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凭本事开的挂不算挂
见他神色有异，薇薇分薇决定再添一把火，“与其别人成为资本，不如自己成为资本！愚蠢的少年哦，人生的机会也许就那么短短几次，把握住了一飞冲天，把握不住一了百了。少年，你愿意过之前的日子吗？你愿意新的资本在你头上拉斯撒尿吗？雄起吧，少年，成为资本，掌握世界，掌握命运！听懂掌声！”
任她八面吹风，周爱国只顾不动如山，“我谢谢你呐，这么看得起我！开局一个碗，天下全靠打，华夏上下五千年，也才出了一个朱重九而已！而且，朱重九的成功，也离不开妻族的扶持！”
“我从史书的缝隙间，歪歪扭扭地只看见‘资本’俩字！无数的先辈告诉我们，白手起家死路一条，与资本放对十死无生！”
“此一时，彼一时，资本消失，群雄逐鹿，所有人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此乃万古未有之机遇！”薇薇分薇仍不死心，对于中二少年来说，还有什么比争霸世界、拯救时代更燃的呢？
周爱国看她的目光，活像在看一个傻子，也很想让她拍拍“板上钉钉”的胸脯，说说到底亏不亏心，“你清高，你牛逼，你一伸臂膀就能跑马，你一招手就能获得科技遗留系统的鼎力相助，不管你是否出身资本，但你无疑在享受着资本的红利，想我这样的人，怎么跟你们这帮开挂狗争啊！”
薇薇分薇很想说，自己确实没有享受资本的红利，但开挂咋了，我凭本事开的挂又有什么错？气抖冷，开挂党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站起来！
“朱重九有妻族扶持，你这不是有我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薇薇分薇故事拉长音调，却意外地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浮想联翩的神色，岂可修！我精心捏造的“中性风”身体，就这么快丧失市场了吗？
不是都说“男女只是繁衍后代，男男才是真爱”的吗？呸，男人就是善变！呸，本体快点从锦江耽美区域挣脱出来啊！
“我可以当你的妈妈，或者你认我做义母，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做妈妈的，哪有不支持自家孩儿的，你说是吧？”
周爱国无语凝噎，倒不是认个少女做妈妈丢节操，对于经历过资本大低谷的他来说，节操是什么？值几瓶营养液几斤水啊！
“然后呢，争赢了，胜利果实被你窃取；打输了，你带头投敌，我四面楚歌乌江自刎！”
薇薇分薇神色一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岂是那等人，您，高看我了，我会第一时间提着您的头颅去见，怎么可能留给你乌江自刎的机会？”
周爱国哑然，狗，实在是太狗了！但周爱国万万没有想到，最狗的不是薇薇分薇，而是这个曾经繁华到极致的世界。
昔日车水马龙的城市，如今已是人烟寥寥，神们走了，搭载智能模块的仿生人也走了，自然人在大低谷时期自杀大半，剩下的又几乎无法熬过漫长的静默时光。
没有工作，没有娱乐，奴隶还有存在的价值，被社会所接纳、所需要，而自然人，什么都没有，如同一片空白，不存在社会的空白。
心智不够坚韧，未能及时找到依托的人，是无法熬过漫漫长夜的，更无法见证黎明的到来。
小黄车一骑绝尘，一家家再也打不开的房门，恰如三年里，逐渐在群聊里沉默消失的社交账号。
阿伊，柳如尘，会好的，白马是幻觉······一个个都不见了，这一次，不是消失于茫茫网络，而是消散于现实宇宙。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活下去”的群名，从来都没有成为群友的护身符。
又是一家闭合的房门，周爱国抬手想要敲门，又在半空中僵硬地停留住了，长出一口气，对薇薇分薇道：“开始吧。”
薇薇分薇摆乎了几下生命探测器，“你不敲门试试？”
“有必要吗？”周爱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如果他还活着，就一定会被探测到，却不一定能听到敲门声。”
是啊，即便熬过了漫漫长夜，他也会害怕，他怕前路茫茫，再无同行者；他怕曾经黑暗年代互相扶持的一群人，只剩他一个人偷渡到新世界！
“在检测之前，可以讲讲他的故事吗？”
“有什么好讲的，所有人的故事，都只有一个结局，千篇一律的雷同，毫无新意的苦难。”
“讲一下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要听一听他的故事。”薇薇分薇一叹，凡俗间的普通人生，在时代浪潮的裹胁下旋生旋灭。
其实，百万年的时光，足以让她见证太多凡人短暂的一生，他的故事无论如何发展，都在薇薇分薇的预想之中，不过是若干事件的排列组合罢了。
但此时，她却无比想听一听他的故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他啊，科技革命之前，烂仔一个；科技革命之后，所有人都变成烂仔了，他也就没那么烂了。”
“在大家都还在奋斗学习、奋斗工作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摆烂了，现在想想，他可真会享福，也真有先见之明。”
“小时候沉迷游戏，长大了沉迷二次元，没成为英雄，也没有成为变态，直到三十岁那年，他依旧会笑着说：我可是会成为仙王的男人，是这个末法的世界限制了我，只有美少女贴贴，才能拯救我这颗千疮百孔的道心。”
“在那段最黑暗的年月，正是依赖于他所燃烧的中二火焰，才让死气沉沉的世界多了一份生气。那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活得像迟暮的老人，就他像个二货。”
没有奇迹发生，生命检测仪的结果说明一切，房间内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生命体征。
三十三个群员，寻访大半，竟然无一生还，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有，只有还有一人尚未寻访，便依旧留存一份希望。能够在无尽黑暗点燃心之篝火的人，绝不会那般轻易地放弃！
周爱国也不敢放弃，放弃了，心中的那一口气就散了，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精气神也没了。
至于他们早已走出房门，周爱国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概率微乎其微。
对于积蓄即将耗尽的他们来说，出门几乎等同于必死，而且习惯了黑暗的人，也渐渐麻木，对于外界行走有着天然的抵触，和刻入骨髓的恐惧！
就如他一般，如果没有外力作用，没有薇薇分薇的生拉硬拽，恐怕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迈出房门一步，
即将离开的时候，薇薇分薇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朝身后看了一眼，似乎有生命灵光闪现。
对于仙人来说，与天地交感，与因果为伴，心血来潮并非空谷来风，而是对过去未来结果的一种预兆。
薇薇分薇眯了眯眼，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俺老孙，一眼就看出此处黑烟缭绕，妖气蒸腾，必有妖孽存世！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碳基生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只见薇薇分薇法眼一睁，解天构地大法启动。
当然，正所谓“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法术施展也是同理，有的法术虽然名字大得不得了，上限也高得离谱，但奈何□□凡胎所限，心有余而力不足，法术范围只能一缩再缩，紧紧贴住房屋边缘，死活不肯扩大一步。
可怜，无助，想哭！薇薇大人纵横天地百万年，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就算是当年幼儿园的时候，也是火力轰炸的一把好手！
仙力蔓延房屋内的每一寸空间，里里外外搜索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一丝生命的痕迹，什么吃的都没有，老鼠见了都直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薇薇大人绝对不可能错！如果有错，那也是这个世界的错。实在不行，倒因为果，混淆天地，大不了在过往时空添加一条“群员存活”的因果线。
好在，在仙力挖地三尺的时候，终于在地下三米的夹缝中发现了一个亮银色小球，半径不过三纳米，隐约间，却似乎有亿万生命灵光涌动，其中最大的一坨灵光，比其他所有生灵加起来都大，光辉夺目，在纳米级天地间绽放光彩！
循着栓系在该灵光上的因果线一路摸索，薇薇分薇嘴角勾起，终于抓到你了！
不用忍着头疼去修改因果线了，薇薇大人的面子果实保住了，万岁！
欲要凝神再探敌营，奈何大脑cpu再次超载，头疼欲裂的薇薇分薇表示，已经是一只废薇了，剩下的，少年自己努力吧。
默默掏出满汉全席附赠的用餐手套，递给周爱国，“少年，考验你对群友感情的时刻到了，你最忠诚的群友，正在三米之下的深渊中哭泣、哀嚎，等待你的拯救！”
熟练地掏出瓜子矿泉水，搬出椅子就准备看戏，见他还未动手，不由催促道“挖啊，看我干啥，我脸上有你群友啊，你现在多挖一分，你群友就多一份存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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