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死山村17
被聂菁珂掌中的小圆球冰凉光滑，是个活物。被她握住后还像小狗那样地磨蹭她的掌心。
在她触摸小圆球时，有不含杂质的清爽少年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咕咕唧！游戏净化升级完毕！
恭喜首位玩家完成“清理污染源”任务。超额协助系统重获“不死山村”副本的完全管理权。
玩家在“不死山村”副本中的奖励、惩罚大盘点：
玩家姓名：聂菁珂；
玩家身份：人类；
通关次数：1次；
技能点：110技能点（组情侣10点；瀑布抓鱼50点，阻止“情人合骨”50点）；
玩家技能：喜煞（枉死新娘怨气凝聚的凶煞，规则类怪物，原本并不强大的最低级怪物）（玩家等级：甲等。每日可喜煞化24小时。无需技能点）；
玩家道具：傀儡鱼线（甲等道具。清理污染源通关奖励。刀割不破火烧不着，据说可以操纵鬼怪咕咕唧）（使用时消耗50技能点，每日使用次数不限）（已放入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05立方米；
技能点兑换窗口：生命健康值/现实世界货币/加强技能。
盘点完毕，请问玩家是立刻登出游戏，还是暂留副本度假休整？
友情提示：您凭借善良勇敢成功解救被反叛者挟持的副本员工。他们对你很有好感（不包括被反叛者蛊惑的犯罪者），暂留副本兴许有意外收获，咕咕唧～】
少年音停止后，充斥着副本世界的白光逐渐消退。再次显露出的副本世界已在白光中刷新重置。
冲天的喷泉、崩塌的山体、被山石掩埋的曲家村……全部恢复如初。世界发生了时空逆转，恢复到聂菁珂初进副本时的模样。
恶神庙依旧矗立在最高的山峰顶端。从恶神庙发源的瀑布奔流而下，如同血脉穿梭过曲家村。
聂菁珂隔着眼皮感知到晃眼的白光已退散。她试探地掀开眼帘，小心谨慎地将眼睛睁开条缝隙。
看清世界变化后她血瞳收缩骤然睁开双目，审视着焕然一新的副本世界。
良久，她才收回视线，去确认手心的小圆球的模样。
弹珠大小的小圆球类似工艺品店出售的水晶球。表面坚硬，内部是透明液体。在液体中间酣睡着只黄豆大的粉色半透明八爪鱼。
小八爪鱼猫儿样地用爪子包裹住自己，半透明的眼皮下银色的豆豆眼因美梦湿润颤动。
聂菁珂看着它，灰败的八爪鱼残肢，混合怪物中与兽瞳怪物纠缠得难解难分的庞大八爪鱼残肢，从她记忆中接连不断地蹦出。
聂菁珂将它捏在指尖晃晃。球中央的八爪鱼的小小身体随着她的摇晃在液体中荡漾沉浮。
隔着水晶球的剔透外壳，聂菁珂无法感知到小八爪鱼的任何气息，无法验证它的身份。
她握着水晶球的手指用力，水晶球却毫无损伤。
这么坚固。
你到底是何物呢。
这几日艾芸冬等人吐露出的陌生词汇在聂菁珂脑海中盘旋。最后归落到系统的话语【成功清理污染源】【解救被挟持员工】。
她眸光一闪展开手掌，用另一只手的食指隔着水晶球坚固的外壳点点小八爪鱼：“你是我的系统。想让我去很多副本清理污染源？作为交换，你是否应该告知我关于游戏的一切？”
与系统球这么语重心长地商量。若是被其他玩家看到，定会觉得聂菁珂精神不正常。
只是她注视水晶球的眼神与她此刻有商有量的模样有天壤之别，透出冷血动物的阴沉。
在聂菁珂的问话和点戳中，水晶球上空反复浮现虚拟光屏，乐此不疲地重复同样的内容：
【请问玩家是立刻登出游戏，还是暂留副本度假休整？
友情提示：您凭借善良勇敢成功解救被反叛者挟持的副本员工。他们对你很有好感（不包括被反叛者蛊惑的犯罪者），暂留副本兴许有意外收获，咕咕唧~】
一副“我是人工小智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跟真正的被设定好的死板程序如出一辙。
聂菁珂身为土包子古代喜煞，没见识过现代高科技人工智障。她从水晶球不断重复相同内容的举动中，错会到别有深意的暗示。
难道……
留在副本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她望着手中水晶球，开口道：“选择暂留副本度假休整。”
【已确定玩家暂留副本】虚拟光屏显示出文字，青涩温柔的少年音同时在聂菁珂脑海中读屏。
聂菁珂再次察觉她的系统球与艾芸冬的系统球有很多的不同之处，语带深意地问：“隐私跟随模式下，你也会帮我阅读？”
她明显察觉到系统球停顿片刻，她想系统球在思考如何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少年音再次伴随虚拟光屏上的文字出现：【咕噜噜系统已成功升级，为向玩家提供更优异的服务，系统开发出很多人性化功能。语音播报是其中之一。不花技能点无需用眼睛查看，就可随时了解掌控游戏随机任务。】
“更好的服务？那肯定能选择关闭声音吧。”聂菁珂有种被人随时随地监视的不悦感。
良久虚拟光屏冒出文字【已关闭语音读屏模式】
这不能正常沟通么。为何刚刚不正面回答她关于游戏的问题。
聂菁珂狠眯了下眼，将系统水晶球塞入袖中。
袖中，系统水晶球中美滋滋沉睡的小八爪鱼爪爪塞到嘴巴里，透出委委屈屈的可怜感。它身上羞赧的粉红褪去，变成忧郁的蓝。
“咕咕唧～”它吐出气泡发出微弱的咕咕唧，那声音怎么听怎么透着纠结难解的苦恼。
很久很久之后它从忧郁蓝慢慢褪色变成透明。透明的水晶球内只有它的两点银色眼瞳，彰显着它在水晶球液体中的存在。
聂菁珂望着变回全新的副本世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变成岳棂的模样。她像个普通人类那样用双腿步行，沿着山路慢慢向曲家村走，边走边观察周围的景物。很快她便进入曲家村内部。
不同于前几天，此刻的曲家村内异常安静。就在聂菁珂准备进村查看时，村内主动走出三人，是渃渃、以及何琪箛母女。
她们三人并排站在村口，遥遥地向越来越近的聂菁珂挥手示意。
未等她开口，渃渃便激动地迎面抱住她：“我们终于都想起来了！……谢谢你！谢谢你。”
何琪箛母女也是眼中含泪，满是感慨唏嘘的模样。
她们整得聂菁珂都没好意思开口打断她们、追问眼前是何情况。
好在渃渃三人与满身写着“我有事瞒你，我就不告诉你”的小八爪鱼不同。她们非常坦诚地将知道的事仔细说给聂菁珂听。
另一头，被副本弹出游戏的六名玩家分别经历着人生巨变——
岳棂站在她被迫进入游戏时的商业步行街。空中太阳还是温暖和煦。远处冰淇淋店外，小姑娘依旧在她妈妈的指挥下扔垃圾。
她的手正挽在身旁男友白磅的胳膊上。一切都与她进入游戏的那刻一模一样，好似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现实世界。
游戏里的那些经历难道是梦？
岳棂迷惑地扭头，结果对上白磅瞬间变得狰狞的面孔。
“贱人！”白磅掐向她的脖颈。
没等她反应过来反抗，周围行人骇然地望着岳棂与白磅的方向。
在岳棂茫然无措中，巨大的广告牌从高空砸落在白磅的头上。白磅被砸得倒地，直接咽气。
温热的血喷洒在岳棂的脸上身上，满耳都是目击路人们惊恐的喊叫声：“死人啦！救命啊！”
浑浑噩噩的岳棂最终被好心路人拉离事发地、送去医院。
她在躺在病床上很久才猛地清醒过来。因为她听见脑海中响起机械的电子音：【恭喜受邀玩家岳棂通关“不死山村”，成为正式玩家。】
病房内好信儿的病人家属正在议论她：“……她呀，都傻了好几天了。听说是亲眼看着男友被压死。她也算是幸运的。按理说，她也在被砸中的范围内。”
岳棂闻言脸色骤变：如果她没在被砸中的前刻进入游戏，并成功通关。她也会像白磅那样死去。
她立马不敢再傻下去，翻遍全身找出颗金属球。她捏住金属球急匆匆躲进厕所调出虚拟光屏：
【系统02号很高兴为您服务。以下是“不死山村”副本大盘点：
玩家姓名：岳棂；
玩家身份：人类；
通关次数：1次；
技能点：110技能点（组情侣10点；瀑布抓鱼50点，阻止“情人合骨”50点）；
玩家技能：怨灵（阴间生物，擅长暗中观察死亡凝视，画个圈圈咒死你，直接上手掐死你）（玩家等级：丙等。每日可怨灵化4小时。无需技能点）；
玩家道具：小颗灌木丛（丁等道具。通关奖励。拥有抵挡阳光的树荫，是怨灵的最佳伴生植物）（使用时消耗10技能点，每日可使用3次）（已放入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05立方米；
技能点兑换窗口：生命健康值/现实世界货币/加强技能。
盘点完毕，请玩家合理安排游戏时间，早日升级技能和道具。
友情提示：世上最宝贵的便是善良的心。请玩家保持初心。】
不同宇宙维度不同星球上，艾芸冬生活的现实世界已是黑夜。
艾芸冬紧张地不断刷新手机中的游戏论坛。这是由玩家们组建的秘密交流论坛。
几天几夜过后……她还是没找到她想找的任何蛛丝马迹。
艾芸冬顶着黑眼圈，默默地掏出她的系统球调出虚拟光屏，死死瞪着玩家信息页面多出的“玩家技能”项目，技能点兑换窗口多出的“增强技能”的选项。
她自言自语：“其实升级后的系统更合理些。技能点技能点，升级前不给玩家技能，叫什么技能点。叫积分不是更恰当？
但是……为什么论坛里没有任何关于游戏升级的讨论帖子。
其实有技能是好事……新出的脑内语音读屏功能也很实用。
还有游戏提示，以前是最宝贵的是生命，让玩家不择手段地活下去。多损啊。
现在，最宝贵的是善良的心。听起来就导人向善！
可是！我不想成为与众不同的玩家。随机任务‘情人合骨’变成‘阻止情人合骨’也很让人在意。”
她说着不想特殊化，可眼睛却忍不住落在她的玩家页面上：
【系统03号正在为您服务。以下是“不死山村”副本大盘点：
玩家姓名：艾芸冬；
玩家身份：人类；
通关次数：2次；
技能点：20技能点（组情侣10点；瀑布抓鱼50点，阻止“情人合骨”50点。启动罗盘9次，消耗90点）；
技能：玄女心经（注：九天玄女，神话中的女战神，主战事通谋略匡扶正义铲奸除恶）（玩家当前等级：丁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速度力量提升20。无需技能点）；
玩家道具：需要射击基础的罗盘（已从丁等升级为丙等）（每日可使用6次，每次消耗20技能点）；
系统空间：1立方米；
技能点兑换窗口：生命健康值/现实世界货币/加强技能。
盘点完毕，请玩家合理安排游戏时间，早日升级技能和道具。
友情提示：世上最宝贵的便是善良的心。请玩家保持初心。】
“等级划分变更为甲乙丙丁。玩家技能‘九天玄女’？搞这么大名头体能才提升20，非常不合理。
系统所谓的升级更像是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打出的补丁、掩护，充斥着矛盾维和。”
艾芸冬处于自我矛盾混乱中，没注意到论坛中的死亡名单的汇总发生了更新，名单中多出被眼镜框戳死的戴严猄。
玩家们在死亡名单下留言：“进入游戏的契机就是身处死亡时刻。注定要死的人获得机会进入游戏，边拥有延续生命、获得金钱的机会。听说只要通关一百次就能获得脱离游戏的机会。”
“不是脱离游戏的机会，是向‘游戏’许愿的机会。”
“难怪很多资深大佬突然消失，肯定是获得自由潇洒去啦！”
“也许他们是出事了。……游戏越来越不对劲。高级副本中九死一生只有一人通关的情况越来越多。新玩家在副本中全军覆没的情况也越发频繁。”
“绝不可能。游戏每个副本都会给玩家留有生机，你说的情况只是因为现在的新玩家太菜。”
“他该看看‘多目团队’吸收的那些新玩家的战绩。还九死一生呢？经过培训那是屡屡轻松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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