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着火2

闻溪正疑惑不解，就看到有人抬着旗营的人走了出来，同时灭火队的人也很快赶到了。
这边救人，那边救火，别苑里人声嘈杂，吵得人耳膜生疼。
“督军。”林恕带着陈乔笙快步而来，“老督军呢？”
“现在还不知道。”季棠渊对陈乔笙说道：“你先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中毒了，还有没有的救？”
陈乔笙点点头，提着箱子过去了。
季棠渊并不担心老督军，是因为他了解季老太太，虽然她为人够狠毒够绝情，但季东礼是她一手养育的，她也享受了季东礼带给她的荣华富贵，所以，她不会杀了季东礼。
闻溪从陈乔笙那里要了一些药绵和绷带，跟季棠渊说了一声之后就走到陆云九面前。
陆云九看到一双鞋子靠近自己，知道是闻溪，但他没有抬头，仍然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双手放在膝盖上。
“我给你包扎下伤口。”闻溪在他面前蹲下来：“一直在流血。”
当时情况紧急，她的飞刀出手时也没有控制力道，那一刀扎得不浅，拔下来后，血一直流个不停。
但陆云九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感受不到痛，也感觉不到流血。
闻溪要给他包扎，陆云九本来想拒绝，这种伤口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是想到闻溪很讨厌他虐待自己的身体，这才把腿伸直了。
“救火队正在灭火，烧起来的只有里面的那一排厢房，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扑灭。”闻溪在他的伤口上洒了药粉，又用绷带缠好，血才总算止住。
陆云九道：“你不用管我了，季棠渊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我跟他打过招呼了。”闻溪起身道：“大是大非面前，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
“你总是替他说话。”陆云九苦笑了一下，“在你眼里，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那是自然。”闻溪道：“我自己选的人，若是不好，岂不是打我自己的脸？”
她故意想要调节一下气氛，因为她从来没在陆云九的脸上看到过这种死灰一般的表情，她很怕他会就此消沉，或者会变得更加冷血而暴戾。
“陆云九，也许还有转机。”她低声安慰道。
陆云九摇摇头：“还会有什么转机，人都已经死了。都怪我，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没有保护好她，明明，你上次就已经提醒过我，说是季老太太回来了，让我小心。可我却什么都没做，还把希望放在那个人的身上，潜意识里觉得他能保护好他的女人。”
陆云九的拳头捏得咔咔响：“我就不该相信他，他在二十年前都没有保护好我们，现在怎么可能做得更好？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懦弱无能，只敢在嘴上和心里喊爱的男人，如果他真的爱我娘，为什么不带她远走高飞？为什么不肯放下他的权利江山？因为对比之下，我娘根本没那么重要，不值得他舍弃一切。现在，他不是督军了，也病入膏肓，没有可以比较和舍弃的对象，他自然就觉得我娘才是最重要的。”
季东礼和陆茜之间的爱情，闻溪未知全貌，自然也没有办法擅做评价。
但她觉得，季东礼对陆茜应该是真爱，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  ，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二十年，始终保留着当初的一颗真心，至少证明，他的心里一直有她。
“如果不是他，我娘就不会死。”陆云九双眼赤红，“是他让我娘原谅他，是他非要给我娘什么名份，他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却要来害我娘。”
“陆云九。”闻溪见他逐渐激动，立刻安抚道：“那个人是不是你娘还不一定，警察厅的陈法医来了，他验过尸体后才能确定。”
虽然知道不应该让他还抱有一线希望，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也只能这样安慰他。
“督军。”不远处传来喊声：“火扑灭了。”
“火灭了。”闻溪道：“过去看看。”
季棠渊朝着这边挥了挥手，“闻溪，过来。”
“嗯。”
闻溪急忙跑过去：“我跟你一起进去。”
“好。”季棠渊看了陆云九一眼，“他怎么样？”
闻溪摇摇头：“有些接受不了陆茜的死，他把所有的错都算在了老督军的身上。”
季棠渊道：“接受不了是正常的，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二十多年，陆茜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你也是。”闻溪时刻都想着缓和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总有一天，你们会互相认同的。”
“那就等着那天到来再说吧。”
闻溪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季棠渊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想要得到他的认同可没那么容易，更别提让他视为兄弟了。
看来想让他们和好，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闻溪发现陆云九也跟了上来，只是左腿有些一瘸一拐，看来她那一刀扎得不轻。
“督军，屋里没有发现尸体。”林恕的属下传来了准确消息，“只有屋外这一具尸体。”
林恕问：“这具尸体要怎样移开？”
“如果下面真的压着地雷，只能用绳子先把尸体远程吊起来，让地雷自已引爆，不过，这样会破坏尸体。”
林恕皱眉：“都烧成这样了，再破坏能破坏到哪里去，你们快去找绳子。”
这边在准备引爆那颗地雷，季棠渊带着闻溪等在外面。
不知道下面压着的地雷威力有多大，大家都退到了绝对安全的位置。
“旗营在这里的那些保镖，全都死了。”季棠渊说道：“初步判断是中毒，对方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能同时让这么多人中毒，看来投毒的地方不是水井就是饭菜了。”
“至于是怎样中毒的，还要等法医解剖后才能知道。”
闻溪道：“督军，你还记得胡光绪家的那个案子吗，当时胡家也是起了一场大火，一家人都被烧死了，在被烧死之前，他们也是因为中毒晕倒，而毒物正是不太起眼，又让人没有防备的食物。”
“胡光绪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头绪，林恕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与胡光绪有关的厨师。”
当时两人经过推断，都认为下毒和放火的是一名厨师，但是胡光绪为人清廉，连饭店都不去，又岂会认识什么厨师？
因此这件案子便搁置至今，成为林恕手里的一宗悬案。
如果是下毒的话，厨师确实是能让人防不胜防的。
“砰”
就在两人说话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炸响，季棠渊急忙将闻溪拉进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
一时间火光冲天，碎屑飞溅，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晃动。
四周的巷子里响起狗吠声，各家各户的灯光相继亮了起来。
陆云九望着那个院里的火花，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
“督军，地雷已经成功引爆，没有危险了。”有人跑过来说道：“只是尸体被爆炸的冲击力毁坏，炸成了数块，陈法医正在带人收集清理。”
听到尸体被毁坏，陆云九立刻冲了进去。
闻溪想要拦他，季棠渊冲她摇了摇头：“算了，让他去吧。”
现场经过火烧和爆炸，黑乎乎的狼藉满地，四处都是断壁残瓦，空气中充斥着焦糊味和火药味。
刚才看到尸体的地方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地雷的威力可想而知。
如果当时陆云九挪动了那具尸体，现在已经被炸得七零八碎了。
“真要感谢你这个宝贝鼻子。”季棠渊说道：“这鼻子不但救了陆云九，也救了其他人。”
如果不是她闻到了尸体下面有火药味，就算陆云九不去翻那具尸体，救火队和警察厅的人也必然会动尸体，那样产生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还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闻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它确实帮过她太多，如果没有它，自己恐怕已经死了许多次。
闻溪忽然想到屋里没有发现别的尸体，是不是说明老督军根本不在其中，怪不得季棠渊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于是小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督军不在这里？”
“何以见得？”
“你和陆云九的表现完全是两个极端，这里的两个人明明都跟你们有血缘关系，你看陆云九，已经失魂落魄了，再看你自己，仿佛事不关已。而且你刚到现场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那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先关心下老督军在不在火场之中吗？”闻溪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什么，她不由看了眼正在收集尸块的陈乔笙，或许……
“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季棠渊摊了下双手，“我不过是在之前提醒了他几句，而最了解老太太的人，应该是他这个儿子吧。至于他会怎么做，又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就不得而知了。”
闻溪猜测，季棠渊所说的这个他应该就是季东礼。
季东礼既然要保护陆茜，就不该什么事都加以他手，虽然季棠渊可以替他解决一切，但季棠渊没有义务时刻保护他喜欢的女人。
他在感情上懦弱了这么久，如果这个时候不做点什么，不但陆云九瞧不起他，陆茜也会对他失望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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