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约定
耽误了一天，林静今天很忙。
她很不情愿地起了个大早。却发现喻生起得比她更早。
喻生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早餐从厨房里端出来。
林静蹦过去坐好，冲着喻生傻笑。
喻生也坐下开始吃。
林静尝了尝味道，这也忒好吃了吧……
“喻生，你以前是不是在饭店当过厨师啊？你这厨艺也太好了吧。”这么点东西能被他做的跟米其林一样。
“没有。”喻生平静回答。
“没有吗？”林静有些遗憾。但下一秒就听到他说，
“特意学的。”
“特意学的？为什么呀？”林静好奇地问。
喻生抬眼，思考了会儿，蹦出一个字，
“闲。”
呵呵，您真挺闲的。
“那应该是很久以前学的了吧。”他最近摊上她，可忙上天了。
喻生垂下眼睫，低声应了一句。
林静没再追问下去。
无人看到，他深邃的眼底泛起波澜。
两人收拾好出了门。
喻生陪林静在玫瑰街找了份奶茶店的散工。
“你几点回去？”
“八点吧。”
“好，我来接你。”
“行，我等你。”
喻生离开，他早就在附近工地找了份工作，离她近。
喻生把身上穿的白衬衫换下来，他并不想一身脏兮兮地回去见她，也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做什么。
奶茶店生意很好，林静差点都忙不过来。
工资日结，耽误了一会，八点过了些林静在奶茶店门口等喻生，却发现喻生早就在树下等她了。
他有洁癖，没有靠着任何东西，身上的白衬衫一尘不染，像是黑夜里的白月光。
但人总是为生活所迫的。
喻生过来之前特地在工地简单冲了个澡，把身上衣服换回来，鞋子和裤腿上沾的泥点都仔细洗掉，看上去还是原来那个干净温柔的喻生。
他身材比例很好，肩宽腰细。见她出来了，喻生走过去，“走吧。”
两人的身影融在黑夜里。
“喻生，你多高啊？”
喻生略思考了一下，“187。”
“啊……”她身高170，在女生里应该不算矮了吧。
林静看着他那两根晃悠的大长腿，不禁感叹。
两人走得快，到了楼下，喻生开了那扇曾经把她锁在里面的门。
“喻生，这个门为什么是这样的啊？”里里外外都要用不同的钥匙去开。
“我改的。”喻生把她拉进来。
“为什么啊？”
“这里住的大多都是些空巢老人。”没有安全感。“之前也有老人差点被拐走。”
“这样啊……”太可怕了。
进了屋，林静先去洗了个澡。
她在屋子里把衣服都拿好放进浴室里。她可不想发生什么洗澡忘拿衣服的社死瞬间。
昨天她洗澡的时候喻生不在。
只有一间浴室。林静把门反锁好，飞快地洗完澡穿好衣服出去。
喻生听见浴室的水声心里有点乱。
她睡衣领有点低，她就只能不停往后扯领子。
“我洗好了。”说完她就飞快跑进屋里。
喻生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然后拿着衣服自己进了浴室。
林静在奶茶店偷闲把剩下的功课都完成了。
她回来先复习了下知识。然后生无可恋地拿出那套数学竞赛题……
写吧写吧。
好不容易快写完了，房间里的的灯突然一闪一闪的。
这可把林静吓了一跳，赶快拿着卷子跑出去找喻生。
“喻生喻生喻生。”林静赶紧缩到他旁边。她可真受不了这“惊喜”，尤其是晚上。
“应该是电路出问题了，我去看看。”他安抚了下她。
“诶，你别丢下我，我跟你一起去。”说着放下东西，握着他的手臂出了门。
小姑娘因为害怕紧紧贴着他，喻生尽量安慰她，走到电箱面前，他示意林静放手。
林静放开他的手改为抓他的衣服。
喻生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林静看他手就那么倒腾了几下，就亮堂了。
“就好了？”
“嗯。”
有光的地方那她就是主宰好吗？丝毫不见刚才的慌乱，大大咧咧地走回去。
回到客厅，喻生看见沙发上的卷子，拿起来看了眼，“错了。”
刚走过来的林静看着他，“什么错了？”
他把试卷放下，指着最后一道大题说，“这儿。”
林静看着他，这道题她算了老久，又错了？
“哪儿错了？”
喻生指着其中一个步骤，随便捡了一支笔在试卷旁演算给她看。
林静在一旁看得很认真。
喻生放下笔。林静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越算越觉得奇怪呢。”
“喻生，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这卷子你一眼就看出来我错了，啧啧啧。”林静看着她，眼里的崇拜显而易见。
“你快看看，还有别的错题没有。”
“没有了。”喻生一只手把她的脸捏起来，“早点睡觉。”
然后林静就被赶回了卧室，被迫关灯睡觉。
可是我还有一张呢……算了，明天再补吧，看看能不能混过去。
果然，喻生真的是一个顶级学神，老师说那是往年高三最难的一道竞赛题，他一眼就能看出她错了，林静莫名有点惋惜。
林静在床上翻了个身，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喻生捏她脸的模样。
他们两个虽然谁也没有挑破那层关系，但他们的日常都的确和普通情侣差不多。
她其实对爱情这个词很模糊。她当然也曾渴望过，但可能是从小到大身边的反面例子太多，让她逐渐淡然。
可是在看到喻生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有一个人告诉她，
她一定会爱上他，没有意外。
她喜欢他。
那她现在爱上他了吗？她觉得还差点。
———
“该死的丫头。”
“你们几个，上吧。”
什么声音？谁在说话？
“小姑娘，嘿嘿嘿。”
什么？
“（喘气声），先生，她，她掉海里了……”
“哼，便宜她了。”
“捞起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男人语气凶狠。
……
“啊！”林静从梦中惊醒。
她浑身都是汗，头发粘在脸上，汗从脖颈上细密地渗出来。
喻生敲门，“林静，你没事吧。”
没有人回应。
“林静。”他不免有些着急。
喻生把门推开，小姑娘缩在床上不停喘着气，浑身都湿了，特别可怜。
喻生松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心疼，他语气柔和，“林静。”
林静还没缓过来，愣愣地把头转过来，眼睛红红的，泛着星点泪光，惹人怜爱。
“喻生……”林静声音还是哑的。
喻生走过去坐下。
林静凑过来抱住他。
她总是不自觉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他，只有他。
“做噩梦了？”他的声音比平常更温柔。
林静在他肩上蹭了蹭，从喉咙里难受地憋出一声，算是回应。
这个梦太真了，梦里的那群人是谁？上辈子是他们害死了她吗？
她真的快要窒息了。
喻生轻声哄着她，“别怕，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吗？
“不会那样发生的。”他耐心哄着她。
真的……不会发生吗？
两人抱了许久。林静缓过神来。
“谢谢你，喻生。”
喻生温柔地“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好听。
“几点了啊？”
“3点，再睡会儿。”
林静是再睡不着了。她没什么力气地爬起来，拿出昨晚剩的数学卷子写。
喻生也陪着她，看着她，和她一起写。碰到错处会耐心给她指正，就此省下不少时间。
喻生此时神情温柔异常，不似平常般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修长的手握着笔格外好看，在黑夜里不动声色地勾着人心。
喻生的侧脸融在柔和的灯光里，睫毛轻闪，每一次开合都像是在撩拨。
他太完美了，完美到让她觉得世界上没人能配得上他，他以后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没人比他更优秀，没人会比他更好。
林静不自觉地一点一点向他靠近，逐渐靠近他耳边。
“喻生，等我们考上大学，我们就在一起吧。”她温柔又认真。
我们。
喻生握着笔的手突然顿了下。
他慢慢转头看着她。两人的距离非常近，近到他的睫毛可以扫到她的额头。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嘴角默默上扬。
喻生的声音散在清晨的日光里，在两人心里荡起回音，久久不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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