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新的篇章

幻境破碎，池鱼回到最开始的山洞，漆黑一片，只不过老雷他们的照明工具不再是简陋的火把，而是变成为了此次任务购置的照明工具。

        顺着光看过去，也没有什么交叉纵横的分叉路口，只有一条平坦通直的道路，此时的山洞也不再是通往小山村的山洞了。

        池鱼脑海中也浮现此次的任务目标，目的地是在暗夜森林的风域，穿过这个山洞就快到了。

        “大家脚程快点，应该快到了。”前方的老雷催促。

        他们所有人都不记得此前发生的任何事情，仿佛从来就没有什么山洞的任务，慈姑村的事情只是池鱼的一场梦。

        众人背着背包排成长串摸索着前进。

        走出山洞前，池鱼回头望了一眼。黑黝黝的洞里埋藏了太多秘密，不为人知的一段故事已经是尘埃落定的结局。

        众人从山洞里出来，入目是一片黄沙。

        “都说暗夜森林是诸天城最神秘的地方，口口相传果然有它的道理。谁能想到仅仅是穿过外围的一个山洞，另一边竟然别用洞天，这哪还有一点森林植物的影子，简直像到了另一个地方。”方见明惊叹于眼前的黄沙漫天。

        周围百里不见其他，满目被黄色的沙土侵占视线。颗粒感十足的沙石侵占这块地表，软腻的细沙覆在黄土最表面，轻轻一踩便踏出一个个坑洼，双脚陷入沙中，不太容易拔出。

        “看来就是这里了。”

        老雷走向附近被风沙埋了一半的石头旁，用手简单清理表面的沙土。被风沙吞噬了岁月的石头上露出粗糙的印记。

        池鱼顺着众人一起艰难踱步往前，围到石头旁。石头上潇洒地写着“风域”二字，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要找的是一种在狂风摧枯拉朽的气势下依然坚挺的植物，叫“山明水秀”。

        世面流通几乎微乎其微，没有几个人见过它真正的样子。只是据说有使荒漠变绿洲的能力，一眼见到便能认出来。光看这不知是真是假的“据说”也能明白这东西的珍贵性，珍贵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容易找到的。

        再看向那字，越发觉得不像雕刀细致刻的，也没有机器按部就班的死板，反而像被人用一种锋利的工具一气呵成，笔锋锐利且潇洒。只看字，就能依稀感觉到将衣袍鼓鼓吹满的扑面大风，倒是很符合“风域”这个名字。

        “看起来，这字也不简单，看久了眼睛刺痛，一般人会受不了。”方见明按按眼角，闭着眼睛缓了缓。

        而此时的其他人，早就因为不舒服移开了在石头上的视线。

        前方是未知的危险，而这里风力很小，没什么危险，反而适合休整。大家也走了接近一天的路，已经身心疲惫，有些支撑不起了。

        于是众人商议后决定，在石头附近背风处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晚再出发。

        火堆升起，火光映在沙土上，勾出帐篷间穿梭的长长的身影。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低哑宽厚的声音从池鱼身后响起。

        老雷从扎营处走过来，站在池鱼旁边。

        池鱼收回覆在石头上的手，摇摇头，盯着刻着“风域”二字的石头发呆。

        她从刚才开始一直待在石头旁，一点点做石头的清扫，希望能发现一些其他线索。

        埋在黄沙中的石头下部已经彻底被清理出来，它是一块不规则的圆石，整体成半圆形，但细微之处却有棱有角，触摸上去，才能感觉到手下处处的凹凸不平。在这样的石头上刻字，即使是机器操作难度也已经很大，更别提行云流水式的自带韵味的提笔了。

        老雷伸手碰了碰石头纹路:“这石头倒是奇特，样子怪，质地也怪。”

        “石头质地坚硬，朴素无华，肉眼看似表面光滑平整，但实际处处纹路，处处相连。上面文字自成一派，有慑人之意。”

        “倒是让我想到一种东西……”

        “什么？”池鱼好奇。

        “应该不会，这儿也没什么特殊的，可能是我想多了。”老雷自我否定。

        池鱼正想继续追问，被突然的声音打断。

        有人打开帐篷探出脑袋，冲老雷挥手:“雷叔，雷叔，方见明找你。”

        帐篷内传来不甚清晰的训诫:“臭小子，又没大没小啊，注意你的措辞……方见明是你能叫的吗？”

        祈明眼珠子一转，嘻嘻笑了两声，仿佛被训斥的人不是他，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虎里虎气。

        叔叔怎么了？谁家还这么老土的叫？早过时了。他这不是显得大家没有距离，更亲近嘛。

        老雷回应一声，在不远处看着叔侄俩的笑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就是皮了点。”

        池鱼看着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原本微扬的脸低下来，她默默垂下眼帘，眼里有些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仿佛透过那张脸穿过时间的间隙，看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握了握手心，很淡地笑了笑:“挺好的。”

        因为长年生病的缘故，她的唇色很淡，笑容也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是笑。

        老雷一个脑崩弹过来，力道很轻，几乎没怎么用力。

        “好好的漂亮小姑娘做什么这种奇怪的表情。看了心里别扭。人小鬼大，你才几岁，整这些伤春悲秋，老成的表情，脸都皱一起了。”

        他是个爽利性子，就看不得这些。

        “好了，别想了。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去迎接未知的挑战。”老雷浑厚清亮的声音随着风声回旋，带着坚定和毫不畏惧的孤勇。

        他抬头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天空，黄沙下的夜空很大很广阔，几乎没有什么星星，像漆黑的漩涡，一不小心就泥足深陷。

        第二天出发时，池鱼跟着队伍的后面不由自主往石头处望了一眼，石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起眼。隔着一定的距离，“风域”二字也稍稍藏起了自己的锐意，完美地融入黄沙的背景中，浑然一体。

        太阳徐徐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上面，在阳光照耀下极不起眼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一晃而过。

        “山清水秀，明月惊魂。”

        等她反应过来想仔细看时，它又埋在光线移开的阴影里，不见了，就像刺眼的光线交错中大脑匆忙产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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