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离开

胡老板和李老板离开梅竹饭店后，忍不住抱怨。
“我看梅竹饭店交到这个女人手里，早晚要完蛋。”
“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着推陈出新，跟她那个二舅一样，心思多，本事少，最后还要把自己搞进去。”
“算了，他们不参加是他们的损失，我们搞我们的，到时候，就看他们怎么哭着喊着后悔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这才分头离开。
而梅竹饭店里，闻溪也决定不和其它饭店一起参与这场争斗，因为她知道，这些人的败局已定，她没必要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而去参与一场败仗。
叭叭！
身后传来单调的击掌声。
陆云九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正一脸兴味的盯着闻溪。
闻溪皱眉：“九爷，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些对我来说，也算不得商业机密吧。”陆云九无辜的一摊手，“咱们也不是同行。”
万师傅和张意看到陆云九，点头致意后就去厨房了。
陆云九走过来，随意坐在闻溪对面的椅子上，他伤得很重，现在也只能勉强行走，脸色仍然苍白如纸，但那眼睛却如虎狼般明亮。
“不过，我同意你刚才的观点。”陆云九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那个乔双双，我认识。”
“你认识？”
陆云九抿了口茶：“她是吴四爷的座上宾，吴四爷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甚至想要娶她为妻。”
闻溪没想到乔双双还认识吴四爷，看来乔双双不但家世显赫，交际也十分广泛。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被轻视了，那只能说他们过于坐井观天。
“但这个乔小姐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吴四爷，更何况，乔家也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帮会头目。”
“乔小姐的品性怎么样？”
陆云九抬起眼皮，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不知道。”
“不知道？”
“是，哪怕跟她接触过数次，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陆云九目光一黯，“闻溪，你应该明白，这样的人要不就是深藏不露，要不就是真的沉稳无瑕，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不得不防。”
能让陆云九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乔双双的确不简单。
“好，不说这些了，我来，是想跟你道个别。”
“你要走了吗？”闻溪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偷摸的离开呢。”
陆云九有些失望：“你是巴不得我快点走吧，好歹流露出点不舍的表情啊，也算是安慰我一下。”
“九爷需要安慰吗？”
他很想说需要，但他不会说，他也有他的骄傲，也有不想在她面前表露的伤感。
“闻溪。”陆云九放下那只茶杯：“你如果打算和季棠渊在一起，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季家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不但是季东盛，还有季老太太。”
“季老太太？”闻溪从未听季棠渊提起过这个人，她在督军府也没有见过她。
“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奶奶。”陆云九讽刺一笑，“当年筹谋将我与阿娘一起抹杀的人就是她，老太爷不过就是她的一把刀。”
“那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陆云九露出一副此人跟我无关，我也懒得关心的表情，“总之，你要处处小心，季家是龙潭虎穴，我不希望你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不等闻溪说话，陆云九就说道：“我知道，你想说季棠渊会保护你，但他是人不是神，总有保护不到的地方，所以，还是要靠你自己。你喜欢上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就意味着你将告别现在简单的一切。”
“我知道。”闻溪对上他的目光，“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是能走多远，能走出个什么样，不走走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突然歪头一笑：“更何况，我不是一个人。”
陆云九望着她的笑容，迟迟不能回神，她明明只穿着简单的衣衫，此刻却比那些金镂玉衣还要耀眼。
他所生活的黑暗当中，没有这样耀眼的光芒，也没有这样明媚的笑容，更没有她这样特别的人。
~
季棠渊晚上过来的时候，陆云九已经走了，河柱也终于可以睡回他自己的床铺了。
河柱打开门，就看到祈五的怀里抱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盒子，他急忙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啊？”闻溪看着河柱把那些盒子一一放在桌子上。
“没什么，都是些小玩意。”季棠渊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给你解闷的。”
闻溪好奇的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摩天轮样的音乐盒。
辛国没有摩天轮，很显然是外国的东西。
摩天轮随着音乐转动的时候，她突然有种梦回前世的感觉。
小时候，她最想坐的就是摩天轮，每一次路过的时候都要远远的望上半天。
长大后，有时间也有钱了，却是失去了兴趣。
小时候坐在上面是一种好奇，长大了只觉得高处不胜寒。
“真好看。”闻溪趴在桌子上，目光中闪烁着摩天轮上的光亮  。
“喜欢就好。”季棠渊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买的。”
“督军怎么会买这种东西？”闻溪扬着嘴角，一副了然的表情，“是不是想要送给某个心仪的姑娘，结果没送出去。”
季棠渊忽然弯下腰，英俊的脸庞与她相对，“已经送给了心仪的姑娘。”
闻溪抿唇一笑，开心的感觉直冲头顶：“督军要是早这么说话  ，追你的女生怕是要装满一辆火车了。”
“这种话谁都会说，但要看对谁说了。”季棠渊解着军装的纽扣，“对着别人，我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发觉他的动作，闻溪急忙问道：“督军，您脱衣服干嘛？”
“热。”季棠渊无辜的看过来，“不然还能干嘛？”
闻溪咽了一口唾沫，“有这么热吗？”
“你这里是不是生了炉子，这么怕冷，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有些嫌弃。
季棠渊把衣服脱下后，闻溪急忙接了过来，他的衣服上还有一点温度，带着淡淡的檀香气，只有她才能闻到的香气。
这大概就是属于他的，最特别的味道吧，是她独一无二的专属。
闻溪想到这，忍不住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对了。”季棠渊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带了几分戏谑，“你刚才问我脱衣服要干嘛？”
闻溪瞪他一眼：“我可什么都没说。”
季棠渊笑道：“那你把我的衣服抱得这么紧干什么？我给你抱，不用抱衣服的。”
闻溪这才发现自己抱着他的衣服发了好一会儿呆，当即羞恼的将衣服扔到他怀里，“你自己挂吧。”
季棠渊哈哈一笑，小丫头现在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指使他做这做那。
从前一口一个督军，天天拍他马屁的，好像不是她一样。
不过，他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这不就是恋人之间正常的打情骂俏吗，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督军，也不是他的恩人，他只是她的男人。
闻溪看到他自己去挂衣服，又有点后悔。
她所认识的他，什么时候亲手干过这种事情，身边不是有副官就是有丫鬟，根本不需要劳他的大驾。
可他不但做了，还做得毫无怨言。
季棠渊挂好衣服，就看到闻溪站在他身后，“怎么了？”
“没怎么，过来检查一下督军挂衣服的水平。”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小事，但他不是普通人啊。
“检查完了，及格吗？”
“还好吧。”闻溪一本正经的说道：“给你八十分。”
“那我以后要多多努力，争取满分。”
闻溪笑了：“要吃什么，我去做。”
“不吃了。”季棠渊摆摆手，看来真的很热，他松了松衬衫的领子，“在州府吃得晚，现在也不饿。”
“那我给你削个苹果。”
闻溪拿来一个苹果，认真的削着皮。
“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
闻溪想了想，“对面那家乔记开业，邀请了整条街的商户。”
“乔记？”季棠渊想了想，“前卫营都统乔其山家的那个乔记？”
闻溪点点头：“确切的说，是乔其山的弟弟乔竟年的，现在是他的女儿乔双双在打理。”
闻溪又把乔记的事情说了一遍。
季棠渊道：“所以，你不参加他们的压价大战，是想推出新的菜品？”
“早在乔记买下南鹤楼的时候，我就在准备了。”闻溪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没想到乔记一出击就是重拳，若非当初未雨绸缪，现在怕是要被打得很惨。”
季棠渊露出赞赏的目光，却不接那个苹果。
“不想吃吗？”
“你喂我。”他说着就张开嘴，无比期待的看着她。
在他灼热的目光下，闻溪只好将苹果送到他的嘴边，任他咬了一口。
他像很满足似的，吃得津津有味。
“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季棠渊咽下嘴里的苹果。
闻溪笑问：“是约会吗？”
季棠渊就着她的手又吃了一口苹果，也不知道这苹果是如何储存的，只觉得甜到了心里。
“嗯，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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