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莱
“嫂嫂，湘姐姐怎么样了？”滕玥刚刚看着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木芙蓉安慰着滕玥，她知道滕玥和望湘的感情深厚，但是现在得先给里面的两个人一点时间。
她看着盛世安长大，就没有见过盛世安哭更别说失了分寸。
“幸好你发现的及时，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忍的。”木芙蓉想起刚刚的场面，伤口上尽然清理出了沙子，她看着都觉得揪心。
“既然嫂嫂都出来了，那就说明阿湘姐没有事了。他们两个都好几天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给他们二人留点时间吧。”
羿九抓住滕玥的手臂，再迟一点滕玥就要闯进去了。
“等等，我想请问一下，里面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一直站在角落沉默不语的少年拦住了三人，虽然这些日子一直是和这位姑娘一起抗灾，但是他却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现在听到一个湘字，不免想到了家中亲人说的一个人。
“她可是姓归？”少年拦住了滕玥，试图伸手抓住滕玥，但却被羿九将滕玥拉到了身后。
“我姐姐不姓归。”
“姐姐？”少年疑惑，滕氏这一辈就一个女孩，这位滕大小姐哪里来的姐姐？
木芙蓉道：“湘姑娘姓望，并不是姓归。”
少年呢喃道：“望湘，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在夷部生活肯定是姓望。”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就说为什么第一眼觉得这位姑娘似曾相识，现在他明白了，他在家族中的祠堂，与其说是见过她，不如说是见过她的父亲更加准确。
望氏、归氏两个家族当年的事情闹得可谓是人尽皆知，当年归氏长子和望氏长女有一女，后因意外，归氏长子身亡，其妻子和女儿下落不明。
“你这个人怎么怪怪的？”滕玥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羿九问道：“你是归氏的归莱？”
“没错。”
“等等，我先捋一下。”滕玥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姐姐此次本来是要前往闽南地区寻亲人，而湘姐姐本来姓的是归，所以……”
滕玥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所以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姐姐的亲人。当时归氏搬离京中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只知道归氏是名门望族，在京中有一定的威望。
“所以归途是你什么人？”
“归途是我大伯。”
滕玥还能够说什么，只能说这一切都太巧了，湘姐姐一直在找亲人，但是亲人就在身边。
“老盛！”
羿九看到一脸疲劳的盛世安，连忙上前搀扶，盛世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阿湘休息了，先让她休息，等她醒来再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盛世安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当年不出意外的话，归氏现任家主应该是归途，但是后面归途为了阿湘的母亲放弃了前途，自此无人再知晓归途的行踪。
“老盛，你也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阿湘姐这边与我们。等阿湘姐醒了，我去通知你。”
羿九这些天都跟在盛世安身边，知道他忙起来别说吃饭了，觉都不睡。
“世安，回去休息。不然阿湘还没有醒你就累倒了。你的身体不仅仅是你的，还是整个龙族的。”
木芙蓉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中，盛世安只能够回到营帐中休息。
梦境中，电闪雷鸣，遍地尸体，小男孩迷糊间似乎看到有人来了。
“世安！”
“快，快将人送回去。”
“师父，父亲他……”
“归途，你不可冒险，你想过合欢还有湘儿吗？”
亓朝拦住归途，没错就是两个目前已经失踪的人。
“合欢和湘儿已经回到了夷部，我此刻已然无了后顾之忧，但是你还有家人，此事由我去。”
大雨中二人起了争执，盛启试图阻止归途，但是归途已经离开了。临走时，归途说了这样一句话：“总要给盛家留下血脉，照顾好这孩子。”
自那之后，他便被师父扶养，虽然都是姓盛，但是师父和他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师父和父亲是同窗，二人因为同姓又志向相同，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这一觉睡得着实不是很好，十多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在脑海中涌现，幕后之人仍然未浮出水面。
同样沉浸在梦中的还有望湘，她再一次梦到了父亲。
“爹爹，爹爹，不要走。”
“湘儿，小心身边的人。”
归途推开望湘的手，望湘看着父亲远处，可是自己却无法动弹。
滕玥冲着帐篷外大喊：“嫂嫂，湘姐姐醒了。”
在得知望湘醒了，羿九连忙去通知了盛世安。望湘看到床旁站在一个少年，眼睛红肿，她记得这个少年是这些天和她并肩作战的那个少年。
少年犹豫了许久，最后开口叫了一声：“堂姐。”
滕玥小心翼翼的将望湘扶起，少年继续介绍着自己，“我叫归莱，是归氏现任家主之子，归途是我的大伯。”
望湘此刻还很虚弱，可是在听到归莱的介绍，眼眶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苍白的嘴唇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归途？”
“是的，是归途，他是我的大伯，我父亲的亲大哥。”
少年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父母跟他说过许多关于大伯一家的事情。这么多年来，父母和家族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大伯一家的下落。
最后得知大伯母带着堂姐回到了夷部，他们曾经试图让人去接她们回家，可是在去的路上都会经历各种艰难，他们知道有人在暗中阻挠他们。
“归莱？”
“是的，我父母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取回家的意思。他们一直都在找堂姐和大伯母。”
望湘伸手，归莱连忙握住了望湘的手，蹲在望湘的床旁。
“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少年哭得泣不成声。
望湘红着眼眶，她总算是完成母亲的任务找到归氏了，望湘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的父亲他……”
哪怕望湘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迎接着最残酷的答案，但是望湘心中还是心存侥幸，或许父亲他还活着。
“大伯父他……”少年收起眼泪，整理好情绪，“堂姐你回家吧，这件事情还是有父亲母亲他们说。”
望湘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寻找父亲，如今得到了父亲的线索，她定然不会轻易放弃。回家肯定是要回的，她记忆中的那个小竹屋已经被烧了，可是父亲的家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她想去看看。
“阿湘。”盛世安急匆匆地跑进来。
望湘在看到盛世安的那一刻笑了，盛世安看到归莱也在便知道望湘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你来啦。”
这一句不知道是在补当天那一句我就知道“你回来”，还是此刻的问候。
盛世安回答道：“嗯。”
他这一次的回答不仅仅是对此刻的回答，还是对当天的回答。当天他选择了以大局为重，而望湘亦是如此，他们二人都能够理解彼此，也知道彼此能够做什么。
在盛世安没有赶到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坚信盛世安回来，因为这是他的子民，是他的族人。
滕玥这一次非常懂事的拉着羿九和归莱离开，木芙蓉则是很识相的找了一个借口：“阿湘还没吃东西，我去给你熬点粥。”
“堂姐，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归莱也很识趣地离开了，谁不知道盛少主一向是最重礼节的人，何时失过分寸，但就是在不久前他见过失了分寸的盛世安。
关于盛少主和堂姐的传言他也听过不少，都说盛少主身边出现了一位有胆识有谋略的女子，谁都觉得这位神秘的女子会是未来少主夫人。
前些日子，滕玥来找堂姐，他便知晓堂姐可能就是盛少主身边的那位女谋士，但是看着盛少主从未和堂姐有过交流，他有些怀疑传言。
今天一见，传言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今日也明白为什么二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因为二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尽心尽力；二人相互支持，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二人的一个眼神。
“都知道了。”盛世安的这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望湘点头，她接下来的计划不用说盛世安也能够明白，但是她此刻的伤势，盛世安给她的建议是先休息一段时间。
“好，听你的。”
盛世安搬了张椅子坐在望湘的床旁，二人此刻仿佛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事情都忙完了吗？”
望湘首先开口，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虽然洪水制止住了，雨也停了，但是剩下的后续工作还要继续，比如重建家园还有伤员的医治问题等等，这些都是需要后期跟进，哪一环节都是至关紧要。
需要拨款的问题，若是不严格出现了纰漏，那么救灾款就不是在灾民手中了。
“此事我已经让人跟紧了，羿末哥也会持续关注，拨款事宜有师父亲自负责，各位长老也十分注重此事，所以呀，现在你能够好好休息了。”
望湘的问题盛世安都一一帮忙解答，望湘想到的问题他也都想到。
“我听说你当时市面粮的一倍价格收粮。”
“是的，你帮我叫……”望湘刚想要提这件事，盛世安就先提了。
见望湘要起身，盛世安连忙按住了望湘，“跟你说这件事情是想要告诉你，那些那些借条的人都来找了我，我将此事作罢了。”
“可……”
“此事是族人们请要求的，他们说是为了族中出一份力，若非是你及时发现上流河道堵塞，现在的后果不堪设想。大家都说想要见见你，亲自感谢你。”
这个答案望湘还是有些想不到，有哥哥和阿舅的前车之鉴，但她没有想到大家会这般不遗余力的付出。
盛世安此刻多多少少能够体会到滕玥却说他的心情，望湘的性格实在是犟。
“阿湘，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伤，这件事情我已经帮你推倒后面了。大家知道你受伤都很担心，有机会小朋友还吵着说让我叫你好好休息，你不能够辜负小朋友们啊。”
经过这么一遭，望湘的名号是真的在整个龙族打响了。大家都知道龙族少主有一个喜欢的人叫做望湘，是一个人美心善的仙女。
是的，没错。这个称呼还是小孩子们叫的，小朋友都喜欢这个温柔可亲的大姐姐，不仅仅是小朋友，许多人都喜欢这个待人亲近的姑娘。
“尊座饶命，尊座饶命。”
“拖下去！”
黑衣人不管跪在地上的人的求饶，血溅到了黑衣人的衣袍上。
“见过尊座。”一名黑衣人走进来，看了眼被拖出去的人，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尊座，是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大小姐。”
“你的确失职，也的确该死，但是为什么现在龙族四处宣传望湘会是未来的龙族少主夫人？”
“尊座，不如我们利用舆论，让夷部的人出手……”
手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剑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尊座，是属下失言，但是我的计划已经被大小姐严重阻挠了，若是小姐还不回去的话，我们的计划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发现。”
“若是这些谣言传到夷部高层任何一个人的耳中，你们都别想活！”
黑衣人将剑抵在那人的衣服上，擦了下剑上的血渍。
“属下明白。”
龙族大陆与夷部的关系本就是岌岌可危，若是望氏长女与龙族少主关系密切传回去，那么望湘定然会遭到夷部的针对。
目前多放势力暗中争斗，只要望湘待在龙族一天，那么危险就会多一点，可若是回到夷部，以她的才华定能够超过夷部少主，但是她不愿与兄长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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