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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君鹤云听到小厮通报两人已经到了门口,就急急忙忙从秦宅里屋走了出来,谁知道刚出门,就瞧见陆逢秋和秦甯生两人凑得很近,压低声音,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陆逢秋一抬头,见是君鹤云,便很自然地说:“当然是说你的坏话了,还能说什么?”

        君鹤云假装生气地努了努眉头:“我又怎么惹你了?”

        秦甯生打岔道:“君兄莫信他胡诌。”

        君鹤云快步走上前,一把将陆逢秋搂进了怀里,小声在他的耳边说:“怎么说话不算话,如若不是我来,是不是你就不想走了?”

        陆逢秋笑眯眯地说:“哪能呢,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了。”

        君鹤云摸了摸陆逢秋的手,冰凉冰凉的,便把他的手握住,在自己掌心慢慢地搓热。

        陆逢秋见秦甯生立在原地没动,就赶忙招呼他:“那我先走了,你就别送了。”说完跟秦甯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

        秦甯生看这夫妻二人正热乎呢,自己站这里也有点煞风景,干笑了两声就回府了。

        马车上,陆逢秋和君鹤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君鹤云问陆逢秋去哪里逛了,把手逛得冰凉,陆逢秋也如实说跟秦甯生登了东华山,待君鹤云还想问陆逢秋细节的时候,陆逢秋只觉得马车里很憋闷,头晕乎乎的,不想再回答了,便头枕着君鹤云的膝盖开始呼呼大睡。

        从秦府回来的当天夜里,不知道是不是登山受了凉,陆逢秋开始发起热来,这烧来的速度之快,连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抱着陆逢秋的君鹤云被怀里的这人烫醒的。

        “怎么这么烫?”君鹤云轻轻摇了摇还在熟睡的陆逢秋,发现唤不醒他,便跳下床去掌了一盏灯。

        灯下的陆逢秋已经烧得两颊通红,嘴唇干裂起皮,如果张嘴讲话,嘴唇不出意外会裂开,于是君鹤云用手蘸了点茶水,轻轻点在陆逢秋的唇上,然后又自己喝了一口早已放凉的茶水,在嘴里捂到温热,用嘴慢慢度给了陆逢秋。

        陆逢秋喝了茶水,倒是清醒了过来,用沙哑的嗓音问君鹤云:“怎么这么热?”边说边扯身上的亵衣。

        “你受凉了,现在在发热,我去让厨房给你煮碗姜汤,明儿个请郎中过来瞧瞧。”君鹤云把陆逢秋睡乱的头发理了理,并示意他不要再脱衣服了。

        陆逢秋觉得这股热,是从自己的心头烧起来的,烧的他干渴异常,但并不像受了风寒的发热,因为他此时感受不到头痛,也不流涕,只觉得又热又干,脑子里晕乎乎的。

        君鹤云取来水,陆逢秋抬了抬眼,便接过来一口喝了下去,心头的那把火才稍稍平复了一点,但还是不够。

        此时君鹤云感觉到,床帐里散发出一阵熟悉的气味,这阵气味明明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明明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他看着陆逢秋烧红的脸蛋,薄薄的嘴唇泛出艳红的水色,仿佛要滴出血来,小扇般浓密的睫毛不堪重负地眨动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色娇媚如丝,让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想起来了,是淡淡的硫磺混着寒兰的幽香,就像置身于温泉旁的兰花丛一般。

        第二天醒来,君鹤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探陆逢秋的脑门,发现陆逢秋的热已经退了,心里不觉松快下来,原来只是一场虚惊,他拨了拨陆逢秋被汗黏住的发丝,轻轻在他耳边吹着气。

        陆逢秋只觉得耳边痒痒,睁开眼是君鹤云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想到昨晚两人做的事,急忙把头塞进了被子里。明明自己只是把君鹤云当作自己的哥哥,怎么能和自己的哥哥干出这种事呢?

        君鹤云可不准备放过他,把陆逢秋一把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怎么,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陆逢秋脸腾得一下就红了,握起拳头猛砸君鹤云胸口:“占完人便宜还不许别人害羞了?”

        君鹤云一把捏住陆逢秋砸来的拳头:“怎么?是想谋杀亲夫么?我和娘子共享云雨之好,占谁的便宜了?”

        陆逢秋这下没话说了,老老实实地被君鹤云抱在怀里,此时天已大亮,晨光透过大红的喜帐照射进来,平增了一种温暖与祥和。

        “要不再来?”君鹤云捏了捏陆逢秋的手,陆逢秋没有拒绝,于是君鹤云高兴地把被一盖,继续鼓捣起来。

        等两人起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陆逢秋懒懒起身,吃着不知热了多少遍的早膳,君鹤云兴致倒是颇高,草草吃完就去校场演武去了。

        八角看着用筷子拨弄早膳的陆逢秋,把一大早君谭来院子里找他的事和陆逢秋说了。

        “他找我有啥事?”陆逢秋很好奇,毕竟他和君谭的接触不多,没想到这个豆大的小毛孩还能记得自己。

        “我回他您没空,他就回去了。”

        陆逢秋用完了早膳正愁无事可做,便踱到了君鹤潼的宅院。

        一进院门,就看到君谭正在踢着藤球。

        “怎么不去花园里踢了?”陆逢秋笑眯眯地低下身子问。

        君谭一看是陆逢秋来了,连忙扔掉了藤球,扑到了陆逢秋的身上,陆逢秋也顺势把胖乎乎的君谭抱了起来。

        “因为花园里有水,踢到水里不好拣。”看来君谭并没有忘记上一次藤球掉进水里的那件事。

        君鹤潼听到院子里有声响,也出来看个究竟,见是陆逢秋,便问道:“我二哥呢?”

        陆逢秋逗着小君谭,不急不慢地说:“还能去哪里?去校场演武了呗。”

        “我这二哥从小就是个武痴,不解风情的很,陆大人见谅!”君鹤潼说完还挠了挠头,仿佛不好意思的是他一样,“陆大人要不进屋坐坐?”

        陆逢秋觉得大冷天站在院子里讲话不合适,便想把君谭一起抱进屋里,谁知君谭看陆逢秋要把他抱进屋,连忙挣脱了陆逢秋,跳了下来:“我要玩球!”

        陆逢秋轻轻地在君谭的头上弹了一下,小惩大戒了一番,然后跟君鹤潼进屋去了。

        君鹤潼屋内的摆设和君鹤云有很大的不同,君鹤云虽有书房,却不精于文墨,因此书房里的东西除了前面那位留下来的,平时他连碰都不会多碰。

        而君鹤潼则不同,房里的几案上摞着厚厚的书本,床上的小桌也摆放着整齐的笔墨纸砚。陆逢秋随意的翻了翻,跟君鹤云果然不同,不是那些兵法摘要,而是货真价实的四书五经。

        而且之前也听君鹤云说过,他这个三弟,自小就没去过兵营里历练,所以在陆逢秋看来,君鹤潼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份书卷气,倒不像君鹤云那般五大三粗的。

        “听你二哥说你不曾去兵营里历练,那怎么在宗学里也没看到过你。”因为大周世族子弟,如果不是武将家族出身,早早地跟着军队历练,势必会被家族送入宗学读书,但陆逢秋却对这君鹤潼没有半点印象,不曾记得在宗学里有见到过君鹤潼。

        “我幼时体弱多病,是父母请了先生来家里传道解惑的。”君鹤潼也捡了一张凳子坐下,让一旁的小厮给陆逢秋倒了一杯热茶。

        “怪不得,若你是宗学同窗,我一定能记得的。”陆逢秋看着君鹤潼,他的五官是英俊的,却没有君家大哥和君鹤云那样硬朗,加上又少了常年累月的风吹日晒,生得很是白净,倒让陆逢秋徒增了几分好感。

        “那你今年多大?”陆逢秋看君鹤潼年纪应该不大,但有这么大的儿子,便疑惑起他的年龄来了。

        “年后就二十一了。”

        “那你还比我大两岁,快别喊我陆大人了,我在你面前不是大人,是小人。”陆逢秋笑了。

        “我听说陆大人不愿冠女子称谓,才称大人的,不然叫嫂嫂肯定更加亲切些。”

        陆逢秋听到君鹤潼要称自己为嫂嫂,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谭儿的娘现在何处?”陆逢秋想起刚见面时,谭儿就说自己没有娘,便好奇地问君鹤潼。

        君鹤潼神情一黯,旋即回道:“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血崩,去世了。”

        “节哀节哀,那你没考虑过续弦?”陆逢秋心想他们君家男人还真是克妻,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希望下次死的不会是自己。

        “我膝下还有谭儿,所以不急着续弦。”

        看来要不是君鹤云膝下无子,自己也不会嫁到君家续弦了,想到这里,陆逢秋有点埋怨君鹤云的上一位夫人,把这么棘手的任务甩给他,不过他也不会接,等着甩给君鹤云未来的小妾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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