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非正常人类
非正常人类
“我被停职了。”这是陈昊从警察局出来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咖啡散发的蒸蒸热气里带着浓香，让人忍不住靠近，忍不住多闻一下，忍不住多品尝一口。
故作轻松的神态，眉宇暗藏着悲伤或愤怒或不甘的心情，端着咖啡，他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说出了这个能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消息。
“哦……”莫小希放下勺子，背靠着沙发，微笑着看向陈昊，“那学长接下来想去哪散散心么？”
忽而，陈昊抬头望向天花板，闭上眼，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失落，“嗯，是该放下了。”
此情此景，充满了压抑气氛，然而……
噗～，莫小希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她又在陈昊疑惑的目光下马上捂住嘴，“不好意思，学长。”
陈昊有些不悦地白了一眼莫小希，接而又无限感慨道，“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学妹，真是……不幸。”
“不是，不是。”莫小希放开了手，却还是忍不住笑意，“哈哈哈，学长，你的演技也忒差了，明明很开心，却假装忧郁。”
“嗯？”陈昊尴尬地摸摸下巴，似是自言自语，“被发现了么？明明很用心去演呢。”
“我承认，不论是神态还是声音高低的幅度，都很完美，但是……”莫小希调皮的眨眨眼，“你的眼神没收好。”
“眼神？”陈昊闻言更是不解，连忙拿出手机当镜子照，还不停地转换着角度，“没有问题啊，很完美呢。”
莫小希实在忍不住，一边笑一边伸手掩住额头，“对于正常人来说，是很完美，但是，学长你忘了，我不是正常人啊。”
陈昊双手抬起，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头，一脸失策的痛苦样，“这我还真倒是没忘，只是我不敢相信，这种程度都骗不了你。”
“学长。”莫小希身子前倾，盯着陈昊看的大眼睛里满是探寻的意思，“放弃查案，也是你查案的一种策略吧？”
笑容浮现在陈昊的脸上，先前的一切忧郁气场一扫而空，莫小希确信，这，是智者的自信！
“没错。”陈昊放在桌子上的手。手指有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既然上头给的破案期限已到，既然非正常人类不能以正常手段对付，那么……”
“没有了警方的身份，你也就没有了那么便捷的渠道。”莫小希继续靠回沙发上，双手垫在脑后，“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敢做的，让别人去做，别人不可能做到的，或许我就能做到。”陈昊摘下眼镜，抽出一张餐巾纸，开始慢慢地擦拭起来。
“一来，可以看看正常查案会有什么效果。二来……”莫小希自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出了一张照片，“可以慢慢观察他？”
看着莫小希手机上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男孩，陈昊的嘴角上扬，毫不掩饰地回复道，“正是。”
“这么多的猜测都已经被答案否决，你还是要坚持下去么？”莫小希的语气有些无奈。
“并不是所有猜测都有了答案！”陈昊重新戴上眼镜，“至少，熟人作案这个疑点，还是铁一般的存在，还有，第二起案件，我还一直解不开。”
“对于那件案子，我也思虑了很久。”莫小希咬着下嘴唇，努力地回想着所有的可能性，不过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只是，一切的心理手段也都无法解释。”
说起心理学方面的手段，陈昊脑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昨夜在郊区建筑楼里面发生的情景，试探性地开口，“如果是萧吉的控梦术呢？”
闻言，莫小希果断的摇头否决，“控梦术是在睡眠中的引导术式，并不具备控制动作行为的效果。”
“那，如果是催眠术呢？”陈昊始终过不去催眠术的坎，此时又问了出来。
“据我所知，催眠术就是引导人进入类似于睡眠的浅眠状态，而在浅眠状态下还能有所动作的剧情，只能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利用催眠来控制行为动作。”莫小希依然不厌其烦地解释起来。
陈昊习惯性地抚摸着下巴，大胆的做起了假设，“如果是控梦术加上催眠术呢？”
“这根本没两样，没有控制受术人行动能力的可能性。”莫小希还是无情地反驳了陈昊的假设。
“那……”陈昊皱眉苦思，突然眼光一亮，“如果是催眠术加上控梦术呢？”
看着陈昊的突然转变，莫小希还以为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假设，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没营养的问题，她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学长，控梦术加上催眠术和催眠术加上控梦术的效果不是一样的……么”
忽而，莫小希神情大变，眼里锋芒闪烁，“绝啊，学长，绝啊这招！”
看莫小希的态度转变，陈昊也很兴奋，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或许真的有可能，他迫切地追问起，“怎么样？”
莫小希手足有些颤抖，看得出，她很激动，只见她的手指不停的抖动，不停的转换手指尖的接触，“有可能，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可能怎么样？”陈昊也紧绷着神经，等待着莫小希的解析。
“控梦术加上催眠术，归根到底也还只是催眠术，但是！”莫小希激动地看着陈昊，“但是，如果是在催眠术的基础上加上控梦术，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会变成什么样，变得能控制言行了么？”陈昊也激动得站了起来，身子倾向莫小希。
“没错，因为，那已经不是催眠术了，而是有可能使受术人进化成另一种状态。”莫小希右手食指用力一点桌面，“梦游状态！”
“梦游状态，梦游状态，梦游状态……”陈昊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回忆起第二起案件的疑点，终于像是肯定了一样，不禁大声喊出，“没错，被害人当时并不是心情更消极了，而是他凶手以这种方式控制了！”
安静的咖啡厅里回荡着陈昊的这句话，引得周围的人都把目光看了过来，而这时，陈昊也才发觉自己的失礼，连忙向目光来源的四周点头致歉。
重新坐回位置上，他不敢直视莫小希的嗤笑的面容，低着头轻声道，“我太激动了。”
“这还只是一个假设，哈哈哈。”难得看见陈昊有这幅不成熟的滑稽模样，莫小希忍不住嗤笑出声。
许是笑累了，又或是觉得有些过份了，莫小希收起笑容，语气里有些自嘲，“短短几十秒内完成催眠后又转换成控梦，再到下达指令，从理论上讲，是完全有可能，但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什么意思？”对心理学一知半解的陈昊不是很能理解莫小希这番话里的矛盾所在。
“催眠术在的基础上加上控梦术，确实可以解释那段视频的疑点，但是……”莫小希仰头吸了一口气，“这不是拍电影，没有人能在几十秒的时间里做到这些。”
刚刚看到了希望，却又在转瞬间破灭，陈昊神情有些呆滞，喃喃道，“如果没有人做到，那又怎么解释缺失的片段呢？”
“是啊，如果真的存在精神催眠术的话……但是，迄今为止，这些技术也不过是没得到验证的理论而已。”莫小希神情有些复杂。
“精神催眠术？”陈昊闻言，心里又迅速燃起了希望，马上追问起来，“那是什么样的技术？”
莫小希双手环胸，微低着头回忆起来，“瞬间催眠术大师能在30秒内催眠一个人，虽然在业内也有人能做到，但在时间上也绝对无法做到那段视频里的情况，唯一能解释的，就只有——精神催眠术！”
“那这个精神催眠术是什么样的一种技术？”陈昊的脸色凝重，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莫小希，生怕会错过哪怕一点点有关凶手的信息。
“精神催眠术是以自身强大的精神力来控制他人的大脑，相比瞬间催眠术，它才是真正的瞬间催眠，因为，攻破一个人的大脑防线，它仅仅需要几秒钟！”莫小希谈起精神催眠术也是一脸的憧憬。
“既然这样，那……”陈昊右手食指轻轻推了推眼镜，语气很是郑重，“如果凶手掌握着这个技术，那就完全可以解释了吧？”
“嗯，是这样没错，只是……”莫小希无奈地摇摇头，“能用精神力改变、扭曲物品形状或移动物品位置的人不少，但史上记录，还没有人能做到精神催眠，更何况，凶手是在视力低下的黑夜里施行的！”
“黑夜怎么了？”陈昊害怕刚开始抓住的可能性又被推翻，立即追问道，“难道黑夜里就不能使用这种技术？”
“并不是这么说，只是精神催眠术的话，应该是需要用眼睛来做媒介的，但……”莫小希皱眉思虑一番后，补充道，“我曾看到过一则新闻，是说国外的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女孩在十几秒的时间内，同时催眠了在场的十几个人，令他们陷入了昏迷……”
“既然有理论，那就是说……即使是在黑夜，也有这个可能性，平常人是无法做到的，但那些得到上帝眷顾的宠儿就能做到！”陈昊嘴角上扬，似乎已经肯定了某个答案。
“是的，我师兄也算是天纵奇才，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或许也真的有可能学成这种特殊技术！”莫小希大义灭亲，这一番话更坚定了陈昊的猜测。
“但是……”莫小希苦笑着摇摇头，“虽然他有可能掌握了这种技术，但我更倾向于相信他没有经济能力以及犯罪天分做出这一系列的谋杀。”
“是，一切的一切，虽说毫无证据，但所有线索都指向他！”
“师兄他虽然也有可能掌握了控梦术，但学长别忘了……”莫小希神秘地一笑，“那个富家少爷萧吉才是真真正正的梦师。”
“嗯。”陈昊抬头看向天空，无奈地轻叹，“从那天起，我就没停止过怀疑他。”
“学长终究还是笃定了是熟人作案，才没把重点放在他的身上吧？”莫小希揣摩着陈昊
“嗯，还有一点。”陈昊扬起笑容，自信满满地吐露自己内心的看法，“我始终觉得，黎木并不像表面那么善良！”
“这个嘛……我也想知道答案。”莫小希皱眉想了一会，轻笑出声。
陈昊闻言，回头看着莫小希的眼睛，只是，她眼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仿若她的内心一般，他伸出手，“那就让我们联手，找出这个答案！”
莫小希伸出手与他相握，继续之前的话题，“天赋再高，没有催眠领域里的佼佼者作为师傅的话，也不可能领悟到这种程度的，所以，答案可能会不如人意呢。”
“是啊，所以，小希，我想要重新认识黎木。”陈昊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做的的下一步。
“这是一场大豪赌！”似乎被撩起了兴趣，莫小希眼里的光似乎有了些变化，“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方式，那就今天下午两点，一起去喝茶吧。”
“不！”陈昊摇手拒绝，“等局里新接手这宗案子的人办完，我们再慢慢去试验，现在就接触他，为时过早。”
莫小希端起咖啡，向前伸出，“期待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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