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婆婆

老婆婆的声音没有吓到苏莞，小鱼的尖叫声却差点把苏莞魂都吓飞了。
  小鱼见苏莞嗔怪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婆婆，太巧了吧，居然又遇见您了。”江乔很高兴地走上前，亲热地喊道。
  老婆婆笑道：“我本是听见你说的话，才多问了一句，倒是把你们吓到了。”
  “没有吓到，婆婆，我是被他，”苏莞指了指小鱼：“被他的声音吓到了。”
  老婆婆看了看苏莞：“这姑娘长得很是水灵，老身就看在姑娘的份上，再许你们问我个问题吧。”
  苏莞看了看周千荨，周千荨朝她点点头。
  苏莞走到老婆婆身边，行了个礼才道：“多谢婆婆瞧得上，我们想知道哪里能买到力竭草。”
  苏莞刚说完，只见老婆婆脸色一变，突然把兜帽一带，遮住了脸，颤巍巍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那神情却分明告诉他们，她在撒谎。
  苏莞朝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忙退后了几步。
  “婆婆，你别害怕，你看，我把他们都赶走了，你就跟我一个人说，好不好。”苏莞温柔地问。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老婆婆又拉了拉兜帽，掉头就走。
  “呜呜呜，”苏莞突然哭了起来，别说老婆婆，其他几人也吓了一跳。
  苏莞边哭边道：“婆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唯一的弟弟被人下了力竭草，到现在还在等着我找解药呢。”
  老婆婆听了，陡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弟弟服了力竭草，竟然还活着？”
  苏莞点点头：“是啊，婆婆，不然你以为我找那力竭草做什么？我想着既然能卖这毒，自然也是有解药的才对呀。”
  “不可能，不可能，”老婆婆拼命摇头。
  “不可能什么？”苏莞柔声道。
  “服了力竭草，怎么可能还活着。”老婆婆像是在回答苏莞，又像是自言自语。
  苏莞一把抓住了老婆婆的手，哀求道：“婆婆，是真的，你就可怜可怜我，告诉我吧，我还等着救人呢。”
  老婆婆看了一眼苏莞，又看了看站在后面的几人，对苏莞道：“你随我来。”
  周千荨上前一步，拽住苏莞的手：“不行，我必须跟她一起。”
  “那就恕不奉陪。”老婆婆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等等，婆婆，”苏莞跟上了婆婆：“我随你去。”
  又朝周千荨他们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放心。”
  老婆婆带着苏莞穿过一条黑黑的巷子，周千荨一直跟在后面，那婆婆笑道：“那男人对你不错。”
  见被发现了，苏莞抱歉道：“对不起啊，婆婆，他那人就是那样，根本就不听我的。”
  婆婆听完却笑了：“那是他关心你，姑娘，这是好事。”
  听婆婆这样说，苏莞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忍不住问道：“婆婆，您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婆婆摇摇头：“婆婆年轻的时候可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长长的巷子里只有苏莞声音的回声，却没有回应。
  走过长长的巷子，老婆婆带着苏莞走到了一个破屋子前，那屋子虽然破，但进去后却是异常整洁，只是这布置看上去有些奇怪，像是在哪里见过，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老婆婆看了一眼苏莞打量的样子：“这是西域的布置。”
  “西域，原来如此。”苏莞想起来了，是和周千荨去西域的时候见过：“婆婆，您就是西域人吗？”
  老婆婆点点头：“其实你没有弟弟，对不对？”
  苏莞也不想再隐瞒了，她点点头：“婆婆，抱歉，我实在太需要知道力竭草在哪里能买了，虽然它救的不是我弟弟的命，但它可以救其他人的命。”
  “其实你有没有弟弟，我并不关心，我只是想让你听听我的故事。”老婆婆领着苏莞来到她的卧室，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个满是珠宝的头冠。
  “好看吗？”老婆婆摸着她的头冠，问苏莞。
  苏莞走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头冠，那上面的珠宝都是真的，只是在大周却不常见。
  “好看，婆婆，这是你的吗？”
  “曾经是我的。”婆婆说着，眼神飘到很远：“那一年，我在山中游玩，遇见了一个受伤的男人，那男人长得是真俊啊，俊到我没有丝毫犹豫，就救下了他。那时候，我没日没夜地照顾他，终于等到他醒过来。你猜怎么着，那人竟然也  呆呆地看着我，我想那时候他便爱上我了。”
  “婆婆那时候肯定很美。”苏莞由衷道。
  婆婆一笑：“没错，确实很美，”又瞧了瞧苏莞：“和你比也不逊色。”
  苏莞也笑了：“所以那男人是对婆婆你一见钟情了。”
  老婆婆点点头：“那时候他待我真的很好，每天我跳舞，他练剑，好不快活，一直到他伤好了。”
  老婆婆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有一天，我们还像往常一样，却突然出现了一群侍卫，说是要接他回去，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竟然是我们楼兰的王。”

  “他就走了，辜负了你？”苏莞着急道。
  “那倒没有，孩子，他但是答应要娶我，临行前跟我说定三个月后他会来接我。他倒是信守了承诺，三个月后的一天，真的派人接我入了宫，给我封了封号。”
  “倒算是有情有义。”苏莞暗暗松了口气。
  可老婆婆脸上的笑意却不见了：“是吗？可我却非常后悔跟他入了宫。”
  老婆婆顿了顿，接着道：“他后宫的女人很多很多，但他却最是疼爱我，我说什么，他绝对会相信，就这样被宠着，我生下了我们的小王子。到这里，我都很幸福。直到那个女人入了宫。”
  “她被封为丽妃，自从有了丽妃，他对我的爱便分去了很多给她，我很难过，老是找他吵闹，渐渐的他都不愿意来我的宫里了。我身边的丫鬟总是劝我，说丽妃会使手段，让我也学学，可我学不会啊，我也不想学。”
  “婆婆，因为您爱着那个男人，所以你不愿意用手段，也不屑于用手段。”苏莞轻声道。
  “是，可我后悔呀，如果我用些手段，就不会不会······”
  苏莞见老婆婆情绪激动，赶紧给她倒了些水，让她喝下，老婆婆这才平静了些。
  “后来，我渐渐地把心思从大王的身上放到了我儿子的身上，我每天陪他玩乐，倒也不觉得伤心了。直到有一天，他吃了丽妃送来的糕点，就突然生病了，那些医官居然告诉大王说我儿子得的是瘟疫，要丢到宫外去，否则宫里的人都要被传染。”
  “这是力竭草。”苏莞的心也被紧紧揪住了：“楼兰王听医官的了吗？”
  “一开始自然也是舍不得的，可是，他被丽妃一挑拨，居然就同意了，要将我儿子送到宫外的庙里去治病。那天的雨很大很大，我的头都磕破了，他都没有一丝怜悯，硬生生地将我儿子抱走了。”
  婆婆突然哽咽了：“我儿子那会才3岁呀，他好狠的心，他怎么那么狠的心啊。”
  苏莞听着也很难过，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后来，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偷溜出宫，去看我的儿子，结果，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庙里的长老说，他，他当天夜里就去了。”
  说到此处，老婆婆哭得更大声了，只是空有声音，没有眼泪，  苏莞知道，婆婆的眼泪早就流光了。
  “所以，我要复仇。我查到丽妃身边有个制毒师，那力竭草定然是出自他之手。既然她杀了我的孩子，那我也要杀了她的孩子。”老婆婆的眼睛里满是狠辣。
  “那孩子······死了吗？”苏莞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婆婆没有说话，而是道：“姑娘，所以你问的力竭草这里根本没有，它出自楼兰后宫。”
  “楼兰后宫？”苏莞虽然知道它出自西域，却没想到竟然是出自王室。
  “娘，家里有客人啊？”一个男声打断了苏莞的思考，苏莞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所以老婆婆没有杀了那孩子，而是抱着那孩子逃走了。
  苏莞打了个冷颤，朝那人点点头便迅速地离开了那屋子。
  “娘，那人好生奇怪。”
  “由她去吧。”老婆婆看了看苏莞的背影，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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