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吵闹的飞行课

大多数时间里，普丽姆罗丝都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在麻瓜世界，大人们第一眼看见她会觉得她瘦弱又干瘪，经常冷着一张脸，好像很没有礼貌的样子。而同龄的孩子们会觉得她孤僻又古怪，根本不想靠近，所以普丽姆在遇见西里斯之前一个朋友也没有。

        如今她来到了霍格沃茨，在属于巫师的魔法世界生活了。这里没有希尔太太的训斥和打压，也没有哥哥妹妹的欺负挖苦。普丽姆每天都能学习奇妙的魔法知识，还有莉莉这个可遇不可求的天使室友，一切都看起来这么美好。当然，除了一件事让她头疼。

        那就是詹姆·波特的存在。

        如果普丽姆有一个“我最讨厌的人”的排名，詹姆·波特完全可以把普丽姆的妹妹珍妮挤下去，荣居第三名，甚至有望冲击第二名的皮特。

        尽管普丽姆不愿意承认她真正讨厌詹姆·波特的理由——抢走了她的朋友西里斯，她还是将这种想法隐晦地表现出来了，不过她隐藏得很好，目前还没有人发现。

        开学还不到一周，普丽姆就因为“刺猬头”事件在格兰芬多的学生中间混了个脸熟。而自从上次她在礼堂拒绝了詹姆·波特的组团申请后，他倒是不再乱施咒语了，只不过普丽姆每次和西里斯说话的时候他都要在一边晃悠，然后炫耀自己在课上是怎样以最短的时间完成最好的任务的。

        “要我说变形课的内容也太没有难度了，我在家的时候就能用我爸爸的魔杖把鸟变成高脚杯了，麦格教授应该教我们怎么把费尔奇变成喷气的气球，噗地一声飞走最好！”

        所有的课上了一轮之后，普丽姆发现变形课是她最不擅长的课程，所以每次听到詹姆在这里自吹自擂的时候她的表情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詹姆斜靠在沙发扶手上，随手拿过普丽姆手里的多味豆，好像两人很熟似的。这是西里斯刚来休息室的时候才给她的。她只吃了两个，一个是鼻屎味一个是石灰味，普丽姆正希望下一个会是巧克力味的，结果就被詹姆抢了去。

        他拿出一个扔进嘴里嚼了嚼，“不错，巧克力味的。”

        这是什么不公平的鬼运气？普丽姆攥紧了拳头，“说的倒是轻松，还有人的爸爸没有魔杖呢，我猜你的南瓜脑袋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西里斯抖了下手里的报纸，他正盘腿坐在壁炉跟前，听到普丽姆的话时才把眼睛抬起来，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他们的爸爸没有魔杖又赖不到我头上。”詹姆疑惑地说，明显对南瓜脑袋这个称呼有些不悦，“这是他们倒霉，难道要我负责吗？”

        “倒霉？”普丽姆的眉毛一高一低地拧起来。

        西里斯忽然起身坐在沙发上把他俩隔开，“詹姆，别说了。”

        “是她先说我是南瓜脑袋！我又没惹她。”詹姆感觉自己很无辜，“说真的普丽姆，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态度这么差？每次都是凶巴巴的，再这样下去你的脸要和斯莱特林的那个鼻涕精一样了。”

        “你说什么！你……”

        “冷静！普丽姆！冷静！”西里斯急忙拦腰挡下了普丽姆朝詹姆扑过去的上半身，无意间他的下巴被普丽姆挣扎的手背打了一下，正隐隐作痛。

        “你看看你，脾气这么大，真不知道西里斯怎么受得了你的。”詹姆冲普丽姆做了个鬼脸，跳着躲到沙发后面。

        “詹姆！你再说下去普丽姆真的要生气了！到时候我可不管了。”西里斯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报纸扔到詹姆脸上。

        “我觉得她现在已经在生气了。”詹姆咕哝着。

        “好了普丽姆。”西里斯转身晃了晃普丽姆的肩膀，“我替詹姆给你道歉，他其实不是那个意……”

        “我回宿舍了。”普丽姆甩开西里斯的手朝楼梯走去，态度冷淡。

        她带着浑身上下的冷空气回到宿舍，打开门后就扑倒在床上，对面的莉莉坐在床边，她放下书本，“我猜猜，你又碰见那个波特了吧？”

        “他是一个强盗，莉莉，一个掠夺者。”普丽姆把脸埋在枕头里愤恨地捶床。

        “他又干什么了？抢你东西了？”

        普丽姆回想起西里斯刚才的那句“我替詹姆给你道歉”，可真是一副亲疏有别的模样。她感到詹姆好像在她和西里斯之间画了一个圈一样，他们俩在圈里面，普丽姆在圈外面。事实上，每当他们俩凑到一起时，普丽姆就觉得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好像在圈外面了。

        “他抢了我的比比多味豆……”

        “还不是因为你总和布莱克一起玩？”玛丽·麦克唐纳猛地坐在普丽姆的床上，“我刚刚也在建议莉莉离那个斯莱特林小子远一点，要我说男孩子都一样坏，咱们女孩子在一起多和谐呀？”

        莉莉柔声柔气地说：“玛丽，我说过很多次了，西弗勒斯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因为他在斯莱特林就不和他说话，他其实人不坏的。”

        “斯莱特林？”普丽姆唉声叹气地翻了个身，“要我说学院也不是标准，咱们格兰芬多不也有詹姆·波特这样的存在吗？上帝保佑波特能缺席明天的第一节飞行课。”

        多卡斯·梅多丝正在刷牙，她晃着脑袋上的小卷毛，口齿不清地连忙指正普丽姆，“不对不对，你应该说梅林保佑你。”

        多卡斯是巫师家庭出身的纯血女巫，她一直在纠正宿舍其他人的祈祷口头禅，坚持使用梅林用语，幸好大家都是无神论者，这倒无所谓。

        第二天下午，户外的场地上绿草茵茵，晴空万里，无风无云，真是上飞行课的好天气。但是很显然，无论是上帝还是梅林都没把普丽姆的话听进去，詹姆·波特健康地出现了，还是和西里斯勾肩搭背地一同出现。

        “普丽姆。”西里斯选择了普丽姆旁边的一把扫帚，他抬手撩了一下普丽姆一绺头发，这是他和普丽姆打招呼的新方式，“下课一起去魁地奇球场吧，今天他们有训练，你不是一直想看的吗？”

        普丽姆倒是很想去，她一直很好奇魁地奇这项刺激的巫师运动，只是她不太想答应西里斯的邀请，她知道詹姆肯定也会一起。

        果然，詹姆就站在西里斯旁边，他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地说，“我怎么觉得希尔小姐不会赏脸呢？毕竟我们在她眼里都是南瓜脑袋。”

        西里斯用手肘捅了一下詹姆的肚子，“我来的路上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少说话了……”

        “我才不去，我讨厌魁地奇。”普丽姆冷冷地别过头，又听到詹姆小声的耳语“我怎么和你说的？”

        “下午好！同学们！”

        霍琦女士精神满满地从同学们面前走过，打招呼的声音中气十足。她快速解说了骑扫帚的步骤和要领，又把每个人的姿势调整了一遍，普丽姆发现很多学生对此已经很熟悉了，不过他们还是没逃过霍琦女士的指导。

        “波特先生！我再说一次，请你握紧你的扫帚！你这样很容易摔下来！”

        “布莱克先生，你能不能坐好，你的姿势虽然很潇洒，但到了天上就等着被吹下来吧！”

        “不错，伊万斯小姐很优雅……哦！希尔小姐的姿势就像一个优秀的魁地奇选手，亲爱的，你打魁地奇吗？”

        普丽姆被当众夸奖，脸上一下热了起来，她抿着嘴摇了摇头，就听耳边的波特“噗”地笑出声音，“女士，您别白费功夫了，希尔小姐说她讨厌魁地奇。”

        话音刚落，课堂上就响起一阵阵惊呼，孩子们都在奇怪怎么会有人讨厌魁地奇这个项目，看向普丽姆的眼神好像在看神奇动物。

        普丽姆此时的怒火值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闭嘴詹姆。”西里斯咳了一声，“女士，詹姆是在开玩笑，希尔小姐对魁地奇很感兴趣。”

        “不错，那先看看你们飞得怎么样吧？”霍琦女士走回到队伍最前面，她拿起哨子猛地一吹，两排学生摇摇晃晃地陆续腾空了。

        听说学校的很多扫帚的质量都令人担忧，幸好普丽姆选的这一个很配合她，她稳稳地漂浮着，只敢离地几英尺。莉莉的扫帚有些灵活，在左摇右摆地颤抖着，这让莉莉不得不使足力气去维持方向，搞得她满头汗水。

        “莉莉，你往后面坐一些，往后……”普丽姆伸手想去帮她调整，这时，那个斯莱特林男孩，西弗勒斯，他无声无息地飘了过来帮莉莉恢复平衡，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旁边的普丽姆，硬生生把她挤开。

        显得很多余的普丽姆特别想问问这位男同学，您的眼里除了莉莉还有别人吗？

        突然，一阵急促的气流从普丽姆上方划过，詹姆·波特欢呼着攀升到了高一些的地方，他弓着身子，像一只出笼的鸟儿。

        一同在高处的还有西里斯，他已经绕了一圈，正迎着午后的暖阳，轻快地朝地面飞来。风把男孩的黑发吹得张扬，眼里溢满了光亮，他只用一只手搭在扫把上，懒散地仰着身子，如同骑着一匹飞马在半空散步，好像生来就会飞翔。

        他飞到普丽姆身边不停地绕着圈子，挑了下眉毛，“敢飞高一点吗？魁地奇选手？”

        普丽姆哼了一声，二话不说，抬起扫帚就往天上的鸟群飞去，身后的轨迹形成一条笔直的线，霍琦教女士在身后大喊着让她下来，但普丽姆只能听见哗啦啦的风声，还有自己开心的笑声。

        她回头往朝下看去，穿着黑长袍的学生们已经像黑色的圆点，脚下空荡荡的感觉和鼻尖凉丝丝的空气让普丽姆的心跳加快，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很高的地方，很快西里斯也骑着扫帚追了上来。

        他被普丽姆的举动逗笑了，着急地推着她往下飞，“我的希尔小姐，你还真敢啊！霍琦女士的嗓子都要喊哑了！快下去快下去！”

        “我飞的可比你们都高。”普丽姆强调着这一点。

        “你最厉害行了吧？”

        霍琦女士的训斥声变大了，学生们的脑袋也越来越清楚，就在他们要落地时，一个火箭一样的身影窜了出来，他还张开手大喊着，“真厉害啊！希尔小姐！”

        詹姆出现得太突然了，普丽姆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她直直撞向横在面前的詹姆，随着木材噼里啪啦断裂的声音在耳边作响，她感到自己被两个又硬又重的东西前后猛地撞了一下，然后一起滚倒在草地上，满嘴泥巴。

        他们三个像书本一样叠在一起，西里斯捂着肋骨从普丽姆身上滑了下来，普丽姆捂着脑门从詹姆身上滑了下来，詹姆则像一只青蛙一样趴在地上哼唧。

        大家纷纷跑过来，他们三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口，霍琦女士上前一一查看他们的伤势，在确定他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之后才开始发作。

        霍琦女士黄色的眼睛瞪得老大，“我都说了！没有教师的允许不可以飞太高！希尔小姐，你的行为很危险你知道吗？你刚才很可能摔坏脑袋！”

        普丽姆指着詹姆，“这都怪波特！教授！要不是他突然过来我们已经稳稳地落地了！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怪我吗？是你自己不知道调头！”詹姆的眼镜腿被摔歪了，正松松垮垮地挂在鼻梁上，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人。

        “你突然出现谁能反应过来？”

        “那是你技术不行！我肯定可以反应过来！魁，地，奇，选，手。”

        “好了，我受够了。”普丽姆感到自己的脑壳都要被气血顶开，她抽出魔杖往詹姆身上一甩，“青蛙唱歌！”

        一道光射出之后，詹姆发出了古怪的叫声。

        “呱！”

        只见詹姆的皮肤从下半张脸的地方开始发绿，一直蔓延到脖子，他的腮和颈部突然一同鼓了起来，像一个被吹胀的皮球，然后从嘴里又发出一声呱叫，就这么一鼓一鼓地，和池塘里唱歌的青蛙一模一样。

        身边的同学们立刻大笑起来，霍琦女士指着普丽姆，“希尔小姐，你都干了什么？你……你……你们！跟我去见麦格教授！”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内，普丽姆和詹姆站在麦格教授的办公桌前，一个在呱呱唱歌，一个低头不语，西里斯跟着站在一边，无奈地捂脸。

        麦格教授的魔杖随手一挥，詹姆终于停止了无休无止的呱叫，他长舒一口气，立刻激动起来，“麦格教授！你看普丽姆她……”

        “安静！”麦格教授冷声打断他，脸色铁青，“事情的经过霍琦女士已经告诉我了，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再多说什么！开学才第一周就出现了如此恶劣的事件！你们最好知错！”

        麦格教授转向普丽姆，“希尔小姐，我必须提醒你，我们不允许同学之间乱施咒的行为！你的冲动会给格兰芬多扣十分！并罚一周禁闭！”

        好样的，这下普丽姆没脸回休息室了，这学期格兰芬多的第一次扣分就这么落在了她的头上，她肯定会被唾弃的。

        “还有你，波特先生！”麦格教授又看向偷笑的詹姆，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和布莱克先生在飞行课上乱飞乱晃，两人罚一次禁闭！”

        “到此为止，你们回去之后好好反省自己，我不想再看到到任何违规的事情发生。”

        三个人并排出了办公室，沉默地走着，等走到离麦格教授办公室比较远的一个回廊时，站在中间的西里斯突然感到不妙，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挡住两边的人。

        “都怪你！”

        两人几乎同时大喊，吵得西里斯不得不捂住耳朵，看来麦格教授的话他们是一点没听进去。

        “怪我？如果怪我麦格教授为什么只给你扣分？还不是因为你太过分了！”詹姆不停地扶正自己歪曲的眼镜。

        普丽姆都快把自己的牙根咬碎，“为什么怪你你自己清楚！我真是受够你了波特！我的咒语一点也不过分，要我说你就是一只喜欢呱呱乱叫的臭青蛙！聒噪！愚蠢！”

        “那正好！我也受够你了！要不是看在西里斯的面子上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你可是一直都没给过我好脸色！我真不知道怎么惹到你了！西里斯还说你是个好姑娘呢！他视力比我还差！”

        西里斯不服气地推了下詹姆，“你说我干什么？我的视力好着呢！”

        “朋友？”普丽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谁要和你做朋友！我不稀罕西里斯的面子！你也大可不必！”

        西里斯越听越烦，他大吼着，“你为什么也说我？我的面子怎么了？”

        “那好吧！普丽姆罗丝·希尔！我告诉你！战争打响了！”詹姆撸起袖子，攥紧拳头在自己眼前挥着。

        普丽姆也不甘示弱，“奉陪到底！詹姆·波特！”

        互相示威结束，两个人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了，西里斯左看右看，烦躁地扯掉领带，也不知道在喊谁。

        “你们俩没完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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