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北上寻骨

小妹站在屋里看着白武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衣物。

        “你真的要去找爷爷吗？也许爷爷不是那个杨老将军呢，或者说书的先生这是瞎说的呢。爷爷还没有死，他过两天回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小妹有点担心的说到。

        白武一愣，就是呀，万一那个老家伙回来了找不到自己了怎么办？给他留个消息吧。想罢，白武开始满屋子找纸张，以前被老头拿着棒子撵到镇上私塾上学的时候，家里倒是有几张草纸。早已不上学的白武早就不知道把纸扔到那里去了。

        找了半晌也没找到，索性撕了块干净点的破布，去灶房拿了块木炭，一边写一边照着读：“老~头~我~去~北~边~找~你~了。”

        小妹在一旁歪着脑袋瞅着，她不识字，但听到白武念出来后，赶紧举手，一蹦一蹦的说：“还有我，还有我！”

        白武停下写字的手，转身看着小妹，神情严肃，“小妹，我一个人去找老头就好了，你就留在村子里就好了，我也没出过远门，恐怕照顾不了你……”小妹歪着小脸，嘟着嘴巴，“谁要你照顾，我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白武按着小妹的肩膀，摇了摇头，“这次真的不能带你，你也听那个说书的说了，汇州距离京城可有足足一千四百多里呢，我又不能像那老头一样，走几步就到了。这路上指不定要走多久呢，你就先待在王婶家啊，乖乖等我回来。”

        小妹低着头，带着哭腔说到：“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爷爷和白武哥都不要小妹了吗？”

        白武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哪能不要你呢，只是我和老头都走了，要留个人看一下家嘛，你就先去王婶家里，给王婶帮帮忙，看好老黄，等我带着老头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

        小妹擦掉眼眶里的泪水，点了点头，“嗯，那你一定要带爷爷回来啊！”

        “放心吧，一定会带回来的。”白武坚定的点了点头。

        白武写完留言，拿出床下放蟒袍的红木盒子，将布条置在盒子里，放回床下，领着小妹到院子里把老头留给他的斧头别到腰间，叫上狗窝里的老黄，一起走去王婶家。

        王婶就是老头一直去找的王寡妇。王寡妇还年轻的时候丈夫就在一次意外中死了，王寡妇也没个孩子养老送终。当初小妹姐姐死的时候，王寡妇就一直想收养小妹，奈何小妹怎么都不肯。王寡妇也不气馁，隔三岔五就给小妹送点衣服，面食。

        “王婶，在家吗？”还没到门口，白武就扯着脖子喊。“哎，小武来了呀，最近怎么没见杨老头过来呀。”王婶拿着扫帚从屋里走了出来，“呦，小妹也来呀~赶紧来屋里来。”

        看见小妹过来，王婶赶紧把手里的扫帚放到一旁，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我就不进去了，王婶。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小妹就麻烦你先照顾一下。”王婶的脸上都快乐出了花，“哎呀，不麻烦不麻烦，杨老头呢？多久没见他了。”

        “老头前一段时间出去了，我正要找他去呐。”

        “呦，啥时候走的，走之前也不知道说一声。”王婶拉着小妹的手，一边抚摸着一边说到。

        白武有些惊讶，“下完雪后第三天就走了，他没过来跟你说一声吗？”

        王婶微微向后一撇头，“哪有啊，他也就下雪那天来了一趟，也没说要走的事啊。”

        寒暄过后，白武背着行李，沿着老头走过的路径开始北上。他有些疑惑，既然老头那天没有来王寡妇家，那他一整天都去了哪里？回来就说要去老友见面，结果说好的见面竟然是跑了一千多里去和天下第一打了一架，还是以命搏命的姿态。

        但是不管怎么样，白武都要去京城看一看。说书人说的话，白武也半信半疑，以一人之力调动九天之云下垂，护城河水上涨，白武有些难以置信。

        白武一边思考一边赶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出村口，小妹就趁王婶收拾床铺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

        小妹悄悄跑回白武家中，拿出白武留下里的布条，在白武的留言后面画了一个小人，那是白武，又在小人旁边画了一个留着小辫的小人，这是小妹。

        看着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小妹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布条物归原位，赶紧冲出了院子，朝着白武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就这样，白武在前面走，小妹在后面悄悄的跟，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在冷风中，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向北。

        经过平福镇时，白武特地跟贾府的慧姐招呼了一声，说这段时间要出趟远门，就不能过来送柴了。

        慧姐看着白武背的小包裹倒也不以为意，以为白武就是去附近的县城逛两天。转身从厨房拿出了几张大饼，留给白武路上吃。

        谢过慧姐后，又走了半晌。寒蝉凄切，凉风微起，白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此时天色渐暗，又走了四里多路程，寻了个破败的土地庙钻了进去。

        白武寻了些枯木，生了把篝火，稍微暖和了下身子，掏出大饼啃了几口。正欲休息，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突然撞开了破庙的大门，一股冷风带着浓烈的酒味灌了进来，吹的火苗摇曳一番，险些熄灭。

        来的似乎是附近的一个泼皮，穿的破破烂烂，不知从哪里吃完白食回来。

        那泼皮摇摇晃晃，看见篝火就径直躺了过来，白武害怕的往旁白挪了挪。醉汉好像这才看见白武，迷蒙着撇了白武一眼，余光中看到白武一旁的包裹，强直起身子，拿起白武的包裹就翻找起来。

        白武把手放在腰间的斧头上，一时间也不敢乱动。醉汉翻找一气，发现全是些破旧衣服和几张大饼。酒足饭饱的醉汉拿起大饼，撇撇嘴，对着白武不屑的嗤笑一声，扔掉大饼，从怀里掏出半只烧鸡，炫耀似的在白武的眼前晃了晃，撕下一块鸡胸肉，想了想似乎又觉的撕下来的太多了，咬下一块后将剩余的扔给了白武，随后倒头酣睡了过去。

        白武哭笑不得，但闻着烧鸡诱人的香味，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捡起鸡肉吃了。白武收拾好包裹，看着醉汉熟睡过去，自己又无处可去，只得在篝火另一边枕着行李，紧握着斧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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