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故人

闻溪得到两颗东珠的事情，洛兮媛很快就知道了。
“听说是两颗上好的东珠，很值钱呢。”彩凤说得眉飞色舞，“做一对东珠耳环正好了。”
洛兮媛摸了摸自己的翠玉耳环，越发的气恼。
“凭什么好东西都给她，爷爷真是太偏心了，我才是洛家的孙女，她闻溪是个外姓人。”
“小姐，您看表小姐多会做人，整天在老爷和老夫人面前嘘寒问暖，老爷想做什么，她就跟在后面帮忙，时间一长，老爷能不喜欢她吗？”
“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一流。”洛兮媛气道：“爷爷也是老糊涂了，放着自家的亲孙女不疼，偏偏要纵容这个外姓人。”
洛兮媛越想越生气，也不管彩凤阻拦，直接奔着闻溪的院子就去了。
闻溪正用一块软布擦着厨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紧接着就是叭的一声。
“映夏，怎么回事？”
映夏捂着一边脸，哭着跑了进来，洛兮媛紧跟在她的身后。
“小姐，我拦不住。”
闻溪看到映夏肿起的脸，再看向趾高气昂的洛兮媛，眼底瞬间冰冷。
“是你打的她？”
洛兮媛毫不在意，“怎么，她一个贱婢，我还不能打了？是谁给她的胆子拦着我，她知不知道我是……。”
叭！
一个响亮的声音结束了洛兮媛余下的话，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好半天才指向闻溪：“你，你敢打我？”
“你敢打我的丫鬟，我为什么不敢打你？”闻溪冷笑：“狗跑到我的院子里撒野，我还不能打了？”
“你……你……。”洛兮媛跺着脚，“真是乡野村妇，粗暴野蛮，怪不得你爹不要你，你活该。”
听她提起闻凤山，映夏顿时紧张起来。
可这句话完全刺激不到闻溪，因为那样的爹不要也罢，她会让他在余生把肠子都悔青的。
“快去跟外公告状吧。”闻溪催促道：“就说你跑来我的院子打我的丫鬟，然后被我打了。”
洛兮媛红着脸：“你当我不敢吗？”
“你什么时候要去通知一声，我正好也跟外公告个状。”闻溪挑着嘴角，“我就告诉外公你勾引有妇之夫。”
话音刚落，洛兮媛的脸色立刻由红转白，好像突然被霜打了一样。
“你少胡说八道了。”她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敢正视闻溪，声音都带了丝颤抖。
闻溪抱着双臂，不置可否。
洛兮媛本来要抢那两颗东珠，现在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心情，不等闻溪说话，转身就走。
走到院里还听到彩凤的惊叫声“小姐，别摔了。”
直到外面安静下来，映夏才扑通一声跪在闻溪面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小姐。”
闻溪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手撩开她脸侧的发丝，那里已经红肿一片，指印鲜明，洛兮媛下手又重又狠，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闻溪让映夏在椅子上坐好，回身去拿那瓶药油。
映夏抽了抽鼻子：“他们都说表小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怕她会找小姐的麻烦。”
她与院里的丫鬟们熟了，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洛兮媛的传言，都说洛兮媛是个不好相处的，得罪她的人都被她报复了。
自家小姐又不姓洛，难免被人欺负。
“你觉得我会怕她吗？”闻溪拧开药瓶，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头，“她本来也是来找麻烦的，我惹是让着她，她只会蹬鼻子上脸的变本加厉。”
“可是……。”
闻溪轻轻给映夏涂着药油，“映夏，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真正的下人。”
映夏用力点头。
自从来到洛家，小姐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从前都是她给小姐洗脚，现在她就负责打水倒水就好。
小姐待她十分亲切，不像别人家的主子，动辄就甩脸色，要不就是打骂发泄。
“所以，你跟着我，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闻溪把药油涂开，“别人要是欺负你，我就带你欺负回去，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竖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映夏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哎呀呀，你别哭了，我刚涂好的药都让你哭没了，浪费啊。”
映夏破涕为笑，望着闻溪的目光满是真诚。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她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对小姐好，哪怕搭上这条命也再所不惜。
“小姐，您刚才说表小姐的那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映夏的脸涂了药，有些凉凉的，明显没那么疼了。
闻溪盖好药瓶，笑了下：“我猜的。”
“猜的？”
闻溪道：“那天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她，是一辆汽车把她送回来的，虽然我没看见那个男人的长相，却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喷香水的就是有妇之夫吗？”映夏不解。
“这种香水，我在闻凤山的身上闻到过。”提起自己的阿爹，她连爹都懒得叫了，“那是种进口香水，价格昂贵，因为味道深沉内敛，用它的都是成熟男人。”
闻凤山有钱，自然不差这些泊来货。
“有钱的成熟男人，你觉得会是单身吗？”这个时代本来就是早婚，男人拖到二十多岁不成亲已经是罕见了。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映夏佩服的五体投地。
闻溪狡黠一笑：“这本来只是我的猜测，没想到我一激她，她就中招了，看来，我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在洛家这种人家，男子世代不纳妾，家风十分严谨，若是让洛老爷知道洛兮媛跟一个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怕是会把她直接撵出去。
洛兮媛是绝对不可能跑到洛老爷的面前告状的，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
“小姐，督军送的这个药油真好用，我的脸已经不疼了。”映夏惊喜的指了下自己的脸，“您看，是不是有点消肿了。”
闻溪跟她开玩笑：“那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你当面道个谢。”
映夏吓得连连摆手：“小姐别逗我了，我可不敢。”
督军虽然长得好看，但总是沉着一张脸，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枪杀人一样。
每次离他稍微近一点，映夏都会觉得呼吸困难，让她跟他说话，那不如把她打死吧。
闻溪哈哈大笑，心想季棠渊这个人可真是的，完全没有利用他自己的先天优势，别人一提到他的时候，无不是这副受到惊讶的样子，好像他是会吃人的大魔王，让人避而不及的大坏蛋。
“好了，好了，收拾一下吧，明天还要早起。”闻溪努力收敛了笑意。
洛中怀接了一个活儿，是一位姓范的处长家里办喜事。
范家有三个儿子，这次结婚的就是范家的小儿子，也是最受宠爱的儿子。
所以范家这次所定的菜肴不但豪华，还邀请了许多荣城的名流，大家齐聚一堂，十分热闹。
这是洛中怀最近所接宴席中规格最高的一次，为了谨慎起见，他在三天前就开始准备了。
到了宴席这天，鸡还没打鸣，一行人就往范府去了。
范府上下张灯结彩，天没亮就已经人气十足，四处都挂着大红灯笼大红花，一片喜气洋洋。
到了后院，洛中怀就领着大家开始干活。
菜单是提前分配好的，闻溪给洛中怀打下手，同时负责两个冷盘。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做好的饭菜很容易放凉，再过些日子想要摆宴席，就得在院里搭暖棚了。
洛中怀安排好每个菜品的先后顺序，争取在客人吃到的时候还能保持原有的温度。
后厨忙活的热火朝天，前面的院里也十分热闹。
接亲，迎亲，放鞭炮。
万师傅一边炒菜一边说道：“老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到表小姐的喜酒。”
洛中怀闻言，顿时生出几分愧疚之情。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切菜的外孙女，哪怕是做男装打扮，依然掩饰不了骨子里散发而出的柔美。
如果洛家还在鼎盛的时候，他一定会给她谋个最好的亲事，但是现在，他不但没有了这个能力，还要让外孙女跟着自己东跑西颠的抛头露面。
这荣城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管是商贾还是政要，谁会娶一个厨娘做妻子呢？
他现在只想快把小饭店弄起来，实在不行就招一个上门女婿，免得外孙女低嫁，去了娘家也是受气。
“掌柜的，这个单子好像不太对。”万师傅没有注意到洛中怀的异样，而是拿过菜单询问：“这个海虾是每桌定量十只，但现在少了整整五十只，是不是还有食材没有运到？”
这种事是由范府的管家负责的，要问也是去问管家。
洛中怀脱不开身，于是把单子交给了闻溪。
“溪儿，你去找一下范府的管家，问问他这个虾是怎么回事，如果数量不够的话，现在还来得及调整。”
闻溪擦了擦手，接过那张菜单，“我这就去。”
闻溪跟院里的随从打听了一下，管家现在正在前院忙碌，她正要去找，就见范夫人亲自陪着两个女子进了门。
看到那两名女子的长相，闻溪不由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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