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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八章【番外】


陆慕然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第二天上班看到栗子空着的工位时,她才想起来忘了让栗子保密。

        心中瞬间敲响警钟,陆慕然按捺住慌张问王姐∶“王姐,栗子是不是还没到”只要她还没来公司,那就还有阻拦的机会。

        王姐补了下口红,抬手指指外面∶“早来了,被主任叫过去了。”

        陆慕然心一沉,但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部门其他人的神态,他们吃早餐的吃早餐,玩手机的玩手机各干着各的事,似乎都没有听到八卦的激动。

        她暂时松了口气,王姐这时候忽然挑眉说∶“那小伙子还挺帅的。”

        才放下来的心又紧张地高高提起,如同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陆慕然心脏有些受不住,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呀”

        王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他们不知道,我是昨天下班刚好看见了。”她招招手示意陆慕然坐过去,和她说起悄悄话∶“你挺行啊,这么帅的男朋友都舍得藏着。”陆慕然心说果然,有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她只管点头,王姐说什么她都“嗯嗯”表示赞同,到最后总算脱离苦海。

        栗子抱着一叠文件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生无可恋地趴在工位上,她坐下来,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好奇地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累成这样昨天涩涩了啊”

        陆慕然眼皮一跳,伸手去捂她的嘴“别乱说。”栗子无辜地眨眨眼,明显不相信。

        陆慕然脑袋侧压在胳膊上,可怜兮兮地说∶“我是心累。”栗子明了"涩涩没成功。"陆慕然∶“…”

        不知道是不是陆慕然的错觉,自从那天之后,陈京州和她的联系越来越密集了。

        她往常放假总是一个人待在家补觉,或者开着投影仪看电影,再或者跟栗子一起逛街,时间过得虚快而无意义。

        可陈京州总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活动,就像这个周末,陆慕然如往常一样睡醒,正想着今天要看个什么电影,陈京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欢快地问“今天你是放假吧出不出去玩”陆慕然将手机放到洗漱架上,挤着牙膏问∶“玩什么”“蹦极、赛车、滑雪,你想玩哪个”陆慕然哪个都不想玩。准确来说,是不敢。

        她这些年的生活平平淡淡的,除了高中早恋外,再没做过多刺激的事。

        陈京州说得那些项目,无论哪一个在她听来都很危险,她想也没想地严肃拒绝∶"哪个都不想。”

        陈京州“啧”了声“那来我家吃火锅”“去你家”

        "对,顺便给你看看我家宝贝。"

        他说得坦然,陆慕然却蓦然一滞,连牙刷上的牙膏掉了都没注意。她连忙垂眸,忽略掉那份有些明显的失落”我今天有————”

        “有空是吧那我待会儿来接你。”

        没等她把那句话完整地说完,陈京州一锤定音地挂了电话。陆慕然彻底哽住,她想说的是今天有事啊……

        陈京州动作很快,半个多小时之后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到楼下了。事已至此,陆慕然再想拒绝已经来不及了,她换了身衣服,硬着头皮下去。陈京州今天没开那辆辉腾,而是换回了自己贴了磨砂蓝车膜的跑车。

        陆慕然打开车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垂头和谁发着消息,见她上来,收起手机坐直∶“吃早饭没”

        陆慕然收回视线,摇摇头∶“没吃。”

        “正好我也没吃,那咱们先吃个早饭,然后去超市买火锅食材。”

        陆慕然正想说这么麻烦为什么不去店里吃,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陈京州要给她介绍他的宝贝。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她点头“嗯”了声。

        一路上,陈京州手机微信响个没停,他开着车没空看,只有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才能抽空回一下。陆慕然的注意不自觉被吸引过去,思维开始发散,她迫使自己转过头,视线虚虚地落在副驾驶前方的玩偶贴件上。

        奶紫色的星黛露挂件,贴在副驾驶正前方,她不由地走了会儿神,没经脑子思考地说道∶“这挂件还挺好看的。”

        陈京州偏过头“是吧,我就说你会喜欢。”

        陆慕然倏然一愣,心脏不由地跳了一下,她别开眼∶“哪家店买的啊我也买两个挂车上。”陈京州单手扶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打开中间的盖子∶"里面还有好多,你喜欢自己拿就行。"小盒子里面放着好几个相同材质的挂件,除了星黛露以外,还有许多别的款式。陆慕然拿了两个放进包里“谢谢。”

        陈京州余光斜她一眼,奇怪地问∶“今天不高兴”她才上车的时候陈京州就有所察觉了,现在才确定。陆慕然扯出一个笑,掩饰道“没有啊。”

        前方刚好又是红灯,陈京州停下车,手机还在响,他却没去搭理微信消息,而是侧过头直直地看着她“陆慕然,我可是差点成为影帝的人,你在我面前演戏很容易被我看穿的。”

        陆慕然脸上的笑僵了僵,唇角垮下来,却抿着嘴不说话。陈京州探头凑近问“待会儿给你买奶茶,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扑过来,陆慕然视线有些慌,左右乱转,却不知道怎么对上了他的眼睛,她喉咙一涩,下意识撒谎∶“我没有不高兴。”

        陈京州不信,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陆慕然稍显刻意地移开视线,指指前方“绿灯了。”

        前面的车流开始动了,陈京州撤身坐回去,叹了口气,无奈道“女孩子要怎么哄啊”陆慕然没说话,安静地靠着车门,脑子里思绪乱得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在超市附近的馄饨摊边吃了早饭,然后进去买了两大袋的火锅底料和食材。

        陈京州没有住在陈家,他在离公司很近的小区有一套两层的房子。到了地方,陈京州一个人拎着两袋东西,领着陆慕然从车库的电梯上去。

        他买了这栋楼最顶上的两层,打通做了一个二层小楼。电梯在三十一层停下,陈京州腾出手按了指纹,大门打开的一瞬,陆慕然吸了口气。

        一楼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分区做得很好,沙发电视所在的休闲区,冰箱和餐桌放在同一片区域,而空出的很大地方,放了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

        白色的楼梯绕了个弯通向二楼,陈京州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向她介绍∶“二楼是卧室,还有一个电竞房,你打不打游戏,待会儿可以去体验一下。”

        陆慕然打量了一圈,最后转过头,才发现陈京州靠着椅背,一直在看着她。她有些局促地点了下头“好啊。”

        移开目光,陆慕然问起正事“不是要给我介绍你的……宝贝吗她人呢”“估计还在睡觉吧,它懒死了。”

        语气虽然有些嫌弃,可看表情分明是喜爱居多。陈京州朝她招手“跟我来。”

        他率先上楼,陆慕然愣了愣,犹豫了一下后,也跟着上去。

        陈京州上去后打开客厅的灯,走到沙发旁“喏,这就是我宝贝。”

        陆慕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漂亮精致的笼子里,一只小鸟正在睡觉。这鸟长得挺别致,脸上像是打了腮红一样,有两团圆圆的红,看起来极为俏皮、

        陆慕然曾经在手机上刷到过这种鸟,似乎是叫……玄凤鹦鹉她着实愣住“这就是你说的,宝贝”

        “对啊。”陈京州拿着菜叶子逗它,“是只鹦鹉,阿予老是叫它腮红鸡。”

        他说着一顿,似乎才意识到不该在陆慕然面前提起她前男友的名字,紧张地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

        但陆慕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消息。她走近,低头仔细去看那只正在睡觉的鹦鹉,不由失笑∶“确实挺像的。”

        陈京州拿了片菜叶子逗鸟“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啊。”"它叫什么名字"“叫宝贝啊。”

        陆慕然一愣,又无奈又想笑,怎么会有人给自家宠物取名就叫宝贝啊。

        她学着陈京州的样子拿起一片菜叶,腮红鸡被陈京州弄醒了,抖了抖羽毛站起来,圆鼓鼓的眼睛看着新来的陌生人。

        这幅样子莫名戳中了陆慕然的萌点,她抬抬下巴,轻声叫它∶“宝贝。”它似乎知道陆慕然在叫它,抖着翅膀靠近,尖尖的嘴巴轻轻碰了碰陆慕然的手。然而下一秒,就连鸟带笼子被陈京州拉开了∶“走,带你看看我的电竞房。”"好。"

        陆慕然放下叶子,跟着陈京州参观。

        他挺有及时行乐的性子,关于玩乐方面都布置得十分到位,电竞房里五台电脑,比陆慕然看过的电竞酒店都要专业。

        午饭是在楼下客厅的茶几上煮的火锅,电视放着陆慕然最近在追的剧,她看着看着就有些投入。等回过神要吃饭时,才发现自己手边的盘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堆了许多肉和菜。

        陈京州用公筷下了一筷子肥牛卷进去,催促道“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募然夹起一片羊肉卷蘸了蘸料,忽然又听到他说∶“大小姐,看在我这么任劳任怨给你涮肉的份上,告诉小的一下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呗”

        陆慕然被他的语气逗笑了,蘸料的辣味顺着呛进气管,她赶紧抽了张纸捂着嘴咳嗽起来。陈京州见状,立马放下筷子,一边拍着她的背顺气,一边倒了杯水给她。

        陆慕然咳得生理性泪水涌出来,她眨了眨浸湿的眼睫,避而不答∶“没有不高兴。”见陈京州一脸不信的模样,她只好乱扯道“晚上没睡好,有点起床气。”陈京州挑了下眉,没再追问。

        吃完火锅,陆慕然坐在沙发上看综艺,陈京州收拾完残局,也往她旁边一趟。柔软的沙发沉下去一块,陆慕然转头,只见他整个人跟被抽了骨头一样,窝在沙发里。刚刚吃火锅的时候把茶几往近拉了拉,忘了推回去,导致他那双长腿没地方放,显得有些憋屈。陆慕然伸手将茶几推开,拿着一个橙子,继续看电视。

        膝盖忽然被碰了碰,她看去时,陈京州刚好收回腿,仰躺着侧头问她∶“真的不想去蹦极滑雪赛车吗可好玩了。”

        陈京州绘声绘色地和她描述∶“那种从高空落下的失重感,滑雪俯冲往上飞的感觉,还有开赛车的时候,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的感觉,不试试真的不知道有多爽。”

        陆慕然眼皮一跳,光听他说都觉得危险,连忙摇摇头。陈京州颇有些可惜“那好吧。”

        他靠着沙发和她一起看综艺,陆慕然却忽然有些走神,频频往旁边偷瞥了好几眼,忽然问道∶“陈京州,你们这种生活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陈京州,他可以为了吃一个桂花糕,开车二十个小时从南城到北川,可以不怕危险地和一群人将赛车开得飞起,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她不行,她总是顾虑太多,总是循规蹈矩地生活着。陆慕然想,人和人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

        陈京州耸耸肩“还行吧,生活都是人过出来的,你怎么过,生活就怎么样。”

        他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一晃一晃∶“其实谨慎一点也没错,我大学的时候不听话偷跑出去跟他们在凫山赛车,差点连人带车掉下悬崖,最后好在只是断了一条腿,在医院躺了几个月,被我爸一顿骂。”

        陆慕然看着他晃来晃去的腿,可惜地问∶“所以你装的假肢吗”

        陈京州动作一顿,瞪她一眼∶“怎么说话的,有这么修长灵活的假肢吗不信你摸摸,你摸摸。”

        他将一条腿横在茶几上,手还在上面敲了敲,见陆慕然笑着退后,也没忍住笑,问道∶“怎么样,大长腿。”

        陆慕然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敷衍地点头∶“对对,大长腿。”

        和陈京州相处的时候不用太费脑子,他总能把人逗乐。后来无数次,陈京州都致力于撺掇她跟他一起去体验那些极限运动,陆慕然好多次被他说得心动,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毅然决然地拒绝,

        进入十一月,南城气温低了下来,他们部门的经理终于良心发现,向上面申报要带他们团建。团建的地点定在郊外的一家温泉山庄,栗子知道之后,连连夸赞经理和老板大手笔。“这种天气泡温泉也太舒服了。”栗子满脸幸福。

        离团建还有好几天,栗子已经开始数着日子期待了。每过一天,她就在台历上画一条线。周五,那个早早就被栗子画了圈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下班后,部门十几个人统一从公司门口坐车出发,开了三个多小时,包来的公交车停在了温泉山庄门口。

        山庄设计得古朴,门口是一块巨大的木质牌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温泉山庄"四个大字。简单得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可在南城,一提起温泉山庄,所有人想到的都是这一家。最近不是旺季,空房很多,公司大方地给他们订了单人间。放好行李,栗子拿着浴袍敲响了她的门∶“然然,泡温泉去。”"你先过去,我待会儿就来。"

        陆慕然还在整理床铺,她有些洁癖,自己带了四件套过来,要把酒店的床都换一遍。栗子离开十来分钟后,陆慕然才拿着浴巾出去。

        温泉山庄建在半山腰上,温泉池子在酒店后面。陆慕然顺着服务生的指引找到后山。夜晚空气都冷了几分,特别是在山里,天上的星子与地上的路灯一同照着石板小路,幽静而祥和。

        陆慕然拎着装有浴巾的袋子,慢慢悠悠地沿着石板路走。万籁俱寂,四周能听见潺潺流水声,和山里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叫声。

        陆慕然低头看着路,没注意前方,忽然视线里出现一个人影,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刹车,却还是撞进了来人怀里。

        没等她做出反应,对方倒是先捂着胸口痛呼一声。声音有些熟悉,陆慕然抬头“陈京州”

        路灯的白色光线下,陈京州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带子系得很紧,只露出一小片锁骨。“你怎么在这儿”陈京州先发制人地问。陆慕然一噎,实打实回道“公司团建。”

        陈京州拖长音“噢”了声,表示自己明白,看一眼她手里拎着的袋子,指指右边那条岔路∶“女生的池子在那边。”

        正在这时,那条路上传来动静,隔着远远地陆慕然听到栗子和别人的说话声。“然然刚刚发消息说过来了,我去接她,不然她找不到地方。”

        石板路拐角处出来一个身影,陆慕然转头看见这身装扮的陈京州,一股莫名的心虚涌上来。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她下意识地拽着陈京州的胳膊往旁边的石碑后躲去。

        她动作太急了,没拉到陈京州的胳膊,反倒是拽住了他的袖子,本就宽松的浴袍被她一拽,衣领敞开一大片,露出白净精实的胸膛。

        两人都一愣,陈京州已经反应很快地扯起衣领遮住。陆慕然尴尬地说“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

        陈京州安静半晌都没说话,陆慕然以为他生气了,抬起头,却忽然瞥见月光下他耳垂的一层薄粉。

        她扇了扇睫毛,很近的地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栗子自言自语的声音响起∶“人呢,不会跑男士池子那边去了吧”

        陆慕然心想,要不是半途遇见陈京州,她可能真的走着走着就走到那边去了。

        手机微信消息响了一下,陆慕然条件反射地捂住口袋,但好在栗子已经走远了,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陆慕然松了口气,才有空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栗子路过才打破的尴尬感又瞬间升起,她故作无所谓地说“没事,我什么也没看到。”

        不知道是不是陆慕然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陈京州语气都冷了几分,他眯了眯眼“哦,提上裤子不认人啊”

        陆慕然∶“

        陆慕然隐约觉得他这句俗语用得有点不恰当,惊讶地睁圆眼睛半晌,才磕绊绊地憋出一句∶“我没有。”

        陈京州了然地点头“那你是打算对我负责”

        陆慕然终于理顺了思路,不再被他牵着走∶“不是,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吧怎么就要负责了”陈京州扯开一半衣领“你管着叫没做什么”

        陆慕然失语,你你我我了好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自暴自弃地问∶“行行,你要怎么负责”

        陈京州重新拉上衣领,竖起一根手指“跟我去滑雪,放心,我保你安全。”陆慕然“……”在这儿等着她呢。

        栗子绕回来的时候,陆慕然已经走到女士温泉池子了,她好奇地问∶“怎么我刚刚一路都没看到你啊”

        陆慕然随便找了个借口。

        栗子显然没相信,盘问许久却也没问出什么。倒是一旁的王姐,眼神暧昧地看了她一眼。陆慕然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栗子泡着泡着有些犯困,提前回去了,陆慕然也打算跟着离开,却被王姐叫住。她慢吞吞地挪到温泉池边,背后的石子有些沁人∶“王姐,你要问什么赶紧问吧。”王姐抬抬手“我真不是故意看到的,八卦事故体质你懂的。”

        陆慕然当然懂,王姐是个很神奇的女人,公司里大大小小八卦发生的时候,都能被她撞上。“不过说起来,那个小伙子真是你男朋友”

        陆慕然一愣,以为谎言马上要被戳穿,正想着到时候要如何缓解尴尬,又听到王姐说∶“不应该啊,要真是男朋友这时候不该干柴烈火了,还能放你来这边。”

        陆慕然心虚地辩解“你可以理解为他有点正人君子。”王姐呵笑一声“哪有什么正人君子,要么不行,要么不爱。”陆慕然心说当然是不爱,两个人毕竟不是真情侣。

        王姐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肩“然然啊,你到时候就会明白,男人要是喜欢你,眼神都跟平常不一样。”

        陆慕然回忆了一下,陈京州的眼神…似乎真就是正人君子。她垂了垂睫毛,忽然意识到一个有些可怕的事。

        她在有关陈京州的事上未免太过上心了。陷得太深容易抽不出来,她曾经用了六年才悟出来的道理,却也没让她长记性。

        陆慕然深吸了一口气,天气越来越凉了,温泉池水面升腾的热气让人看不清前方的景色,陆慕然扯了扯唇角,扬起一个不太好看的笑。

        从温泉山庄回去之后,陆慕然有些刻意地和陈京州减少了联系。人在吃过亏之后,遇到相同的情况总是会小心翼翼甚至退缩起来。

        陆慕然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这人吧,说不上来感性,也谈不上理智。就是偶尔犯错,在该理智的时候感性占了上风,所以困顿她好多年。

        陈京州很快意识到不对劲,陆慕然回他微信消息总是刻意地隔三小时再回,语言也很简洁,甚至称得上是敷衍。

        他好几次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却每次都碰不到她,不管是在公司门口还是在小区楼下,陆慕然总能精准地躲开他。

        霍修予的腿好了,从医院出来之后,陈京州就收到了他的邀约。

        深秋的风吹来寒凉,陈京州穿了件厚厚的外套,准时到了两人约好的小酒馆。霍修予到得比他早,已经点好了酒。出了一场车祸之后,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陈京州走过去坐下,拿起一瓶酒∶“刚出院就喝酒,你还真当自己钢筋铁骨呢。”霍修予倒是听话地放下了酒,剥了颗花生“医院待太久,嘴里没味。”

        两个人闲聊着,都喝了不少,陈京州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陈四要结婚了,就过几天,他跟你说没”

        陈四是他堂弟,在陈家这辈排行第四,以前也总跟着霍修予混,最近一年才稍稍收敛。霍修予嫌弃地看一眼他“陈四都要结婚了,你还没动静。”陈京州不甘示弱地回怼“你不也一样”

        “不一样,我有公司,老头们不管我,你家催得厉害。”

        这话倒没说错,陈家催他结婚跟催命一样,现在比他小三四岁的堂弟都要结婚了,他还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见着,想都不用想,到时候婚礼上和陈家几个老人一碰面,他会被说成什么样。

        陈京州光是想想都觉得牙疼。

        霍修予认真起来“不过说真的,你也到年纪了。”

        陈京州继续吊儿郎当,如同往常一样说道“我有我宝贝啊。”“你那只腮红鸡”霍修予表情嫌弃,“我没记错的话它是只公的吧”

        陈京州没接话,只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身影。这感觉太微妙,他莫名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对面的霍修予。

        “这么看我干什么”

        陈京州咽了咽口水“霍哥,我问你个问题。”

        陈京州平时很少这么喊他,霍修予瞬间知道事情不对劲,打断道“别问了,我刚出院,什么刺激也受不了。”

        陈京州一噎“不行,我就要问。”

        他做了会儿心理建设,默默地鼓了鼓气,才硬着头皮问∶"你对陆慕然现在是什么看法霍修予一愣,倒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陆慕然,脑子里只剩一个模糊的身影,霍修予皱了皱眉∶“普通朋友”

        “不是前女友”

        霍修予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抬抬下巴∶“是,你到底要说什么”“你觉得我追陆慕然怎么样”

        陈京州闭着眼硬着头皮一股脑说出这句话之后,空气都安静了。一秒、两秒……

        一分钟过去,霍修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陈京州也觉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梁∶“我也不是要撬你墙角,我跟她最近才重新联系上。”陈京州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服了,那股心虚感被压下来,他目光诚恳地看向对面的人。霍修予问“认真的”“认真的。”

        “那追呗,你先是你自己,才是我兄弟,她也一样,男未婚女未嫁,拘泥那么多做什么”霍修予态度坦然,拿起酒杯∶“碰个杯,祝你早日美梦成真。”陈京州一笑,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借你吉言。”

        陈四的婚礼在这个月中旬,新娘是圈内人。不出意外的,这天众人的关注点都在陈京州身上。才进场,他就被陈老爷子叫了过去。陈家人丁兴旺,长辈叔伯都坐满了一桌,陈京州跟只小鸡崽子一样乖乖站着挨训。

        他爹排行老大,两个儿子却一个比一个结婚晚。眼见着三弟的儿子都结婚了,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陈京州。还是那套熟悉的词,陈京州耳朵听得起茧,都快能够背下来了。

        他爹在上位嘴巴没停地骂,他在底下低着头小声跟着背。老头骂完,拧着眉一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陈京州见他终于说完了,抬起头倒了杯水过去∶“喝口水,别骂渴了。”

        老头气得连连拍了几下胸脯才顺下气,旁边的三叔火上浇油∶“哎哟大哥你也别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就是晚点抱孙子吗,这事靠缘分,急不来的。二哥运气才好,陈三媳妇儿都怀二胎了吧。”

        他这么一说,老头倒是理智了,哼了一声∶“我是不急,这种事马上就能有,是吧陈京州”陈京州本来安安静看着戏,话题一转居然又到了他身上。抱孙子,他上哪儿给老头弄出一个孙子来。

        可老头这次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名带姓地喊他,眼里分明写着“找不到对象就滚出去”这几个字,他只能在几个叔伯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我尽量。”

        好不容易婚礼开始,新郎新娘下来敬酒,话题才从他身上移开。陈京州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丝毫不打草惊蛇地偷溜了出去。

        他在里面一句话也没敢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哪个叔叔再聊起他。饭没吃饱,饮料倒是喝了不少,陈京州沿路找到酒店的卫生间,出来之后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应该也能离场了,就没打算再回去。

        他拿着手机准备离开酒店,走到走廊拐角时,只顾着看手机差点迎面和人撞上。两个人同时抬头,看清对方的脸后又同时做出了反应。陆慕然拔腿转身就要跑,陈京州眼疾手快地去拉她。

        电光火石之间,还是陈京州动作更快。他拉着陆慕然的胳膊,将人困在墙角∶“你跑什么”见跑不了,陆慕然才放弃挣扎,背紧贴着墙壁,眼也不眨地撒谎道∶“我东西落在包间了。”“继续演。”陈京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准影帝面前演,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了”陆慕然撇撇嘴,低着头不看他了。

        倒挺像在耍小脾气的。

        陈京州抬眉“微信故意隔几个小时才回,电话不接,约你吃饭不出来,陆慕然,我哪儿得罪你了"

        陆慕然张了张唇,一时半会儿没想出理由,于是抿着唇没说话。

        陈京州仔细反思,然后道歉∶“如果是在温泉山庄那晚上,那我道歉,我不该趁人之危逼你跟我去滑雪,咱们不去了行不行”

        那声“行不行”语气格外软,不像商量,倒像是在哄人。陆慕然移开视线“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陈京州得势之后不饶人起来,“微信不回电话不接约饭不出来,你这样搞得我很像舔狗。”

        陆慕然抬眼看他,他和往常差不多,只是漆黑的眸里似乎有别样的情绪。可他背着光,陆慕然看不太清晰。

        陆慕然像是有些赌气一样,语气平静∶“那你可以不找我,这样就不用当舔狗。””那不行,”陈京州想也没想地拒绝,“我乐意。”

        他靠近一步,弯腰低头∶“陆慕然,我做错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改,别一句话不说就给我判了死刑啊。”

        距离拉近之后,温热的呼吸也近在咫尺。陆慕然往后退了退,碰上冰冷的瓷砖之后,才意识到此刻的状况。

        她伸手抵住靠近的陈京州,秀气的眉微微一蹙“你没错,是我的问题。”陈京州果然没再靠近,而是低着头,视线上抬与她平视∶“你什么问题”

        陆慕然今天是来给王姐过生日的,天冷,她又畏寒,在长裙外还罩了件蓝色的风衣,卷卷的长发落在肩头,与平日淡然温雅的气质别无二样的眼里,此刻多了几分纠结。

        陈京州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慕然忽然抬起头,飞快地在陈京州脸上亲了一下。趁着陈京州整个人都愣住的瞬间,她一把推开他,头也没回地撒腿跑开。

        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皮肤上,陈京州呆滞地眨了下睫毛,好半晌,才蹦出一句∶“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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