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家

正月三十

        进入星云村时，旭日初升，此时的街上行人不多。许溪望着熟悉的街道，眼睛有些湿润。半个月了，再踏入这里，内心百感交集。她没有停下，直奔家中。

        到了家门口，许溪立即翻身下马，推门而入。她环顾四周，急切地想看到许湘来过的痕迹，哪怕是一丝一毫。可目及所处，与离开前相比，都没有改变。她冲向她和姐姐的房间，一眼就看到桌上一点灰都没有，心里便燃起了熊熊的希望。

        突然，许溪听到前院响起一阵“嘎嘎”声，知道是白白，于是又冲出房间。正好，她看到白白扑向了刚进入前院的吴言，又是蹭又是拍着翅膀要抱，仿佛很多年没见过一样。吴言才刚蹲下身，白白就扑进她的怀里，脑袋紧紧地贴着吴言胸口。

        许溪见到这一幕，愣住了，心里刚升起那团熊熊的希望化成了冰冷的泡影。如果许湘回来了，白白是不会这样错认的。可见，许湘是没有回来过。

        许溪脸上神情变幻，都落在了陈以乔眼里。许溪刚才出来的时候，神情是欢喜的，但看到白白在吴言怀里时，她脸上的欢喜褪去，是一副悲伤到要哭的模样。

        陈以乔刚想说话时，一道男声响起：“你们，怎么在这里？”

        许溪一眼就看到甫一进门的林元先。他脸上先是震惊，随即目光炯炯有神，环顾四周，急切问道：“你姐姐回来了？！”

        许溪稳了稳心神，平复自己的悲伤，也不准备把详情告诉林元先，“没有……我们还在调查中……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姐姐现在很安全。”

        林元先看到抱着白白并抚摸它的吴言，愣神，“小溪……那个女孩，怎么这么像你姐姐？”

        许溪走到吴言身旁，“林大哥，我和她是偶然遇见的，她和姐姐见过，只是恰好长得像姐姐罢了。”

        林元先目光中的神采一下子灭了，只是反复求证，“她真的安全吗？她是真的被人抓走了？”

        “是……姐姐她逃走了，等到安全时，她会回来和我们相见的。”

        “要到什么时候才算安全？”

        “抓她的那些人不再逍遥法外时。”

        “好，我继续等。”林元先依旧毫无生气。

        许溪不敢再看这样的林元先，只得问道：“林大哥，你怎么会过来？”

        “白白不愿意在我家呆着。你们走后，它就一直呆在这里，我怎么抱它它都不愿意。”林元先苦笑着，“于是，我天天来这里看它，顺便帮你们收拾屋子。希望她回来时，这里不是遍布灰尘，看着荒凉。”

        许溪这时候才发现，白白的身形有些消瘦，没有往日丰腴得让人一看就想炖了的模样，有些心疼，“白白……”

        许溪向吴言怀中的白白伸手，“白白，过来。她不是姐姐。”可白白死活不肯由着许溪抱，挣扎着粘在吴言怀中。

        吴言架不住白白的热情，只好把它抱住，摸了摸它的毛，“白白，乖。”

        “吴言，真是抱歉，白白最亲姐姐，它这是把你当姐姐了……”

        吴言眼睛红红的，“没关系，我理解。”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以乔提醒道：“我们该走了。”

        吴言惊醒，对着怀中的白鹅说道：“白白，你先下来，好不好？”

        白白还是紧紧贴着吴言，不管吴言怎么动作，它都不肯离开。

        吴言想了想，对众人说道：“让我和它说些悄悄话。”

        许溪点点头，“可以。”

        吴言抱着白白，抬步欲走时，突然顿了下，问道：“它有窝吗？窝在哪里？”

        许溪指向后院，“在后院池塘边上——我带你去吧。”

        “好。”

        走到后院，许溪惊讶地发现，许湘试着种的柳蝶树竟然长出了几根枝条，比起之前长出一根枝条就不再继续生长相比，这次已经是突破了，虽然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若姐姐回来，看到这个，一定激动得要放声欢叫了。

        吴言驻足看了一会儿柳蝶树，接着就走向一个小窝了并蹲下身，“白白，你先在窝里好好呆着，我还有事情要办，办完了就回来找你，好不好？”白白还是不肯从吴言怀里下来。

        吴言叹气，“白白，你这么不乖，我要生气喽。”

        白白闻言，垂头丧气，鹅步蹒跚回自己的窝，脑袋耷拉着。

        吴言摸着白白的头道：“白白要好好吃好好睡，等我回来时，你一定不能这么轻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白白抬了抬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它拍着翅膀出了窝，拱着吴言来到柳蝶树前，而后自己下了池塘找吃的。

        吴言看着面前长到了自己一半身高的柳蝶树，手指触碰刚舒展出蝴蝶形状的叶子，“这柳蝶树的树叶真如蝴蝶之名，真好看……”

        吴言温柔看向白白，“乖，等我回来。”

        白白在水中与吴言相望，以“嘎嘎”作回应。

        许溪叹道：“还是姐姐影响力大，我和它说话要吵架的。”

        吴言拉了拉许溪的手，“我们走吧。”

        走到前院，吴言看到林元先仍是落寞地站在前院看着天空，低了低头，不一会儿，吴言走到林元先面前，握住他的手，道：“林大哥，许姐姐告诉我她在家乡有一个她很爱很爱的人，她说她很想他。你一定要保重。”

        林元先闻言浑身一震，猛地看向身高到自己一半的吴言，“她真这么说？”

        吴言眼睛泛红，“嗯……真的。”

        林元先看着屋子，仿佛看见许湘在屋子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她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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