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下课后。
班长通知众人，下节是体育课，让同学们带好体育用具去操场集合。
众人一听要上体育课，个个兴奋异常，摩拳擦掌。
肖自强正在旁边收拾东西，他从墙根拿出篮球，“咚咚咚”拍了两下，声音聒噪。
许权看见姜也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似乎觉得他烦。
肖自强觉得许权有些古怪，他扭过头，发现姜也正趴在桌上睡觉。
肖自强近身，探过许权桌子，脑袋伸到离姜也不到半米的距离，喊话：“哎，姜大小姐！”
姜也听出是肖自强的声音，翻了个身转过头接着睡。
肖自强一顿，再接再厉，“上体育课啦，你不去吗？”
“不去。”姜也嘟嘟囔囔，带着困乏的声线。
“这么好的天你在这里浪费生命？”
姜也转过脑袋，睁开一双杏眼，笑说：“大哥，我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关你什么事？”
肖自强：“……”
这妞咋这么横。
她是如何用三十七度的嘴巴说出零下的话？
肖自强无奈，看向许权，示意他也没有办法。
临城很少有这样明亮照人的天气，一般都是阴雨天的多。
许权下楼的时候，看见正烈烈发光的太阳，他想到姜也的眼神，不自觉嘲笑一声。
操场上人满为患，大概有五六个班级。
没几分钟，上课铃声就响了。
高三体育老师吹声口哨，招呼高三班级列队。
体育老师叫李海波，大家都喊他“大苏打”。
他长得很有特点，光脑袋，不拔高，两条罗圈腿，小麦色般皮肤，站在学生堆里犹如在大海里丢的一根针。
他肺活量很好，喊话的声音能在操场上回荡几圈。
此时他就在展现这样的才能：“高三各个班报数！”
没一会，李海波看向站在队伍前方的几名体育委员，问：“各班人数到齐了吗？”
二班和五班的体育委员见状，赶紧回答：“报告，已经全部到齐了。”
“好。”李海波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后转身走向十八班，他看向队伍前方的陈强，问：“你们班呢？”
陈强站正身姿，大声回：“老师，我们班缺两人，一人请假，一人……”他顿顿，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强抬眼，正好对上李海波凛然的眼神。
“说。”
陈强眯眼，大声回：“报告老师，一人请假，一人不知道去哪了。”
李海波动作一顿，表情僵住：“什么叫不知道去哪了，这人上节没上课？”
陈强想了想，支支吾吾说：“……上课了吧。”
“既然上课了，那人呢？”
李海波似乎也不想勉强陈强回话，他走到不远处拿起一个白本，在上面记了几行字，随后踱步走过来。
“你先入队。”
“是。”陈强站在队伍前方犹豫了一下，继而走到自己位置站定。
没一会，李海波重新走过来，“班长呢，出来一下。”
“完了。”肖自强在一旁出声。
不等许权看过去，就有人解释了他的疑惑。
“老师，班长没来……”弱弱的声音。
李海波太阳穴猛地一跳，闭上双眼随即睁开，看向声源处，问：“班长是请假的那个？”
说出的话悠悠扬扬，不快不慢，仿佛是真的在询问。
陈强站在第一排，身子尽可能往后缩，他不想再回话了，第一天上岗就得罪老师和班长实在不是个好滋味。
许权刚提起脚步，就听见稳重的声音传来。
是陆承平。
他走出队伍，离李海波不到三米远处。
少年瘦弱的身躯被一身不太合体的衣服裹着，许权不自觉地扫了眼自己。
“老师，我知道班长在哪。”
“在哪？”。
陆承平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回：“她上节课被班主任叫过去了，有点任务没有完成，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能去叫她一下吗？”
李海波盯着陆承平的眼睛看了一会，“可以。”
＊
肖自强叫许权打篮球的时候，他正坐在一片阴影地，树影遮住了他表情。
“想啥呢哥们？”肖自强抱着篮球大喘气地跑过来。
许权一动不动，眼波都没有赏他一个，肖自强踢他一脚，许权才慢悠悠看向他。
“陆承平和她真得很搭吗？”
肖自强一愣，反应过来，他笑了一声，抬头望天，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许权听到：“要我说兄弟，他们这样的人，和咱就不是一条路子。”
“是吗？”
许权淡漠一笑，面容平静无波，唯有那双看向肖自强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寒意。
他本来还想嘲笑说：不信邪的下场你迟早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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