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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第二日清晨,雪却大了起来,白茫茫连天而起。

        白珍珠搬了把椅子,捧着暖炉坐在城角,几位军士站在身后,为他撑了把油纸伞。

        叶添心中火急火燎,扭头看去,白珍珠自雪白披风中露出张艳丽乖巧的脸,似在欣赏着无边雪色一般,恬淡平静。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辽东苦寒,八岔城的人亦多穿兽皮取暖,却只有他带着狼头风帽,在城内四顾寻觅,仿佛一匹孤凜的雪狼。

        白珍珠看到他,起身大喊:“这里~”

        舒木鲁云听到熟悉的声音,微笑着快步向城角走去。

        他本就英武高大,又脚踏笨拙雪靴,每一步都极为沉重,在厚厚积雪上发出声响,这每一步都踏在叶添心上。

        看着本该死掉的人回来,叶添心里说不出的恐惧难过,还没等舒木鲁云走近,他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道:“殿……下……”

        身后几位军士不明所以,也跟着叶添跪倒,只剩白珍珠独自坐在椅子上,心中笑的不能自己。

        “白公公!”叶添愤怒回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殿下在此,怎么能……”

        他话说一半,舒木鲁云已摘下风帽,露出英挺无匹的少年面孔。

        舒木鲁云与傅行驰生的别无二致,但傅行驰眼神凌厉沉重,不必说话便透着冷厉善战的气势,而舒木鲁云神色温和,就是个生在边城的老实孩子。

        了解的人仔细看看,都会发现确实不是同一人,只是能说的上“了解”的,倒只有白珍珠一个。

        叶添很是惊慌,生怕燕王会说出什么治他的罪,所以心里明知这位“燕王”失去了记忆,可看到这张脸,还是抖如筛糠。

        舒木鲁云也被吓得退了一步,不知所以,又带着挂脖的厚重手套不方便打手势,求助的看着白珍珠。

        白珍珠适才起身,缓缓跪下行礼,又马上起身立与舒木鲁云身侧,居高临下的望着叶添。

        叶添彻底被吓倒,整个人瘫软在地。

        “行了行了。”白珍珠起身,拍拍叶添肩膀,“雪天风冷,叶将军快回去换裤子吧,别冻在□□里,我带王爷先去大帐,再去槐花楼定一桌酒席,咱们晚上见。”

        接着,他恭敬弯腰,向舒木鲁云轻声道:“想找小月,就随我来。”

        城外风雪更甚,二人如每过一处,四下军士纷纷跪地。

        傅行驰的军帐即在前方,白珍珠扭头道:“都不许再跟!”

        军士散开,舒木鲁云十分紧张、手足无措,只能被白珍珠扶着向前进入大帐,见大帐内空无一人,并没有小月的身影,猛的立住不再前行,紧紧盯着他看。

        “小月昨日玩累了,我安排她在城里休息。”白珍珠用火石燃了一根红烛,动手将帐中卷帘全部放下,烛光下眼波流转,“小云,我有事求你。”

        舒木鲁云已觉察事情不对,忙打手势道:“我要带小月回去。”

        “我是监军太监白珍珠,这里是大周燕王傅行驰的军帐,刚才那个人,是副将叶添。”白珍珠微笑,“长话短说,你和燕王长的一模一样,现在王爷遇害,我们无法交代,你要留下来做这个燕王。”

        “不行!”舒木鲁云猛摇头,神色慌张,“大人,我要回去!”

        “做王爷,你就可以指挥外面这十万兵马,或者回到京城享受荣华富贵,或者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必再种地打猎。,有什么不好?”白珍珠微笑着为他畅想,“对了,我还会收小月做义女,让她享受一辈子,这几日小月和我一起,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

        听到小月,舒木鲁云猛的揪住白珍珠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此时已无法腾出手再比划手势,只用一双眼死死盯住。

        骤然间,那双眼变得凌厉冷峻,仿佛要杀他一般。

        这个眼神无比熟悉,让白珍珠恍了恍神,悠然从雪色披风中取出一物。

        “小云,你低头看看。”白珍珠踮脚,在他身侧耳语。

        舒木鲁云低头望去,一柄黑压压的枪管正抵在他腰间。

        舒木鲁云连狼都能杀死,自然不会怕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仍愤怒的盯着白珍珠,英挺眉宇带着几分稚嫩,像一匹发狠的幼狼。

        “这是火铳,只要我扣动机关,火药就会从你身上穿过去。”白珍珠笑着解释道:“我也没什么意思,第一,你确实杀不了我,第二,你找不到小月,没了你,我也不能保证小月的安全。听我的话,是最好的办法。”

        舒木鲁云动作停滞,逐渐松开他衣领,接着颓然坐在地上,无助比划道:“大人,让我们走吧,我们只是乡下人,你说的……我做不来……而且,而且我不会说话!”

        “这有什么?”白珍珠笑笑,“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我说过,你的哑病是能治好的,就算治不好……也有治不好的法子。”

        舒木鲁云听得这话,突然神色惊恐。

        “今日起你就是燕王傅行驰,以后由我贴身伺候您,你以后凡事都要听我的话。”白珍珠缓缓收起火铳,双手拢进袖管,“今夜就好好休息,如果再有什么出格的事,让外面的人看出端倪,你和小月,就只有死。”

        说罢,他掀帘走出军帐。

        ……

        黄昏时分,城北槐花楼遣散了所有宾客,二楼雅间上了满桌酒菜,烘了好几只煤炉,暖香扑面。

        叶添带了分管一带的建州知府丛邺、建州将军杨殊和随军的三名参将,大家说说笑笑,互相谦让,却无一人入座,都有些尴尬的站着。

        开门声响起,房内一片沉默,大家各自退了半步,叶添率先迈步跪下,大喊“王爷千岁”。

        室内几人慌忙俯下身子,半晌却毫无动静,抬头却只见白珍珠一人。

        他款款除下斗篷,内里已换了大周监军太监的朱红蟒袍曳撒,自熨帖交领中露出一段雪白脖颈,天气寒冷,故耳根鼻尖都染了淡淡嫣红。

        待叶添等人跪了半晌,白珍珠才笑着落席,“各位快请起吧,王爷不过来了。”

        “啊?”自傅行驰回来,叶添忐忑了整整一日,心像被油煎一般,觉得是死是活且给他一个准话,也好过这般搁置。

        “王爷年纪小,此番遭了惊吓,当时的事不大记得了。”白珍珠知道叶添在想什么,也懒得吊他胃口,扭头对杨殊道:“出了这档子事,王爷也不能跟着将军历练了,得赶紧赶回京城,我们过来着实为大家添了麻烦,今日特设薄宴,诸位吃好喝好,不要见外。”

        话毕,他拍了拍手,随侍的下人进门,将一坛酒放在桌上。

        “这是我特意寻来的陈年好酒,很是难得。”白珍珠动手启封,下人上前,预备着斟酒。

        “你们下去,将门关上。”白珍珠笑道:“今日我伺候列位。”

        白珍珠是皇上的奴婢,叶添哪敢让他真的伺候,连忙上前抢掉,众人也马上开始相敬,闹哄哄的吃了起来。

        喝了三巡,叶添有些微醉,直接提着分酒用的小壶,举在白珍珠面前。

        白珍珠酒量不错,还是面露难色,摇头道:“这才哪到哪儿,放着放着。”

        叶添还没说话,白珍珠佯怒道:“叶将军,我白珍珠是什么人,我跟你说过王爷不记得了,他就是不记得了,此事也不必再提。”

        “真的?”叶添瞪大眼睛。

        “对了,还有件事和诸位讲。”白珍珠按着叶添的酒壶,“王爷受惊,即日起至回京,王爷就由我亲自伺候,大家没事便不要打扰王爷了,今日大家只管喝的高兴,叶将军来自罚两杯,多余的事就翻篇了。”

        众人又闹哄哄喝起来,喝到天色黑如墨染,才各自醉醺醺散去。

        白珍珠吩咐厨房做了几个小菜、斟了壶酒放进食盒,仔仔细细将食盒装好。

        叶添喝了许多,却毫无醉意的等在门口,亲手为白珍珠裹了披风。

        “小月姑娘怎么样了?”白珍珠提了食盒,问:“我没放多少药,今日也该醒了,就还迷迷糊糊的吧。”

        “是,我骗她说得了风寒,吃了些甜汤又睡下了。”叶添问:“白公公,王爷虽说不记得了,可只怕是一时受惊失忆,到京城将养回来,怕不是……”

        白珍珠问:“当时之事,不谈那个奸细虎延晖,就只有两个人活着,除了我便是王爷,对不对?”

        叶添忙点头。

        “现在王爷不记得,所以我记得的就是事实,你懂了吗?”白珍珠拎过他手里酒壶,双手奉上,“别再问了。”

        叶添恍然大悟,一饮而尽,“白公公,啊不,珍珠,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亲爹!”

        ……

        子夜时分,连天大雪,白珍珠又赶回了军帐,好在离得不远,但也被马车颠的头昏脑涨。

        白珍珠拉开大帐,帐中没人伺候,就没点炉子,昏暗灯光中,傅行驰也就是舒木鲁云正裹着他的披风蜷缩在角落。

        白珍珠忙叫人拖了几只火炉炭盆,大帐才暖和过来,他将食盒放在桌上,道:“王爷,快来吃吧。”

        傅行驰没有过来,目光犹疑,但显然饿了很久,白珍珠夹了块酱牛肉放进嘴里,道:“这牛肉卤的还不错,快来吃了。”

        傅行驰这才过来,小心翼翼夹了一块吃,饥饿再加上从没吃过这么好的熟食,也不顾饭菜变冷,立马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这菜做的尚可,比京城还是差远了,王爷爱吃酱鸭子,回去后我也带你吃。”白珍珠为他斟了杯酒,“当然,小月也带着。”

        傅行驰像是没喝过酒,疑惑的握在手里,白珍珠数次用眼神授意,才姑且尝了一口,瞬间被酒液的辛辣呛的不住咳嗽,忙把酒盅扔在桌上。

        这酒不是一般请客吃饭的美酒,而是军中专供,浓烈辛辣,天冷时可以用来取暖,受伤时还能用以消毒。酒量再好的人,两三杯下去也会上头失控。

        “你这可不行,得赶紧练起来。”白珍珠失笑,说罢又给他满上,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们东北人,可不能酒量这么差吧!”

        傅行驰听不得这话,咬咬牙,像是下决心一般喝了进去,少年虽然面色不改,但眉头紧蹙,很不习惯。

        “等等等,你这步骤不对。”白珍珠又倒了一杯,举着两只酒盅相碰,他微微抬眼,举起酒盅,长长睫毛下晃着一泓阴影。

        “王爷,请吧。”

        傅行驰接过酒盅,却没同他碰杯,自己一饮而尽。

        “对了,我还有件东西给你。”白珍珠放下酒盅,扯开衣领,自脖颈取下一物,正是那枚玉兰花簪,它已被白珍珠缠了根红绳,吊坠般挂在胸口。

        傅行驰正看着这物件时,白珍珠却猛然将玉簪扬起,狠狠向地下掷去。

        此时的傅行驰不知道这是何物,自然莫名其妙,毫无反应。

        玉簪却未落地,白珍珠似乎不忍做这样试探,在落地前捏住了绳子。

        傅行驰仍莫名其妙。

        “这是燕王母亲的遗物。”白珍珠轻轻放在桌上,“王爷,你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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