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师父

虽然灵兽园内的灵兽们都对鹿鸣很是亲近，但是灵兽园作为昆仑的共同财产，自然是不可能让园内的灵兽们跟随鹿鸣离开的。

        于是在一天结束的最后，鹿鸣只得一一和灵兽们道别，那副感伤模样，弄得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们在经历什么生离死别似的。

        而灵兽里面，最舍不得鹿鸣离开的便是被沈泊蘅指出来的神兽“犼”，只见那团白白的绒毛一边摇晃着头顶的长耳朵，一边跳到鹿鸣怀里，不断地发出“啾啾啾”的声音，就好像是在挽留女孩一样。

        鹿鸣自然也是舍不得这一团手感极好的毛球，只可惜，就算她是无尘尊者的亲传弟子，也无法违抗宗门的规矩，最终女孩也只能是一步三回头，泪洒灵兽园。

        “……要不要这么夸张。”

        凌佑走在鹿鸣身侧，无语地挑起一边眉头，随后说道。

        “当然——”鹿鸣用力点头，然而下一句却猛地话锋一转，态度转变之快简直是出乎好友的意料，“不用啦！但是你看啾啾那副委屈的模样，你都不觉得心疼吗？所以我也只好陪它演这么一下，谁让它那么喜欢我呢？我肯定要宠着它啦。”鹿鸣说着摊开手，便和凌佑一边说着话一边跟着队伍踏出灵兽园的大门。

        听见鹿鸣理直气壮的话语，凌佑一时无言，她像是哥俩好似的用力拍拍好友的肩膀，随后便不再放手，而是就这样揽着对方离开灵兽园。

        只不过在路过灵兽园门口的时候，因为秦胤之被渊长老叫住的缘故，她们还是被迫在原地停个几分钟，半晌后才被貌不惊人的渊长老挥手放行。只是不知为何，在经过老头跟前的时候，鹿鸣总觉得对方一双眼睛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然而当她抬头望去，却又只能看见一双稍显浑浊的眼珠，仿佛刚才的视线只是她自己的一种错觉。

        直到秦胤之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渊长老才缓缓收起眼神，他低垂着眼帘，此刻他的眼底又哪里存在半分浑浊的颜色，反倒是一片清明，却衬得他的脸色格外冷淡。

        “不愧是……”

        老人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低声喃喃几句，只可惜最后的几个字他咬字极轻，轻到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判别出来究竟说过什么。

        只不过渊长老长久凝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那双眼里竟是少有的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神色，仿佛是在念着什么人一样。

        另一边，秦胤之刚要送鹿鸣离开，一抬头，就看到无尘师叔备下的陆一已经等在山脚下，于是他抬起的脚步一顿，一时间竟是错过最好时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泊蘅从一侧冲过来，跑到陆一面前甜甜说道：“陆一姐姐，我也和你们同路，我们一起走吧。”

        听到声音，陆一先是转动眼珠，她眸色淡淡地看向面前直到自己膝盖的男孩——毕竟当初陆无尘制作她的时候，可没打算给自己做出一个矮个傀儡来，自然是按照自己的身高来做的。也就是说，陆一的身高——那可是相当于一个正常的男性成年人。

        陆一在短暂沉默一瞬后，最终看向自己的小主人，仿佛是在向她征求意见。

        鹿鸣察觉到自家傀儡姐姐的视线，不由一怔后，连忙用力摇头，一副生怕对方很快就要答应沈泊蘅所提要求的模样：“我不要！”

        得到女孩的回答，陆一便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的男孩，只见她轻启朱唇，随即说道：“不行。”

        “这样啊……”

        被鹿鸣拒绝，对于这种情况沈泊蘅自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然而如今真的听到这个答案，他难免还是感到有些难过。于是男孩低垂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向女孩，一双狗狗眼就这么委委屈屈地看着女孩，甚至到最后就连鹿鸣自己差点都把持不住。

        “师姐……”最重要的是，沈泊蘅还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可怜兮兮地捏着女孩一片小小的衣角，软软的叫一声师姐，要是放在游戏里，鹿鸣早就和网友们一起尖叫出声。

        只可惜，如今站在鹿鸣面前的是真人，而且还是比起谈恋爱更是要打110报警的那种真人。

        “陆一姐姐，我们走吧。”想及此，鹿鸣拉着陆一的手心就打算离开这里，后者也察觉到女孩的意会，不由轻轻颔首，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离开忘忧峰的范围。

        只是在确定女孩已经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后，沈泊蘅便一下收起嘴角的所有笑意，他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少年，半晌后，就见他勾唇轻笑一声，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显好意，“大师兄。”

        男孩对着秦胤之行礼，“大师兄这也是准备离开吗？”

        秦胤之淡淡地看他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低低地应一声后，便准备往另个方向走去。

        只是在他抬腿前，沈泊蘅的声音又一次叫住他：“大师兄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秦胤之脚步一顿，他回过头，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正眼看向男孩，半晌后，只听他嗤笑一声，竟是直接撕破温和的表面，眼底随之泛起一阵讽意，“沈师弟是希望我说什么呢？”

        “大师兄的心里话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对此，沈泊蘅只是昂起头，不甘示弱地紧盯着少年，“我又不是师兄肚里的蛔虫啊。”

        “哼。”秦胤之冷哼一声，半晌后，他缓缓勾起另一抹笑容来，“沈师弟自便吧，我先走了。”说着他一甩袖，是真的打算离开。

        沈泊蘅看着秦胤之离去的背影缓缓眯起眼，半晌后，他收回视线，很快便循着自己记忆中的道路离开，只不过在他走后，原本躺在灵兽园门口休憩的渊长老猛地出现在他们站过的位置上，一双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迷蒙。

        -

        鹿鸣跟着陆一回到明心峰，甫一踏进殿门，她就看到自家师尊正站在中央的位置上，听见她进门的声音不由回过头，露出一张哪怕看一万次都感觉看不够的俊美脸庞。

        然而在看见鹿鸣的那一瞬间，陆无尘不由眯起眼睛，随后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回来了？”男人的嗓音低沉，真就是不管是在外貌还是实力或者声音上，陆无尘都已经真正做到完美无缺。

        “师父。”

        许久不见师尊，鹿鸣说不欣喜那自然是假的，小女孩猛地瞪圆一双眼，随后她松开牵着陆一的那只手，急急忙忙地朝陆无尘跑过去，“师父，你终于回来啦——”

        “当然，再不回来恐怕我的乖徒就要忘记还有师尊的存在了。”陆无尘好笑地接住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女孩，随后宠溺地轻点她的脑门，温声说道：“乖徒这么兴奋，看来是真的很想为师了。”

        鹿鸣靠在陆无尘怀里，听见男人的声音，一张脸就慢慢地腾起红霞。

        毕竟从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陆无尘是她感受到的第一个带给她和妈妈一样感觉的男人。想到这里，鹿鸣不由感到一阵懊悔，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她怎么就不知道对方还有“男妈妈”这个特质呢？

        而对于鹿鸣心中的想法，陆无尘自然是不可能知晓的，只见他抱起女孩，不断有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味飘进他的鼻尖，男人稍微停顿一瞬后，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乖徒，今天是碰到什么事了？”

        听罢，鹿鸣先是一愣，脑海中就忍不住想起白天发生过的种种事情，最终记忆停留在那团纯白的绒球，半晌后，女孩似乎是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同师尊分享此事：“师父……宗门的灵兽园，原来也养着神兽吗？”

        “嗯？”

        冷不防听见乖徒这样问自己，陆无尘先是微微一挑眉，才不缓不急地回答起对方的问题来：“难怪……乖徒是碰到哪只神兽了？”

        “犼。”鹿鸣听见陆无尘这样反问自己，心中就道有戏，她抬起头，忙不迭的就将白天发生过的事情同陆无尘交代个清清楚楚——当然，她自然是去掉秦胤之和沈泊蘅争风吃醋的那一部分，只将神兽以及渊长老的部分讲给对方听。

        “犼啊……”

        陆无尘听罢，紧接着便是沉吟一声，才接着说道：“犼这种生物，只要乖徒不去惹怒它的话，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稍微停顿几秒后，才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又补充一句，“现在又不是神话时代，这些所谓的神兽也早已不是当年那种纯血神兽，血统早已经稀释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嗯？”鹿鸣冷不防听见陆无尘自言自语的声音，她抬起头，刚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又听见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那么乖徒，你在灵兽园里应该没碰到什么危险吧？”

        只见陆无尘轻轻按着女孩的脑袋，眸色之中说不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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