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宗族

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张氏族人得知自家子弟被人欺负，纷纷赶来支援。
  其中为首张道叩开张德家门，“二弟，兄弟们帮你来了。”
  张德见他身后黑压压一片人头，估计不下三十人，顿时深受触动：
  “麻烦大家，张德惭愧。”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应该的。”
  众人皆道无需客气，人心凝聚，气氛热烈。
  张元明亲身感受，不由震撼此时同姓宗族的团结，
  心中疑惑后世为何总说同族之间会互相欺压。
  明明古人重视宗族，相当团结，一致对外的，
  猜不到原因，索性不去想，
  但他的三观算完全重塑，对家族、世家门阀有了另一层面的理解。
  简单试想一下，在交通、通讯不便的古代，人若排斥群居，选择独门独户，风险之大，绝对难以承受，
  轻则损失人口，重则满门灭绝。
  在田地争斗中，也大概率会被欺负，而且得不到公正处置，朝廷绝对会偏向人多一方。
  幻想朝廷主持公道，作包青天，只能说太天真可爱。
  收起脑海翻滚思绪，张元明感激族人的支援，
  但有一桩坏处，他觉得有必要事先说明一下：
  “诸位叔伯，二明先感谢大家相助。
  曾阿牛之死，贺家虽怀疑我是凶手，但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来闹事，
  所以叔伯们最好也保持理智，先别去找他们，不然反被他们抓着道理。”
  “这是自然，大家听说贺家人气势汹汹的，怕你吃亏才来的。”
  “那最好，爹，我们请叔伯们在家吃酒吧。”
  张父欣然同意，让张母去买些酒菜，自己又向邻居借来桌椅，才在院子里安置下族中兄弟。
  张元明被派招待族人，刚开始还怕露陷，不小心暴露穿越秘密，不过几次交流下来，却是他多虑了。
  与族人之间除了互相问声好，叫个辈分，竟然没有机会说其他话题。
  如此，又有谁能分辨他前后差别，联想他穿越来的。
  张元明放心周旋，院中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张氏一族直聚会到太阳西下，当叔伯们以为没事之际，
  贺家人却来了。
  张元明心一沉，早知道不可能简单过去，
  贺家这么多人聚在王家村，不拿到满意交待，如何能走？
  贺三邀王泰安，骆文安齐至张家。
  “张元明出来，你打杀曾阿牛，快到他坟前说清楚！”
  “放你娘的狗臭屁，二明清白农家子，凭白与你玩过家家？贺家有证据就报官，没证据滚蛋。”
  听得挑衅，张氏族人刷地起身，齐齐怒视贺三，张道一开口，族众气势合为一股，顿时让贺三不敢嚣张。
  张元明抢在张父前开口：“我是张元明，没杀人，不去曾阿牛坟墓。”
  “你怕了？”贺三试图激将。
  “不是怕不怕，而是你并非官府中人，我无需听你调遣。”
  “杀了人还想抵赖，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张元明被这句智障话逗笑：“哈哈，难道让我承认杀人证明自己，是你傻还是我傻！”
  这讽刺到位，张家这边的人顿时哈哈大笑。
  贺三那边则暴跳如雷：
  “别猖狂，让捕快来问，看你还敢不敢狡辩！”
  “呵呵，那拭目以待。”
  捕快会否来传他问话，张元明不知。
  即使来，在没有毛发指纹DNA鉴定的古代，只要他自己不招供，捕快又能奈他何。
  贺家众人见了，心中虽然不服，但也没其他办法。
  他们知道张元明有身后族人撑腰，如果再闹下去，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曾翠兰扑地跪地，泣声：“各位大老爷，我那兄长含冤而死，有没有人帮他申冤啊？”
  王泰安侧身避开，恍若未闻。
  骆文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欣赏夕阳。
  张元明则一脸无辜，爱莫能助模样。
  贺家众人义愤填膺，眼中似有四个大字“杀人凶手”，怒视张元明。
  张德心中微感愧疚，不过杀人重罪，倒不敢轻易承认下来。
  只能任由儿子自己处理。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忽见又一波人赶来。
  竟是王泰成携长安县令，和一众家丁捕快到了。
  王泰成隐晦地给了张父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静立一旁。
  长安县令姓陈，吩咐衙役就地借来桌椅，简单摆一个临时衙门，听取双方证言。
  张德简要说完，转向贺家众人，大声说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儿张元明是凶手？”
  贺家众人愣了一下，随即有人站出来，
  只见曾翠兰说道：“兄长临死前指认张元明杀害得他。”
  贺家众人听了更加愤怒，有人甚至开始辱骂张德父子。
  见有人喧哗，陈县令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被王泰成拉住。
  王泰成小声说道：“大人，不要冲动，我们还有皇命。”
  “还有谁听见曾阿牛遗言？”
  曾翠兰当即支吾起来，贺三却脸色一变，

  除了报信那人不知道还有谁听见。
  上前禀报：“听说是阿牛主家发现他重伤倒地。”
  陈县令又盘问出王道辉来，
  无奈，王道辉只好出来作证，在王泰安能杀人的目光下：“我确实听到曾阿牛说是张元明杀的他。”
  此言一出，王泰成，王泰安，张德，张元音，王道杰纷纷神色大变，但心思各不同。
  前者大同小异，关心为主，后者王道杰心中暗喜，乐见张元明倒霉。
  贺三眼珠灵转，猜到王家内奸可能就是王道辉此人。
  同时，张元明亦确定与他作对之人。
  “王道辉你给我等着。”
  又见王道杰一副看好戏模样，不由怀疑他也有参与。
  陈县令暗叫糟糕，没想到真有人指证张元明，
  疑惑望向王泰成。
  此时，王泰成最为尴尬，来之前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张元明无辜，曾阿牛必然死于意外，
  没想到自家人出来唱反调。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能看张家如何应对了，反回去一个“爱莫能助，你自处置”的眼神。
  陈县令只得传疑犯，很快张元明被押上来。
  贺家人见此信心大增，张家气势则弱了下来。
  张元明走到堂中，面无表情自述：“肯定是王道辉听错了，我和曾阿牛无冤无仇，没理由杀他。”
  王泰安忙不迭承认：“确实，我儿子自小耳朵不好，一时听错难免。”
  陈县令又求证向王道辉，
  此时，王泰成，王泰安，张元音都注视过来。
  贺家人，张家人也关注他身上，王道辉有一种众星捧月感觉，压下亲爹往日威慑，毅然道：
  “我绝没听错，张元明就是凶手，大家看他手上有伤，定是杀人时受的。”
  王泰安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首次发现平时听话的儿子竟然有这样叛逆的一面。
  王泰成摇头，暗道家门不幸。
  王道杰则在心里狂呼：道辉好样的，干死张家，气死大伯！你乃王家“麒麟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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