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离别之吻

关于洛向前是否去过丘陇，还是要问洛中怀，可是怎样让洛中怀主动开口，他还要再想办法。
今晚对于洛家的夜探，让他更加肯定，洛家真的藏有关于残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多半是与死去的洛向前有关。
不然季棠槟不会如此执着，一次又一次的接近洛兮媛，并且各种明打暗探。
“督军。”
身边的声音让季棠渊猛然回神，他转向闻溪，她正用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他。
“督军，我都喊您好几声了，您想什么呢？”
季棠渊不想被她看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于是说道：“我在想季棠槟为什么会来洛家老宅。”
闻溪也很疑惑，洛家老宅虽然曾经富有，但是洛向阳出事后，这里所有的贵重物品都被拿去变卖了，根本就没有值钱的物件。
而且就算有，也不值得季棠槟那样的人惦记。
难道他只是想和洛兮媛找个不一样的地方，体会不同的偷情感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闻溪顿时觉得自己的格局都大了。
“不去管他了。”季棠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送你回去。”
季棠渊把闻溪送回饭店后就离开了，闻溪猜测他是去了林恕那里。
而闻溪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睡着，可是酝酿了半天，却是越来越清醒。
只要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又好像他的人就在面前，腰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胸膛的心跳。
眼前挥之不去的是他，心中拉扯不掉的是他，脑子里上蹿下跳的也是他。
闻溪用被子捂住脑袋，忍不住在床上滚了几圈，她发现自己真是魔怔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溪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她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故事毫无逻辑，直到被人叫醒，她还在纠结着。
“小姐，小姐。”映夏轻轻摇着她的肩膀。
闻溪半睁着眼睛，“几点了，天亮了？”
“天没亮。”映夏急忙说道：“督军来了。”
闻溪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儿。
他们不是刚刚才分开吗，怎么他又过来了？
转念一想，是不是他们发现的线索送到林恕那里后，又有了新的进展？
闻溪急忙坐了起来，披了件斗篷就出门了。
季棠渊并没有进来，而是等在路边的轿车里，没有路灯，月光惨淡，车身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祈五站在车边，见她过来，急忙打开后车车门。
“督军。”闻溪坐进车里，这才发现季棠渊一身军装，军帽戴得板板正正。
他今天和她去洛家的时候，他还是一身便装，现在穿戴的这样整齐，让她心中生出一种紧张的感觉。
“督军这是……要去哪里吗？”闻溪的声音略显干涩。
季棠渊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落在她的头上，声音难得的温和，“吵醒你了？”
闻溪摇摇头。
季棠渊瞧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眼光又柔和了几分：“林恕那边会着手调查洛向阳的案子，你有什么发现，就直接跟他联系。”
之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闻溪望着他的目光错综复杂。
他把案子交给林恕，就说明他暂时没有精力来插手此事了。
“我要去趟西南。”果然，季棠渊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闻溪不知道说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只觉得无比的失落。
不想让他离开，更不想让他离开这么久。
可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是他身为督军必须要担负的重任。
没有什么坐享其成的江山，只有努力拼搏的成就。
她一直都知道，他肩上的担子很重，他所要面对的不但是偌大的直州三省，还有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
“怎么了，舍不得我啊？”他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又轻轻动了动，好像在安抚一只小宠物。
闻溪看到他戴着她送的那个手串，她当时没有量过他手腕的长度，但是做出来的手串却是刚刚好，不松也不紧。
闻溪忍下心头的酸意，“督军特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向我辞行的吗？”
他大可以派个人通知她一声，不必大半夜的跑过来。
“闻溪。”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等我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闻溪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有些不解的望过来。
季棠渊笑了，曲指点了下她的额头，“快点长大。”
闻溪柳眉一竖，“督军怎么总是嫌弃我小，我真的不小。”
“哦，那你哪里大了？”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身上，都是对她豆芽菜一样的身材的无情嘲笑。
闻溪立刻双手抱胸，不服气的瞪他一眼：“我是说我心智成熟，督军不能只凭年纪看人，你这样不公平。而且，像我这般大的女孩子，结婚生孩子的可不在少数，我阿娘十六岁的时候，都已经嫁到闻家了。”
“所以，你是着急嫁人了？”
闻溪：“……。”
这人真会曲解别人的意思，她什么时候说她着急嫁人了？她现在搞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嫁人就是严重拖后腿。
季棠渊看着她，声音淡淡的问：“你家里有说过你的婚事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个，闻溪只当是领导对于老百姓的关心爱护。
“我外公和阿娘，都希望我能找个人入赘洛家。”
“入赘？”季棠渊的脸色明显一黑，眉头挤成一个川型。
“是啊。”闻溪无知无觉的点点头：“外公说，我们洛家现在高不成低不就，找个比洛家差的人家，怕我会受苦；嫁个比洛家高的人家，又怕我会受欺负，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入赘到洛家，以后生了孩子，也姓洛。”
老实本分，入赘，生孩子……
这些词语强烈刺激着季棠渊的神经，让他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阴霾。
“所以，这也是你的想法？”
他的声音低沉，仔细一听还带着戾气。
闻溪想了想，最后摇摇头：“我没想过这些，我只想把饭店和酱油厂做好，让家人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至于找不找人入赘……”
她语气一顿，季棠渊的心也随之提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生怕错过什么。
闻溪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狭长如点漆，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十足的贵气。
别人都说，一个好看的人，他最好看的一定是眼睛，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脸上最独特的标志。
“督军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话吗？我想要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如果那个人不是我喜欢的，不管他是老实本分还是聪明绝顶，我都不会嫁。我不会勉强自己，因为这关系着我一生的幸福，我宁愿万分挑剔，也不会滥竽充数。”
季棠渊听着她的话，心尖像是被人用手轻轻拂过，变得无比的舒适而柔软。
“这首歌，你上次只唱了几句。”季棠渊望着她的眼睛，“还有两分钟的时间，我想听你唱完。”
闻溪莞尔一笑：“好。”
祈五站在车外，警惕的目光不放过黑暗中的每一处异动。
不久，他听到车里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那歌似乎在唱：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清晰的话语，嘲笑孤单的自己，我很想你……
歌声婉转中，他看了下表，离军舰出港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们必须得尽快出发了。
就在祈五犹豫着要不要去敲车窗的时候，后车门打开了，闻溪从中走了出来。
“闻小姐。”祈五冲她颔首，“督军的船在等他。”
闻溪知道季棠渊行程匆忙，可是看到祈五，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五哥，麻烦您好好保护督军。”
祈五点头：“这是我的分内之事，闻小姐尽管放心。”
闻溪一笑，再次回头往车上看了一眼。
“闻小姐，我们走了。”祈五走到车门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闻溪听着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望着渐渐向前驶出的汽车，好像在这一刻，她的心也被带走了。
寒风吹着她的发丝，掀起斗篷，她的脸被吹得发红，但她却不觉得冷。
就在那辆汽车将要消失于黑暗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车尾灯在黑夜中闪烁着，有人逆着光大步跑了过来。
闻溪怔怔的看着那个跑近的人，他的军装大衣在夜色中掀起飞扬的弧度，那双藏在帽子下面的眼睛明亮的好像繁星。
她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要话要跟她交待，就在她要张嘴的时候，他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她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寒冷在这一瞬间变成温热，她的鼻端尽是他的味道，耳边是他略带粗重的呼吸。
她还来不及感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那带着凉意的嘴唇忽然轻轻落向了她的额头。
他的味道彻底将她包围了。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快得不可思议，又来得猝不及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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