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失眠

胡老板和李老板联合了西城大街上的所有饭店，除了两家西餐厅和梅竹饭店，跟乔记打起了价格战。
参与其中的饭店先后将店里的招牌菜降价售卖，有人甚至是低于成本价。
价格战开始的前一周，这些饭店果然恢复了平时的红火，前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
胡老板和李老板凑到一起，倒是关心起梅竹饭店来。
“此时，恐怕他们的肠子都悔青了。”
“不会偷摸的降价吧？”
“我打听过了，他们还在维持原价。”
“真是死鸭子嘴硬，我看他们能撑得了多久。”
两人正幸灾乐祸着，就有随从前来汇报，说是乔记今天推出了新菜单。
胡老板一惊，“还真让那个小丫头说对了，乔记更新菜单了。”
李老板哼了一声：“没什么好怕的，我们有价格优势，他们就算把菜单更出花来也没用。”
话虽然这么说，但胡老板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人都有猎奇的心理，而且他们降价的菜品只有招牌菜，其它菜肴的价格并没有改变。
总不可能一直只吃两三道招牌菜吧，谁都会吃腻的。
胡老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很快，他就发现店里的客人再次减少。
他找了一个熟客打听，说是乔记推出的菜单十分新颖，且价格公道，最重要的是口味绝佳。
乔记刚开业的时候就为自己树立了口碑，哪怕时间不长，但在西城大街一带也是家喻户晓。
再加上乔记对外宣言，没有乔记做不出来的菜肴，而且也真真实实做到了这一点，这让它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梅竹饭店里，闻溪还在和万师傅一起研究新菜。
张意进门后，放下手里的袋子，“小姐，师父，我回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万师傅急忙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手，着急的追问。
“外面所传非虚啊。”张意叹气，“我刚才在乔记点了几道菜，无论是口味，还是菜量都很不错，而且，当初被当作噱头的那些招牌菜，他们也做了降价处理，也就是说，食客到了乔记，既可以以低价吃到其它饭店的招牌菜，又可以品尝乔记的新口味，胡老板他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万师傅心有余悸：“多亏当初听了小姐的话，没有跟胡老板他们一起打价格战，这一战打下来，钱没赚到，有的饭店还赔本了，不仅如此，现在菜的价格降下去后，很多食客都适应了，要是再突然升上去，那更没人去了。”
张意道：“我听说有一两家饭店扛不住，推出了新品，但是只要一面世，乔记就能迅速做出一模一样的口味。”
“乔记当初敢放话说‘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菜肴’，并非口出狂言。”闻溪从厨房走出来，“督军已经让人打探过了，乔双双的师父长孙历当年闻名饮食界，就是靠着超强的复制能力，再加上乔双双本人味觉灵敏，经过长孙历的训练，只要她尝过的菜，就可以很快做出同款。”
“这，这不是玩赖吗？”万师傅愤然，“这和抄作业有啥区别？”
张意脸色凝重：“本来我们还打算推出新品，这样看来，无论我们推出什么样的新品，这个乔双双都能做出来，我们努力创新，人家却坐享其成，这个做法，着实有些不要脸。”
闻溪摇摇头：“其实这也不算玩赖，毕竟想玩这个赖，是需要本事的。就像我们店里的金钱蟹盒，当初钱江为了做出相同的口味，差点疯掉，但乔双双却能精准的捕捉到其中精髓，她在厨艺方面，的确是有天赋，是不能小视的对手。”
“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意感觉无论怎样努力，好像都是在做无用功，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乔记会让一条街的饭店被迫转行了。
在这种强势的攻势之下，胡老板他们只能选择继续降阶，不但是招牌菜，其它菜肴也要降。
这样或许能够维持一段时间，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其实没那么可怕。”闻溪拿过桌上还没有被剥皮的竹笋，“乔双双可以模仿味道，但有一样东西，她模仿不了。”
她擎起那根竹笋，“食材。”
万师傅和张意同时心中一动。
“大家别忘了，我们梅竹饭店的根本是什么？我们要用最新鲜的食材，做最正宗的口味，而食材就是我们的根本。”她看了看手中的竹笋，“厨师之间的对决，靠的不仅仅是口味，还有食材的好坏，有句话说，再厉害的厨师也做不好一条烂鱼。”
“小姐说得对。”万师傅像是明白了过来，“所以，我们依然要推新，追求口味的同时，对于食材的要求也要更加严格，只有这两样齐头并进，才能让乔记无法模仿。”
万师傅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了。
两人以为是食客，刚要招呼，就看到一身军装的季棠渊。
“督，督军？”张意咽了一口唾沫，虽然见过两次，可是每次都威压不减。
季棠渊看到三人围坐在桌子旁，心中会意：“你们在开会？”
闻溪没想到他会过来，还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来了，看到他，她便抑制不住露出笑意，连声音都柔了几分，“你怎么过来了？我们在商量点事情。”
“你们商量，我去后面等着。”
季棠渊说完，和进自己家似的，带着祈五就去了后院。
万师傅回过神，急忙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再研究吧，别让督军久等了。”
闻溪摆摆手：“没事，让他等着。”
万师傅和张意对视一眼。
张意心想，小姐莫不是被乔记气傻了，竟然就这样让督军等，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可是督军啊。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万师傅和张意就不淡定了，一个劲儿的催促闻溪。
闻溪来到后院，就看到祈五站在暖房外，见到她，微微颔首。
季棠渊正在暖房里看那些香料，这些香料长势喜人，已经能够散发出让人心旷神仪的香味儿。
“今天不忙吗？”闻溪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就会觉得心潮澎湃。
“路过，来看你一眼，马上就走。”季棠渊转过身，突然展开双臂将人抱到怀里。
闻溪一愣，“你干嘛，外面还有人呢。”
“没人这么不识相。”季棠渊将她抱紧了几分，灼热的呼吸轻轻燎过她的耳侧，“抱一下就走。”
闻溪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传来的心跳声，他的发丝无意擦过她的脸颊，属于他的温度和气味儿如此的温暖和好闻。
她忍不住抬起双手环上他的腰，学着他一样收紧了力道。
季棠渊没想到她会主动搂抱自己，心中狂喜的同时，声音中都带了笑意：“有没有想我？”
“才没有。”闻溪怎么肯承认，就是要晒晒他。
他忙起来的时候便是昏天暗地，经常几天不见人影，她能理解他，更能体谅他。
他又不是闲着无事的纨绔子弟，除了吃喝就是谈恋爱。
军队的事，州府的事，随便挑出几件就够他焦头烂额了。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睡好？”闻溪早就看到他眼皮底下的乌青，那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
“是有些失眠，不如来你这里睡两天？”
听出他是在调侃她，闻溪忍不住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政事虽忙，但也要注意身体。”
“心疼我了？”
季棠渊笑着松开她，低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要是心疼我，就让我过来睡两天。”
闻溪瞪他一眼，惹得他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我得走了。”
“要不我给你炒两个菜，吃了饭再走？”
“来不及了，有个会议等着我。”季棠渊看了下表，“有时间我再过来。”
出了暖房，季棠渊让祈五把带来的东西送到仓库。
闻溪趁着开门的时候问祈五：“督军是不是睡眠不好？”
祈五道：“督军最近失眠，每天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州府那边事情又多。”
两三个小时？
等到季棠渊走后，闻溪就让河柱去买了一些荞麦皮和决明子回来。
她以前也经常失眠，有人送了她一个荞麦枕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人而异，自从换了枕头后，她的睡眠质量便有了明显的提升。
不管好不好用，她想试试。
闻溪的针线活不是太好，只能叫来映夏帮忙，两个人忙活到傍晚，才总算把枕头做好了。
本来打算饭店关门后再让河柱送到督军府，结果季棠渊自己过来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神色比她上午见到的时候还要低沉，他一进来就喊饿，看来是真的饿了。
闻溪让他在房间等着，又给他倒了热水。
出门时，祈五说道：“督军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一直在开会。”
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三餐又不规律，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垮。
闻溪心疼的同时又无可奈何，恨不得自己能够帮他处理那些琐事。
可她能做的，也只有给他做做饭，填饱一下肚子。
等到闻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就看到季棠渊半躺在她的床上，竟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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