗菜池的水龙头。
  ……
  张傲凡擦干身体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好醒来，小欣也放学了。
  老太太看着张傲凡，浑浊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迷惑，燕归立即说道：“张傲凡，妈，就是说要来看你的那个。”
  “诶呦，小伙子，你来看我了。”老太太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拉着张傲凡的手，“哎呦，你说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让您损失了一台车。”
  “那叫什么布拉迪还是什么的？”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头，露出思索的神色。
  “奶奶，那叫布加迪，很贵的。”
  一旁，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脆生生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脸上刮着，嘲笑奶奶叫错车名。
  “对对对，呵呵呵，布拉迪。”
  张傲凡摆了摆手：“您的健康最重要。”
  跟身边的人比起来，这身外之物不算是什么，张傲凡甚至有点羡慕燕归了，有家人陪在身边，小小的出租屋当中，也显得十分温馨。
  燕归应该是个很孝顺的女孩，老人虽然精神昏聩，但是身上穿着十分干净素雅，没有任何老年人身上常见的病气。
  小欣歪着头看着张傲凡：
  “哥哥，现在流行这么穿了吗？我听姑姑说，有钱人都是穿的稀奇古怪的，还有什么乞丐服，你就是这样吧？”
  小女孩大眼睛咕噜一转，拉着张傲凡的胳膊说道。
  张傲凡一身衣服破旧不堪，在小女孩眼里，似乎是分不清刻意的，还是生活所迫。
  张傲凡脸上一红，总不能说哥哥现在要饭呢？
  这也太打击小孩的天真想法了。
  “去去去，小欣，作业写了吗？”
  燕归板着脸说道。
  “老师没有布置作业，告诉你了，一年级现在没有作业了。”
  小女孩噘着嘴气哼哼地道。
  张傲凡微微一愣。
  作业确实是孩子们的软肋。
  不过之前张傲凡倒是没有想过，这小女孩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她看上去比同龄人小了不少，顶多是个上幼儿园的样貌。
  “那就去复习一下功课。”
  燕归并没有打算放过小欣，冲着小女孩喊道。
  “小姑要跟哥哥谈恋爱了。”
  小姑娘扭过身子，撒着欢跑开，到了阳台位置，透过门缝冲着燕归说道，而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里，除了是厨房，平时也是小欣的临时书房。
  “你乱说！”
  燕归气急，瞥了张傲凡一眼，急道。
  小欣一把将阳台的门反锁。
  而后冲着燕归吐舌头。
  小手在脸上不断地画着。
  张傲凡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而后皱了皱眉头，自己这怎么住呀？
  燕归在房间当中翻找了很长时间，而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拖出来一个折叠床。
  “这是我陪护妈妈的时候买的，还算结实。”
  燕归将小折叠床递给张傲凡。
  张傲凡打开折叠床，双手放到床上摁了摁，吱呀吱呀。
  折叠床之上，发出一阵响声。
  “是，是比较便宜的那种啦。”
  燕归微觉尴尬。
  “没事，应该能用。”
  张傲凡歪着身子躺了上去。
  咔嚓——
  折叠床瞬间塌陷。
  张傲凡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还是，打地铺好了。
  “小伙子，你是客人，打地铺怎么行？”
  “要不然我睡地上，我跟你换换吧。”
  老太太热心地说道。
  “妈！”
  燕归闹了个大红脸，叉着腰对着老太太说道，而后扭头看着张傲凡，“我妈脑子不清楚……”
  “没……没事。”
  张傲凡紧了紧身上的褴褛衣服低着头说道，张傲凡感觉异常尴尬。
  “明天啊，我给你买件衣服。”
  燕归看了看张傲凡窘迫的模样，笑道。

  ……
  龙城KTV附近。
  两个混混疯了一般四处乱窜。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乞丐，大概这么高，穿着运动服，对对，带着个破帽子。”
  “没……”
  一个小吃店老板话没说完，便被柳叶耳钉拽着脖领子提了起来。
  “诶诶，四哥，我真不敢骗您，您要找的人我见到了肯定如实汇报。”
  “滚！”
  柳叶耳钉重重地将小吃店老板扔在地上，柳叶耳钉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怕了。
  他不敢想自己若是被胡哥发现跟丢了人，自己会面临怎样的责难，胡哥他们这种人，心狠手辣，吃喝的时候怎么玩都没事，但是如果做错了事，他能让你后悔来到这世界上。
  柳叶耳钉想着，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柳叶耳钉想到这里，加紧了寻找的步伐，身影不断地穿梭在小吃街的店铺之中。
  “没……四哥……四大爷真没看见，我这每天这么多人……哪里能够看到一个臭要饭的？”
  “滚！”
  ……
  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小吃街人人自危。
  偷摸地看着此时那个诨号“四哥”和“刘老赖”的两个混混坐在树下。
  “完了啊，刘哥，咱们俩完了，胡哥知道了咱们怎么办？”
  柳叶耳钉带着哭腔说道。
  “知道了！”
  微胖混混狠狠地道。
  小吃街人当中，一个山羊胡的瘦小男子，三角眼耷拉着，贼头贼脑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小腿快速倒腾，靠近两人这边，左右看了一眼。
  蹑手蹑脚来到两人身后，轻轻叫了一声：
  “刘爷？四爷？”
  小吃街当中，所有人都是眉头大皱。
  好么？这个臭名昭着的三角眼，跟这两个臭混混混在一起，那真是臭不可闻，臭到家了。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是微微摇头。
  “去去去，老子们现在心情不好，别找不自在！”
  微胖者头也不抬，摆了摆手。
  “小的……小的有重要的情报回报……”
  “你知道我们在找谁！”
  微胖者一惊，站起身来，柳叶耳钉眼眸中也是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嘿嘿，这个嘛……”
  见到两人的神态，猥琐男子知道自己赌对了，轻轻搓着手，对着两人露出谄媚的微笑。
  “你不要命了！”柳叶耳钉瞪大眼睛，他不敢想，这猥琐的如同发育不全的渣滓，居然敢跟自己要钱？
  微胖者脸上挂着微笑，眯了眯眼道：“嘿嘿，不就是钱吗？只要你能提供有用的情报，钱不是问题。”
  猥琐男子双手抄在袖筒里，低着头，仍旧是看着自己的鞋尖。
  话说得好听，但是自己请报出来，倒是两手一摊，到时候自己找谁？
  微胖者顿了顿，而后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在猥琐男子手中，而后面上仍然是带着微笑看着猥琐男子。
  猥琐男子弯着腰，神神秘秘道：
  “你们找的那小子我知道，你们从一开始盯着他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嘿嘿，那小子……跟燕归在一起。”
  老四和刘老赖对视一眼。
  燕归？
  “燕归是谁？住哪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燕归这丫头就在龙城KTV上班。”
  “顺藤摸瓜的事情，还不简单？”
  猥琐男子道。
  两位混混对视一眼，这话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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