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春节时期，林睿和宋暖还是一如往年的回来过节。
今年b市难得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城市都被大雪覆盖成了白色，温度也比往年低。
林画从自己家的房间醒来，还些许有些不适应，每年过年林画都会来住几天，等父母走了，又回方家，如同一种自然规律似的。
现在的房子是当初林睿为了方便奶奶照顾林画在市区买的，自从奶奶去世后，林画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四年，直到被方立本接走。
林画心情复杂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就听见林睿在门外的问她起床的声音，林画敷衍回答几句便起床洗漱了。她走到客厅就看见宋暖坐在沙发上看书。
宋暖虽然已经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了，但很好的身材和皮肤状态，看起来像三十出头的女人，那张好看的脸蛋，并没有因为岁月而消磨，反而多出几分韵味。
林画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早上好，妈。”
宋暖头也没抬一下，淡淡的“嗯”了一声，林画早就习惯了她的态度，没有在意，直接走向厨房，拿了几块面包，热了杯牛奶简单解决了早餐。
客厅的门从外面开了，林画从厨房走了出来，是林睿抱着一大堆礼盒走了进来，林画走过去伸手接住。这是他们每年的必备项目，就是趁着好不容易回来几天，去看看亲戚，最重要的是去感谢方立本夫妇对林画的照顾。
林睿笑着说：“这些东西，待会搬上车，我们十点去带去方老师那里。”
看着自己的父亲，跟宋暖不同，林睿看上去就完全符合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瘦瘦的，微微的胡茬，皱纹也多了许多，岁月的洗礼充分的表现在他的脸上，和宋暖站在一起简直一点都不般配。
林画点点头，表示赞同，林睿走进客厅，坐在宋暖的身旁，笑起来显得老实又憨厚，“我们待会一起去方家谢谢人家方老师吧。”
宋暖依旧低头看着书，毫不在意的说：“我不去。”宋暖这么多年从来没去过方家，也不会陪林睿走亲戚，连林画的事都不会插手管。
林睿依旧不放弃的劝说，“方家夫妇照顾我们小画这么多年，你也去看看吧。”
宋暖起身，有点恼怒的骂道：“当初是你把林画送过去的，又不是我，我说了不去,你这么爱去，你自己去呗，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罢，便起身回卧室去了。
林睿有点尴尬的看着林画，干笑道：“你妈妈可能心情不太好，待会我们两去吧。”
林画早已司空见惯，淡淡的回答一句“嗯”。
……
两人到方家已经快到饭点了，方立本劝说林睿留下来吃饭，林睿推脱了几次，见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林画来到方正的房间，见他电脑桌前打游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有心逗他一下，悄悄走到他身后，靠近他，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新年好”。
方正身体一颤，迅速捂住耳朵，转头一脸震惊的瞪着眼睛，看清是林画，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恼怒的说：“你干嘛？”
林画看着脸通红的方正，忍不住笑了，“我就看你玩的这么入迷，就想逗逗你。”
方正语气不佳的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林画看着电脑上的游戏界面，有点好奇，“这是什么游戏？好玩儿吗？”
“还行吧，打发时间。”说罢，便转身继续玩游戏了。
林画走到他的身后很近，微微弯腰，看着屏幕，两人的脸侧靠的很近，林画平静的询问：“我能玩玩吗？”
两人同时转头，对上了彼此的目光，距离近到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节奏。方正看着林画近在眼前的脸蛋，眼眸微微颤动，感觉刚正常回温的脸，又开始升温，那颗躁动的心脏仿佛压抑不住般的加速跳动。
四周氛围逐渐升温，到达了一种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应付的境地，林画眨了眨眼睛，站直了身，表情不太自然的说：“咳，我去问问师母需不需要帮忙。”打破刚才那种尴尬的氛围。
方正一个人留在原地发呆，等他回神林画早已离开了房间，方正想起刚才的场景，不自然的轻咳两声。
林画如逃亡般的离开了房间，她感觉自己的脸很热，热的快要烧起来了似的，这种的氛围让她感到陌生又害怕，可有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平复好情绪，来到客厅看见林睿正在客厅和方立本聊天，两人纷纷回头发现了她，林睿笑着叫她过去。林画走到他旁边坐下，期间林睿不断地对方立本表示感谢，林画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方正从房间出来，方立本轻声骂道：“小正，家里来客人了，你都不知道出来打个招呼？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方正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仿佛没听见一般，淡淡的看着林睿，“林叔叔，新年好。”
林睿回答道：“哎，新年好，小正，这么久没见，小正真是长大了，都这么高了。”
林画看着方正，尴尬的氛围还没有散去，两人都没有主动说话。
几人一起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饭后，林睿接到了一个电话，便着急的走了，林画并不想回去，就留在了方家。
……
下午林画正在画室随意闲逛，这间画室很大，但并没有用于创作，却像是一个储物间，摆满了三人的作品，林画看着自己以前的作品，从稚嫩到成熟，见证了她的成长阶段。
画室也有不少方正的作品，林画看着方正最近的一幅画，不禁笑了笑，现在的方正比曾经的她还要厉害，画技已经很高超了，方正比她学习能力更强，领悟更快，所以现在已经已经可以开始自主创作出很好的作品了。
当林画回到客厅时，方立本和李媛已经不在家了，只剩方正一人在客厅无聊的看电视，林画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两人都没说话，气氛还是有点尴尬，林画有点受不了这个氛围，率先打破寂静。
“我刚在画室看到你的画了，画的真好。”
方正瞥了她一眼，平静的说：“还行吧。”
“你那幅画取名字了吗？”
“没有，随便画的，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林画忍不住笑了，“好厉害，随便画画都这么好，虽然学的比我晚，但我当初厉害多了。”
方正依旧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那不是正常吗？”
林画说：“是，我们方正可厉害了。”
方正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住？”
林画回答：“过几天吧，怎么了”
方正：“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林画微微点了点头，方正用余光瞟了她两眼，思索片刻，问道：“你会舍不他们走吗？”
林画转头看着他，有点疑惑，“你是说，舍不得我爸妈吗？”
方正轻轻“嗯”了一声，表情不太确定，林画这么多年从来不主动提自己父母的事，他也并没有主动问。虽然他认为能把这么小的女儿一个人扔在一座城市，那这父母并不见得有多负责，但这并不能代表林画也这样想，况且林画总是什么都不说，自己一个人承受。
林画摇了摇头：“小时候会有一点，现在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了。”
方正心疼的看着她，“习惯”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两个字了吧。
林画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了，转头看着他，“我有你们就很好了。”
方正皱了皱眉，然后转头看电视，他真是不太喜欢从林画口中听到把他当家人的话,他根本不满足于他们的关系停在家人的状态。
两人在家度过了一个安静闲暇的下午，晚饭后林画才回的家，几人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便叫方正送她。
方家距离林画家并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因为刚吃过晚饭，两人决定走路过去。
……
两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夜晚的温度总要比白天冷一些，林画见方正只穿了一件打底和一件羽绒服，小伙子还为了耍帅似的不把外套敞开着，林画停下来脚步，面对着他，伸手把他外套的拉链拉上，有点责怪意味的说：
“你们这些小男生就是这样耍帅的吗？这么冷的天都不好好穿外套。”
方正别过头，不太好意思的说：“我没耍帅。”
林画说：“天气太冷了，你这样容易感冒。而且拉链拉上也好看呀，挺帅的。”
说罢，林画准备往前走，却被人拉住了手腕用力一扯，下一秒撞进的一个温柔的怀里。
方正小心翼翼的揽住怀里的人，心脏剧烈跳动，双目紧闭，身体微颤，像是在等待宣判结果的犯人，尽是不安和慌张，他喜欢林画，喜欢到她的一眸一笑都牵动着自己的情绪，可他更害怕自己的满腔欢喜会吓坏她，以至于他的每一步都小心克制，可就在刚才，他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压抑住想要靠近她的冲动。
林画一惊，这是他和方正第一次身体接触，少年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倾入她的感知系统，让她心跳加快，待她反应过来后，却并没有抗拒，反而对这反常举动的担忧。
“方正，怎么了？”林画伸出手慢慢覆上她的背脊，轻轻上下摩挲，意味安抚。
方正猛地睁开眼睛，眉眼尽是惊喜，她没有推开自己，没有害怕，没有反感，这些就够了，他微微收紧手臂，声音有点发哑，“新年快乐，林画。”
寒冷的夜里，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但少年的心，却灿烂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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