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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番外】


宋灼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八月底,秦昭宁难得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快到外婆的祭日,往年的这个时候,她总要回厘镇待几天。

        那个依山傍水的小房子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个避风港。每次她在南城受到什么委屈,不开心的时候,只要一回到那个小房子里,睡上一觉起来,所有的不好都会消失殆尽。

        车子过了那段颠簸的路段,停在小房子门口的水泥坪上。秦昭宁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箱。厘镇不似南城热,靠近后山的地方更为凉快,秦昭宁却还是开了空调排气散味道。慢悠悠地收拾完,秦昭宁洗了个澡,搬着躺椅坐在空调下吹。

        正对着空调吹风口,冷风直直地拂来,哪怕再不健康,可当时的舒适是实打实的。秦昭宁只想着吹会儿就去房间睡,可吹着吹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日向西落,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月亮升起的时候,秦昭宁被一阵冷空气冻醒了。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秦昭宁猛然一抖,由躺着变为坐起。

        喉咙干得有些难受,她咳了咳,意识到不对。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了起来,吸了吸鼻子,果然,堵了。

        秦昭宁终于确定,自己在气温三十来度的大夏天,感冒了。

        她居然没觉得难受,反而第一时间想到了前不久遇到的那个男生。当时她还在心里笑人家是朵小娇花,结果现在大夏天感冒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因果轮回果然是个真命题。

        秦昭宁从躺椅上起来,拿遥控将空调温度调高。她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她很少感冒,但是一旦沾上了,不吃药靠自身的抵抗力很难好。

        更何况这次感冒有些来势汹汹,她喉咙疼得难受,大概是发炎了,试探着发了个音节,嗓音也哑得厉害。

        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出头,秦昭宁果断拿上手机出门。小学附近有小诊所,她关上门,沿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去。

        晴朗的夏日,月朗星稀,一轮半圆的月高高挂在空中,漫天的星光闪烁,照亮着不宽不窄的乡间小路,两旁草丛里有萤火微光,一闪一闪地飞舞。

        晚风惬意吹着,世界变得静谧起来。

        过了这条路,就进入了稍微热闹一点的区域。小卖部亮着光,各家各户这个点敞开门坐在门口的水逆坪上乘凉闲聊。熟悉的家乡话传入耳中,秦昭宁却有些脑袋晕晕的。

        她咳嗽两声,喉咙实在干得难受,索性转身进了一家小卖部。

        厘镇小,绕不开几个圈,大家基本都认识。小卖部是一个阿姨开的,她老公在外面打工,留着一个上小学的儿子。

        这个点小男孩正坐在柜台后面做作业,他妈妈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乘凉了。都是些熟人,她倒也放心留一个小孩儿守着店。

        小男孩做作业做得认真,秦昭宁从冰柜里拿了一瓶水,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之前还确认了一遍∶"这个是两块吗"

        小男孩抬头一看∶"对,两块。"

        付了钱,秦昭宁转身离开,昏暗的门口有人和她擦肩而过地进去,光线不好,加上头有些晕,她也没注意是谁。倒是听到身后的小男孩儿脆生生地喊∶"小宋老师!"

        喝了口水,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又如同刀割一样一疼。秦昭宁皱着眉,拧紧瓶盖。

        诊所在学校不远处,秦昭宁进去的时候,里头有个小孩正在吊水,旁边有个老人陪着她,大概是她奶奶。

        小姑娘药水快吊完了,人也早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秦昭宁收回视线,找到医生,将情况一说,医生配着药,语速慢吞吞地道∶"吃药得吃好几天,你要是有空吊两天水好得快。"

        诊所只有一张躺椅,小姑娘快打完了,秦昭宁想了想∶"那就吊个水吧。"

        她不想坐硬椅子,觊觎着那张躺椅许久,等小姑娘拔完针被她奶奶抱走之后,秦昭宁迅速地占据了躺椅。

        躺椅正对着电视,秦昭宁把频道从少儿台切换到一个综艺,边看边等着打针。

        医生给她扎上针,调了调药水的滴速,放心地说∶"你先打,我出去走走,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他指指挂在墙上的牌子,底下有一串电话号码。秦昭宁点点头。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她一个人,电视里综艺的热闹声驱散着寂静,秦昭宁看着看着,药效上来开始犯困。

        她把空调毯往上拽了拽,打了个哈欠眯上眼。药水有些凉,沿着针头渗入血管,本就偏冷的手背扎着针的那一块,变得冰冷发麻。

        这种钝钟的感觉不太好受,秦昭宁睡得不怎么安稳,指尖一抖醒了过来。

        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个小小的暖手宝,保持着一个不烫不凉的温度,贴着她打针的那只手手背。

        旁边多了一张椅子,上面放着一个纸杯,封着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饮料。

        秦昭宁觉得奇怪的时候,医生捧着一个保温杯走了进来,看了眼所剩无几的药水∶"醒了水快吊完了,那边有梨汤,你咳嗽厉害就喝一杯。"

        原来是梨汤。

        秦昭宁没多想,等拔了针,拿棉签按了会儿针口,起身把暖手宝还回去∶"谢谢啊。"医生一愣,接过去来来回回看了两眼,小声嘟喃∶"还挺贴心。"他声音太小,秦昭宁没听清,歪了歪脑袋问∶"什么"

        "没事,"医生含糊过去,拿起那杯梨汤塞进她手里∶"把这个喝了,我出去拿药给你,用法用量给你写盒子外面了,你照着吃就行。"

        纸杯传递过来梨汤的温度,现在还是温的。秦昭宁喝了一口,没加糖,甜度偏低,可梨子的味道更为纯粹。

        秦昭宁喝完,付钱拿药。走之前,她忽然想到什么,到门口了又折回来,隔着放药的玻璃柜台看向对面的医生∶"梨汤是怎么做的"

        医生"啊"了声,下意识地回道∶"雪梨切块加沙糖熬就行了,怎么了"秦昭宁若有所思,摇摇头∶"没什么。"

        打针打了两小时,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厘镇人睡得早,这个点家家户户都关了门,亮灯的门户也少。

        路上变得安静得不像话,秦昭宁沿着边走,打完针药效带来的副作用还没完全消去,秦昭宁走得有些慢。

        万籁俱寂,她走走停停,脚步声时断时续。忽然的,秦昭宁停下来,转过身∶"出来。"几秒的安静后,一道身影从远处走来,在她面前停下。

        秦昭宁挑眉∶"跟着我干嘛"

        深夜光暗,秦昭宁看不清晰他的脸,却凭感觉认出来了是谁。

        被抓了包的少年似乎有点尴尬,僵持了好半晌,嘴硬地说∶"顺路回家。"你是厘镇人"

        秦昭宁用方言问的这句话,对面的少年听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秦昭宁轻哼出一声笑∶"小朋友,不跳崖自杀,改跟踪别人了"宋灼一噎,稍显笨拙地反驳∶"我没有。"

        "没有"秦昭宁迈近两步,在他面前站定,忽然往前一倾∶"那你为什么跟着我""怕你不认识路。"

        -秒、两利…

        近半分钟之后,秦昭宁才咬着后牙槽说∶"是因为那座山地形太复杂了,这是我老家,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闭着眼我都能走到家。"

        她边说边往前逼近,两个人的距离迅速拉近。

        宋灼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别开眼,声音有些闷∶"晚上不安全。"

        "啊,你关心我啊"秦昭宁语气一变,带着调侃,却点到而止地侧身,一招手示意他跟上∶"那就走吧,小朋友。"

        她忽然变化的情绪让宋灼一惊一乍,最后松了口气,不远不近地跟着。

        秦昭宁回头,见他还保持着一段距离,便停下来等他。

        不算辽阔的道路上,一高一低两道人影并排往前走,星辉月光洒在他们身后,铺出一条柔和的丝绸流光路。

        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走到小房子门口,秦昭宁停住脚步∶"你知道回去的路吧"别到时候他送了她回来,自己走丢了。宋灼点点头∶"知道。"

        他这副模样乖乖的,秦昭宁看着想笑。

        "你住哪""学校。"

        "你不是大学吗怎么住那""暑期支教。"

        问什么答什么,秦昭宁了然地点点头,歪了歪脑袋∶"你明天还在那吗我过去找你玩。"宋灼张了张唇。

        没等他说什么,秦昭宁拍拍他的肩,飞快地留下一句∶"谢谢你的暖手宝和梨汤,小朋友。

        "明天见。"她道完别,转身开了门进去。

        月光下,宋灼愣怔在原地,好半晌,轻眨了一下眼睛。

        第二天,秦昭宁难得的起了个早,到学校却扑了空。今天周末,小学关着门,保安坐在亭子里问∶"你找谁啊"

        秦昭宁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忘了问名字,她蹙起眉∶"咱们学校有没有别的地方来支教的大学生一个男生,很高。"

        她想了想,补充道∶"应该也很帅。"保安大叔了然一笑∶"我给你看看啊。"

        他翻开桌上的册子,仔细看了看∶"有好几个南城市区来的大学生,月初来的,现在——"他翻开出入那一页∶"哎哟真不巧,今早刚走。"秦昭宁一愣∶"刚走啊"

        "对,就跟你前后脚。"他奇怪地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怎么走得这么急"秦昭宁了然,心理窝着火,冷笑一声∶"躲我呗。"她又不会吃了他,至于一次两次都这样吗

        手里拎着的早餐还泛着热气,秦昭宁都走到垃圾桶旁边了,觉得扔了可惜,一个劲地往自己嘴里塞。

        可惜的就是没记住脸,不然以后等她见到他,肯定要他好看。

        可南城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原本轨迹就不太重合的两个人,至此之后碰见的次数罕见。

        秦秋北好面子,开始给秦昭宁施压让她来秦氏工作,当个闲职。可哪怕是闲职,空降过来也引起了许多人不满,秦昭宁又年轻气盛,刚毕业这两年棱角锋利,谁也不服。

        她那段时间格外烦躁郁闷,秦氏这边天天和人互怼,长空那头工作进展也不顺利。渐渐的,那个只见过两面的小少年被她忘在了脑后。

        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是过客,有些人是朋友,有些人注定错过,有些人能陪着走过一阵。可到最后的最后,还会是自己一个人。

        秦昭宁一直这么认为,她也以为那个少年是个有意思的过客,遇见了算是欣喜,可哪怕离开了,也不该多难过。

        秦昭宁身边人的来去向来看得来,可她没想到,上天的缘分会这么巧妙,那个很早之前遇到的,过客一样的少年,最后的最后,会成为陪她走一辈子的人。

        但是在这之前-

        秦昭宁一条腿压在宋灼腿上,伸手推着他的肩,将他往沙发靠背上一推,咬牙切齿地说∶"所以小宋老师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当时不告而别,故意让我扑空"

        "你知不知道我那天连懒觉都没睡,还跑去厘镇最好吃的早餐摊给你买了早饭"

        秦昭宁越想越气,最最关键的是,那天她气得一个人吃了两份早饭,原本就生着病肠胃不太好,这么一撑,刺激得她酸水都吐出来了。

        宋灼一只手从她腰间穿过,将人揽进怀里,亲亲她的额角,诚恳地认错∶"我错了。"

        秦昭宁额角那道车祸留下来的疤消散了许多,却还有一道印记,手术就能祛除,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一直没去做手术。

        似乎留着这道印记,就能提醒她记着一些什么东西。

        平日里有碎发挡着,也看不到。可宋灼很喜欢亲亲她这道痕迹,就好像,他接受她所有的不完美,也永远爱着她的每一部分。

        可秦昭宁这时候很清醒,完全不被糖衣炮弹所迷惑。她皮笑肉不笑地养着唇,抵开宋灼的吻∶"别想糊弄过去。"益。

        撒娇对秦昭宁已经没用了,她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别进我房间。"这件事很严重,果然,话一出口宋灼就严肃了起来。

        他将人牢牢地桎梏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解释∶"因为那时候不敢跟你有牵扯。"

        大一快结束的夏天,他那个赌鬼父亲的债主找到了学校里。在他们那,向来没有人死债消的道理。

        宋灼一直以为那个男人只是欠了钱,保险金赔上就抵了。可他没想到,那个不靠谱的人还欠了高利贷。

        房子的产权证被抵押,收债的闹来学校时,宋灼二话没说报了警。

        可他们那些人就是些地痞流氓,难缠得很,他们不怕进局子,不怕犯事,如影随形得让人难以招架。

        恰逢考试月,天天被这么闹,多方压力都压在一个才成年不久的男生身上,宋灼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死的念头。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人死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然后把所有的厄运留给奶奶,留给他。

        考完试没多久,陆明睿提出宿舍一起出去玩,他找他朋友借了辆车。选的地方离簏山很近,宋灼看着导航上的地标,突发奇想地半途下了车说要去找朋友。

        陆明睿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把他在山底下放了下去。

        他似有所感地从车窗探出头∶"灼哥,你给我发条短信我就来接你,你等我啊。"宋灼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十八九岁的少年能有多坚强,宋灼不清楚,他只觉得那时候所有事都堆在身上,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这座山有些高度,很少有人乐意爬到顶上去,宋灼一步一步走着,几乎报了一个必死的决心。他觉得他已经坚强得够久了,人偶尔也是可以懦弱一下的。

        可穿过那片灌木,他忽然看见了一个女生,短袖短裤,头发扎成低低的丸子。她问∶"你也是来爬山的吗"宋灼挺想说一句∶不是,我是来找死的。

        可他没这么说,他是挺懦弱的,可没必要给不相干的人带来坏情绪。她说好巧,不如一起上去。

        宋灼是第一次来这座山,有人带路也好,他省了看导航的时间。

        他那时候只觉得好累,走路好累,说话好累,活着也好累,能偷懒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他很快发现,自己这个懒偷不了了。走了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原地,那个女生跑去找她做的记号,想要确定是不是回到了原点。

        宋灼记忆力好,一眼就看出来了,也是这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是找了个省事的"导航",而是多了个麻烦的拖油瓶。

        他觉得心累,可这时候必须支棱起来,不然两个人都得耗死在半山腰上。他拖着很累很累的身体,看了眼导航,找到了正确的那条路。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或许他没怎么犹豫地就跳下去了。那么高的山,疼也就一下子。

        可有个人拉住了他的手,然后他回头,对上一双惊诧的眸子。他才想起来,噢,还有个不认识路的路痴。

        他要是跳下去了,这姑娘估计一个人下不了山。

        明明是个陌生人,他都要死了,完全没必要管那么多。可不知道怎么,那时候他忽然改了主意。奶奶去世之后,他就彻底没什么留恋的了,生死都由他,可这时候,忽然多了一个小小的责任,一个临时的、却又恰到好处的责任,阻挡了他迈向崖边的步子。

        很多时候,宋灼都在想,那天到底是秦昭宁的出现让他放弃了自杀的想法,还是他本来就没有做好决定,又刚好遇到了一个可以反悔的借口。

        但是无论如何,她的出现都及时又重要。

        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让人生更有意义一些,有活着的意义。刚好周佑八月份要去支教,没什么事干的宋灼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这个镇子在南城边缘,一座山挡住了开发的路,却也因祸得福地保留了小镇原本的青山秀水。镇上只有一个小学,初中要考到县里去,教育资源有差别,宋灼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在暑假给他们补习,尽量弥补和城市中小学的教师资源的差距。

        起点落后于别人的人,总要更努力地奔跑。

        那些小孩儿都乖得不得了,跟个小大人一样,听话又努力。一个月下来,宋灼心态好了许多。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晚上,他一个一个地去他带的十几个小孩家里和他们告别。有个小男生家里是开小卖部的,他是他的数学课代表,思维很灵活,人也勤奋。宋灼进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里面出来。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能有多奇妙呢,大概就是在他肯定地说不会再见之后,两个人居然在这偏远的小镇,又一次偶遇了。

        他愣了下神,那个人就已经走远了。小课代表扬声喊他"小宋老师",将他拉回了神。

        照例地问完学习情况,好好告了个别之后,本来就该走了,可他不知道怎么,突发奇想地多问了一句∶"刚刚那个女生来买什么"

        "买了瓶水,她好像感冒了,说话声音哑哑的。"

        宋灼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对厘镇的布局早已熟记在心。最近的诊所就在学校附近,她感冒了的话,如果去买药就只能去那边。

        宋灼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回了学校之后,周佑提了一袋梨子回来,问他要不要吃,他又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开小电锅煮了个梨汤。

        宋灼觉得自己跟被鬼附了身一样,做的这一切都那么不合常理,却又能找到解释——他给自己找的解释是∶和小孩儿待久了代入老师的角色,就爱瞎操心。

        成功说服完自己,宋灼有些刻意地避开了周佑,一个人出了宿舍。

        诊所里没有医生在,宋灼顿了顿准备离开,路过病房门口时,往里一瞥,忽然停了下来。电视里正在放广告,躺椅上的人睡得不安稳,不知道是被电视声音吵的还是吊针药水的作用。宋灼找到遥控把电视关了,看了眼药水滴落的速度,又低头看一眼眉心紧蹙的她,抬手调慢了流速。

        她手就搭在躺椅扶手上,冷白的皮肤很薄很透,青色的筋脉络分明。一根针横亘穿入,突兀又刺目。

        又一次鬼使神差,宋灼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冰冷得让人不由打了个颤。明明是大夏天,怎么会这么寒凉。

        他把梨汤放下,转身出去,没多久从周佑那里顺了个暖手宝过来。

        诊所的医生刚好回来,撞了个正着,"哟哟哟"地调侃∶"小伙子偷偷奉献啊""这样不行的,你得让她知道你对她好,她才会感动,你偷偷做谁能知道啊。"医生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着"你听我的准没错"。宋灼若有所思∶"叔叔,拜托您一个事。""你说。"他捧着保温杯,对于宋灼开窍颇感欣慰。"帮我瞒一下。"医生∶

        学校十二点要锁大门,周佑催他回去,他回了个好,进了学校,又鬼使神差地出去了。

        临近十二点,路上没有人,黑漆漆的路看着吓人,她刚吊完针出来,走路都晃荡。宋灼不远不近地跟着,想等她安全到家就走。

        可不知道这人反侦察意识怎么这么强,明明隔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还是被发现了。

        她站在路中央,说∶"出来。"宋灼知道她是在喊他。为什么跟着她

        忽然拉近的距离,女生自带的青柠香跟着传来,他一僵,扯了个借口。

        忘了后来是怎么样了,可宋灼永远记得,那天晚上的月如何亮、星如何闪,而身边的人,如何可触不可及。

        她说明天见。可明天会见吗

        宋灼没回答,就如同那天他没说再见一样。

        他总觉得,明知道没有结局的故事,就不应该开始。所以他几乎落荒而逃地,消失在了厘镇。

        一别好多年,直到那天他拿着毕业l论文选题高开办公室的门。空旷的荒原之上,烟花绽放,落入夜幕里,汇聚成银河星光。那一刻,宋灼忽然释怀了。

        该相遇的人终究会相遇,哪怕时间更迭、地点变迁,命运还是会让人重逢。

        他从未如此地,感谢命运的馈赠。让他平凡的、不算幸运的生命里,有了最珍贵的一份礼物。

        秦昭宁听他说到一半的时候情绪就低落了下来,不复原先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乖乖顺顺地趴在他怀里,头枕着他肩,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宋灼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

        明明是他的遭遇,可到头来难过的心疼的却是秦昭宁,形式一变倒成了他安慰她。秦昭宁仍旧日难走出来,紧紧抱着他∶"那我当时要是没在,你是不是就——"后面的话她没说,两个人心照不宣。

        宋灼也一直找不到答案,如果那天没有碰到秦昭宁,他到底会不会跳下去。"没事了,没有如果,你那时候刚好就在。"他顿了顿,笃定道∶"这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的安排。"秦昭宁轻声重复,而后一笑,"你不是不信命""不然怎么解释,我们明明错过那么多次,却还是再一次重逢呢。"

        秦昭宁最近买的唱片机在放着唱片,低沉的钢琴曲,间或跳动的重音节奏带来一般难以言说的宿命感。

        我们无数次错过可宿命总让重逢比错过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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