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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交河故城(车师王子) 第二节 亚…


巴克的客栈对面有一座清真寺。从客栈的大门望过去,阿拉伯尖拱形洞式门宙、绿色的弯穹式圆拱屋顶、以及礼拜时纷来沓至的人流,昭示着这里是穆斯林的世界。

        吐鲁番古称“火洲”,是古丝绸之路穿越西域广阔的戈壁沙漠时必经的重镇。向东可经由哈密进入蒙古大草原,经敦煌一路直抵长安。向西经龟兹、喀什葛尔,可以挺进印度和南亚次大陆,或穿越中亚到达欧洲。而南北路线则把楼兰以及塔里木盆地东南部,与天山北侧的丝绸之路连接起来。因此它自古就是商旅、文化和宗教荟萃之地,被深深打上了古老的东方文明、印度文明、希腊文明的烙印,见证了古丝绸之路上的无尽繁华与沧桑。吐鲁番盆地不仅是古丝绸之路的十字路口,而且是世界宗教交流的历史长廊。

        吐鲁番地区(高昌、交河)的佛教文明以来已久。四世纪末,车师前国的统治者就已将佛教定为国教,至麴氏高昌国时代(六至七世纪中叶),佛教又备受王室的保护和推崇而逐渐繁盛,到达顶峰。

        伊斯兰教于十世纪中叶首先由中亚传入喀什噶尔,以后由西渐东逐渐发展。其间,因龟兹回鹘佛教文化深远,曾经一度作为屏障抵挡住伊斯兰教继续向东传播。十四世纪中叶,随着蒙古东察合台汗国秃黑鲁·帖木儿汗大规模传播伊斯兰教,以及其子黑的儿火者在高昌城和交河城的血腥镇压,佛教遭到沉重打击。佛教僧侣被迫害,信徒被强迫改从伊斯兰教。

        到十六世纪,伊斯兰教取代佛教的地位,成为吐鲁番居民普遍信仰的宗教。佛教则在这一地区逐渐消失,仅留下一些断壁残垣的佛教遗址和沾满血迹的经书残卷。

        时至今日,吐鲁番有超过九百座清真寺。

        我除了每日和巴克钻研古卷之外,也顺便探访了吐鲁番的大街小巷。这里气候干旱而炎热,雨水稀少。但今天晌午一过,伴随着一阵雷声,大雨如注,倾盆而下。我急忙跑到一户民居的屋檐下躲避。这是一栋颇具历史的传统维吾尔生土房屋,雨水打在斑驳的外墙,然后顺着大大小小的凹槽汇流而下,但不带一丝泥痕。生土建筑怕水,但似乎这里的生土墙非常结实耐用。仔细观察墙体,可以看到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小孔,每个小孔往里一公分可以看到如小手指般粗细的木橼的末梢。看来这些嵌入墙体的木橼就是奥妙之处,不仅加固了墙体,而且能够排出墙内的水分与湿气。我突然想到交河故城的残垣断壁,在墙体内也见过这些木橼,只是当时匆匆一瞥,没太留意。

        霎那间,我恍然顿悟,未等大雨停歇,一路狂奔回客栈,拉着满脸疑惑的巴克直奔故城。

        大佛寺的中央塔柱在风雨中犹如一尊古老的雕像,沉沦在历史的迷思中。“五、十、十五”塔柱上的木橼排列得非常整齐,从下而上。我很快就找到了第五十二个木橼,不假思索地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锋利的刀刃直插墙体,一会儿就挖出半尺深的凹坑,然后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很显然刀尖碰到了非常坚硬的物体。爸爸内心一阵狂喜,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坑内的杂土被清理干净后,一个浅绿色半透明的玉匣露出头。巴克小心翼翼地将它抽出。这是一个昆仑青玉制成的细长小匣,巴克迫不及待地将它打开,一份折叠的薄如蝉翼的浅黄色纸片映入眼帘。“艾了哈目杜林俩习(阿拉伯语:感谢真主)!”巴克转向西南方,双手捧到胸前。

        风雨已经停歇,阳光从云层洒落,整个交河城沐浴在一片橙黄的光韵中,似幻似真。

        回到客栈,巴克和我仔细研究纸片上的每一个细节,很显然,这就是古卷上缺失的另外一块,指明穿越通道位置的地图。地图的右上角是一座弯穹式圆顶的清真寺,看起来非常眼熟。“啊!”巴克惊呼一声,“这就是我们门前的清真寺!”巴克自小在这里长大,一砖一瓦都非常熟悉。在地图上,赫然标示了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从清真寺直达左下角的交河故城!而起点,就在清真寺西厢房的一角。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巴克先祖的缜密规划之下。

        巴克和我决定,当晚就出发。为这一刻,我们期待已久。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我们非常轻松就潜入清真寺。在西厢房的角落,巴克和我用工兵铲的柄敲击了每一块地砖,通过回声判断,我们很快就确定了入口处。撬开地砖,里面露出一条仅容一人穿过的狭窄通道。巴克和我兴奋地击掌庆祝,看来我们所有的心血没有白费。

        按照酒保信件的指引,我从背包中取出紫色树叶,用小刀划破一条叶脉,蓝色的汁液从破口处渗出。巴克和我各自滴了一滴在舌尖,虽然涩涩的,但带着一丝森林树木和忘忧草的香味。我立即回味起酒保在车站酒吧推荐的那杯蓝色特酿,无疑都蕴含了同样味道。当然,酒保在信中已经阐明了紫色树叶的奥秘。

        巴克和我先后进入通道,打开手电一起向前摸索前行。大约走了一两公里,通道越来越宽,但也变得越来越潮湿。我突然觉得神情有些恍惚,手电筒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模糊,但还是强忍着摸着洞壁一步一步往前赶。

        “坎儿井!”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巴克的呼叫声惊醒,只见前面洞穴变得豁然开朗,宽大很多。洞穴两侧有很多支撑的木桩,奇妙的是,洞穴中间有一条水渠,水流潺潺而过。我也突然意识到,这是吐鲁番典型的坎儿井结构,原来穿越通道和坎儿井结合在一起,真是非常巧妙的设计。

        坎儿井是荒漠地区古老而特殊的灌溉系统,创始于西汉。吐鲁番是中国极端干旱地区之一,年降水量只有16毫米,而蒸发量可达到3000毫米,可称得上是中国的“干极”。吐鲁番虽然酷热少雨,但盆地北有博格达山,西有喀拉乌成山,每当夏季大量融雪和雨水流向盆地,渗入戈壁,汇成潜流。在高山雪水潜流处,寻其水源,在一定间隔打一深浅不等的竖井,然后再依地势高下在井底修通暗渠,沟通各井,引水下流。地下渠道的出水口与地面渠道相连接,把地下水引至地面灌溉桑田。正是因为有了这独特的地下水利工程坎儿井,把地下水引向地面,灌溉盆地数十万亩良田,才孕育了吐鲁番各族人民,使沙漠变成了绿洲。据说,吐鲁番的坎儿井总数达1100多条,全长约5000公里。

        我们循着地图的指引在迷宫一般的坎儿井里前行。由于年代已久,这条坎儿井显然已经被废弃,塌方随处可见。约么走了五六公里之后,我们才发现前面的通道早已整体坍塌了,从土层痕迹来看,坍塌已经发生了至少百年以上。巴克和我的心都咯哒一下悬到了嗓子眼,难道我们的穿越历程就这样嘎然而止?由于身处地下,也无法通过gps来判断所处的方位。

        “水流还有,说明水底还有通道!”巴克仔细察看了沟渠的水面后说。“我先探一下。”巴克将背包和外套脱下,从沟渠的尽头潜下水去。

        我一边等着巴克回来,一边仔细研读穿越地图。这次的穿越,时空兼具。除了地理上的穿行,巴克和我还会在紫色树叶蓝色汁液的帮助下经过时间虫洞回到十四世纪交河故城被毁之后的第二十年,找到车师王子。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水面上突然冒出巴克湿漉漉的头。“水渠可以通到外面!但未到城内。”巴克兴奋但略带遗憾地说。在地图上,很明显地标出了通道的终点,就在交河城内,但由于塌方,洞穴已经被封,而坎儿井沟渠内的水流历经年月,已经重新冲蚀出一条新的通道。

        除此之外,显然我们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巴克和我一前一后拖着行李,潜入水下,摸索着从水流暗河往前游。凭着暗河顶部微薄的空气,我们游了大约半小时,突然,前方水流的声音越来越响,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清新。

        “到了!”巴克首先突出水面,我也紧随其后,从暗河中露出头。一股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夹杂在水草和蕨类植物的腥味里。前方露出黑黝黝的天空,透过稠密的林木,依稀可见稀疏的星光。远处的山坡上,可以看到几栋像堡垒一般耸立的黑黝黝的方形建筑的剪影,安静地俯视着整个谷地。我很快就辨认出这些熟悉的建筑,这是吐鲁番非常普遍的葡萄晾房。

        等我慢慢缓过神来,才发现身处在一片山谷的缓坡边缘,左侧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刚才穿过的暗河的尽头就在河边茂密的水草丛中,水流哗哗地注入河内。河谷内林木繁密、偶尔传来难以辨明的动物鸣叫声,点缀在河流沉稳而激荡的低音中,像一首荒野暗夜的奏鸣曲,飘扬在月光之下。

        “亚尔乃孜沟!”巴克异常兴奋地叫道,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我第一次看到巴克沉静之外的如同孩童般的激动。当然,我也一下子沉浸到欣喜之中,知道我们已经在亚尔乃孜沟的谷底,离交河城非常接近了。

        亚尔乃孜沟是远古时代由于洪水冲刷而形成的一道河谷。经过千万年的冲蚀,在河谷中央留存下一个长一千六百多米,最宽处约三百米,呈柳叶形的河心洲。交河城就建在河心洲上,因河水分流绕城下,故称交河。整座城市的大部分建筑物不论大小基本上是用“减地留墙”的方法,从高耸的台地表面向下挖出来的。寺院、官署、城门、民舍的墙体基本为生土墙。河心洲四周崖岸壁立,被数百米宽,约三十米深的亚尔乃孜沟河谷所环绕,形成了天然屏障。

        在谷底望向河对岸,仰头可见巨大的黑黢黢的峭壁的身影,如刀削斧凿般横亘在面前,那就是交河城的崖壁。

        望着湍急的河水,巴克略有所思,“我们走西边的通道。”西边的通道是跨越亚尔乃孜沟的主道,有一座大桥通向交河城的西门。这条路爸爸也非常熟悉,是巴克和我每次到故城寻找地图的必经之路。

        我们回头沿着河道的边缘向西行走,没过多久就隐隐约约望到大桥的影子,巴克和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正在这时,桥面突然冒出几个人影,夹杂着匆忙的脚步声,略远处还有晃动的灯光往这边赶过来。

        正在巴克和我诧异间,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近,隐约可见来人头盔上跳动的红樱。而此时,林间突然有战马的嘶吼和啼声。“浩要日!浩要日!(蒙古语:两个)”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瞬间一股寒气袭来。我侧身急躲,对方手上的弯刀贴着背包划过。一迟疑间,弯刀已经回砍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巴克猛然将背包抛过来,正好砸在刀刃上,将弯刀震偏。“快跳!”我和巴克不约而同地急呼,话音未落,两人已经跳入河中,被湍急的水流代离岸边。就在一瞬间,我听到弓弦声四起,身后尺余的水面传出疾箭入水的“噗噗”声。我心说不好,急潜入水,拼尽全身力气随水流往前游动。

        我一口气奋力游了几分钟,实在憋不住了才浮出水面换气。这时,听到岸上嘈杂的叫声和脚步声,隐隐约约已经远去。我不敢怠慢,继续往前游,一边留意左右两岸的动静。大约又游了十几分钟,河道变得宽阔起来,流水也变缓很多。我突然发现左侧不远处有个身影,隐约在河边的芦苇丛边。清瘦的身型,显然就是巴克。我一边靠近,一边小声地叫道:“巴克!”巴克也发现了我,伸出手一把拉住我,然后两人一起隐入芦苇丛中。

        “我们遇到守城的蒙古轻骑兵了。”我轻声对巴克说,“看来我们已经穿越到元朝!”巴克点了点头,左手握在右肩上,眉头微皱。我这才发现巴克受了伤,原来巴克的右肩被刚才的利箭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但幸运的是,只是被箭尖擦破了皮,没有伤到肌肉和骨头。我从背包中取出医药包,给巴克做了简单消毒和包扎,看来并无大碍。

        “我们得想法进城。”巴克回头望向交河城的方向。“我们可以回到河的上游,从刚才暗河汇流的地方渡河,然后顺着交河城的崖壁爬上去。”巴克说道。我点头表示赞同,亚尔乃孜沟林木密布,只要成功绕过西面大桥的卫兵,基本上很难被人发现。

        巴克和我从芦苇丛上岸,在谷底的密林中往回向西北穿行。等到隐隐约约能看到大桥时,我们沿着右边的山坡往上,借着葡萄晾房的掩护,顺利绕过了蒙古轻骑兵。然后我们重新下到谷底,一路回到了暗河汇流的地方。

        巴克和我很快游过了交河,在对面的河谷上岸,然后迅速越过密林,来到交河城的绝壁前。

        我们沿着崖壁一边观察,一边慢慢前行,寻找最佳攀登点。城内异常安静,绝壁上也没有发现任何守兵。突然巴克停住了脚步,指向前方崖壁上的一个隘口。隘口下面的崖壁略向内凹,且有一定坡度,显然是一处适合攀爬的好地方。

        我取出登山绳,紧随巴克手脚并用往上攀登。崖壁凹凸不平,但很坚固,这对于我这样的探险者来说更加容易。但好景不长,我们爬到一半位置的时候才发现,崖壁的上半段显然被人为凿平,非常光滑,应该是交河城防御工事的一部分,防止敌人攀登入城。

        我在登山绳的一头接上飞虎爪,然后将爪子用力抛入隘口,第一次并没有抓牢,重新来过几次后,飞虎爪终于牢牢卡在上面。我用三点支撑法一步一步顺着登山绳往上爬,大约一刻钟功夫就登上隘口。然后巴克也很顺利地爬上来。

        城内黑呼呼一片,没有任何灯光,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俨然是一座空城,只剩下纵横交错的街巷,狭长而幽深,像蜿蜒曲折的战壕。

        巴克和我沿着街巷向前摸索,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像迷宫一样的巷道内,显得孤寂而迷茫。我们几乎穿遍了所有的区域,但四周依然静寂无声,空无一人。

        就在此时,巴克突然停住脚步,然后拔脚急奔,向前冲去,仿佛发现了什么。我赶紧跟上,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往交河城西北角奔去。

        在道路尽头,眼前突然变得开阔,一片排列齐整的塔林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宏伟壮观。巴克停住脚步,向前望去。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塔林正中耸立着一座金刚宝座式塔,气势非凡。而在塔尖,一个黑影赫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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