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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九)


竹煜跟着竹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回到客栈,竹徽就发现竹赤在发烧,打了一盆水后,把累睡的竹煜抱起来,发现他也在发烧。

        “徽儿,你身体也虚弱着呢,反噬的伤也没好,别熬了,回去休息去。”竹曳心疼这边换了三盆水的竹徽,于是开口劝道。

        “他们两个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好,交给别人,我放心不下。”竹徽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爹……”竹煜半醒着叫了一句。

        “哎,在呢。”竹徽赶忙回应,“哪里不舒服?”

        “好热……喘不动气……”竹煜病蔫蔫回答道。

        竹徽赶忙起身开了一半窗,回来坐在床边,哄着竹煜:“乖,听话,忍一忍,等会喝了药就好了。”

        “哥……”竹煜问。

        “你哥也发热呢,乖,再睡会儿,待会药好了爹叫你。”竹徽鼻子有些酸,还是忍着,摸着竹煜的头耐心的哄着。

        果然,竹煜不说话了,通红的脸,还时不时流着鼻涕。

        “大哥,你上哪去?”竹愫上来送药,正好看见竹赤光着脚,要出门。

        “我的流滢呢,我的百宝灵术呢,我的敕烽,玖辰呢?”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像竹煜那样脸烧的通红,看这样铁也定是烧糊涂了。

        “乖,跟爹回床上去,发热呢。”竹徽刚哄完竹煜,转头,那边床上空了。

        “我不要!我要流滢,我要玖辰!”竹赤揉着脑袋,推开竹徽的手。

        “咱们回床上把药喝了,爹把兵器都给你,好不好?”竹徽拉着他的手,把比自己高不少的竹赤按到床上坐着,像哄小孩一样问他。

        竹赤偏头不回答他的话,竹愫站在旁边偷偷笑。

        “让你二哥先喝了。”竹徽轻叹一声,对竹愫道。

        竹煜醒来,皱着眉,偏过头,也拒绝喝。竹徽突然觉得头疼。

        “赤儿,听话,你喝了药,煜儿才听话。”竹徽温柔的哄着。

        听了这句话,竹赤眼睛一亮,拿过一碗药,举过头顶,对着那边的竹煜道:“干了!”喝完了,故意把碗翻过来,之后“啪”的一声把碗扔在地上,这样子像极了喝酒。喝完后,身体向倒,睡着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喝进去了。

        竹煜一直看着竹徽,药一直没动。竹徽对上他的眼,掀起衣摆,拿过药碗,侧坐在竹煜的床上,对竹愫道:“睡去吧。”

        竹愫这才不舍的离开房间,却俏咪咪的在门缝里看见爹一口一口的喂二哥喝药,之后拍他入睡。

        次日,大街上,所有押宝的都堵满了房门,当然还有许多竹赤和竹煜的迷妹。

        “这边竹徽仙君压了竹煜最终名次是第二,玖辰获得了上古神剑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所以仙君只押对了第二名。”小童道。

        “不对,我爹还压了大哥,他一二甲都押对了!”竹沅跳出来说道。

        “竹赤就是玖辰吗?有玖辰本人承认吗?”后面的人嚷嚷着。

        “算了,沅儿,你大哥还发着热呢。”竹徽疲惫道。

        “我是竹赤,给钱吧。”竹赤从里屋走出来,揉着头道。在钱的方面,竹赤从来不和谁讲就,该是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怎么穿着中衣出来了?退热了吗?”竹徽踮起脚去试竹赤的头,被竹赤躲开。

        “里面睡会儿去。”竹赤也不看竹徽,语气冷冷道。他心里还是埋怨竹徽昨天的行为。

        “嗯”竹徽心里也跟明镜一样,失落的点点头,进屋里取了一件外袍,踮起脚给竹赤披上。

        “您休息吧,我和哥没事了,辛苦了。”竹煜穿好衣服,朝竹徽轻轻一笑,出门和竹赤一起把人请出去。

        “竹籍,竹沅,这些人交给你们应付了,别耽误今晚启程。”竹赤把老四,老五推了出去,和竹煜去找竹愫。

        “二哥”竹愫在后院和小凤凰大眼对小眼,看见竹赤两个人来了,亲热的抱着了他。

        “怎么只叫你二哥?”竹赤不服气的揪了揪小姑娘的小辫子。

        竹愫打开竹赤的手,傲娇的说:“我二哥送我的凤凰,你又没给我东西!”

        “三妹,凤凰是我和大哥两个人抓的,你没有礼貌了。”竹煜道。

        “算了,不和你计较,我跟你说一个事,鉴于你不会御剑,所以我们决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其他人坐船回去。”竹赤道。

        “你骗人,竹籍和竹沅也不会,爹也不能御剑……”竹愫突然住口,装作没事的看着小凤凰。

        “为何?爹怎么了?”竹煜也急了,着急问道。

        竹愫见逃不掉了,低着头把事情全抖了出来。本来想着教竹愫认主术的是忘了干净,转身回到客栈里。

        “他睡了?”竹赤问竹籍后,轻轻开开门。刚进门,就听到低低的咳嗽声,地上的手帕多少粘了些血。

        竹赤蹑手蹑脚的走进了,竹煜也跟着进来。竹赤侧坐在床边,轻轻拿起竹徽的手,握住手腕。

        “那丫头又全都说了?”竹徽嘴唇苍白,睁眼看着竹赤,撑着坐起来。“煜儿别捡了,脏了。”

        竹煜把地上的手绢收进乾坤袋,给竹徽倒了杯水。

        “没事的,我自己下的咒,反噬不严重。”竹徽揉了揉竹赤的头。

        竹赤皱起了眉,打开竹徽的手,扯下头上的发带扔在竹徽面前“要是小丫头不说,你还想瞒我们多久!要是我们两个过两天再遇上个难弄的,发带再断了,你要不要命了!啊?”

        “哥,你喊这么大声干嘛?”竹煜拦住正在气头上的竹赤。

        竹赤朝着不停轻咳的竹徽问:“你说啊!回答!小爷没见过你这样的!”

        “哥,爹还要休息呢。”竹煜把竹赤推出去,自己回去时,看着竹徽捂着胸口吐血,血中夹杂着冰碎片。

        “哥!哥!爹吐血了!”竹煜惊呼声后,竹赤又冲了进来,重新抓住竹徽的手腕,眉皱成川字,他有些心慌:“昨天喝药了没有?”

        “昨晚爹一直照顾咱俩哪有时间顾他自己啊。”竹煜说。

        “把敕烽拿过来!”竹赤对竹煜道,后者不敢怠慢,跑回去把敕烽拿过来。

        “我不该气你的,是我不对,醒醒。”竹赤抱着竹徽,往他手上注灵力,嘴里念叨着这几句话。

        “守住门!”竹赤嘱咐道。

        “好”竹煜点头。

        “晚辈赤,以血祭上古刀灵敕烽,引阳火入体!”同样的话,同样的动作,可这次怎么也灌不进去血。

        “爹,爹,醒醒,我错了,你喝点……求你了,我不该气你。”竹赤急的眼圈红了,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竹赤能明显感受到竹徽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

        “我把血全换你身上行不行,你别不说话!”竹赤眼泪落下来。

        突然见一声凤鸣,竹赤衣口飞出一颗红色的宝珠,正是前几天击杀的火凤凰的内丹。内丹在两人身边转了两圈,竹徽身体的温度渐渐上升,竹赤见有希望,赶忙重新祭了一遍敕烽,有了内丹的帮助,顺利的完成了换血。

        “哥”等房间的温度降下来,竹煜从外面进来。

        竹赤耐心的替竹徽盖上被子,送了一口气,回头对竹煜道:“以后我再像今天这么犯浑,你就揍我,我不反抗。”

        “嗯”竹煜点头。

        “跟那几个小崽子说说,以后别让他生气了,怎么样也要哄着。”竹赤说道。

        “好”竹煜回应道。

        “今天着急,没教小丫头认主术,你去教教她。”竹赤对竹煜道。

        等竹煜离开后,竹赤掏出凤凰内丹,让竹籍出门买了一条浅蓝色的流苏,捯饬了半天,把凤凰内丹塞进竹徽怀里,贴着他的身子。

        无事可做就坐在竹徽床边,拿出百宝灵术,学习剑谱。

        天色渐渐变红,竹徽才醒来,睁开眼到没有生气,像安慰一样朝竹赤笑笑。在竹赤的注视下把汤药喝完了,才被扶上船。

        竹愫因为有了小凤凰做坐骑,高兴的不愿意坐船,倒也没人强迫。开船后,竹赤一直不让竹徽出来,而他自己又不进船舱。

        “赤儿?”竹徽轻轻叫道。

        “有事?”竹赤急忙回答。

        竹徽却又不说话了,片刻有开口叫:“煜儿。”

        “爹,我在。”竹煜在船尾回应。

        “进来,陪爹聊聊,闷了。”竹徽轻声说道。

        “哥,你看好籍儿和沅儿,别让他两个玩脱了。”竹煜站起身,朝船头喊道。

        竹徽只感受到船微微抖动,船尾两兄弟喳喳说了两句,竹煜抱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进来。

        “哥说,夜深了,怕你凉着,披上!”竹煜故意说的很大声,好让竹赤听见。

        “你哥……”竹徽轻抚着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

        竹煜说:“您就别生哥的气了,今中午差点把哥吓死,敕烽祭了两次,我听我哥都哭出来了。”

        “我知道的”竹徽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他朝自己吼,也是担心。

        “哥送给你的东西,你发现了没?”竹煜好奇的问。竹徽从怀里拿出那枚内丹吊坠,整颗珠子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温度。

        竹徽问着在丹穴山几天发生了什么,竹煜像讲故事一样,激动的讲着。直到两条金色的小蛇悄悄爬上船。

        “爹,哥催着要睡觉了。”竹籍爬到竹徽腿上说。

        “好”竹徽摸摸两条小蛇的脑袋,又问道:“愫儿不回来了?”

        “爹说要讲睡前故事,你下不下来?”竹赤朝天上大喊一声,片刻后一个小姑娘从凤凰上跳下来,变成粉色的小蛇跑到船舱。

        “你也进去睡会儿,今夜我守着,白天我再睡。”竹赤对竹煜道。竹煜一向听竹赤的话,在他心里,哥是除了爹之外最靠谱的人。

        半夜,除了流水的哗啦啦,连一只野鸭也没有,竹赤在船头喂睡了小凤凰。竹徽的故事讲到船舱里所有的小蛇打起来鼾才停下。

        “寒疾怎么回事?孕弱期怎么受的风寒,月事为什么还冷水洗澡,还有祭祀。”竹赤倚在门外。

        “……”竹徽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话来,竹赤心中了然,不愿意说。

        “那你继续说,男孩丢了之后呢,他爹怎么样了?”竹赤接着刚刚的故事继续问,声音有些着急。竹徽像没听见一样,仍然没有回答他。

        “那……这些年过的好吗?”问着一句时,竹赤竟没有发现自己两颊的泪水,倒也没想等到回答。他悄悄撩起竹帘,却见里面竹徽倚着身后的行李睡着了,脸上的泪珠闪闪,嘴角却轻轻勾起,一副安心的样子。那白色的蛇尾从他坐的地方绕着船舱围了一个圈,圈里面四条小蛇一个个盘成盘,四个脑袋枕着白色的蛇尾。

        竹赤把睡着的小凤凰放进去,微微提高了船舱的温度,这也就算是漂泊异乡了,感觉还不错。就算是春季和二三挚友远足踏青,也胜不过此时此刻的满天繁星。

        竹赤从身后拿出敕烽,拔刀间,一双手像触电一样颤抖。不只是手,自从斩杀了凤凰,他清楚的感觉到,整个身体的主动权渐渐不属于他了,如果这样下去,失控是早晚的事。

        竹赤阖刀,盘膝而坐,压制身体里的那股力量。

        清晨,小船路过一池荷花池,竹赤将船停泊靠岸。站在岸边,用黑色的纱布蒙住眼睛,世界突然安静了,却又突然听到露珠滚动的声音,脚尖轻点间,成千上万的水珠也开始了动作,身法飞快,影子跟不上身体,肉眼只能看见幻影。指尖的八个瓶子仿佛瞬间装满了,灵力封口,转手又是八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小空瓶子。

        竹煜醒的最早,羡慕的看着竹赤的身法,坐在船头,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竹赤摘下纱布,回到岸边,对着一直盯着自己痴笑的竹煜无奈笑笑,手指轻弹间,近三十个大小一样的小玉瓶出现在竹煜面前,竹赤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药坛,嘱咐道:“莫要叫他,药慢慢煮,另外用这池中水煮些温水,好洗漱用。我上岸上办些事情,昨天四弟五弟嚷着到水里玩,他们醒了准他们在这个莲池里玩而。”

        “好的,哥”竹煜懂事的应答。

        “还有,今天别让三妹骑鸟了,免得惹来是非。”竹赤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知道了”说话间,竹煜点燃了药坛。

        竹赤思量半天,确定没有什么事才转身离开。正巧赶上晓市。

        “公子,来点什么?”小贩热情招待。

        竹赤掏出一锭碎银子,扔给小贩,说道:“帮我去这里最好的酒楼买些酒,送五人份的包子和粥到前面渡口的船上,给那边和我一样衣服的小公子,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

        “好嘞,我办事,您放心。”小贩殷勤的点头,兴高采烈的跑出去干事。

        竹赤径直走进一个药馆,一进去,老医师紧忙放下手上的工作:“爷,您回来了?”

        “苏叔,许些年没见了,还好吗?”竹赤问。

        苏叔高兴的握住他的手,不住的点头。

        “苏神医”正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走进来,看样子八个月有余。

        “爷,好久没坐珍了吧,坐一个给小老头带点好运气。”苏叔一脸笑意。

        “看来推辞不掉了,不过话说在前面,我爹在等我回去,就这一个。”竹赤轻笑,流滢扇“刷”的一声打开,和那孕夫面对面而坐。

        “这是我们掌柜,今天从外地回来,你放心就好。”苏叔向那人解释道。

        “这么年轻?”那人有些狐疑,还是把手腕伸了过去。

        “说说吧”竹赤看着他的脸,这人脸上略微暗黄,眼底黑眼圈极重,手有些冰冷,有点亏血的样子。

        “这些天,吃不下饭,肚子这边时不时的痛,孩子不会有事吧?”他轻轻按着左腹,小心翼翼的。

        竹赤低下身身体去摸,他紧张的松开手,右手又护住腹底。

        “放松,现在告诉我,疼吗?”竹赤轻轻按了按他的左腹,见那人摇摇头,又用了些力,便听到那人“嗯”了一声。

        “闷痛?”那人皱眉点头,又着急问道:“孩子,没事吧?”

        “最近生气很频繁吗?心情不好吗?房事不顺吗?”竹赤不回答他,继续问。

        “这两日……”那人突然红了脸,望了望竹赤道:“妻主嫌弃我月份大了,不理我好几日,我心急……”

        “我的心情影响孩子了吗?他会不会有事啊?”见竹赤提笔开始写药方,那人着急的问。

        “你怎么三句话离不开孩子啊?”竹赤笑道,虽然他知道来这里的孕夫大多关心孩子。

        “这个孩子是好不容易怀上的,我年纪大了,不像其他小年轻,给妻主生好多孩子,但也要留下一个,要是我走了,还有孩子陪着她……毕竟我比她大十多岁。”说着,那人有些失落。

        “相公,好了没有?”门外走进一个花季少女,样子刚刚张开。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怎么进来了?”那人缓缓站起来,疼爱的朝女子笑了笑。

        “街上有个捏糖人的,想你陪我去买嘛。”女子抱着他的胳膊,扭扭捏捏的撒娇。

        那人宠溺的亲亲女子,低声哄道:“拿些药,就去,乖。”

        “那你问了那个事情没有?”女子问这话,那人又红起了脸,低声回答:“还没有。”

        竹赤叹了口气,拿着抓好的药递过去,嘱咐道:“孩子没事,照现在的情形发展,能足月出生。”

        “真的?”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竹赤点点头,继续说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别自己憋着,可以跟她说说,房事一个月一两次没有问题,放心便可,这安胎药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心情好了,多睡眠,腹痛会缓解。日后注意些,别干重活。”

        高兴的送走这对夫妻,竹赤送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色,转身对苏叔道:“我刚才嘱咐的东西好了没有,要最新鲜的。”

        “爷,老头儿糊弄谁也不能糊弄你啊。”苏叔笑道。

        船边,小贩送去了竹赤要的东西,高兴离开。竹徽撩起竹帘,侧坐在船头,在阳光的照耀下,脸色好了不少。

        “爹,洗漱。”竹煜照着竹赤交代的将温水推到竹徽面前。竹徽挽了袖子,简单洗了一下脸,舀了些温水漱口,回船舱换了一身新衣服。一系列事情做完,才开始吃东西。

        “你哥又去买酒了?”竹徽看着三坛桂花酿,叹了口气。

        “哥进去办事了,这是别人送过来的。”竹煜道。

        “爹,二哥早。有包子!”竹籍揉了揉眼睛,看到包子,眼睛猛的一下就亮了。他的声音把竹愫和竹沅也叫醒了,三个家伙,围成一圈,抢一个包子。

        竹煜无奈了,把包子全拿出来,推给他们:“大哥买的管够,别抢,样子像极了虐待你们一样。”

        一道剑光闪现,竹煜和竹徽同时察觉到,同时竹煜召出星陨,跳起来。“铛”的一声和那把剑撞上,竹煜被震退数步,在水面划出一道涟漪。

        “速度可以,力量欠了火候,不过比上次比试要好的多。”玖辰剑回了剑鞘,竹赤潇洒的扇着扇子,笑着从前面的村庄出来。

        “你回来了。”竹愫嘴里塞满了包子,嘟嘟囔囔的说。

        “你们三个,出息呢?吃成这样,别说认识我。”竹赤把身上的武器脱下来,一个转身外袍扔到船上,“噗通”一声跳下水,片刻后,湖面恢复平静。

        “哥,带我一个!”竹籍也跳了进去。

        竹沅终于咽下去最后一个包子,跟着竹籍后面迫不及待的跳下来。

        “水里凉,玩会儿赶快上来。”竹徽着急嘱咐道。

        又是一个“噗通”三个小东西都跟着下去了。竹煜忍不住笑出声,竹徽无奈摇头,起身把四个人的衣服捡起来,“啪”的轻声,一本古书从竹赤衣服中掉出来。

        一根“小人参”从书上出来,看到竹徽样子有些吃惊,退了几步后,船上的其他神器自动打开,流滢,敕烽,玖辰与小人参相互对视,朝竹徽尊敬行礼。

        “希望那位大人安排的都是正确的……”小人参意味深长的感叹,和其他神器一起回到本体,方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爹,回神了。”竹煜担忧的看着竹徽,刚才竹徽盯着百宝灵术移不开眼。

        竹徽摇摇头,方才他大脑一片空白,似乎一些记忆被抽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

        远处竹沅把荷叶别在头上,竹籍和竹赤从泥里挖出几根莲藕,举起来向这边炫耀,竹徽也朝那边招了招手。

        竹愫摘了一棵莲花,大叫着朝这边挥动,竹籍和竹沅一起泼他水,竹赤不嫌事大,和他们俩一块,小丫头生气了,狠狠摔了个尾巴,把竹籍和竹沅呛得够呛。

        “原来,在爹肚子里,你是那个最闹腾的。”竹赤玩笑道。

        “我不是!”竹愫撅了撅嘴,尾巴像个螺旋桨,以一敌十。竹赤潜下水,其余两个跟上去。竹愫只顾着闭着眼摇尾巴,没反应过来,就被竹赤抓住上半身,挠痒痒。

        “坏蛋!哈哈哈,你耍赖!”竹愫控制不住的大笑,手使劲拍打竹赤的手,竹籍和竹沅趴在竹赤臂弯外,趁机挠竹愫的脖子。竹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竹赤停手。竹愫风一样游回船上,抱住竹徽的脖子,可怜巴巴的藏在他的怀里。

        竹徽轻笑,帮她擦干了身体,从乾坤袖里取出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竹赤把竹籍和竹沅举上船,最后他自己放松的向后倒,整个人浮在水面上。

        “哥!”竹煜拿起一壶酒,扔向竹赤。后者抬手接着,倾倒酒壶,享受的“咕噜咕噜”,一口饮尽,朗声大笑:

        “以我肉身任波逐流,灵识上天,敢与天公再饮八百杯!干!”

        水花斩断了系在岸上的绳子,小船缓缓飘动,水上又溅起水花,竹赤歪坐在船头,又解开了一壶酒。

        “中衣脱了,江上风大,一会儿再着凉了。”竹徽蹲在他身后,抱着一件中衣,一件外袍和一条裤子。

        “仙君,你的乾坤袖里除了衣服,还有什么?”竹赤看着竹徽,眼睛有些迷离。

        “法宝,丹药,药粉,图纸,符篆……”竹徽耐心的回答。

        “放了这么多东西,还有地方吗?”竹赤躺着一动不动,竹徽无奈,低下身替他穿上衣服。

        “有什么东西要装吗?”竹徽轻声问道。

        “能把我装回家吗?”竹赤醉醺醺的问道,语毕,偏头睡着了。这一问,把竹徽问懵了。

        “哥,喝……醉了?”竹煜吃惊的看着竹赤,你听听这是正常人问的话吗?

        竹徽“噗”的一声笑了,疼爱的捏了捏竹赤的鼻子,把他抱进船舱,搂在怀里。不多时,他又醒了,闹到夕阳西下才安生。

        竹徽把扔的到处都是的法器,一样一样的收拾起来,回头看着睡熟的竹赤松了口气,站在船舱的窗口,仰头正好看见月亮。他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在清冷的月光下,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仙人,就算是天上的嫦娥怕是也逊色那么几分。

        江水浩渺,想着有多少是从柴桑山流过来的,这条路曾经走过多少遍,这个样子看过多少次月亮……

        “嘶……爹?”捂着头,正好对上竹徽一双含笑的泪眼。

        “妆是不是花了?”竹徽突然把头转过去,捯饬了片刻才重新回头。

        “醒了?”竹徽坐到他身边,拍了拍腿,竹赤默契的躺了上去,略微冰凉的手指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酒劲真大,我喝醉了?”竹赤闭着眼睛,很享受的问。

        “爹,用你的乾坤袖把我装回家吧!”船外,竹愫的嬉笑声响起。竹煜跟着偷笑。

        “还有呢,我学给你听。爹,你要什么!流滢不要,敕烽也不要,我把玖辰掰成小鹿都给你!”竹籍笑的喘不过气来,竹沅接过这个话,继续说:“爹,爹,爹,你是我亲爹!你怎么能帮别人欺负我呢!”

        “哈哈哈……”竹煜笑的肚子疼。

        “现在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招爹喜欢了,酒后吐真言,这招学不会咯……”竹愫假装遗憾的说道。

        “这这这……都我说的?”竹赤跳起来,说话都结巴了,这些话也太肉麻了。

        “都不记得了?还送了爹四盒粉,闹着要爹现场画给你看。这闹人的劲,我甘拜下风,告辞啊!”竹愫在船头吃着藕粥,嘴丝毫停不下来。

        竹赤一时语塞,捂着脸不敢看竹徽,怎么东西都送出去了嘛,不会那些之前想的肉麻的词都说了吧。假酒害人……

        “莫听你三妹瞎说。”竹徽看着竹赤这个模样,内心摇头轻笑,安慰道。

        “爹”竹赤叫道。

        “哎”竹徽应答。

        看着熟练程度,应该是在喝醉的时候叫了一千多遍。平常喝不醉,喝醉了还让那个小丫头看了个全过程,这个事够她说整整一年了。

        “我送出去那几盒妆粉的时候,当真没胡乱说什么?”竹赤是怕把送之前那几盒粉的原因说漏了,怎么想怎么不好意思。

        “没有”竹徽回答。

        竹赤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想到一件事,转身找什么东西。

        竹徽把那几件神器给他,他只从里面拿出了敕烽,并没想打开它,而是直接递给竹徽。

        “暂时用不到敕烽了,爹替我收着吧。封起来。爹也看出来了,我控制不好它。日后有了玖辰,便永不到它了。”他昨晚想了一夜,还是觉得让竹徽拿着敕烽比较好,这样他也不会怕自己走而整天担心。

        “好”竹徽也没多问,把敕烽收进了乾坤袖。

        “那就多谢,好看的仙君爹爹了。”竹赤高兴的倚在竹徽肩上,蹭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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