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遗珠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玉瘦檀轻无限很，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李清照

        话语间，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天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树叶在沙沙作响,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

        我曾想,我要把漫天的繁星都收集起来,把它们串成项链戴在身上可有的时候,星星和你捉迷藏,躲在云朵里怎么都不出来,让你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芳踪”。

        清风徐来，袭入身心。我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晚风一吹不经有些咳嗽。

        皇上听到后便问我需不需要请太医，我一想到现在已是深夜，不想因为我一人再劳烦太医们。便托故离开保和殿，去宫里闲观。

        我与夕瑶二人边走边聊，不一会便到一处梅花盛开之处。

        迈入园里，在凛凛寒风中，只见一大片梅花傲然怒放。枝头上，那娇嫩宛如火红的小花在斗寒争艳，为这个严冬增添了几分生机。梅花枝条细长，形态不一，婀娜多姿。金钟似的小花在花枝间点缀着光彩，甚是好看。

        “宫中竟有这等幽静雅致之地。”我不禁感慨道。

        “这大概是先帝为梅妃娘娘所筑的梅园吧。”

        “想必梅妃在前代定是宠冠六宫之人吧？”

        夕瑶折了支梅花看了看，“这里是梅太妃独观梅园，故名“落梅小筑”。”

        我远眺到远处有一处乌木建筑坐落于独特的落梅小筑中，乌墙黑瓦、幽幽黄灯，建筑呈六棱结构。四周生长着茂密的泪斑竹，幽静的环境加上弥漫的夜雾，显得此处格外幽静而神秘。

        我欲向前走，夕瑶拉住我的手“小主，太妃不是一个好处的人，还是算了吧。”

        “怕什么，她还能把我们俩吃了？”安慰罢她便继续前行。

        只见一块残缺匾额纵在进殿的台阶上，“陶然居”三个醒目的小篆雕花鎏金字体映入我的眼中。

        乌青大门半隐半开，呼……。”冷风一吹只听见门板“吱呀呀”的响个不停。

        “吱……，咚！”推开大门，居内装饰甚少，只有几幅先帝书写的字画和一些陈旧的桌椅板凳。只见殿内上梁悬挂着一块虽已落灰，但保存完好的匾额，上面提写着“凝芳固姿堂”五字。

        “真是够讥讽的啊！”我不禁感慨道。

        谁曾想过如此入耳的名字下竟是这般样貌，不禁让人伤感一番。

        我不禁感叹一声，“唉！当年多么富丽堂皇、孤僻儒雅的地方竟会变成如今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

        “是谁在外面。”

        我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用手挑开“观音琉璃合翡翠帘”，隐约见一人影坐在榻上。声音飘忽不定，加上夜风竟有些离奇的吓人。

        借着月光，只见的那人头上插有简质的铜制镶银簪子，额下长着一对柳叶细眉，杏仁眼角已有深沟似的皱纹。嘴角也有些微陷，两颊旁的皱纹长至脖间，耳朵上挂有银制耳环。身着黑青色宫装。虽有些瘆人，但却掩盖不住她那高雅大方的气质与端正文雅的举止。大概也也是位谈吐不凡颇有文化的女人。她虽年迈，但却风韵犹存甚是入眼。

        “您是……？”

        “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一问，我心中也有些疑问。对呀，我为何会到这里来。

        我与夕瑶恭敬地行礼道：“奴婢给梅太妃请安。”

        梅太妃苦笑一声便哀道：“太妃？我如今活成这副模样哪还配被叫声太妃啊。落梅居许久未曾来过人了，坐吧。”

        夕瑶从杂乱的物堆里抽出一只保存尚完整的椅子，用袖口轻轻拂去椅子上那厚厚的尘埃。

        “太妃为何会沦落至此？”

        她看了看我，并把先帝若何驾崩，太后如何篡位一事讲给了我二人听。

        “未曾想过，太后竟还有如此面貌。”

        太妃唉道：“是啊！谁曾想她竟有如此一面。记得当时我们一同入宫姐妹情深可谁又曾想过造物弄人，她最后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到头来她成了敬康太后，齐妃成了贤德太妃，贞妃成了贞德太嫔。而我因年轻时得罪了皇后，被皇上软禁于此，也算是因祸得福避开了血腥的夺位之争。

        夜晚深蓝色的苍穹上，闪烁着无数明亮的繁星。一勾弯月正向大地倾洒下银色的光辉。宽阔平坦的道路两旁，巍峨矗立着参天的树木。透过它们茂盛的枝叶，可见满地斑驳的月影，还有那晶晶闪烁的星芒。夜风徐徐吹来，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无不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榻旁的一个“雕花牡丹描边四角棕瓷方盆”中种着一株我没见过的花。只见得那花瓣为开重呈不规则排列，直径可达一个成年人的手面长短，花心红色，边缘雪白依次循环渐内呈现火红色，仿佛自带一层光环，仙气十足，花型如同牡丹却胜似牡丹。

        太妃见后，缓缓走到我身旁并曲膝蹲下，柔声细语的道：“这是“赛牡丹”，原是生长在极为寒冷的北冷之地，先帝废了好长时间才把它培养的能在这四季温暖的熹国生存。这花跟了我一辈子了，从花苗到花苞，从花苞到花朵，从花朵到花籽，从花籽到花苗。从一而终，周而复始。”

        “呀，那这花与娘娘的关系指定不一般。”

        “这是先帝所赠予哀家的，也是宫里独一份。”

        说着，便起身坐回了原处。

        我与她闲聊片刻以后，太妃：“好了，你们回去吧。出来了这么久，皇上会怪罪的。”

        “是，嫔妾告退。”

        我转身刚走几步，她把我叫住，赠予我一支玉笛。

        “这是‘华亭鹤唳’，是哀家初入宫时先帝所赠。现如今哀家将它赠予你。”

        “这……，这东西太过于贵重，嫔妾不敢要。”

        我连忙推脱，但太妃意志坚强我只能将它收下。随后我让夕瑶将它送回青镜宫中，我独自一人前去赴宴。

        她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口中默默道：“看来这后宫要改朝换代了。钮祜禄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啊！”说罢便冷笑了起来，笑声不经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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