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与兽

先开始的是两场双打比赛。
  作为丝毫不参加日本国中生网球百目鬼看的郁郁寡欢，整局并未有任何激动。
  不过在双打一冰帝派出的人马出场时，他注意到旁人倒是集体倒吸了口凉气。
  “虽然早就预料到下年的冰帝双打，但现实看到还是很惊讶呢。”丸井文太惊诧道。
  芥川慈郎解释道，“不过迹部说只是测试啦。”
  “桦地崇弘和凤长太郎吗……”
  这场让双方打起精神观看的比赛最后是以5:7结束的，立海5。
  真田弦一郎站在赛场的教练椅子边上，他皱眉训斥着两个输掉比赛的一年级：“太松懈了！下次出手要更果断！”
  他手一挥，指向另个操场：“十五圈！然后去柳那领之后的训练单！”
  “是！”
  听到“下次出手”时，两个一年生眼底出现了抑制不住的欣喜，这代表即使已经输掉和外校的练习赛，他们依旧在立海大还有机会再上场打比赛。
  站在一旁观战的冰帝众人纷纷傻眼。训练赛刚比完就复盘……真是超严格，虽然拥有“只要败阵就下正选位”的冰帝在这点也不遑多让。
  不过，怎么被罚还那么高兴？
  立海人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都盯着做什么？比赛前要做好热身。”迹部景吾蹙眉道。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部员在旁人面前露出一副傻样，就算是“旁人”压根没往这边看。
  这也简直是给他这个部长丢脸。
  而被训斥的冰帝部员这时更傻了。
  虽然部长自称“本大爷”，爱打响指，几乎每天都要撒玫瑰花。
  但其实迹部景吾人脾气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默许几乎沾地就睡的芥川慈郎睡觉，还让自己的跟班桦地崇弘带着他。
  就只是去立海大正选那打个招呼，怎么回来就变成真田弦一郎？
  ·
  立海大的网球部成员共有52人，人数上虽然比不过作为东京一霸，拥有超过两百人的冰帝。
  但关于决定能否上场的正选之争，立海大其内的内部竞争要比冰帝更为激烈。
  在立海大附中参加网球部的没有“养生”人士，只图“立海网球部成员”噱头借此来炫耀的人，早在开学后一周内全跑光了。
  毕竟日日高强度的斯巴达式训练，和副部长的“铁拳”，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留下来的人，就算是看起来技术不怎样的一年级，也不泛在国小网球比赛中曾脱颖而出之辈。
  更别提一年级往上的二，三年级。
  高年级的前辈们曾经输给如今的正选，但也不代表他们有多弱，这些人若是放在其他学校可是铁板钉钉的正选位。
  单打席只有三个位置，算上两队双打和两个替补位置也不过只有九个位置。
  更别谈，在两年前就“预定”了好几个位置。
  大部分部员把希望寄予那个还未有人选的位置，也有更胆大之辈瞄向看起来是突破口的切原赤也。
  不过现在的切原赤也还稳定坐在正选位，这就说明了一切。
  ·
  单打二的比赛是早已经默认为下任冰帝部长的日吉若，和立海大的「皇帝」真田弦一郎。
  话说，「皇帝」这种外号……百目鬼汗颜，真不愧是动漫大国……
  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有一个怪让人尴尬的称号呢。
  6:2
  比赛可以说压着打。
  「皇帝」真田弦一郎显然不熟悉给别人喂球，喂技能点的工作。
  技术生硬到简直是去俱乐部当陪练，和小孩做对拉练习都会被老板赶出来的地步。
  百目鬼暗自庆幸，当年还在“打怪”的他，没碰到像真田这种“经验包”可太好了。
  不然一定会自闭的吧？
  而日吉若是个神奇的男人，他和迹部景吾一样，打骨子里就不服输。「以下克上」可是他的座右铭。
  经过此战，他动力更足。
  “赤也，快去热身。”
  切原赤也的动作稍微迟疑，他感觉从刚才起，身旁人就有些状态不对。
  动作上听从了前辈们催促的话，但心中犹豫着。
  他偷瞄着依旧坐在台阶上的弟弟。
  但自以为小心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动作之显眼到就连坐在后排，不太关注这边的柳生比吕士都为之汗颜。
  “加油哦。”粉发少年面带微笑，右手小幅度地挥摆着，句尾轻飘飘道。
  最好能把那个臭屁国王给我拉下来——
  附近的“直觉系”芥川慈郎似乎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潮，打了个冷颤。
  ·
  晚上八点。
  切原赤也给原不愿和他出来的百目鬼加多塞了一瓶饮料。
  百目鬼那抹粉色在昏黄的路灯下异常显眼，切原赤也大老远就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哝，你要的巧克力奶。”
  “谢谢……”百目鬼谢道。
  ·
  两人不知为何，很默契的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原先他们是在家里的院子里讨论比赛，开始还心平气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但从聊到切原和迹部的单打一比赛时，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两人一言不合大声争吵起来。
  而后就被回家拿衣服的切原世理痛扁了一顿。
  被勒令争吵结束，事情解决之前，不允许回家的切原赤也和百目鬼加多随便找了个小广场静静坐着。
  ·
  “说难听点，你如果继续这样打球，无论再过几年你都赢不了迹部。”
  在只有秋千的吱呀声的夜中，百目鬼还是没忍住，打破了从半小时前就难得的平静。
  “那你呢？！不打网球的……”人可没资格说我。
  百目鬼少见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加看管的激情，是能烧毁自身的烈焰。”①
  他语气淡淡，“没有思考只有本能的人，和“兽”没有任何区别。”
  “在我看来，那场比赛简直不像是人与人的对决，更像是人与兽。切原赤也，我对马戏团没有任何兴趣。”
  百目鬼很少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至少对切原赤也。
  藻发少年没吭声，只是站起，向场地外走去。
  他不再想听这种充满贬义的话了。
  就算自己是哥哥也不行！
  ·
  “你如果愿意，我可以陪伴你一起，驯服你的新招式。”
  被他落在身后秋千上的粉发少年仰头，目光灼灼。
  ·
  『所以，让你的灵魂强化你的理性，达到激情的高度，这样它就可以欢歌；让它用理性来导引你的激情，以便你的激情经受每日的复活，一如凤凰从自身的劫灰中升腾。』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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