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话

34

        在静养了半个月之后，千春的咒力得到了有效的恢复，重新变得充盈。不过伏黑惠还是拉着她去找家入硝子做了检查，在确认了千春的身体情况已经和以往没有区别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代她向家入硝子道谢。

        对此，家入硝子调侃道：“惠很少会主动来麻烦我呢。”

        在她的印象里，伏黑惠是个非常理智、可靠的少年，即使是他自己遇到了什么问题，如果无需劳烦她出场，那么他绝对不会来浪费她的时间。嗯，可以说是理智到有些过分的程度了。

        虽说咒术师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正常，但年轻的咒术师还是惜命一点比较好，本来人数就少，能活得长的就更少了。好在他现在既然愿意为了女朋友来请自己帮忙，可见这个女孩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想必他之前的想法应该会有所改变。

        “抱歉，是我的问题，您本来就很忙……”伏黑惠立即充满歉意地说道。

        家入硝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道歉：“我本来也打算帮千春再检查一遍的，毕竟当年在学校里，东野老师对我十分照顾。但你如果真的很感谢我……”

        她想了想，弯了弯嘴角：“这样好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务必给我发一张请柬~”

        结、结婚？！

        这下别说是伏黑惠了，就连正在想着怎么感谢家入硝子的千春也跟着一起怔住了。两个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俱是一脸茫然。

        家入硝子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确实，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这种词语的杀伤力堪比一道惊雷，会让人短暂地失去思考能力。不过，茫然之后就是——

        千春“啊”了一声，脸颊倏然变红，伏黑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挪开了视线，暂时没办法和女朋友继续对视。

        区区一个常见的词语，居然搞得两个平日里看起来非常镇定稳重的年轻人一起陷入了慌乱。啊，真是富有青春气息……只是调侃过度就不好了。于是家入硝子准备看在老师的面子上选择见好就收，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少女在这方面到底比她那个内敛的男朋友要好很多，只见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些糖果与巧克力，然后放到了桌子上。

        家入硝子：？

        伏黑惠：？

        这什么，是贿赂，还是信物？

        “结、结婚这种事听起来还是有些遥远，不过到时候一定会亲自请您去参加的。只是谈论这种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的计划，听起来实在没什么诚意。”千春不好意思地说道，“所以在这之前，请您姑且……”

        “先用点伴手礼吧！”

        第34话「初恋」

        “咦，硝子这里怎么会有糖果和巧克力。”五条悟伸出手取了颗糖果，心情颇好地说道：“难道是因为知道我要来，特意给我准备的——硝子，你终于学会照顾人了吗！”

        “你想多了。”家入硝子说道，“这是千春给的伴手礼。”

        “诶？但是她最近一直在静养，没有出门吧。”五条悟疑惑道，一般不是只有去了外地回来才会送这种东西吗？

        “所以是婚礼的伴手礼。”家入硝子说道，“千春说，在中国的文化里，这个叫‘喜糖’。”

        五条悟：？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怎么惠和千春的关系一下子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虽然我也很想把惠送到东野家，但中国的结婚年龄可是比日本还要晚几年啊，看来婚礼在日本举办比较好。”五条悟思索道，“感觉禅院家搞不好会有人跳出来反对他们结婚，到时候得让他们闭嘴……对了，硝子，千春有说婚礼蛋糕买哪家的吗，我可以推荐哦！”

        “……你是他们的家长吗？”

        话说，结婚之前有个步骤是求婚，是有这个步骤吧……他应该没记错，是的，他不可能记错。但为什么他陷入动摇了？伏黑惠心情复杂地想。

        因为这跟他想的很不一样。

        千春……她把这种事情说得太自然了！

        虽然他不可能对千春之外的女生产生想要结婚的想法，但这种非常笃定的话不是应该由他来说吗？现在他莫名有种被求婚了的微妙感。

        这一定是错觉。

        事实上千春在这方面之所以比伏黑惠更落落大方，是因为她没有想那么多，比起可能已经设想过具体情况的伏黑惠，她对结婚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概念。

        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个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她虽然会害羞，但距离遥远，于是程度有限。因而，她能够直接做出送喜糖这种听起来有些夸张的举动。

        “惠在想什么呢？”发觉伏黑惠从出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千春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随身带了那么多糖？”伏黑惠问道。

        虽然他岔开话题的模样有些生硬，但千春并没有计较，因为她可以慢慢地去问，问到他想说为止。所以她先顺着这个问题回答道：“因为甜食可以给人力量啊，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上一颗就会开心一些。其实我平时也会带的，今天只是因为我本来就想送一些给家入小姐道谢，所以拿的有点多。”

        伏黑惠想，听起来千春和五条老师在这方面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

        “不过我以后可能就没这方面的需求了，刚好带着它们也挺占空的。”千春忽然说道。

        “嗯？”少年不解地看向她。

        “因为现在有惠在嘛。”她说。

        “惠可以给我力量。”

        “……”

        “结婚”什么的才不是惊雷，她总是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的甜言蜜语才是。

        伏黑惠，你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习惯她时不时会突然冒出来的情话，因为她而心动只会成为你的本能——少年在心底如是对自己说道。

        “其实你还是可以继续携带的。”他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之前用影子帮真希前辈存放过咒具，也可以帮你存放一些东西。”

        千春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惠的影子在这方面有点像是空间系，是相当好用的咒术，而且她也打过这方面的主意，毕竟她用的咒具也不少。只不过……储存咒具是正经事，帮女朋友放糖果零食这又算什么啦，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肯定会认为惠这是在暴殄天物。

        面对少女的打趣，伏黑惠却不赞同：“如果你需要，那这就是正事。”

        千春闻言，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好喜欢惠哦。”她突然说道，眼睛亮闪闪的。

        “……嗯？”

        还没等伏黑惠从女朋友的突然表白里反应过来，千春就已经跳起来，从他身后揽住了他的脖颈。少年僵了一瞬，然后本能地调整了姿势，扶住她的腿，稳稳当当地背住了她。

        怎么突然就——

        被背住的少女亲昵地用头发蹭了蹭他，柔软而微痒的触感落在脖颈、耳侧、脸颊，然后他听到她说：“我宣布——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耳朵，好烫……

        但是千春这种莫名骄傲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夸奖有些太过度了，他并没有这么好，倒是她应该算是最好的女朋友才对。

        “真的，我说是就是。”千春说道，不容置疑。

        突然感觉到压力的伏黑惠：……

        少年忽然就明白之前的微妙感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他的性格更较真，更注重承诺与仪式感，而千春率真的性格让她可以更迅速地接受他所不能立刻接受的话，即使这样会显得她对“结婚”的看法有些轻率，但是她能够更直白地把对他的喜欢说出来。

        虽然这么说有点羞耻，但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因此不好意思，但也因此欣喜、快乐。

        那么，就等到更适合的年纪，再去谈论吧。如果那时候的她依然对这种事情没有具象的概念，可以由他来让她意识到这是多么需要郑重的大事。

        在那之前——

        伏黑惠偏了偏头，看向她：“……还有‘伴手礼’吗？”

        突然、稍微、有那么一点，想尝一尝。

        “有哦。不过，既然是枫叶渐红的秋季，还是先来试试枫糖吧。”伏在背上的少女，在他的脸上落下了一个枫糖红的吻。

        等到钉崎和虎杖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人下意识地就去捂对方的眼睛，然后一起失去了正常的视力。待到他们互相谴责着拿开手的时候，就看到熟悉的同伴正在吃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棒棒糖。

        “这什么啊，这是什么充满柔情的场景……”虎杖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伏黑看起来明明是酷哥啊！恋爱、恋爱让人堕落！

        “……”

        “闭嘴。”伏黑惠向虎杖嘴巴里塞了支棒棒糖，从物理上让同伴住口。

        “但是伏黑这家伙有时候意外的会有这样的一面……”钉崎说道，“他之前不是还形容熊猫学长身上的味道像‘太阳公公’吗？”

        “这个词有问题吗？”千春好奇地问道。

        “单看这个词确实没什么问题。”钉崎小声地对千春进行耳语，做了一番解释。千春这才知道，原来“お日さま”这种词是日本幼儿园的小孩子才能说出来的形容词，过于单纯天真了，和大家认知里的惠非常不符。

        “这……”千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未免太可爱了吧？

        “对啊，你懂，当时我和真希姐都非常震惊，实在是太反差了！”钉崎说道，

        “嗯嗯，我懂，外表高冷，实际上非常可爱……听起来是可以立刻把他拐回老家结婚的程度。”少女深思道。

        钉崎：？

        千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起来很危险的句子啊。

        笑闹几句之后，几个人进入了正题，原来新田小姐给一年级们带来了一个新任务，他们要去埼玉县调查一个有关于自动门的连锁事件。本来顺平也应该在这之中，但他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个普通人，能力还有许多需要提升的地方，五条悟把他撇给了七海建人，让对方单独带他一段时间，所以顺平近日并不在高专。

        “那我替吉野君加入吧！最近一直在静养，我感觉自己都生锈了。”千春说道。

        千春本来也需要通过实践去不断锻炼和提升自己，而且距离上次和真人的见面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最近的社会新闻里也没有什么疑似他犯下的案件，这并不合理。

        是的，她并没有只顾着织围巾打发时间，她仍旧在密切关注着时事，在搜寻着线索，她始终都在担忧林绮。然而因为咒力损耗严重，千春没办法立刻找上次见过的金发马尾男，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新田小姐带来的这个任务，立即引起了她的兴趣，说不定这桩事和那群人有关呢？看似无关的线索，最后也许都会串成一条线……

        就这样，一行人由新田小姐开车，前往埼玉县。在出发之前，钉崎和虎杖进行了猜拳，然后获胜的钉崎高兴地坐到了副驾驶，失败的虎杖则是被迫坐到了后排做电灯泡——现在他可不会再像刚认识的时候那样专门坐到这俩人中间了，他非常自觉地坐到了最里面。

        在车上，伏黑惠一边用平板电脑看资料，一边和同伴们听着新田小姐的介绍。原来这几起案件本来没有人把它们联系到一起，但是几名死者都曾经在去世前投诉过自动门关不上，而其他住户却毫无察觉，仅凭残秽无法确定是同一咒灵所为，直至调查了他们三个人的共同点，这才被合并起来，交给高专进行调查。

        “咦，几个死者都曾经在同一所中学就读过吗？”千春看着文件问道。听到她提及了学校，坐在她身旁的少年动了动手指，很贴心地帮她放大了文件上的文字，让她可以更清楚地进行查看。

        「浦见东中学。」

        “是的，所以我们等会也要去那所中学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线索。”新田小姐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要找一下他们的熟人进行问话，。希望你们能从术师视点多探点口风……”

        “这样啊。”千春点了点头，她凝神又看了一会文件，忽然抬头望向身侧的男朋友。

        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虽然惠的举动很配合，但是他在看过那些文件后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难道，他和这些档案里提到的内容有什么关联吗？

        正因为要去的地点和自己有密切关系而感到头疼的伏黑惠，从手机上收到了来自坐在身边的女朋友发来的消息。

        「来进行一个“二选一”的回答，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直觉告诉少年，面前弯着嘴角的女朋友，可能又有什么坏心眼了。至于他，则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什么？」

        「a从家入小姐那里离开后，惠原本在想什么呢？我很想知道。」

        「b刚才的文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希望你可以说出来。」

        看完这两句话，伏黑惠沉默了片刻。他在心底夸奖着千春，夸她相当敏锐，哪怕这样的敏锐应该让他这种不喜欢被关注的人感到忌惮——但是，这正代表着千春非常关心他，她总是在注视他，所以她才能够先于钉崎和虎杖去发现他的不同。

        这是一个非常容易进行选择的问题。在千春看来，伏黑惠一定会选择b，因为a的答案必然会让他感到很难为情，而她此刻更想知道的就是b的答案，所以她才抛出了这样有明显区别的问题，让他进行选择。

        是的，他理应选择b。

        「那我选a。」

        ——看到这样的回复，千春不由得怔了怔。

        诶？竟然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因为b的答案，千春等会就可以知道了，倒是有关于a——他不应该逃避，即使这对他来说是个挑战，但是他应该更多地去表达自己的想法。伏黑惠想，等到合适的年龄再去谈论，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千春不会被他轻易地敷衍过去，若他藏着不说，只会让她困惑，他不想让他们之间产生任何的隔阂。

        虽然看不到消息内容但是猜到两个人在聊天的虎杖：……

        「钉崎，我被孤立了qaq」

        「怎么，你还想加入吗？」

        「……那倒也不必。」

        察觉到了惠可能会说出她意想不到的答案，千春坐直了身体，让自己看起来变得严肃起来。倒是伏黑惠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过了一会，少女的手机上出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

        「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问题，你不用多想，也不必迁就我。只是对我来说，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这方面的事情，无论是恋爱还是“结婚”，我甚至都没有期待过我有什么关系要好的朋友。然而你出现了，你给予了我有关于未来的更多可能……我并不想你误会我在家入小姐面前如此难以启齿，是因为我未曾把你放进我的人生规划，以为我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仍旧想着随时死掉也无所谓。」

        「对我来说，那种词汇之所以很难说出来，是因为我把它看得太重要了……或许我应该向你学习，变得更从容、更自然一些，而不是想着合适的场合去说合适的话。毕竟说到底，“合适”这种定义也没有谁说了算，至于很轻松地就可以说出这种话的你，也并非因为轻浮，这些我都清楚。」

        「不过改变或许有些难，因为性格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其实我也没想到，我意外的是一个有些“传统”的人，这种词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年轻人身上。但可能和我的经历有关。所幸你并没有嫌弃，我也很高兴能够与你一起去探索，去经历更多的事情。」

        「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你不用迁就我，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说你想说的，这是你的风格。只是我需要在你讨厌我的不坦率之前告诉你，我大约很难轻易地说出那样的词，但请你放心，从我喜欢你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进行过我以前觉得荒诞无用、浪费时间的空想。关于二十岁，关于三十岁，关于更长久……而在这些时间节点到来的时刻，我会履行我不断修改、完善的设想，去郑重地做我该做的事情。」

        「抱歉，或许我讲得有些多，想法也有些乱，希望你不会因此感到厌烦。」

        这些话看得千春怔了好一会，她感到有些……震撼？

        或许这个词义有些重了，但确实是这样。首先她没想到惠选择了a，其次她没想到他竟然想了那么多——她对那样的事情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导致她的态度看起来并没有他那么认真，这是她的疏忽。

        可是，惠是这样的包容，就像一汪水一样，无论她落下的是雨还是冰雹，又或者是日光，他都会安静地接受，然后就此开始延展，去调整，去思索。

        她被很好很好地爱着。

        伏黑惠并没有收到千春的回复，直至在下车之后，他的衣角轻轻地被扯了一下，少年侧身看过去，这才听到了她的回答：“我并没有对惠产生任何误解，其实可能是我太较真了，总是想要知道你在想什么，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我明明想的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可以的。”

        “但我很开心，你能跟我说这些。我一点都没有感到厌烦，也不会讨厌惠。我怎么会讨厌你呢？这是不可能的。以后也是这样，你想到什么就跟我说。别看我好像表现的比你更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谈恋爱呢，毕竟惠是我的初恋嘛。”

        “所以啊，我也有很多看不到的地方，这些都需要你来跟我说。”

        “……我可以吗？”少年问道。

        “可以哦，请永远如此。”少女郑重地说道。

        心中忽然感到畅快。虽然轻言生死有些不合时宜，但伏黑惠想，即使现在死掉好像也无妨，因为他被很好地理解过了。不过，还是活着更好，因为他还有很多话需要去告诉她，时限很长，是一生。

        “不过，”千春忽然笑了起来，目光有几分狡黠：“惠最后的那两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

        “求婚呢？”

        “……？！”

        「关于二十岁，关于三十岁，关于更长久……而在这些时间节点到来的时刻，我会履行我不断修改、完善的设想，去郑重地做我该做的事情。」

        成年之后该做的事情，可不就是那样吗？

        “……没有，这个不算。”伏黑惠严肃地说道，只是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他的心情。

        这个绝对不能算。

        让新田小姐感到遗憾的是，他们来晚了一步，需要拜访的证人森下先生已经去世了，死因与此前的三个人相同。唯一的线索就此中断，一行人只好前往浦见东中学，希望可以打听到一些对案件有所帮助的内容。

        “我去找老师预约，这边就拜托你们了。”新田小姐说道。

        “明白。”虎杖答应了下来。

        千春环顾着校园，留意到惠和同伴们的区别，心底产生了些许猜测——大家都很好奇这个没有来过的地方，但是惠看起来却是故意落在后面，他是不是来过这里？

        钉崎忽然眼前一亮，越过同伴们跑向前方，因为才进学校后不久，她就看到了不远处两个正在抽烟的男生，一个染发，一个飞机头。

        “有显而易见的不良！揍一顿让他们洗心革面吧。”她兴奋地说道。

        “为什么？”虎杖有些茫然。

        听到这样嚣张的挑衅，两个不良少年立即神色不善地看了过来，然后他们的目光就在触及某处之后，忽然变得非常惊恐。

        “辛、辛苦了！”九十度鞠躬的不良们大声地喊道。

        千春：？

        如果她没看错，他们俩似乎是在看到惠之后，才变了脸色吧？

        伏黑惠：……

        洋洋得意的钉崎和虎杖：“怎么，这不是挺懂的嘛。”“气场这东西，藏也藏不住。”

        “毕业后就没见过您了，伏黑さん！”

        钉崎&虎杖：？！

        千春却直接笑了出来，她盯着别过头去的男朋友，心底产生了些许好奇。

        居然真的是在忌惮惠啊，竟然能让不良们使用这么有礼貌的敬语，看来当年一定被惠收拾过了。那惠这算什么，比不良更不良吗？

        “真没想到您会突然回来！”在虎杖和钉崎震惊的时刻，两位不良恭敬地说道——然后他们留意到了被伏黑惠握着手的千春，两个人对视一眼，恍然大悟地说道：“想必这就是您的女朋友吧！”

        能把伏黑哥这么冷酷的男人降服……嗯，人不可貌相！

        “大姐头好！”不良们齐声说道。

        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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