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现实世界
渡珣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医院。
渡珣有些反应不过来，躺了半天才坐起来。
趴在旁边的欧长桐一察觉到渡珣的动静，“噌”的一下就坐起来了，赶紧忙前忙后要喊医生。
“等等，长桐，我没事。我先问你，我怎么在医院？”
“我前两天想找你签一份网剧合同，信息不回、电话不接，我怕你出什么事儿，就去你家找你了。”欧长桐现在还有点后怕，“进门找了半天，你倒在浴室地上，也不知道倒了多久。当时我都吓死了，我怕你是不是压力太大猝死了。”
“——我就赶紧打了救护车。医生当时检查了，什么问题都没有，生命特征一切平稳，跟睡着了一样，就是睡的时间长了点。”欧长桐开玩笑，“你要再不醒，估计就要被拉去做人体研究了。”
“我躺了几天？”
“四天。”欧长桐还是叫了医生，“还是再检查一下，别又出现点什么问题……”
渡珣的确在冰原度过了五天，的确看到了那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确差点被莫名出现的的藤蔓刺穿心脏，也的确被死神先生救了一命。
渡珣一出院就去找塞西了。
这一次大家都在。
六个人围坐在客厅。塞西还是一身西装皮鞋，诺温还是卫衣配拖鞋，孟昂词和李楚然还在吃饭，陈昭抱着电脑在打字。
“你说，你进游戏毫无预兆？”诺温嗑着瓜子，仿佛在看戏，“直接倒在浴室里？”
“这倒是有点奇怪。”塞西手里抱着一堆资料，迅速搜索，“以往的玩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至少我手里的1367份资料里没有。”
“渡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进入游戏？”陈昭终于开口了，“我所知道的每一个人都有很强的执念，比如曾经一个前辈，他就是为了救他的孩子。你的执念是什么？”
渡珣沉默了半天：“好像没有。”
不差钱、不差工作，在此之前也完全不记得死神先生……所以渡珣的执念是什么？
“那就奇怪了。”陈昭放下电脑，“你现在进游戏的原因都是个迷。如果一定要说，就是你进入游戏的时间被改了，所以对游戏召唤的感知不够敏感。”
“进入游戏的时间被改？”诺温放下瓜子，“昭哥，这谁能做到？”
陈昭慢慢吐出两个字：“神明。”
“神明？”
渡珣一顿，神明……难道是死神先生？
“我了解过一些，一些神明的确有招揽信徒的爱好。”
“昭哥，我有个问题。”
“什么？”
“那些所谓的神明有没有什么方法，来到现实世界？”
“这个说来话长。”陈昭喝了一口水，缓缓道，“传说上古神明本来就不多，后来经过一场大战，不少神明都陷入了沉睡，也许几亿年以后才会苏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场大战，地球和神明的领域产生了一种神奇的结界，神明的本体和化身都不能来，但是他们可以划开一道时空裂缝，让他们的信徒来往。”
“真的假的？”诺温彻底来了兴趣，“成为神明的信徒听上去还不错。”
“当然是假的。”陈昭有些无语。
这种荒谬的说法诺温也信。
“我倒觉得没有空穴来风这种事。”李楚然给诺温泼了一瓢冷水，“不过啊，一般人可成不了信徒。根据记载，普通人想召唤神明，必须发动召唤仪式，成功几率不大。成功了召来的也是神明派来的信徒，幸运一点的能在游戏里见着替身。不过啊，召来替身可不是什么好结果，不少人因为受不了刺激，死了。”
渡珣：“……”
诺温：“……当个人挺好的。”
“嗯。”塞西也看向他不省心的弟弟，“别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方法，不然把自己搭进去了都不知道。”
“嘿嘿，不会的。”诺温嬉皮笑脸，“不是有大家嘛。”
塞西面无表情站起来，回了房间。诺温也笑嘻嘻跟了上去。
陈昭摇摇头，顺便把孟昂词和李楚然也只开了，转向渡珣：“渠阙呢，他这次怎么样？”
“不知道。”渡珣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联系。”
“那我下午联系一下。渡珣，你回去安排一下，大概12月进训练赛，诺温带你。”
“诺温？”渡珣有点惊讶。
他以为以塞西的个性，不会让诺温做任何冒险的事。
陈昭似乎猜到了渡珣在想什么，道：“诺温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在他哥的□□下，他经历过不少。”
渡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好，12月见。”
“稍等。”见渡珣起身要走，陈昭打开电脑，朝向渡珣，“在游戏里，光有脑子和道具可活不了多久。你看，这是我花大价钱弄来的训练计划，要不要参加？免费的，有专业教练。”
“大价钱，多少？”渡珣突然有些好奇。
“你暂时还理解不了的概念。”
“……”
渡珣接过电脑，看着文档上一张张表格、密密麻麻的批注，头皮发麻：“你这不是在训练人，是在培养战斗机器。”
“游戏里不需要人，需要的就是有脑子的机器。”陈昭不否认，“你才进过两次游戏，不知道这个游戏究竟有多残酷。”
陈昭沉默了半天，才接着说：“我第一次进入游戏之后，就被前辈招揽到了这里。那个时候，这里还有十多位前辈。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这里的前辈一直在减少，哪怕我们一直在吸纳新人。”
“——后来，我很长时间没有找新玩家，我不敢再找人了，因为每当我找到一个人，他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离开这里。我不敢接受离别了。”
“——直到安茜前辈，就是当时找到我的前辈，她找到塞西和诺温，我们这里才有了新的生命。”
“所以，你把招新人的事全部交给了塞西？”
“对。我现在只负责日常运营和成员训练计划。”
“那，那个安茜前辈……”
“她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第十一次强制赛出来之后，安茜前辈把这里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了我。她说，进了第十八次游戏就出不来了，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进了第十八次游戏，再也没出来过。我脑子里也完全没有她的印象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但好在她提前跟我说过，她说，如果她死了，就是意外或者疾病。如果她消失了，那就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所以，我提前把所有记忆都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我建议你也写一些你的生平什么的。别看你现在在荧幕上还有存在，但一旦进了第十八次游戏，电视里的渡珣和现实中的渡珣就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电视里的渡珣就成了现实中的npc？”
“没错。同时，我也建议你参加这个计划，以免直接惨死。”
“……我会好好考虑的。”
陈昭虽然话在理，但的确挺像诅咒人的。
渡珣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上所有的灯和窗帘，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渡珣已经习惯独自在黑暗中消化一切情绪了。
渡珣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那个魂魄和小王子。
也不知道魂魄逃出去了没有……这事儿渡珣没办好。
他说，他愿意成为神明的信徒，换我活过来。
他说，他就是渡珣。
他说，或许他本就不该存在。
他说，重生吧，以我生命为祭……
就在渡珣快被这些记忆压迫得快呼吸不过来时，还挂在脖子上的怀表有了动静。
怀表在房间里闪烁着暗淡的蓝色光芒，泛起了丝丝凉意。
刚醒的时候在医院，当时只想着赶紧弄清楚被召进游戏的时间问题，也没注意到怀表。
渡珣握着怀表，渐渐冷静了些。
渡珣看着空荡的房间，还是把怀表放了回去。
这块怀表一定和死神先生有关。再不济也和渡珣的记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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