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拉开帷幕

季棠渊道：“刚才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陶星文已经有转醒的迹象，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闻溪在调查陶记的的时候遭到了陶星文灭口，之后被她用枪打中陷入昏迷。
洛向阳的案子，陶星文绝对是第一知情者，只要他醒了，只要他肯开口，这个案子不难水落石出。
“上次凶手在医院食堂利用亚硝酸盐，企图杀害陶星文，林恕就给陶星文开设了专用病房，护士和医生都有专人负责，护工也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所以直到现在，凶手虽然很想让陶星文彻底闭嘴，却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我担心陶星文不会那么痛快的说出真相。”
季棠渊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或许，他会很痛快也不一定。”
两人说着陶星文的事，外面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热闹可看了，大家现在所关心的只是梅竹饭店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遭受如此重创。
“幸亏这些人没有发现后院。”闻溪庆幸着，那里不但有她的房间，还有她养的两只鸽子。
她把之前收好的画交给季棠渊：“你看这个还能修复吗，很多地方都破了。”
季棠渊打开看了看：“不是大问题，我回去补下色，再交给装裱行重新装裱一下就可以了。”
“店里被破坏的这么严重，只有这幅财神爷的画像没有太多损坏，是不是说明我命里注定发财啊？”
季棠渊笑了：“嗯，有这个乐观的精神不错，继续保持。”
“你还笑。”闻溪不满意了，扒拉着手指头说道：“这次的损失可大了，光是这些硬件设施就花了不少钱，现在连卖废品都没人收了。再加上饭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业，期间又没有收入。”
她哀声叹气了一会儿：“以后松江楼开业也是需要重新修缮的，这些都需要一样东西……钱。”
季棠渊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媳妇缺钱了，我会袖手旁观吗？”
“谁是你媳妇。”闻溪立刻翻脸不认人。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抱着我喊，说有人砸了我媳妇的店，问我管不管？是我幻听了吧。”
“我才没说过呢。”闻溪抠了抠耳朵，“你真的是年纪大了，幻听了。”
她当然知道他是不缺钱的，但他的钱有他的用处，一周之前，报纸报道了竣南因为冬天下了数场大雪，现在春暖花开，冰雪融化，以至于河水突然涨高，虽然不是雨季，却已经淹没了不少村庄民宅。
竣南属于辽山省，是直州三省之一，竣南水灾，州府不可能不管，最近就有大批物资正在运往竣南。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花他的钱，他要管的不是一个小家，而是一个人口泱泱的大家。
季棠渊道：“这些钱自然不用我来出。”
他看了眼面前狼藉的饭店：“有本事砸你的店，就要有勇气承担因此带来的后果，我相信她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觉悟，但她很快就会有了。”
“你的样子有点可怕。”闻溪突然弯唇一笑，“不过也好帅气。”
季棠渊拍了一下她的头顶：“贫嘴。”
“其实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对付季敏。”闻溪捏着下巴开始天马行空的猜想。
季敏还不知道，她这次真的踢到了铁板。
如果说以前的季棠渊放任她胡作非为，没有插手她和闻溪之间的你来我往，那么现在，他已经不会袖手旁观了。
龙有逆鳞，人有底线，毫无疑问，季敏已经踏过了季棠渊的底线。
她毁了闻溪最珍惜的东西，那季棠渊就会将她最珍惜的东西亲手夺走。
季敏听着手下的汇报，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抑制不住的大笑。
“可惜那个女人不在，如果她当时在场的话，就连她也一起收拾了。”季敏冷笑道：“划花她的脸，撕了她的衣服，再把她丢到大街上，让西城大街上的人都看到她的丑态。”
巧儿看了眼自家主子那有些狰狞的面孔，心中暗叹：季敏真是越来越变态，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为这样的行为付出过什么代价，可巧儿担心，这样的好日子不知道还会维持多久，如果老太太死了，或者老太太不再庇护她，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季敏没有好下场，她作为季敏的心腹丫鬟，一定也会很惨吧。
唉，没办法，她已经上了这条船，就只能随波逐流了，好坏都是自己的命。
“我听说她是个穷鬼。”季敏心情很好，“那个闻星说，他们一家子人都是靠着这家小饭店生活，现在饭店没有了，我看他们要怎么办？不会又要四处出卖色相，陪男人上床了吧？哈哈，真的好想看到她跪在那些男人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那画面一定很精彩。”
季敏看向面前的男人：“你让人盯着点，看看她能下贱到什么地步，最好是找几个又有钱又油腻的老男人，让他们包了她，哈哈。”
这些人是季敏从季老太太那里借来的，说是要保护她的安全。
但他们刚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命令去砸店，还是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小饭店。
这些人虽然照做了，可都心生不满。
他们之前是老太爷的部下，老太爷死后把他们交待给了季老太太，本来想着能够重返沙场，没想到却被安排着去做这样低级的事情。
可他们心里不满，嘴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是。”男人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季敏吃完了点心，忽然拍了拍双手：“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要亲手给老太太做素斋，白天的时候，我看到有人送了她一盒南洋金珠，每一颗的光泽都是细腻丰富，颜色也是最纯正的浓茶金色。”
提到这盒珍珠，季敏就差流口水了，“若是老太太心情好，给了一对做耳环也不错。”
巧儿说道：“以老夫人对于小姐的喜爱，这些东西早晚都是小姐的。”
“若不是她有这么多好东西，你以为我会天天围着她转，每天装作孝顺听话的样子，我自己都快恶心死了。”季敏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我要在这个老东西死前，把她的所有好宝贝都弄到手，我要让她进了棺材都没有陪葬。”
不得不说，季敏在季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对于季老太太的性情还是把握的极为精准的。
就像今天晚上，她亲手下厨做了一桌素斋，又说些奉承讨好的话，老太太一高兴，就从那盒南洋金珠中挑了两颗给她做耳饰。
南洋金珠本来就是一珠难求，老太太的那盒当中也不过只有六颗，能给季敏两颗也足够羡煞旁人了。
“老夫人对四小姐真是太好了，听说今晚送了两颗金珠给她。”
“四小姐可是从老夫人那里拿了不少好东西，如果说季府里最有钱的是季老太太，那么第二位一定就是四小姐了，就连夫人都没法跟她比。”
“谁让人家靠着一座金山呢。”
丫鬟们的议论声传到三姨太的耳中，这让三姨太越想越觉得羡慕与嫉妒。
当初季老太太最宠季棠深的时候，季棠深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变故，季棠深现在已经是三省督军了。
三姨太想到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明明都是季家的子孙，为什么季堂深和季敏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一步登天。
而他的儿子还要靠着运气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如果季东盛的其他姨太太再为他生下儿子，那阿正就会失去他的宠爱。
在这个季府里，没有了父亲的庇护，母亲又是个姨太太，那样长大的孩子只会如季姚一般，处处被那个四小姐打压与欺负。
三姨太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过上这样的生活，她要在自己失宠之前为季棠正找一个靠山。
三姨太心里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桥边。
桥下流水潺潺，林子里鸟雀声声。
她一抬头，这才发现有个人站在桥上，似乎正在看着桥下的流水，不知所思。
三姨太一惊，想要回避，那人却已经转头看了过来。
“督军。”三姨太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两步，“难得督军有兴致在这里赏月。”
季棠渊的声音在夜晚中有些清冷，带着淡淡的疏离。
“这里安静。”
三姨太太尴尬的笑笑，看来自己是无意中打破了人家的宁静。
“那我就不打扰督军了。”
三姨太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季棠渊语气平静的说道：“三姨太且慢。”
三姨太回过头，不明所已的看向他，她想不出自己和季棠渊之间会有什么事能让他叫住自己。
季棠渊依然看着河水，双手背在身后，闲适的姿态就像在夜晚出来打发时间的贵公子。
“阿正最近还好吗？”
三姨太急忙说道：“托督军的福，阿正能吃能睡，还不吵闹，把我和二爷都高兴坏了。”
“阿正每天都睡很久吗？”季棠渊黑目湛湛的看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三姨太的心头忽然咯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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